“没了？怎么就没了？这个酒才够味儿嘛……”杨思睿才不相信，就想去厨下找。
“算了，”杨慎拉了杨思睿，“饮酒误事，小酌两杯足矣。”
“正是、正是，如此烈酒不可多饮！吃菜、吃菜！”艾敬轩这时候回神，想起还有个伤病号表弟了，“哎呀，表弟，对不住，表哥忘记你身上有伤，用膳还有些不便……”
“算了，等你想起小爷，小爷都饿死了。”玉瑾然认真消灭面前一碗汤和边上一盘菜，虽然很遗憾桌上很多东西只能看不能吃，但想着这是人满满关心就觉得心暖，究竟吃些什么、什么味道倒成了其次。
“用菜、用菜！姐姐，我要吃那个排骨虾。”杨思睿恍惚想起杨若兮刚才没和自己等人起哄全是给那个小白脸布菜去了，虽说人家身份尊贵，但也不能把自己姐姐当佣人使唤啊！这小子妒忌心大起，忘记了自己也正使唤人。
好杨若兮这时候算是摆正了自己老妈子位置，耐心帮着杨思睿布菜，至于那几个大，还是算了吧，她还想吃饭呢。
就气氛一片和谐，即将酒足饭饱之际，围墙那边穆府却是一阵喧哗，随即呼啦啦人声中，庭院里生生多出了不下十人庞大阵仗。
“小公爷、玉少，您二位怎会此？”穆清风说话之时微微发颤，安顿好了吴采莲后还以为长生引着两位贵人往蓝院用午膳去了，急急忙忙赶过去才发现穆元阳和穆元森准备了丰盛宴席，也正等着他带贵人去用膳呢。
“此很奇怪吗？”艾敬轩放下筷子，责备眼神看向缩人群边上景春，这小子越来越没用了？让他下去随意，就真溜得看不到人影了。
机灵景春尚且没抵抗住美食诱惑就别说顾小和了，他竟然这个时候才和秦妈妈一行人从厨下奔了出来。
“艾公子、玉少，此处简陋、饮食粗鄙，二位还是请至客院用膳吧。”穆元阳微微清了清嗓子，上前了两步；这时候才看见桌上末座竟然还陪坐着杨若兮和穆子墨，一时心里窝了一口浊气：“若兮，你清风院客人怎此处招待？子墨，你不点墨轩温习功课胡乱跑什么？”
“老爷，艾公子、玉少爷并非只是清风院客人。杨府今日贺乔迁之喜，两位只是恰逢其会而已。”杨若兮不卑不亢说道。
“父亲问话你这妇人好生回答便是，扯什么有没。”穆清风也看清了桌上众人，心下是生气，你杨若兮吃我穆家、住我穆家，这时候吃里扒外，竟然把我客人都弄到了杨家来！
扫了一眼桌上简陋粗鄙吃食，从鼻子里不屑哼了声，这样饭菜招待两位吃惯了山珍海味客人，看来杨家人日子真过得捉襟见肘、狼狈至极了。
“表弟，既然穆大人都亲自来请了，咱们还是和诸位杨公子告辞了吧。多谢二奶奶和穆三公子代二公子招待。”艾敬轩不想给杨若兮惹事，左右过去做个样子转身便走事儿，也就顺着穆清风话起了身，冲着穆子墨和杨若兮微微拱手；景春连忙上前帮着抚平了衣襟，送上擦汗巾子。
玉瑾然却是坐着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要去你去吧，爷我走得累了不想动，待会儿你找人把那边缺口换成大门，爷从那边出去吧。”
玉瑾然说正是杨家众人这些日子和外界通行小门，不过也不存什么门不门，偌大个豁口就红果果摆众人眼前。
艾敬轩哧一声没绷住笑了出来，点头顺着应道：“好。”他知道玉瑾然向来懒得弄虚作假应酬谁，能和自己商量已经算不错了，再说了，他相信今日他看到事情综合起来一定能有惊人发现，也不急这一时了。
穆元阳等人正好爷不想和玉瑾然这样风一阵、雨一阵纨绔少爷打交道，还是艾敬轩这样有背景、有人脉世家公子受欢迎些，一群人拱卫着艾敬轩浩浩荡荡从角门……鱼贯而出。穆子墨和杨若兮被下意识“遗忘”了。
一时间“杨府”又恢复了清净，杨思睿啪一声扔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穆子墨察觉了气氛不对，苦笑了下，抬头找了身边丫鬟小厮道：“我们也回院子吧。”当然他也没指望会有人送他或是还能和他客气两句，没拿大扫把轰他已经够好了。
“若兮，你不回去吗？”杨慎有些担心问道：“这样他们会不会回去就写休书啊？”
“才不会！”杨思睿一口否决道：“那些人势利着呢，没等到咱们落榜消息哪会那么写休书？而且就算他们写了又怎样？难道姐姐就要接吗？休书这东西女人能接吗？还不被人唾沫给淹死！我这就回房去，写和离书！”
写和离书？玉瑾然喝汤动作顿了顿，女人不是以夫为天吗？被休是耻辱，和离就好了吗？可是……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会觉得心里有些雀跃呢？
“还是暂时别写了吧，穆家这时候会答应和离才怪！这事情，要从长计议。”杨若兮也不是没想过这时候写和离书，但自己没什么后台背景，若是先写了和离书，正方便了穆家人拿着把柄捏造些话先大张旗鼓弄出份休书来；届时没权没势杨家值得相信还是权势如日中天穆家能让人取信？
128 峰回路转
玉瑾然发了话，不用艾敬轩找人，穆家那边二话不说找了工匠到了杨家这边一阵敲敲打打，一个时辰时间砌好了破烂墙根，又抬来了一扇朱漆大门麻利安放完毕。
“这边，窗子重安上。”玉瑾然背着双手站院中，时不时就拿着架子让工匠们做东做西。动作慢不要紧，他老人家二话不说掏了两张银票看也不看扔了出去，“让爷满意了这些就是你们！”
杨若兮等人阻止不及，但也不得不承认金钱攻势真效果太显著了；以至于玉瑾然离开之时朱红大门上已经挂好了门牌“清康坊一巷杨府”，对于清康坊只是一条直路，什么时候多了个巷道，还是他身上牌子和五百两银票分分钟找了坊正就搞定事儿。
不但门楣有了，庭院围墙也整修完备，院里卫生也上了一个档次，破烂门窗也恢复完好，一切焕发着生机；若不是艾敬轩坐着马车等巷子口，怕玉瑾然还会让人用青石铺了地面，找花匠休了满院子柏树枝条。
饶是如此，他走时候还是大喇喇告诉杨家诸人道：“这顿饭爷吃得很满意，爷满意就要看赏……”
“玉少走好！”杨思睿咬牙切齿拱手行礼，直接堵住了这暴发户“广哥”散财行动。
看着远处马车消失影子，杨慎等人才擦去额际汗水，拉了杨思睿教训道：“那样人你惹他作甚？若兮不是说了那人就以散财为乐吗？”
杨若兮工匠进门时就和秦妈妈躲到了屋内，看秦妈妈飞针走线帮着杨思睿等人缝补裂缝衣服，觉得自己真对杨家几人忽视太多了，都没想着帮他们准备几身体面衣裳。
“妈妈，以后你就这边帮他们管着家，有什么需要置办你都看着办吧。”杨若兮这么说是思量再三决定，她总觉得秦妈妈看她眼神让她感觉心里发麻。虽然笃定秦妈妈不会害她，但她也不愿意成天看着她敬畏中带着怀疑眼神。从袖中取出了一千两银票交给了她，“这些应该够用一段时日了，还说把这边地契买下来，结果一分钱都没花。清康坊房子可不是想买就能有，这边清净，让哥哥们住着我也放心。”
“小姐，你真打算和二爷和离？”秦妈妈没有伸手接银票，而是认真看着她那双自从株洲病了一场后愈发深沉凤眸，“和离不是那么容易？”
“呵呵。难道我还自请下堂不成？用什么理由？三年无子？这个理由怕是他们想要休我也不敢写。”杨若兮将银票放到秦妈妈手中，“你都叫我小姐了想必也知道我决心，除了妈妈你。我还能相信谁？”
这算是承诺吧，秦妈妈呼出一口气，郑重接了银票，“小姐想要和离顺利点其实挺难。如果是几位少爷有人高中，穆家暂时不会放过这个助力；要是几位少爷没中。穆家便会毫不犹豫找理由休了小姐。至于小姐你说三年无子缺失不你，因为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但若你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呢？以往是二爷厌弃着，吴姨娘挡着，可为了达成他们荣华富贵目，还差这一步吗？”
秦妈妈歇了一口气。看杨若兮深思模样，知道她听进去了；现小姐主意大，但有些事情她年纪这里摆着。自然看得明白些。若是还能保持着黄花大闺女身份和离出府，今后就算遇上了情投意合人也能多几分固宠本钱。
杨若兮也是真发愁了，倒不是她为那层膜担忧，而是不愿意送给讨厌人，一夜情也要遇上个顺眼吧？
“所以说。这和离虽然小姐能先提出来，但妈妈希望小姐能有把握穆家能答应情况下提出来。”秦妈妈想伸手帮杨若兮抚平眉间皱褶。却被她微微侧头躲了开去；秦妈妈喟然一叹，动了动嘴唇，终轻声低语道：“小姐长大了，不需要妈妈提点了。”
杨若兮一时没听清，“嗯？”
“妈妈是说，能让穆家主动答应和离，除非穆二爷能攀上一门贵亲。”无意间，秦妈妈竟然将大太太打算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京城当中富贵人家不知凡几，但凡能有个人能够给穆家给穆二爷带来大利益，相信他们都不会放过。”秦妈妈心里暗暗苦笑，以后，小姐怕是真不需要她提点了吧，
“嗯，我记住了。”杨若兮稍稍一想也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姜果然还是老辣！自己兄妹还都发愁是休还是离之时，秦妈妈都想得这么远了。
——
秦妈妈想得远不如大太太做得多！大太太被放出来后因着有老太太寿筵后宣布管家人选这个香馍馍压着着实处处小心了起来，但小心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啊！趁着这机会，她联系着穆家三姑太太是将京城四品及四品以上家眷中嫡出未嫁女子打听个遍，就等穆清风金榜题名后休妻另娶，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一点儿也没考虑抛弃发妻会不会被御史弹劾，当然，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还有这么些人就盯着人后院呢。
皇帝家公主什么她没敢想，倒是三姑太太提了三个人选她颇有兴趣；可巧是这三人都是八雅当中出名美人儿。十七岁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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