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相贴,白玉温柔而恬静的吻着她的唇,温暖的让她心如针刺。
他吻着她,睁开眼,笑如剔透清澈的天空,“第一次吻阿生,你将我当做了他……这次,阿生是吻着白玉吧……”
“第一次……”她喃喃着,“我是……”
“在那荷花池边,你将我当作了他”,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对玉镯,“这是……送给阿生的生辰贺礼……”
晶莹通透的碧绿镯子,套在了她的腕上,“今日,本是阿生的生辰日,和你第一次入苏府一样,也是飘着雪呢!”
“今日带你到市集中,本想让你挑选些喜欢的东西做生辰……贺礼……又惹阿生生气了……对不起……”他眼中闪着失落,“这对镯子,我亲手琢了字……阿生……不要嫌弃……”
白玉喘息连连,越来越虚弱,唇色已是青紫交加,脸面也憔悴的让人心疼。
一对镯子上,一刻刻有笙字,一个刻有玉字。
看到她戴上镯,白玉满足的笑了。
站起身,轻轻推开了她,“若是我留在这里,阿生定是不愿走的。”
他抬起脚步,走到江边。
深江湍流,他展开双臂,依然凝视着她,目不转睛。
“你要做什么!”忘生心口跳动的厉害,不祥与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我只想多看阿生一眼,以后便永远不会忘记……我知道,你是喜欢他的,你的心和身子,都是他的……你永远,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他侧头,风扬起他的长发,孤独的在风中摇荡开来。
“那么,下辈子,笙,白玉到了下辈子,可不可以继续喜欢你?”
“下辈子,你能不能有一点喜欢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闭上眼,不顾忘生的阻挠,向后仰去。
她伸出手去抓那片雪白,然而,确是一片空无,雪莲一般的男子,跌落到了江中。
底下,是波涛汹涌的江水,苏白玉闭着眼,如同折断的琉璃,在水中破碎成千千万万片。
“白玉——!”
一声凄厉的吼声从她口中冲出,可,只剩下了空荡的回声。
苏白玉的身影已消失在水中,江水只起了一刻涟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一切都成了绝望的灰褐色。
她跌跪在地上,苏白玉走了,苏白玉掉入江中,走了。
一切彷佛都变得没了意义,她颓然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还温热的怀抱,这一刻已融进江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带着她给予的满身伤害,投入了江中。
脉脉的苍穹一片深灰,她觑见天空中没有一朵云彩,寒风呼啸着贯穿着她的身体,狠狠的贯穿了心口某处。
狂风开始剧烈的刮动,刮的她颤颤发抖。
哭泣转为了无声,她仰头望天。
那个人,一次次怀着诚挚的眸子送上自己的关怀,被她践踏在脚下。
那个人,为了忍辱负重身受箭伤,依然满面笑意的对着自己,说,阿生,白玉永远护你。
那个人,明知道没结果,还是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将她从深宫中救了出来。
那个人,明亮而温柔的眸子,永远噙着的温暖笑意,在这刹那间,消失了,消失了……
“阿生,下辈子,你能不能有一点喜欢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白玉,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
她的泪水不曾止过,颓然的躺在了芦苇草地上,仰望着昏暗的天空,“你说要守着我的……”
天空中,幻化出了一双极其温柔的眸子,轻盈的笑声响在耳边。
那是……苏白玉在空中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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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跪坐在地上,泪水流不尽,脑海中一片空白,强忍着在呜咽,除了颤抖还是颤抖,在这一刻她恍惚了心神,忆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更忆不起自己要逃跑要奔走,整个心中,都只有苏白玉翩翩身影和美若繁花的笑魇。
他一直是温顺的,优雅的,毫无怨言的,打他也好,骂他也罢,他总是那样轻轻浅浅笑着的。
践踏他的尊严,出言不逊,无情的掌掴他……
不顾一切的拒绝他,最终,上天却用这种方法让她完全失去了他。
苏白玉——自此,再也没有苏白玉了。
脚步声逼近,那些蒙面人已追了上来,手中执着银光闪闪的刀剑,脸上是狰狞的表情。
“只剩下了一个!”其中一个猖笑,“丑妃娘娘,看来老天也不帮你,苏白玉是抛下你自己逃了吧,咱们遵皇上命令,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里了。”
忘生心神俱伤,她起身,风刮在苍白的面上,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西连夜——要杀我是吗?”
她转过身来,正对着那些人,嘴角弯起冷笑,“好,我站在这里,尽管过来拿我性命,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
带头黑衣人不屑嗤笑一声,挥刀朝前冲去,忘生倨傲的昂首望着他,静观趋势,还有半丈距离时,她瞅准时机,怀中一动,手腕一转,一道暗色光芒冲过,直刺进那男人的胸膛。
一只木簪,插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他峥然间停了动作,双眸恐惧的睁大,脸上变得扭曲不堪,“你,你放的什么暗器。”
忘生静静立在江边,单薄的身躯任由寒风刮噬,轻轻道:“可以让你死的暗器。”
那是怜儿的木簪,青碧的药。
“苏白玉——不会丢下我逃的”,她抬起脸面,坚决的看着眼前几个人,气势骇人,“你说了这样的话,便是对他的侮辱,所以……去死吧!”
话音落,刀剑落地,那人开始滚地挣扎,抽搐挣扎痉挛而亡!
余剩几人心有余悸,却还是举起了武器壮威道:“上万两白银,都不想要了吗?只要杀了这丑八怪!”
几人冲上来,忘生向后退,而正在这时,身后不知何时绕来一人,拿起木棍朝她后脑勺砸去,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忘生倒地,只看到所有人脸上带着嗜血光芒冲了上来,她全身没有一丝力气的倒落向地,闭上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白玉,阿生……去找你了。
寒光乍现,剑锋来不及落,芦苇处跳出几个面相硬朗的男子,腰间缀着金黄的皇家令牌。
“住手!保护娘娘!”
刀剑交娑,寒江风声呜咽。
苏忘生一朝昏厥,转眼芳华,睁开眼时,如若恍惚,一切如始,她不知,是终止,还是开始。
不知昏迷了多久,忘生睁开了眼。
天空明亮的不像话,刺眼的火红色映入她的眼帘里,修饰豪华的殿堂,宽大的床榻,曼陀血红色的床帐帘纱,榻上仰躺着身着紫色刺龙锦衣袍的他。
他抬起手掌,手抚在身旁缕金雕龙图腾壁上,眼角瞟过来,不羁而慑人的妖韶气息扑面而来。
声音像是很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没有抑扬顿挫,确是让她如落冰窟。
“苏忘生,朕总算将你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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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躺在床榻上,面上是慵懒,邪吊着桃花眼深沉了几分,凝视着眼前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坐起了身。
苏忘生这才发现自己到了君上宫的寝宫里,眼前的人,正是西连夜,无时无刻都要置自己于死地,毫不留情从不在乎自己的西连夜。
深宫——她回来了。
如同断了翅的鸟儿,拍断了翅膀,仍然被他那么轻易的抓回了牢笼里。
他立起身,紫色的衣滑过火红色的床帘,纱帐幔珠在他身旁微微摇荡,穿过透明的珠花帘子,他的脸面越来越清晰。
西连夜来到她面前,将她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道:“清减了。”
忘生如玩偶,仰起头任由他抱着,双眼空洞而无神。
他将她轻盈的身子抱起来,搁在床榻上,手指抚着她的面颊,拭去污浊的痕迹,轻轻的笑了,“跟着苏白玉跑出去,清减了,憔悴了,现在,连魂魄也没了。”
她垂下睫,无力的闭上眼,“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你想我怎么处置你?”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西连夜额头抵住她的,黑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对于一个这么不守贞。洁,水。性。杨。花的妃子,任谁都会——斩立决罢。”
西连夜笑了,苏忘生听到这三个字,心中更寒,果然是他,永远无情的刽子手。
“为什么不杀了我?”
“死了,就无趣了,朕怎么折磨你呢?”
他的笑声飘荡在她的耳边,她只觉得身子不住开始发抖。
她抬起眼,“西连夜,你知道吗?我是喜欢你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些诧异与欣喜,面容却淡然不动,“哦?喜欢?朕不得不佩服你说谎的能力,出桃花坞时,你与我悱恻缠绵,只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再等候苏白玉回宫相会,趁机私奔,对么?”
忘生闭上眼,噗嗤一声笑了,“被你看穿了啊!”
西连夜微微一怔,脸上笑意慢慢褪了干净。
“谁要你在桃花坞许了我三次逃走的机会呢?我成功的逃走了,可是,却还是被你抓回来了”,她侧过脸去,“身为九五之尊,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呢……”
西连夜黑静静凝视她,“我许下的事从不会反悔,除了放走你。”
“是啊!所以,就连现在我说喜欢你,也是假的,我还以为你会再次上当呢!”
她睁开眼,对上他的眸子,“现在我回来了,你赢了,我输了,我来继续充当你的工具了。”
西连夜垂下脸,封住她的唇,冰凉的唇瓣偎贴着她毫无血色的双唇,深深相吻,忘生再此闭上了眼,不敢去瞧他的神情。
这样一个该恨着的人,吻着她,她竟然还舍不得反抗。
她想念这个吻啊,甚至眼前这个人,像一根根刺,深深刺进了心口里,扎了根,融为了一体,痛着,却念着。
西连夜在她耳边轻道:“他也曾这样吻过你?”
“你以为呢!”
他撕开她褴褛的衣裳,扯开她的肚兜,雪白的娇。躯映在他的眼中,他便俯下身开始啃噬,留下一个个鲜红的痕迹。
忘生又是冰冷,又是痛,却咬着唇一句不吭。
他扯开她的裙带,除去她的亵。。衣,“丑,我们好久没亲。热了,今夜,留在君上宫。”
有风袭来,吹响了帘帐前的珠帘,发出沙沙啦啦的碰撞声,透着薄淡的光,闪耀在忘生的眼中,西连夜的面容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