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她一个冷眼打压过去,“原来你成心想饿死我。”
“不能怪朕”,西连夜挑起眉,笑的比花还要好看,“只怪你自己跑的远了。”
忘生干吃蹩,不吭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可怕要丢了。
两人行至福满楼,小二前来招呼到雅间里,上了些特色早膳,有许多样式精巧的糕点,还有些油条包子炸成金色的油卷,清粥咸菜应有尽有,忘生食欲大开。
西连夜只尝了几口膳便放下了筷子,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苏忘生看着他高大而修长的背影,停下用膳动作,迟疑道:“你,你饱了吗?”
“足够了”,他倚在窗前,双手抱臂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慢些吃,朕不跟你抢。”
她走到窗前与他并排而立,手攀上了他的臂,声音小如蚊虫,“在你说带我要出宫之前,我是向叶公公打听了哪里有些好吃的才出来的……”
“嗯”,他应一声,低头看她。
“所以呢……是因为呢……回宫以来……你好像不怎么……不怎么用膳……身子单薄了……了许多……”结结巴巴说完,脸已经全红了,“听叶公公说这里早膳很是可口,你……你不喜欢吗?”
西连夜嘴角漾开纹痕,“喜欢。”
“那不再用些吗?”
他看到她那满是期盼的眸,只好点了点头,坐到了凳上,执起筷,“你若来喂朕……”
“休想!”她皱起鼻,“皇上有手有脚的,不会连三岁稚儿还不如,自己吃食都不会吧。”
西连夜拿起勺,搅起了清粥,递到忘生面前,“这个好喝么,替朕试试?”
苏忘生张开口含了下去,西连夜便顺势移到她身旁,又舀来一勺,“什么味道?”
“清粥,无味道。”
“福满楼的粥膳是远近闻名的,有着别人没有的特别味道,阿丑吃不出来么?”
于是,又一口。
一口又一口。
忘生将整碗粥试吃完了也没有试出什么味道,依然摇着头。
西连夜将帕子搁到她面前,“擦干净了嘴,该走了。”
她恍然大悟,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吃,倒是自己整整吃了一大碗粥,底朝天一滴不剩。
西连夜领着她出门,忘生在身后跟着,两人进入市集,人潮最为繁涌的地方,人流中,西连夜忽然低下头笑着问:“方才用早膳时,阿丑是不是担心我的身子呢,朕有的是精力……”
苏忘生耳根子唰的一下红了,她朝前走了两步,离妖孽远远的,“只是你太瘦了,我咬起来咯牙。”
西连夜咧开唇瓣笑的开朗,清亮的声音回荡的人群中,引得许多人注意,更为这俊美无双的男子吸引了目光,有的姑娘家更是呆在那里看着这笑容久久不回神。
忘生望着这笑容,不知怎的,胸口暖的不像话,一股热流从胸中直往脑间和眼前冲。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和西连夜是可以这样相处的。
她不知道西连夜笑起来这样好看,让她一辈子都想看着这个笑容,生怕消失,想永远留在心中。
想待在他的身边……
想看着他的睡颜……
甚至咬他时那清香的气息,时不时潆绕在鼻中,她就如同饮了酒酿一般,醉的不省人事了。
白玉……虽然我做了你不愿的选择……倘若……阿生是幸福的……
希望……你也是开心的……
她盯着地面上迷绚阳光不断行走交娑的人影,双眼泛起了迷雾。
继而,只感到肩头被人拍了拍,取笑声在耳边响起,“你现在是个男人打扮,不要色兮兮的盯着我的脸面瞧!”
“谁盯着你了,世上怎么有你这么自恋的人!”
“哦,是么?你今日盯着我发呆了许多次了。”
“自恋狂,se魔,恶魔,霸道狂,神经病!”
狂吼出声,捂着脸就朝前跑去,留下西连夜望着她的背影,啼笑皆非的表情一览无遗。
笑容渐渐隐去,他迈步走到了无光的阴影下。
这样的苏阿丑,我不想相信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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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逛到红日即将落下山头时,苏忘生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买来的东西,西连夜倒是一脸闲致的缓慢负手跟在她身后。
她抬脸埋怨,“人说逛街说男人就负责当苦力,你倒是轻松的很,谁若是交上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西连夜挑眉,“男朋友,何意?”
随即脸一沉,“你有其他的男人?”
苏忘生累的手脚走路都有了困难,便摇头颓丧道:“没什么,找个地方歇歇脚,我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西连夜带她进了一家茶楼包厢,沏了茶递给她,又递上手绢为她擦汗。
“在外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待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一脸戒备,西连夜摇首,“你一身男子装扮,我与你亲近只会被误会为断袖,朕倒是无所谓,只是怕阿丑你又要生气,朕不想被咬。”
你倒是清楚!忘生饮了一杯茶,呼了一口气,“我不是那般小气的人,更不会随便咬人。”待今晚回榻了我一定要咬上你几大口,有仇报仇,有冤抱冤,绝对口不留情。
西连夜望见她笑有隐晦,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忘生随他朝外看去,遥远的方向有朦胧的朝霞微光,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悄悄笼在整个衍京城上,如同披上了一层绯粉色的纱衣,欲渐消失,浓黑缱绻的夜即将袭来,有淡淡的清香气飘逸在鼻中,那是西连夜的身上的味道。
春风随着黄昏的吹进窗内,温暖而和煦。
他的发丝被风扬起,多了几分清新的美丽。
忘生抿嘴一笑,“你在这稍候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西连夜转回脸,“你要到哪儿去?”
她站起身,已走到了门前,“不告诉你,你只管候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他的眼中因深沉暗了几分,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敲打起来,眼角轻飘向她,“你要我候着你?”
若是去见苏家人,要做背叛我之事,再说这些言语岂不是太过可笑了么?
“恩,你不许自己就跑回宫去,一定要等着我!”忘生在门前又嘱咐了一句,抬脚就要走了。
“苏忘生。”
西连夜在身后冷静的唤她名讳,她身子一怔,只对他突然如此唤他感到不解,转回身去,“我在。”
他抬起脸,眼睛笑成弯月,“记得回来,我哪儿也不去。”
忘生点了头,哦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怎样才能心不痛
更新时间:2014820 0:46:38 本章字数:15592
衍里有绣香包装入发丝作定情物的习俗,她在市集时看到一个极为美丽的雪白色桃花点饰的荷包,当时想买来,又怕西连夜那厮嘲笑。
若是做了他的皇后,以后便没了出宫的机会,她便想今日买来,装上自己发丝编成的结,在立后之日送给他。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步伐朝不远处的市集处跑去。
西连夜靠在窗前望着急促奔跑的背影,对身后人吩咐道:“跟着她,她若是要跟着来人走……”
“杀无赦,将她带回来,断了她的念想。”
“是,奴才领命。”
那人领命而去,只留下西连夜静静的立在窗前,轻声道:“苏忘生,我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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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卖荷包的摊贩,在他即将收摊的最后一刻买下了那雪白美丽的荷包,装到怀中便朝西连夜所在的茶楼走去。
夜幕降临,月色渐现,街上愈无行人,无端多了冷清寂寥。
她加快脚步,心中急切着朝茶楼走去,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他面前,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了角落里。
忘生瞬间反应,握住那人的手肘翻转,一个重力手刀打下去,那人吃痛,丢开了她,退到了不远处。
“你们是谁?”忘生冷眼询问。
“不要反抗”,那人低喝一声,“跟我们走!”
她朝后退,退到角落里,手悄悄抓到一根短棍,随言附和道:“我又不认识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跟你们走?”
此时,墙头跃下另一蒙面黑衣人,眼神有些慌张,他拽住同伴叫道:“情况不对,有追兵,快跑——!”
那人朝后退几步,从怀中掏出一玉佩,扔到苏忘生面前,“我们是谁,你看了这个就明白!”
言毕,连忙以轻功逃去了。
苏忘生能察觉到附近的杀气,但又因不具有习武之人内功心法,测探不出真正的方向,待了一会儿,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玉佩。
登时,瞳孔紧缩,心口惊得一跳。
这是——这是苏白玉的玉佩!
那日,这玉佩明明随着白玉掉入了殃江远逝而去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白玉他没死?
一股难言的心安和惊喜感席卷心头,她握紧玉佩,激动的落下泪来,“白玉,白玉你是否还在人世间,还活着吗?”
她朝着那两人消失的背影追寻而去,早已没了踪影,定了定,将玉佩收到了怀中,咬着唇,只好先回茶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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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茶楼,楼上响起了打斗之声,是西连夜所在的方向传来。
苏忘生连忙跑到楼上包厢处,只见一身银色宽袍蒙着轻纱的男子执着长剑与西连夜针锋相对,持剑而立。
西连夜手中无武器,他眼中很是平淡,身旁却散着着摄人的杀气。
看架势两人显然已经过恶斗,她看到银衣男子的额头有着微微的汗珠,西连夜面色也与往日不同。
但屋中却保持着非常洁净,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她冲进包厢中是立在门前,对着那银衣男子叫了一声,“是你!”
是那个多次假装小内监,与苏家有关系的银衣男子。
西连夜朝门外扫了一眼,轻声吩咐,“门前候着,别靠近。”
苏忘生立马站定一脸担心望着西连夜,此时,银衣男子起身,飘炔的身影执起长剑直刺而来,西连夜脸色不变,纵然跃起,腾于半空,衣袂发丝飘然舞起。
西连夜掠过桌前,一根木筷执于手心,朝剑挡去,铿锵一声响,令人惊悚的是,木筷完好无损,剑身断作了两截。
银衣男子脚尖点过窗,直朝忘生的方向飘来。
忘生一时慌神朝后退,还是被他抓住了,手指扼住她的喉,几根银针抵在她的肌肤上。
他的手指冰凉渗骨,只是被几根刺挨到皮肤,忘生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