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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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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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双眸氤氲起了泪,回答“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可这就能抹去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欺骗我吗?”
“对不起……”
“这个世上只有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视线模糊了片刻,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眼前又恢复了澄明,我看到他慌张的表情,却无法抑制嘴中说出来的越来越失控的话,“我无法容忍,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骗我可以伤害我,唯独你不可以,在锦城的时候我已经让你知道了,与其你伤我,我宁可用刀刃杀了自己!”
“我本打算告诉你的,我……”他又向前一步,手抬在空中,像是在挽留着什么,“浅儿,你原谅我,我求你,原谅我,我不会再……” 
“我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你对皇位的执着。”我垂眸,“你大可说我自私,但我的眼里就是揉不得一点沙子,你给我的所有,都不能有分亳的假意。不然,我宁可不要。”
说着,我无法再继续逗留下去,转身就想要走。
他急道:“你去哪儿?!”
“天涯,海角,”我背对他,喃喃道,“天大地大,只要是没有你的地方。”
他突然不管不顾地呵斥道:“奉浅,你回来!”
我轻声念道:“你得到你心心念念的皇位,失去我,这算是一笔合算的买卖吧……?” 
“我不要……”

我厌倦了听他争辨,又一次打断他,回头道:“我为你做这么多,只要你最后为我在做一件事……做个好皇帝,不要枉费我的心血。”
他脚步一动,影予掠过,人已在我身前,惧怕地拉着我手臂外的衣袖,“浅儿,我求你……”
我扬起眉看着他,“再见吧,哥哥。”屈膝行礼,像是吟唱一般地拜别道:“朱弦断,明镜缺,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决。”
四年的爱,就此终结在这一句话中。
他眼含泪光痴笑:“勿年?长决?……你要我如何不年?如何狠决?!浅儿,你太过残忍了!”
我目不斜视地望向远方,只轻轻侧首:“终究与我无关了。哥哥,我们各自珍重。”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胸膛中,那颗我以为早就已经死了的心,在骤然又痛了起来,撕心裂肺, 痛不欲生。
第末盏  归宿
玄王在位已有二年。
两年中,玄王雷厉风行地收服了西北边的凉州,东北边的幽州,削去冀州的兵权。羌胡、鲜卑纷纷称臣进贡。
尤州大地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经玄帝二年,八月十五,中秋。
邺城。
傍晚时分,豫水边的一座小木屋,有人敲响了我的家门。
我想应是私塾里的孩子来给我送中秋月饼的,笑吟吟地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却是一袭紫衫的楚晨轼。
“大哥?”
当年玄王入城后,传出白帝自尽而亡的消息。但我知道那必然不是真的,多半只是晨轩让他假死,好离开京城,改名换姓地活下去。
这两年,诸多故人中,只有晨轼知道我在哪里。逢年过节的,他也会来看我,但我们之间,也只能停留至此了。
此时晨轼举了举手中的八角盒:“带了些月饼来给你尝尝。”
我微笑道:“进来吧。”
坐下后,我打开晨轼带来的八角盒,盒中放着两只硕大无比的月饼,皮是灿烂的金黄|色,泛着微微的油光,很是诱人。
不由得问:“什么馅儿的?” 
“我也记不请了。只记得,这个是甜的,这个……嗯……好像也是甜的。”
我立刻喜滋滋地拿了一个。
看我吃得开心,晨轼的嘴角微微上扬:“慢一点。”过了一会儿,又问:“半年未见了,近来过得好么?”
“就这样吧。”我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着,“私塾里的孩子都挺喜欢我的。”
晨轼欲言又止,我瞧了他一眼,戳破他心中所想之事,淡淡道:“我听说了。”
一个月以前,玄王下诏,宣布三月后举行选秀大典,大经所有未成婚的女子都可参加。
吃着嘴里的月饼,突然有点食不知味。我几乎有些仓皇地说:“我没事的,别以为我会有多难过,你忘了,当初也是我先放弃的。现在已经过了快两年,他要寻新欢也无可厚非。”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晨轼叹口气,“从来都这么犟。” 
我不理他,假装埋头吃着月饼。
晨轼又开口道:“几天前我去了京城。”
我的手顿了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没进宫,所以没见着轩儿。但我在路上偶遇了魏长虞。你猜,他对我说什么?”
我讷讷地问:“什么?” 
“选秀并非轩儿的意思,是那群忠心的老臣们拿着三纲五常去压他。所以他假装答应,准备在选秀大会后说一个都没瞧上,班师回朝。这样,接下来的几年里都可以堵住那些老臣的嘴。”
我被月饼噎了一下,忽然间心情有些愉悦,“长虞是不是还得意地告诉你,那是他给晨轩出的主意?”
晨轼会心地笑笑:“是啊。”转而又语重心长地说:“两年了,你对他的惩罚也该够了。你的心里明明还放不下他,回去吧。” 
我避重就轻:“我哪有惩罚他。”
“落天阁众多暗人在轩儿的手中,你以为他是真的找不到你?”晨轼反问,“不过是知道你不想被他找到,顺着你的意思罢了。”
“你胡说。”
晨轼把八角盒我面前推了推:“这是我走前,他让风色送到我手中的,叫我带给你,说你喜欢吃甜馅儿的。”
我愕然看着那八角盒,盒外花玟雕刻得精致繁复,除了宫中,旁人是不会有的。
眼前顿时就不争气地湿润了。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楚洛婉,别犯傻!
“还要我说下去?”晨轼又道,“这半年,我跟着司乾先生学医。听得许多我从来不知的事情,想来你也并不知晓的。今儿我一快儿告诉了你,然后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我赌气地嘟嘴。心想不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晨轼叙叙说道:“五十年前,江湖上发生过一次血拼,几大门派围剿落天阁,黄泉剑便是在那时遗失的。那场战争中,落天阁伤亡惨重,作为先锋的风系暗人,几乎全军覆没。”
风系毕竟曾经是我的暗人,因而听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抬起头,问:“然后呢?”
“你应该知道,风系暗人扬名立万的法宝是他们行动起来迅疾如风,来无影去无踪。”
我点点头。风声、风云、风色三人皆是如此。
“但你可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们轻功了得,而只是因为他们的血统,风族的血统。”
“你的意思是……”
“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风族人都是族内通婚,而那一场战役中,风系暗人,或者说是整个风族,遭受了灭顶之灾,所剩无几,不足以繁衍后代,所以风系从此没落。”
“不可能。”我喃喃着摇头,“我分明见过风系暗人的,有许多人……”
“你可见过他们行动?”
我再一想,泄气地摇头:“除了三位将军,其他的未曾见过。你这么一说,真正保护我的,其实一直都只是他们三个,还有云系暗人。”
晨轼叹气:“因为风系暗人实际上只有三个人,其余的,不过是落天阁的侍卫,拉来充数的。”
我惊道:“什么?!”
晨轩无奈地笑:“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风声、风云、风色三位将军中,其实只有风色才是真正的、唯一的风族后人。”
“那风声和风云……”
“他们两人都是依靠强大的轻功才做到风族人天生就拥有的能力。”晨轩定定地看向我,“你觉得,还会有谁?”
我猛地站起来,“不会的……”
晨轼说:“风云是你的三师兄,魏长虞。而风声,就是楚晨轩。”
我不住地摇头,哽咽道:“不是的……”
晨轼却说:“你自己想一想,风声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边的?”
什么时候?我失 忆之后,逃往荆州的路上,他救了我,然后陪我一路到了夏城。
在苍梧王宫的时候,他和风云、风色经常轮流在王宫里保护我。我怀孕时,在城里遭到行剌,亦是他救了我。
原来,那些年,他竟一直在我身边? 一直、一直守着我,哪怕我与云扬在他面前恩爱?
泪水夺眶而出。
晨轼无奈地叹惋:“若不是他忙着分饰三角,只怕我早就败在他手上了吧,又何需三年。这个弟弟,我自认,无法企及。”
我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气急败坏地说:“我不要听你说,我不要原谅他!”推推搡搡地把他推到门外:“你走!你要当他的说客,你就与他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气我!”
“九儿……”
我决绝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
两年来我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此时却哭得泣不成声,活脱脱成了一个泪人。
楚晨轩,有本事,你做了就不要让我知道!不要让我知道你是我师傅,也不要让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经玄二年,十月初二。
京城皇宫,神风殿外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这个总是少有人烟的后宫中,平添了一份绚烂。

这一日,是选秀的日子。
殿外的少士们青春美丽,有着或害羞、或渴望、或高傲的眼神,打扮得或淡雅、或俏丽、或妖艳。她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那位至高无上的、传说中比当年的美容王还要英俊三分的帝王。
我混迹在她们之中,一个人静静地站着。
晨轼替我打通了关系,让我用“司洛”这个名字,进入了最后由陛下亲自挑选的面选之中。 
司洛。本就该是我的名字。
新的名字,新的人,没有过往,没有楚洛婉。
时辰到。
内监在拂风殿外宣道:“秀—女—入—殿!”
随后少女们按着之前定好的顺序,十人一组排好队,共五组,分批入殿。
我在最后一批。听得后面两个女孩小声地咬着耳朵,一个说:“妹妹,我们排在最后,会不会前面的都挑完了,轮不到咱们了呀?”
另一个说:“妹妹也很是担心。”
然而,第一组十个人不到半盏茶光景就全都出了拂风殿,个个面色不霁。
第二组,也是十人飞快地被淘汰了下来。
第三组,依旧如此。
身后两个女孩儿又交头接耳起来:“这怎么回事?我记得第三组里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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