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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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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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着树干,我开始盘算起明天的计划——这也是师父教我的。他说:“孙子有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人们总强调‘知彼’,但事实上,‘知己’往往比知彼更难。因为所谓‘知己’,必要做到识己才、知己心、谋己事、尽己能,而后方能有所成就。然,世人能够真正做到这点的,不过十之一二。”

我想师父定是那佼佼的十之一二,而我则是那不知己的十之八九。

扯远了,还是想想明日的打算吧。早上先去香山寺看一看娘亲,回来后找人捎个口信儿给六姐,让她安排我进宫探她,再把潇湘苑里的花花草草收拾一下。哦,对了,还得给落天阁写封信报平安,不然师姐该吼我让她担心了……

嗯,这么看来,明日还是颇为充实的。

正出神间,身边树梢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冷不丁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吓得半死。

三哥悠悠地笑着:“下午不是说好不逃家宴了吗?”

“你、你怎么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吓死我了!”我抚了抚胸口,仍心有余悸,然后纠正他说,“我没逃。屋里头闷热,我出来避一避。”

顿了顿,又问:“你怎么也出来了?爹不是说有朝廷之事要听听你和四哥、八哥的想法吗?”

“朝廷之事,”他吐吐舌头,“没兴趣。”

装!

我低声说:“三哥,我一直都不懂,为什么你要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你明明很关心国事的呀。”

“哦?”三哥起了兴致,“洛婉怎知我关心国事?”

“因为——”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曾经偷听他和大哥谈话,于是拖长语调,故弄玄虚道,“因为我乃是九重天上的仙女,自然什么都知道。”

三哥笑出声来:“原来是仙使来访!小生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我朝他拱拱手:“客气、客气。”

他便笑笑,不再接口。

我也嘴角一弯,而后回归正题:“不过说真的,三哥,你以后还是收收心吧,至少别去那些个烟花之地了,免得让三嫂伤心。你总不愿到时候三嫂甩着皮鞭到芳满楼去漫天要人罢!我可告诉你,若真的到那个境地,我一定帮三嫂扛着各种刑罚器具,和她一起去芳满楼堵你!”

三哥微窘,轻咳几声:“洛婉,这才多久不见,你的嘴皮竟已磨得如此厉害。”

“可不是好久没见了么,”我说,“五年了呢。”

五年了呢。

我揭开遮挡视线的树枝,看着屋中的歌舞升平,叹息道:“下午才觉得回来真好,现在又觉得无趣。你看这屋里,表面上祖孙三代同堂,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暗地里相互较劲,以后甚至会剑拔弩张。我真不想蹚这浑水。”

“你不用被牵扯其中。”三哥温言劝慰,“要是觉得不喜欢,回落天阁就好了。”

我摇摇头,嘟起嘴巴:“可师父说五年之内不许我回落天阁。”

“为什么?”

“嫌我太嫩、缺历练呗。他说,落天阁不需要没用的窝囊废。”

听闻这话,三哥有些咋舌,苦笑着问:“你师父,是怎样一个人?”

我歪头想了想,实话实说:“其实我也说不准。大多数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和蔼的前辈,与我很亲近,可有时候他却又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阴森森的。”

师父常年戴着面具示人,若不是他沙哑的嗓子和手掌中的茧子太好辨认,我都要以为我有两位师父了。

三哥似乎很感兴趣,还想问些什么,却只听永安堂中突然传来不详的嘈杂,老太太撕裂的声音凌驾其上,“快去城南请司先生来——!”

我与三哥顿时面面相觑。是爹出事了?!
梦中月下  【初】 桃花醉  第十一盏 呕血
章节字数:2613
“快去城南请司先生来——!”

我与三哥匆匆跳下树往堂内赶去,险些撞上两个慌慌张张的跑腿奴才。进到殿堂里面,只见父亲已经被扶到了里屋的软榻上,弯腰猛烈地咳嗽着,虽然用帕子捂着了,但手上、地上仍有不少的血迹。

老太太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替他顺气,卫夫人和沈夫人则立在一边随时待命。年纪小些的孩子早就被吓得哇哇乱哭,夫人、丫鬟哄着他们,好让他们别添乱。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下人禀报司先生到了。此时父亲已经陷入昏迷。

沈夫人挥一挥手绢,蹙眉催促道:“快请!”

眨眼功夫,司乾一袭白衣,提着一个小木箱走了进来。围着的人纷纷让开道,顺势把我挤到了最后。我只能踮起脚,从攒动人头的缝隙中张望。

司乾在榻边坐下把脉。众人屏息了好一会儿,终于,老太太急不可耐地问出声:“司先生,我儿子怎么样?”

“老太太,您莫心急。昭杰的脉象还算平稳,并没有大碍。”

父亲和司乾是旧识,所以对于司乾直呼父亲的名字,我并不感到奇怪。

卫夫人对司乾的话不以为然,质疑道:“既然没有大碍,老爷为什么会吐血?”

司乾不紧不慢地解释:“许是病情反复,许是急火攻心。晕倒前,他的情绪可有剧烈起伏?”

回答他的是四哥:“方才我们在探讨国事,只是意见有些分歧,还不至于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司乾的正面,但我感觉他深思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我先开一副方子,昭杰服下后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之后,我需要向他本人了解一下他的身体近况。”

老太太急道:“一定要本人?不能现在诊断吗?”

“恐怕不能。”司乾语带歉意,“有些情况就连最亲近的人也是无法提供的。”

沈夫人道:“娘,我们就让司先生在府中住一夜罢,明日等老爷醒了再问个清楚!”

“不能拖到明日。”卫夫人不赞成,“吐血不是小事,能不能辛苦司先生一下,今日等老爷醒后就马上做出个诊断来……”

“卫夫人所言在理。”老太太说,“司先生,那就有劳你了。”

话说到这份上,司乾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了。虽然我也心急父亲的病情,可老太太这样号令我的恩人,未免让我有些不快。

幸而司乾并不介意,谦恭地说:“我自当竭尽所能。”

说罢,他当即写了方子,杨叔亲自去抓药。老太太吩咐大家都在外间等候,不要惊扰老爷。众人唯唯应是,纷纷回到晚宴时的座位上。

司先生最后一个走出里屋,眼光不经意间一瞥,就看到了我。他眼中一亮,继而微笑着与我打招呼:“小洛!”

“……司叔叔好。”我站起来,礼貌地颔首致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刚到楚府。”

我一边回答司叔叔的问话,一边就感到卫夫人和沈夫人两道犀利的目光朝我射来。唉,并不意外吧,早上我隐瞒了认识司先生的事实,这下穿帮了,她们自然会有很多想法。

而老太太也惊奇道:“小九竟然认识司先生?”

我恭敬地回答:“是。司先生是小九的救命恩人。”

司叔叔微微一笑。

老太太恍然:“难道是当年被送去落天阁的时候……?”

“正是。”

老太太感激道:“司先生,我们一家子人都欠你的恩情!”

我暗自嗤之以鼻——刚刚是谁不由分说就使唤司叔叔的?大宅子里的人,一个个的面上功夫都炉火纯青!

司叔叔一向随和,连连摆手,说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云云。

我叹一口气,想起师父说过:随遇而安也是一种本事。

※※※

等药的时候,司叔叔把我叫到房外,询问我最近的情况——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主要是我脑子里盅的情况。

我告诉他药丸的效果很好,完全没有异常。

司叔叔替我把过脉后,舒了一口气:“的确没有异样。所幸当年我选的这条盅比较乖,没什么攻击力。”

我大骇:“……司叔叔,你能不能不要用‘乖’和‘攻击力’这种词来形容我脑子里的一条虫?我头皮都发麻了。”

司叔叔朗声大笑起来。随后又问我:“药还够吗?”

“够,还有小半瓶呢。师父说他会按时寄给我的。”

“喏,这里,”司叔叔从随身的木箱子里找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我正巧带了一瓶,你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司叔叔!”

司叔叔摸了摸我的头,叹息道:“你师父到底还是让你回来了。这京城不比落天阁,自己万事都要小心,知道吗?”

我点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司叔叔你也要保重。”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三哥从屋子里跑出来,客气地请司叔叔:“司先生,父亲醒了,劳烦您……”

“是吗!”司先生当即道,“走,看看去。”

三哥便领着司先生进屋去了。我留在原地,免得进去碍手碍脚。

深夜的阴冷让我抱起胳膊取暖,思绪也沉静下来。其实司叔叔给我的感觉比我父亲更像一个父亲,他给予关心,给予鼓励,给予温暖,让我觉得我不是那种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不过他对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吧!

来回踱了几圈,一抬头,发现三哥又回来了,问我说:“外面不冷吗?”

“冷。”

“那怎么不进去?”

我皱着鼻子摇摇头:“不敢。”

“为什么?”

我叹口气,委屈道:“三哥,我觉得我惹恼二姨娘和三姨娘了。”

三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在回廊上坐下,“怎么回事?”

“白天你还没来的时候,三姨娘说起她找来的司先生,二姨娘不以为然,我就没多嘴,怕我支持了三姨娘开罪二姨娘。可方才司叔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认出了我,二姨娘还是会认为我支持了三姨娘,而三姨娘呢一定会怨恨我明明和司先生很熟,上午却没有帮她说话。这下可好,两个一起得罪,我还怎么在楚府混下去……”

三哥哑然失笑:“哪有那么严重。”

“我是说真的,”我颇为忧虑地看着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其实很好办。”

“你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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