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在众人的各色眼神下答道：“是大人，下官明白。”
看到阿碧恭敬的态度陆贞这才移开看向阿碧的眼神，环视底下众人语气严厉的问道，“各位对我刚才的话还没有疑问？”
“无，谨遵大人吩咐。”
“有”
阿碧的一声“有”非常清晰的夹杂其中。众宫女包括刚才胸有成竹等着大家毫无异议回答的陆贞都愣了一下。
其实阿碧叫完就后悔，她只是感觉自己自从做官后就对陆贞毕恭毕敬从不忤逆，甚至为了避嫌很少参与陆贞负责的工作。就算之前她怨恨陆贞长广王对待兰陵王不闻不问的态度，她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是没想到她都这样了，陆贞竟然还单单在众人面前点到自己。一时气愤不平等反应过来时，那个跟大家不一样的回答却已经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沈大人，你刚才说有疑问，你是什么地方不清楚不明白？”对于阿碧的才能之前陆贞一直很赏识，但是自从阿碧开始接触怅伊殿后。陆贞就已经对阿碧死心不惧了，她现在倒是真的好奇阿碧很说出点什么。
其实阿碧也只是后悔了一下，此刻大家都看着她们俩容不得她多想了。阿碧知道她要是说不出什么，以后在司衣司肯定会沦为笑柄。那一点点仅存的威信肯定会消失殆尽，阿碧只能硬着头皮说到：“大人你说要我们每旬交一份工作心得是吧？”
“是的？你有什么意见或者疑问？”想到自己已经考虑的面面俱到的计划，陆贞毫不担心的询问着阿碧。
既然话已经开了头，阿碧只能沿着话题继续下去：“那请问大人要什么样的工作心得，是要侧重工作细节还是以后的工作的改进方面？”
“这——自然是要细节为重。”
“那么陆大人你到底想要多少字的心得，是不是只要按时交了就可以了？如果我花了心思写了几天写出几页，别人却只有几个字怎么办？而且司内二品以上的女官不在少数，大家都各司其职忙碌异常。要是有人抽不出时间写不了太多，大人要是不满意怎么办？”
关系到切身利益，司内两品以上的宫女女官立马反应过来。没有章程模板要是她们写了陆大人不满意，难道还有让她们花心思再写？
“是啊，到底该怎么写写什么，是写多还是写少啊？”
“我要是花时间写几天几页的东西和别人的几句话一个效果，那我还不亏死。”
“还有大人给我们每个人一份自己要做的职务说明书，里面给我们写明了我们现在要负责的工作范围，这是很不错。但是能否让阿碧提个意见？”
虽然刚才有一时的慌乱，但是想到师傅说的不慌不燥。陆贞连忙对着阿碧点头道：“沈掌裳有话不妨直言，我的这个计划现在才刚刚开始，正是需要大家集思广益的时候。”
闻言阿碧笑道：“陆大人果然好胸襟，既然大人都做了这样一个人手一份的指责书，何不直接按照岗位来书写规定职责。比如仓库的几个人，大人只要规定一份仓库所有负责的事项，把它交给仓库的姑姑。让仓库的管事姑姑来负责分配所有工作，姑姑对仓库所有的事情和底下宫女负责，如果出什么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管事姑姑。至于之后的事情那里还需要大人你费心负责，你只要有事找管事姑姑就可以了。而且大人甚至可以要求管事姑姑每月对手下也来个考核打分。这样大人进行年中，年末考核也算有了依据”
刚刚听到阿碧的话，陆贞便道：“照你这样，管事姑姑岂不是要管很多事情。而且要让管事姑姑全全负责还对宫女进行考核升级，要是有姑姑以权谋私，滥用职责怎么办？”
“大人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来个双向的考核就可以了。大人可以每个月也要求宫女对自己的上司进行一些评定看法，而且这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经过管事姑姑不让她知道。宫女们都对上级的评价高那么这个管事就是合格的。要是都特别的低特别不满，大人完全可以查明真假，用手上的权利对管事姑姑进行警告处罚或者降级。要真到这个地步，大人也可以根据宫女们的表现重新从底下提拔人才，这样不是更好吗？”
“这——那大家还是先依照刚才的职责划分先办事，至于工作心得和评定方法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另行公布。”本来很好的计划，被阿碧三言两语的挑出毛病。陆贞也只好暂时的安抚大家让大家先散去，好在现在才是月初她还有的是时间好好考虑。
阿碧看警报解除，连忙在玲珑和众宫女意外夹杂惊喜的眼神下退了出去。她只是想到自己终于不用因为多嘴而被大家笑话了，却不知道她自认为只是打击一下陆贞随口应付的场面话，却让陆贞真正的放在心上。
待司衣司众人都走光了，陆贞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案。等发现自己的书案被摆在最高位，陆贞看着已经放到自己身边快两个月现在却突然被移了位置放在侧边的书案。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太妄自尊大了。
那个下午陆贞等工作一结束就急匆匆的来到了静心殿找杜司仪。她的这个改革计划早就在刚刚成形时，就找杜司仪询问过看法。因为连杜司仪都连声称赞所以她才会那么自信满满﹑胸有成竹。所以她才在没有经过王尚仪和娄尚侍的情况下，直接在司衣司公布出去。本来想着要是司衣司试行成功就想办法让整个后宫都这样实行的。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料到，刚刚开始计划就碰到了阿碧的问题。本来阿碧要是胡言乱语她最多也就当听听笑话，但是偏偏阿碧她说的办法确实比她刚刚的想法简单有效的多。
“确实不错，你看你以前的想法，只是想到二等宫女却漏了底下的宫女。要知道这真正办事的可都是她们。而且你要是把按照这个阿碧的想法实施下去，一则你不用那么累了。二来你把权利分散下去管事的二等宫女只会越来越尽责而且会感谢你真正把权利给到她们手上。这三来你让宫女有了直接跟你接触的机会让她们能畅所欲言，这样你既可以掌握低等宫女的动态，还可以真正的知道二等掌事的工作状态。这样就算你把权利分散下去，姑姑们也不敢太妄自尊大，更不敢太欺压底下宫女。”
“师傅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让我根据宫女们的反应来奖赏惩罚二等管事宫女，是不是太——”
听到陆贞这么说，杜司仪嗤笑道：“你就是太天真了，想的太多。赏罚分明才能真正的办大事，你要是一味的顾虑这个担心那个。永远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有你真正的处罚过管事姑姑。下面人才会认认真真的执行你的计划，她们才会真正的把它当回事。更重要的是你只要开了先河直接让低等宫女一下子跳到二等管事姑姑的位置上，这样大家才会真正的感觉有盼头才会更加努力的工作。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实行计划，然后尽快的挑出一个人来杀鸡儆猴树立威信。”
37、兰陵王的决定
皇宫怅伊殿
高长恭强忍着睡意继续小心的应对着怅伊殿的这两个客人；其实对于皇叔高演他还是比较尊敬的。起码他在政期间北齐还是欣欣向荣国泰民安的；高演除了对待高殷有些血腥；其他的时候还是比较好的。
“阿肃，这次幸亏祖宗有灵你才能化险为夷。不然你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朕以后可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皇兄。”想到自己竟然因为最近诸事不顺便许久未来探望重伤的兰陵王，孝昭帝便有些愧疚。
旁边高湛见兰陵王的气色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那份不安，看到皇兄高演的样子连忙安慰道：“皇兄大家都知道你最近很忙碌没有人会怪你的；何况现在阿肃能醒来就已经万事大吉，皇兄你又何必——”
“看朕又开始说丧气话了；阿肃你此次救助太子有功。本该一回来就封赏的可。朕可一直等着你醒来再嘉奖与你的，朕许诺只要你想的，朕一定会为你做主让你达成心愿的。你现在有想要的吗？没有朕可以等几天这个封赏朕可以一直等到你想到为止”说完孝昭帝便浅笑着别有深意的看着一直虚弱的靠在软榻上；虽然病弱但是依旧不改精致容颜的兰陵王。
旁边的长广王高湛闻言心中一紧，虽然阿肃是为了自己才受此劫难。但是皇兄的这个许诺是否太过于草率，要是——但是等高湛低头看到皇兄高演难得的暧昧笑容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个阿碧一针一线做出的葫芦香囊便了然的笑道：“阿肃机会难得，你就不要害羞了。有什么想法要求就说出来皇上和我都会支持你的。”
本来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有些无精打采的高长恭听到他们的俩的话瞬间脑中一片清明。心中激动异常但是高长恭还是装作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孝昭帝和长广王。十几年的官场生涯立刻告诉他帝王的这种优待最是要谨慎，他要是要的太微不足道只能让他有了你不过如此的看法。要是你一下子狮子大张口那别说什么封赏可能最后会在不知不觉中留下隐患也说不定。
想了想心中已有想法的高长恭便立马支起身子：“皇叔这可是你说的，绝对不能食言哦。”
看到高长恭激动的支起身体又跌了下去的样子，孝昭帝难得的有了一丝心疼的感觉连忙上前压着他的身子承诺道：“朕什么时候食言过，阿肃你还是好好躺着告诉朕你想要什么吧，朕和阿湛可都是很好奇你想要什么呢？”说完话便笑着看了一边的长广王。
闻言高湛也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孝昭帝按回软榻的兰陵王。
对上他们的眼神，高长恭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其实就算皇叔今天不开这个口，阿肃也已经准备等身体好了就去求见皇叔的。这次随州之行大家可能都认为我是为了救助长广王殿下所以受的伤。但是我不这样认为这次事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学艺不精，要是我武功能够再精进一点就不会连剑都没有拔出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