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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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卿心-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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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把碧衣交给朔隐审问,无非只想知道指使碧衣的人是谁。

问清楚到底是谁要害她。这并不代表她就非杀了碧衣不可。

英招傲然一笑:“你不想她死,她可是做了梦地想致你于死地!近万年来,若不是殿下花着心思,为你除去这班奸细,你怎么可能还有命活到现在?”

朔隐一再而三地莫名要走那些人做实验,又随便安个罪名将他们处死,目的昭然若揭。

也就是说,素练并不知道,她的头上一直展开着一个强大有力的保护罩,它不仅强大有力而且还金灿灿的华丽非常,而这保护罩的主人名字叫做朔隐。

这次审讯的结果是,派奸细雌伏在她身边的黑手,的的确确是天君。

试问天君再怎么大肚能容,又岂能容忍自己眼皮底下,还有敢与自己匹敌的人?

朔隐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在长林丘只手遮天,他又怎么可能是天君的对手?

可他不仅抽丝剥茧地去查,还光明正大地袒护着天君要杀的姑姑。既强大有力,又奢侈华丽的手腕,当是朔隐的风格。

朔隐断案之奇才,偏才,怪才,素练虽没亲眼见过,却听曜魄夸赞过。

在过去众多棘手的案子里,朔隐偏偏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别人查不到的,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查到,而且不仅查了,还一路循着线索顺藤摸瓜,将人家的老底都一并掀了起来。

这老底当然多少与桃色挂了点钩,比如甲仙君与乙仙君的夫人曾有过一腿,并且这一腿似乎还有藕断丝连的迹象;又比如丙仙君暗暗思慕着丁仙君,而这丙、丁仙君都是男人,着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虽然这些八卦听起来无伤大雅,但却比坐实的罪名更损仙君的颜面。朔隐的言行妖孽得不成样子,就连在心理上似乎都有将人一击到底的潜质。

转眼望去,碧衣的身旁还并排倒挂着五个白色的茧,每个茧里都裹着个人,想必他们是顺着碧衣这条线索追查出来的同党。

在仙人的世界里,婴孩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而是像蚕茧一样养在温暖的室内,待到足岁孩子便会破茧而出,死的时候身上也会被厚厚的雪丝包裹,生来何样,死亦何样,称之为归元化一。

也许这样对待他们太过残忍,可若死的不是他们,那么死的就是自己。

谁不想顽强的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踏过别人的尸首。

这让素练微微感到战栗,接下来还要踏过多少个人的尸首?

VIP最新章节 20危机又重重

“姑姑,在想什么?”朔隐气如幽兰的声息自耳畔响起,声线里还带了一丝懒散。

在想什么?短短一瞬,她好像抉择过了生与死,思考了什么是当下应该放弃的,什么是可以放弃的,什么是怎么也不愿放手的。

应该放弃的与可以放弃的,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她都能舍得,只不过怎么也不愿放手的,似乎是一味触手即烂的毒药……

朔隐妖娆地散发斜倚着门框,衣领随意地半敞,神态极其高贵懒散。他勾起桃花一般媚惑的妖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眼底笑意正浓:“姑姑,我有一样好东西想赠予你,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他明明笑得春光明媚,可那笑容却犹如盛开在阿鼻地狱的血曼陀罗,明艳妖娆得仿佛能够醉人。

传说曼陀罗的根部有迷幻的效果,以人类的鲜血浇灌洗涤,在它开花的时候,便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那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毒药。

可即便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收起了满心复杂的思绪,素练装作坦然地朝他走了过去,疑惑道:“你要送我什么?”

朔隐双眸冷得宛如一块冰,犹自哂笑:“姑姑,你随我来。”

素练随着他走入相邻的囚室,这是一件极其黑暗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里,卷来一种压抑逼人的错觉,逼得她竖起了所有的防备,警惕着周遭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几乎可以听到液体落地的声响。

嘀嗒……嘀嗒……

那声音浑厚里带些凝重,不似水滴那般清脆。

“是血!”

“说得不错。”指尖灵动地挑起黑帘,屋内亮起一盏明珠,朔隐悠悠冷笑:“这便是我赠予姑姑的礼物。”

以骨钉钻开其肩胛骨,凿出两个血窟窿,再将这个人犯牢牢钉在墙面上。

素练在看清眼前血肉模糊的人,几乎就无法识别他的容貌后,渐渐惊恐地睁大了眼。

朔隐微扬起的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他金色的瞳孔幽冷得令人发毛,同时那犀利的锋芒也宛若冰锥扎进她的心坎。

他为什么这么看她?

在那么一刹那,素练察觉到朔隐体内紊乱游走的气流,就像是有一股迸裂而出的妖气,要倾泻而出。

待她正欲屏息追寻那股气劲的源头,他的内心又仿佛是风平浪静的,什么都荡然无存。

是错觉么?素练皱了皱眉,好不容易缓过神,问道:“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朔隐冷然一笑,取扇,执扇,开扇,又轻摇羽扇半晌,才慢慢调侃道:“回禀娘子,为夫离去半个时辰里,不过喝了一盏茶,审了一个犯子,那犯子便俱在你眼前。”

素练这才意识到,她问话的方式太过随意,口气说得像是他们认识了不是五十天,而是五百年那样熟络。

朔隐的答话又更是暧昧,如同是夫人在怀疑夫君出了轨,而夫君又很有良地将一日行程合盘托出那般。

素练发现好几次他们明明想的不是一块,却总能好好的把话接下去,虽然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朔隐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为避免目光再次与朔隐尴尬的交汇,素练将注意力移向了钉在墙上的囚犯。朔隐送她的“礼物”,是一个人,显然这个人不是拿来给她当男宠的。

那犯子浑身血淋淋,就如同刚出染着红墨水的染缸里捞出来一样,还在一滴一滴地淌血。犯子的脸面极白,眉目也生得极清秀,若不是他左右腕上各三只粉髓玉镯撞击得叮铃作响,素练差点就想不起他是谁。

他是齐豫。宴席上自请侍寝的第一人。

齐豫可能连自己也没想到才刚下了宴席,就被以掩耳之势带进了这里。方才身姿轻扬的粉衣仙人,不过转瞬便成了水里捞出来的血人。

再看这屋内十分整洁,只角落里摆了一个白色长柜,柜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器具,有圆有方,有短有长,有的看起来像个漏斗,有的又像个缩小版的钟摆,都是些素练叫不上来的摆件。

当然这些并不止是摆件那么简单,而是十足十的刑具。

朔隐随意地拿起一样放于掌心把玩,悠然一笑:“先前随着碧衣一路查下去,总能查到那么几个相关的人,几个人里又有个口风最不紧,我便给他略施了点刑罚,他们便乖乖招了。”

看碧衣他们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哪里叫作略施?

朔隐雅然笑了笑:“不过这个人与他们略有不同,嘴十分的硬,便比旁人多吃了些苦头。”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齐豫受的刑罚不过是吃了一顿饭那么轻松。“齐豫的来路很是奇怪,姑姑,你若是不想死,便要乖乖听我的话。”

素练讶然:“额?你要我听你什么?”

“自然是莫要忤逆了我。”羽扇轻摇,朔隐凑过脸来,眼眸微眯:“据我所知,除了天君以外,还有一个人要杀你。”

也许这个人的权位不及天君来得大,但智谋却不是天君那种小孩子耍耍的手段可比拟的,连朔隐都不得不认真起来,才能对付他高深的城府与算无遗策的智计。

素练不由得垮下来脸来,我靠,这姑姑平日里到底怎么做人的,那么多人做了梦的想她死。“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另一个要杀她的人是谁?

朔隐懒懒地往墙上一歪,淡笑道:“姑姑,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犯子就在眼前,这儿这么多刑具,姑姑自己选个上去问了不就知道了。”

纵然齐豫背后的人与她的性命息息相关,可再怎么样,他仍是一具鲜活的生命,素练觉得自己虽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可也实在是对他下不去重手。

然而朔隐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慢悠悠地步到她身旁,微微地弯下腰,将手里把玩的摆件塞进素练手里,幽幽地诡笑起来:“姑姑,要当善人,可不是这么当的,难道你想把命送掉么?”

朔隐看她眼眸笑得弯弯,修长手指递过来的摆件是一样刑具,类似漏斗的形状上大下小:“这小的一端是用来戳进眼球里,大的那一端则可以将眼珠子给吸出来,姑姑,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素练横了朔隐一眼,胸臆间打起了小鼓,虽然对他一贯残杀的做法不太苟同,可眼下哪里还有别的路可走?

这可不是她想当然的说算了,对方就会真的算了的。她一念的仁慈,很可能会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她默默呼了一口气,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里的刑具,柔软的掌心明显地感触到刑具的边棱,锋利与冰凉狠狠划过。

这样长得像漏斗的刑具名字叫“刖”。

事实上“刖”是古代一种酷刑,也叫刖足,就是把脚砍掉,然而素练手里握的这样刑具不是用来砍脚,而是用来剜目。

它通体晶莹剔透,散着幽白的仙气,显然是曾有仙人输入度进了念力,好歹也算得上一件半件的神器。

素练举着“刖”一横心,大步走上前,将它抵在了齐豫的眉际线上,清冷地道:“齐豫,本上神并不曾亏待过你,你如此小人之心潜伏于我身边,又是为了哪般?”

说完,她在“刖”上稍作用力一按,力道并非很大,但却足以在齐豫清俊的容颜上划开一道粉嫩的细肉。

比起剜下他的双眼,这点程度的痛楚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齐豫还是明显吃痛地咬住下唇,定定地转过血淋淋的眸子视着素练。他清秀的脸容沾满了血污,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方才在宴席上,素练一直觉得齐豫与离珠的风格差不多,都是偏向娇柔类型,甚至于走在街头很大可能被误认为一个女子。齐豫的眼波里总是含着柔情与娇羞,连姿态都有些过分刻意地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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