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小花就招了招手:“娘子,你说你一个女人,冒冒失失的…这荒郊野岭的,你就往这冲…”
那个被秦行远压制住的男人听见这声音,突然神色一变,再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而是缩着头,不说话了。
何晋走近了,见小花一脸古怪,随后看见了一脸怒容的秦行远,脸沉了下来:“娘子,你不会是跟着这个家伙一起…”
小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地上趴伏着的男人:“就是这个人,不知道在咱们家门口干什么。”
何晋越过小花,看着地上的人,那人半张脸贴在地上,半张脸被已经歪掉的方巾盖住了大半,何晋半弯着腰,揭开那方巾,打量这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消失了,这人视线闪过一抹慌乱,只盯着前方的地面,不敢再动。
何晋直起身来:“看来是个不入流的小毛贼。”
视线在庙内扫了一圈,看到露出大半个身子的张鑫,挪开视线,原本幽深的眸子更是深邃了几分,突然轻嗤了一声。
张鑫见到何晋,倒是多看了他了几眼,之后落在那书生身上,眼里闪过一抹怨毒。
“大侄子,这个贼人看来和你渊源不浅呐。”
秦行远自然是感觉到了身下的人从何晋进来之后的不同,他似乎很怕何晋?
听见何晋这么称呼自己,秦行远身子一抖,一脚踩到那书生的手,他闷哼一声,却一动不动。
“娘子,要是咱们抓了他去见官的话,又没有证据,恐怕官府也不会管。”
小花摊摊手:“那怎么办?这人看着也不像好人…”
“要不咱们私下审审?”何晋说着用脚踢了踢那书生的腿。
那书生突然大叫一声:“秦公子,你和你爹的小妾搞在一起,还真是孝顺呐,现在被我抓住,还有那丫鬟春花为证,你就等着…”
这话彻底惹怒了秦行远,拳头雨点似的落在那人身上。
“何兄,这人嘴巴不干净,今天这个人秦某一定要带走。”秦行远恨恨的道。
何晋轻笑一声:“老实说,我并不赞成动用私行。”
“就当秦某欠你一个人情。”
何晋不再说什么,只是打量了一下地上趴着的人,皱了皱鼻子,再看向小花:“娘子?”
小花看着那进气少出气多的人,总不能因为偷窥,把他打死,虽然他对何晋的态度有些异常,但何晋这厮,非得拿秘密来跟自己交换,肯定是不会主动交代的,至少现在还没有办法让他主动交代,想起来有些挫败!
见小花的神情,何晋就明白了:“那我们回家?这里乱七八糟的,娘子,免得污了你的眼。”
等何晋一走,那书生明显放松了,又挂了一幅无所谓的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她有什么关系?”秦行远说着,看了眼张鑫。
那书生一笑:“什么关系,你不是心里很明白吗?”
秦行远握了握拳头,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拔掉你满嘴的牙,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那人满不在乎的道:“如果你不担心你爹秦海做的那些丑事人尽皆知的话,请随意。”
秦行远举起的拳头一僵。
那人挣扎两下:“挪开你的手,要是我今天死了,我保证秦海的臭名第二天人尽皆知!”
秦行远手一松,他已经直起身来,半靠在墙上喘气,手臂一横抹掉脸色的血迹,正对着张鑫坐着。
张鑫看到他,身体一阵颤抖,深吸一口气,压住那股惧意,抬了抬下巴,瞪了他一眼:“你以后威胁不了我了。”再转向秦行远:“阿远,你听我说,我是被威胁的,他…拿你爹的事情威胁我,所以我才…我也没办法…我真的好怕,幸好你来了……”
秦行远一脸嫌恶的推开她的手,力气太大,张鑫倒在地上,那书生则是轻蔑的一笑,别开头去,像是看她一眼都脏了眼睛。
“你想怎么样?”秦行远皱着眉,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那书生一笑:“给我一万两,我离开青山镇,哦,不,离开麻城县,再不回来,这个交易怎么样?”
“你倒是狮子大开口。”
“秦公子,你说你们父子的名声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刚才春花可是亲眼见到你和她…她还光溜溜的吧?加上这个筹码会不会让你付银子爽快点?”书生朝张鑫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半个身子都缩在神像后的春花。
“春花,如果秦公子不听话的话,咱们也不必顾及什么了…”
满室安静的可怕,张鑫也不哭了,一副即将晕厥的样子,“呼呼”的风声吹着窗棱上破败的窗纸。
良久,秦行远抬头,面无表情:“我答应你。”见那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一双大眼骤然聚满了杀气:“如果你敢靠近湖广府一步,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成交!”
“你到青山镇口等着!”
说完这句,秦行远大步走了,丫鬟春花和那书生对视一眼,扶起张鑫,也往外走。
这书生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十年来他得出的唯一结论。又冲着门口喊了句:“三天!别忘了!”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
回家途中,小花揪着何晋的胳膊:“那沈泽不是跟你认识吗,你就见死不救,由得他被人打?呸,这就是你说的好人?”
何晋目光微沉,总是找不到他的人,想不到居然是混到秦家的内宅去了,几年不见倒是长了本事。
这人看来是不能留了。
“喂!听见没有,你又打算装聋作哑?”小花愤怒的手上用力,何晋低呼一声。
已经到了门口,何伯母探出头来:“大山,你们都跑哪里去了,怎么家里门也没锁,还都不在呢。”
小花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
何文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底发毛,这伯母的眼神也太诡异了。
蒋氏本是来看看何晋胳膊上的伤好了没,刚到门口,就听见何文氏的声音:“小花啊,你和大山年纪也都不小了,这都成亲三个月了吧,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小花无语,何文氏又叹了口气:“小花,伯母这是心里着急啊,大山眼看都二十六了,就小爱一个闺女,你也二十了。。。我听说周家湾那个大夫。。。”
蒋氏一听心里就不舒服,这文氏,什么意思啊,之前十年也没见她这么着急,现在急个屁啊,于是门也不进了,掉头气冲冲的就走。
蒋氏这大半辈子都在跟生孩子、生儿子较劲,以前最恨别人说她尽生闺女,现在最厌恶别人说她闺女不能生。先有荷花的事情在前,现在又是这个何家,她还真跟何家反冲。
傍晚,蒋氏领来三个老头,一进门就嚷嚷:“大山,快出来,你伯母说你十年才得了一个闺女,我从张家湾、周家湾、吴家湾都找了大夫来给你瞧瞧!”
蒋氏这一嗓子,把住在前头,正做饭的何文氏都嚷来了,何文氏一听脸就拉长了,她是做过稳婆的,一看就知道小花没经人事,估摸着这丫头不让大山碰,这才拐弯抹角说了几句,哪知道正好被蒋氏听见。
何晋看见三个神色怪异的老头,脸都青了,瞪了小花一眼:给我等着,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夜,谁也别想阻止我!
小花看着老娘,啼笑皆非,估摸着马上大湾村又有话头了,想想就恨不得挖个坑先跳下去。
不过,这三大夫还真派上了用场,少一个都不行。
这三个老大夫忍着笑,跟着蒋氏进了何家小院,何晋板着脸不语。
蒋氏虎视眈眈,盯着那最走在前头的老头,示意他赶紧给何晋诊脉,何晋眼睛一瞪,那老头反倒笑了:“精神饱满,面色红润,眼睛明亮,呼吸均匀,不用诊脉了,没问题。”
刚说完,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差点把站在最后面的,正低头闷笑的老头撞歪了:“大夫,快跟我走,找的急死我了,咱们村那个贾大夫去了镇里,去周家湾有听说大夫被翠兰婶子请走,找了一圈,可算是找到你了。真是要命了!”
来的人是邱嫂子,此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
邱嫂子说着也顾不得何晋不待见自己,仔细一看还站着张家湾、吴家湾的两个大夫呢,沉重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可巧了你们都在这,真是阿弥托福,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这下大丫有救了。”
邱嫂子说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劳烦几位跟我走一趟,大丫那丫头想不开,去寻死,好不容易救下来了,现在还没醒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救人的人也晕了没醒,真是急死我了。”
院子里的几个人一听,弄出人命了,这还了得!
赶紧让开路,让那三个老大夫跟着邱嫂子出去,小花不放心,也跟着,顺嘴问了句:“是谁救的大丫?”
邱嫂子叹了口气:“是咱们村那个泼皮陈三皮,他现在还晕着呢,也没醒,我看他倒是伤的最重的。”
原本没打算出门的何晋闻言,神色微变,也跟着小花他们,锁了门就往外走,小花走在前面,哪里注意到这家伙的神色,倒是何文氏嘀咕了句,家里正煮着饭,先回去了,大山这人一直对村里人都是冷冷清清的,这回倒是奇了怪。
等到了邱嫂子家,正好三个病人,三个大夫。
除了大丫和陈三皮,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看着也才二十出头,英武不凡的样子,可惜被邱嫂子捆的严严实实的绑在椅子上,后脑勺上有干涸的血渍,脸色估计因为出了血的缘故有些苍白,身上的衣服一侧被磨烂了,像是被在地上拖着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此时虽然是昏迷但是浓眉紧锁,看起来很痛苦。
趁着大夫们诊断的空档,小花弄清楚了事情经过。
原来,大丫跑到后山来,找了棵歪脖子树上吊,正好陈三皮和这个陌生的男人打架打到这里,陈三皮一见有人寻死,赶紧的往这赶,因此也就被后面的人给偷袭一脚踹到后背心,正巧又被来林子里抓鸟雀的天赐和邱嫂子看见,陈三皮去救大丫,邱*捡了块石头,就手往这陌生人脑袋扔来,这男人也没想到有人偷袭,好巧不巧的砸晕了他。
再说陈三皮好不容易垫着石头,抱着大丫的腿,把她从那绳子上解救下来,却一时体力不支被她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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