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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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媚心计-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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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的这一声“主子”叫的我心坎里发疼,鼻子一酸,眼泪涌上心头,我压抑着心头的眼泪道:“我不是来送你,我是来救你,你与肃钟的事我都知道了。”
绿萼微怔了一下,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径自的照了照紫檀木妆台上的铜镜,淡淡的道:“说来都是梦一场,我与肃钟在西华门相识,他对我很好,应该是除了主子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就这样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宫里的规矩主子是知道的,为了保住奴婢与肃钟和孩子的命,奴婢必须给自己一个名分,可是没想到奴婢与肃钟的事被如贵妃发现,如贵妃说只要奴婢听她的便会保奴婢平安无事。”
我苦笑着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当初你将此事告诉我,我也定会为你想办法,何至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绿萼抬头望了一眼我,眼中尽是哀怨,就如同那院中开的寂寥的木芙蓉,“主子,奴婢知道如贵妃不会放过我的,还有万蝶衣那个女人,奴婢早就知道她的心思,除去了奴婢她就是如贵妃唯一的心腹了,熙贵人是个有嘴的绣花枕头一个没用的人而已,万蝶衣只想成为皇上唯一宠爱的人。”
我轻笑着出了声,绿萼抬头望了一眼梁上的白绫,嘴里喃喃:“奴婢不喜欢窒息而死的感觉,奴婢真的很害怕。”
“如贵妃要置你于死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焦急的问。
绿萼仰面看了一眼窗外,回过头静静的抓住我的手:“奴婢知道的太多了,皇后的事,还有在凤凰墩上的事,奴婢都知道。”
我心里一惊,慌忙的问:“皇后,凤凰墩?你都知道什么?”
绿萼正欲开口,眼中的期盼忽的被浇灭,忽然便又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没什么。”
在外面徘徊的鄂罗里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恭敬的握着圣旨,操着尖细的嗓音道:“传皇上旨意,苏皖瓜尔佳氏绿萼,用蛊术咒于七阿哥与太后,兹事体大,所不能容,又因与侍卫私通,伤及皇家尊严,必然杀一儆百,即刻处死,近身的宫女全部杖杀。”
绿萼凄惨的哀嚎了一声,两行晶莹的眼泪落下,微笑走到我的身边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道:“求主子,救肃钟。”
我含泪坚定的点了点头,绿萼看了一眼白绫,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的小瓶子,上面细腻的描着几朵如鲜血般殷虹的腊梅,笑着道:“这是他送我的,只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白玉瓷瓶,我竟然用它来装了毒药。”
我摇了摇头,慌乱的不知该如何作答,绿萼头一仰一仰而尽,然后跌坐在了地上,嘴角一朵鲜红的梅花绽放,我双手颤抖的扶着绿萼,眼泪滴落在了她的脸上,绿萼有气无力看着我:“其实,毒药我一直随身带着,我知道我会何时就会死掉,下辈子再报答你的恩情罢。”
我将绿萼的头埋在了我的怀里,哽咽的哭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我胸前的衣裳,绿萼的眼中流淌出血泪,我忽的想起来娘亲死时的样子,心里便更加的痛苦。
心里忽的想起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永琰怎么会知道了绿萼与肃钟的事,那么肃钟现在怎么样了。
我擦拭了眼泪,清了一下嗓子,略微迟疑淡淡的问着鄂罗里:“对了,鄂公公,刚才听皇上的旨意说是巧贵人与侍卫私通,而那侍卫……”
鄂罗里恭敬的笑着道:“咳,瑾贵人,现在宫里都传开了巧贵人与那侍卫私通,听说连之前巧贵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那是侍卫的,听说是西华门的守卫叫什么肃钟,现在他是听了风声跑了,至今没有找到他的踪影,不过这紫禁城守卫森严的,他还跑不出去。”
我表面上漠不关心淡淡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扶风挑了宫灯脚步沉重的回了迁翠苑,小安子刚推开院门,一个黑影突然闪了出来,我和扶风吓的后退了一步,小安子壮着胆子喝道:“是谁?赶快出来!”
那黑影遂走到了跟前,接着灯光仔细一看原来是肃钟,我心下一惊,赶忙让小安子关了院门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肃钟惊魂未定的道:“瑾贵人,绿萼她怎么样了?”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绿萼已经服毒自尽了。”
肃钟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大哭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冷冷的喝道:“别像个懦夫一样,你不能死,我答应绿萼要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肃钟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听闻我的话便止住了哭声,我踌躇了一会,忙着对扶风说:“对了,去将陆太医请过来。”
夜晚星星点点的光亮照在宫巷里,将四个人的身影拉长,肃钟一身太监的衣裳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巡回的侍卫,我默默的看着身后的丛勉,我心里深信他始终是有办法的。
我只能走到了这里,出了宁寿门我就不能往前了,肃钟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重重的磕了两个头道:“谢过瑾贵人救命之恩,奴才没齿难忘。”
我莞尔一笑,淡淡的说:“要谢还是谢谢绿萼吧,不要辜负她的期望,好好的活着。”
肃钟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幕中不见,丛勉像那次一样已经在小南门买通了出门的公公,将肃钟送了出去。
丛勉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眼中似有不解,似有怜惜,我含笑道:“大抵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我才会帮他的。”
寂静的夜晚,两个身影消失在路的两头。


、第八十九章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紫禁城的上空几日里笼罩着阴霾,接连下了两日的小雨,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坐在榻上绣着手中的老虎小鞋,偶尔抬起头看看身边看正翻阅书籍的永琰,永琰偶尔轻轻的咳嗽一声,伸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半晌,永琰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巧贵人与侍卫私通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我淡淡的点头,仿佛事不关己:“宫里都传开了,臣妾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像这种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是怎样传开的。”
永琰低首翻了一张过去,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眼:“朕若不是从服侍巧贵人的太医那里知道,朕想必还会被一直蒙在鼓里,他日若真的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那么……”
永琰低头喝了一口茶,没有说下去,顿了顿接着道:“现在朕想来也亏了当初巧贵人腹中的孽障意外滑胎。”
我浅笑了一声,伸手用绣花针穿线的另一头搔了搔头皮,“皇上,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的,再说巧贵人也都已经自裁了,咱们不用为了这种事来烦心。”
“朕不是在烦心,朕只是忽然觉得委屈你了,朕想将你复位,依旧是瑾妃。”永琰不咸不淡的说道,仿佛早就想好了一般。
我慌忙的搁下了手中的活计,福了福身子低眉顺目的看着永琰的脚尖,“皇上,这恐怕不合适吧。”
永琰摆了摆手,含笑道:“朕说你合适就合适,你为朕生下来七阿哥,功不可没,朕当初将你降位也是因为巧贵人,现在事情已经明朗那么就可以将你的身份扶正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皇上将我拉坐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捏着我的鼻子,疼爱状的道:“朕就是喜欢你这摸样,不争不抢,不骄不躁,朕看着七阿哥一天比一天的白白胖胖也心里高兴,看他的眼睛和鼻子分外的像朕。”
我淡淡的笑了一声,眼睛瞥向了在ru母怀里安睡着的绵忯,绵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哭不闹的,每天吃饱了便睡,安静的让人爱怜,长大后是不是也像陆哥哥那样的温润如玉?
因是第二次封妃,就索性免去所有的繁文缛节,倒是来宫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自从绵忯出世,迁翠苑的仓库里就放不下礼品了。忽然瞧见了新月身边的鸢尾,心里细细想着也不知新月过的怎么样。
走在去储秀宫的路上,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渐渐大了,雨势颇有些骇人,雷声轰轰不断,身后的芙蕖卖力的撑着手中的伞,唯恐被狂风吹走。
刚走见宫中,便瞧见有一抹身影在院中撑着伞,仔细一看竟是新月,新月手中的一把伞遮着自己,另一只手中的伞遮住了一缸开好的十月菊,油纸伞单薄,已经无力对抗这样的狂风骤雨,她已经是一身的雨水。
我心中焦急的责怪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道这花比身体还要重要。”
新月一身单薄的鹅黄|色中衣已经湿透,头上的发髻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站着,仿佛这场雨下的与自己无关。
新月身边的绿荷走到我的身边无奈的道:“恩贵人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任谁也劝不走。”
我站在雨水中扬声让她进屋,可是新月仿佛无一人一般,我拉起新月的手往回拖,新月甩开我的手,手中的油纸伞被风卷走,她将另一只伞依旧遮挡在十月菊上。
新月怯生生的解释道:“菊花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狂风暴雨,若是被雨水打坏了,来年不开花了多可惜。”
瞧着新月瘦弱的摸样,我心里越发的心疼,轻搂着新月瘦小的肩膀,“好妹妹,咱们先回去,你可知道什么叫瘦比黄花,你要知道你比这十月菊更加的弱,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爱惜自己。”
新月两行泪缓缓落了下来,我顺势将她拉回了殿里,吩咐绿荷为新月准备姜汤,从绿荷的手中接过安静缓和的衣裳,按着新月坐下开始给她擦头发、换衣裳。
我一边为新月擦拭着头发,一遍嗔道:“身子骨本身就弱,这要是着了风寒可又要遭罪了,回头要记得好好的喝药。”
新月眼神透着一股莫名的忧伤,打量着窗外磅礴的大雨,淡淡的道:“吃药做什么,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去。”
新月嘴里淡淡说出的几个字,我的心猛然的颤抖,收手颤抖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动,眼泪无声息的落在了新月湿漉漉的头发上,新月本不该属于这里,她是草原上骄傲自由的女子,敢爱敢恨,如今却要锁在这后宫高墙的牢笼里,不知何时是归期,或许是,一辈子。
我抑制住心里的悲伤,安慰似的道:“新月,人有时候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想想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你还有勇气去死吗?”
新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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