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严绍荣便见到了明慧的凤辇,而陶然斋之外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宫人,严绍荣无语地表示:给人家看了笑话都不知道呢。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严绍荣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柔和一些,这样看起来才像是劝架的嘛,眼睛扫向周围看热闹的宫人,笑着说道,“贵太妃进宫了怎么没跟朕说,朕也跟贵太妃叙叙旧啊。”
严绍博看到严绍荣那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腹诽道,前几天才见过吧,皇上你忘性真大。
贵太妃看到严绍荣过来,瞥了一眼明慧,冷哼一声,“叙旧就不必了,皇上你还是管好你的女人吧。”明摆着是想要挑明了说。
谁知严绍荣打着哈哈,“皇后,你怎么惹贵太妃不高兴了,还说喊朕好好管教管教你呢。”直接把明慧扯过来当挡箭牌,而明慧也很给面子的附和严绍荣。
“咱们还是到宜清宫去说吧,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严绍荣可没有兴趣让别人看自己的热闹。
贵太妃瞥了严绍博和叶海兰一眼,点头应道,“也好,我正好有事儿要跟皇上说道说道呢。”
叶海兰紧张地攥着严绍博的手,楚楚可怜地看了她一眼,严绍博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轻声地说道,“相信我。”
叶海兰感受到严绍博温和的笑容,笃信地点点头。
再一次进入会宁殿,叶海兰完全是两种心境了,之前来到会宁殿她是嫉妒的,气愤的,不屑的,屈辱的;这一次她只觉得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主人都与她无关的,因为她的心里忽然住进了一个名叫“严绍博”的人,严绍荣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娘亲说过,人生必须勇敢一次,不然会因此而后悔终生的。
乖巧地坐在严绍博身旁的椅子上,叶海兰微微垂着头,保持着自己良好形象,她却不记得她因为时不时地趴在榻上哭一哭,眼睛都有些肿了,衣服有些凌乱了。
明慧原本就当叶海兰是情敌,看她不顺眼,现在看她衣衫妆容不整的模样,更加地不顺眼,刚想发作便感觉到严绍荣拽了拽她的衣袖。
明慧错愕地看了一眼微笑着的严绍荣,他是想怎样?
“贵太妃啊,有些话虽然不中听,朕还是要说啊。”严绍荣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六皇弟已经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事事给他拿主意,倒不如让他自己做决定,好果子还是苦果子都让他自己去品尝。”
贵太妃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认同严绍荣的话,“皇上此言差矣,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犯糊涂而不劝解吗?皇上你没当爹,哪里知道为人父母的难处。”
自知失言,贵太妃尴尬地瞧了严绍荣没有愠色,接着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博儿好吗?”
“贵太妃,您也有四十来岁了吧。说句不好听的,你能看顾六皇弟一辈子吗?”严绍荣并不觉得贵太妃这般溺爱严绍博对严绍博是好的,“您还记得记得六皇弟第一次走路的情景吗?若是您一直抱着六皇弟,不让他学着走路,他现在会怎样?跌倒了,再爬起来,才算是皇家的好儿郎。”
贵太妃忽然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孝仁皇后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吧。
严绍荣和明慧忽然见贵太妃湿了眼眶,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明慧劝道,“皇上说的没错,您应该让六皇弟亲自去体味。”
严绍博和叶海兰则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三人,怎么净说些常人听不懂的话?
严绍荣见贵太妃松口了,便对严绍博说道,“六皇弟,别怪贵太妃,她也是关心你。皇兄祝福你跟叶姑娘。”
叶海兰看着眼前轻快地说着“祝福”的严绍荣,只觉得十分的陌生,她曾经深爱的人竟然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了,从何时起,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身影,她只觉得像是有一根刺鲠在喉中,她想将狠心的话说出口,但终究是没有她想的那般狠心和决绝。
严绍荣坦然面对叶海兰的目光,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明慧的目光也在严绍荣和叶海兰直接流转,她明知道看到的太多会伤心断肠,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
贵太妃是否真的松口了,严绍荣不得而知,身为兄长该劝的他也劝了,能不能成就看她们的缘分了。
严绍荣在一旁喝着茶水,时不时地与明慧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并未打扰正在给明慧诊脉的李太医。
许久之后,李太医小心翼翼地看了严绍荣一眼,额上已经虚汗连连了,“回禀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臣可以为娘娘开心滋补的药。”
严绍荣冷笑一声,李太医看到这冷笑,只觉得脊背发凉,颤巍巍地站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祷严绍荣不会迁怒自己。
明慧并不知道严绍荣突然发怒的原因,看到严绍荣脸色不对,便小心地说道,“皇上,您注意身体啊,别气坏了身子。”
严绍荣拍拍明慧的手,轻声说道,“朕与太医有话说,你先进去歇着吧。”
明慧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跟着便由永川和永息扶着进了里堂,而殿内的其他人也早就退到了外面。
严绍荣并不担心有人会偷听,因为暗卫会守着,他相信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低声说道,“老实说,皇后……可还有救?”
李太医震惊地看着严绍荣,赶忙下跪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臣……臣……”
“朕问你皇后有没有救,你废什么话!”严绍荣压低声音,怒斥道。
“有救的,有救的。不过恐怕得要些时候。”李太医连忙点头应答,他感觉他背后的里衣都被浸湿了,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他早该预料到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赶紧把皇后给我医好了,不然朕让你全家陪葬。”严绍荣其实也只是吓唬一番李太医,他虽然心狠手辣,却不会伤及无辜之人,“还有这事儿不许走露一点儿风声,若是被朕听到了什么,你这颗脑袋……呵呵,不信邪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李太医赶忙磕头认罪,“微臣不敢,微臣绝不会说一个字。”
“很好,皇后医好了,朕保你全家没事,若是医不好……你不会医不好吧?”严绍荣斜靠在椅子上,笑吟吟地说道。
李太医连忙表示自己一定能够医好明慧。
上一次,严绍荣见明慧每天都要喝一碗汤药,闻到那药的味道严绍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听明慧说那药是前身特意给她准备的,严绍荣更加觉得这药有问题。
或许可以说,严绍荣觉得“严绍荣”这个人就是个有问题的,从很多地方可以看出“严绍荣”十分不待见明慧和她的娘家郭家。
所以,他会那么好心?别逗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皇上,该用膳了。”明慧见严绍荣进来便笑着说道。
严绍荣嘱咐明慧以前的那种别再喝了,明慧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是严绍荣吩咐的,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温顺地点点头。
严绍荣有些不放心,便嘱咐尉迟嬷嬷多注意些明慧的吃食的问题。
“皇上,你有心事吗?”明慧看严绍荣一直心不在焉地便试探性地问道。
严绍荣随即笑道,“明天带你出宫转转,怎么样?还有,怎么又开始叫‘皇上’了?”
、22自古皇后多炮灰
因为是便装出宫,并不需要安排许多,仪仗、侍卫那些都是不需要的,严绍荣只安排了两个侍卫近身保护自己和明慧,还有三个暗卫在不远处保护着。
这一天天气很好,严绍荣身着轻薄的堇色长衣,腰中束着金色的玉带,左边挂着一个香囊,右边挂着一个精美的玉佩,明慧梳着复杂的飞天髻,耳旁两只碧绿的玉珠垂在耳旁,身着红色交领长袖上襦,宝蓝色百褶裙,看起来极其雍容华贵,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煞是惹眼。
侍卫警惕地盯着周围,而严绍荣和明慧随意地在街上走动,自从入宫为后,明慧便没有出过宫了,即便是与双亲见面,那也是在宫中,真应了那句老话,“一入宫门深四海啊。”
忽然见到前面人头攒动,似有发生了什么事情,严绍荣并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而且人越多的地方指不定有什么麻烦,他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走吧。”严绍荣拉着明慧的手想要离开,却见明慧定定地看着人群,而且脸色有些难看,便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明瑞!是明瑞!”明慧攥着严绍荣的手说道,脸颊微红,其实是气的,她只听郭相说过郭明瑞有些狂妄不羁,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
严绍荣拍拍明慧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爷帮你收拾他。”随即吩咐其中一个侍卫将正在耀武扬威的郭明瑞揪过来。
郭明瑞一脸鄙夷和狂妄地看着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少年,得意洋洋地说道,“告诉你,小爷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便是你爹来了,也得给小爷斟茶道歉。”
那少年挣扎一番见不能挣脱开郭明瑞,但依然不肯认输求饶,“我呸!郭明瑞,你不就仗着你爹是丞相嘛,小爷我才不怕你,小爷刚刚只是轻敌了,有本事把小爷放了,咱们再打一架。”
郭明瑞“哼”了一声,抬起脚,正打算好好羞辱这个手下败将就见一男子揪住了他的衣领,像逮小鸡一样一把就将他提溜起来,顿时脸颊发红,面上无光,“你爷爷的,敢抓小爷,小心小爷让我姐夫……哎呦……呜呜呜……”
侍卫直接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说出些什么狂妄不羁的话来,到时候惹怒了严绍荣,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郭明瑞感觉自己被松开了便捏捏手腕,小心翼翼地瞄着那侍卫,打算偷袭一发,刚刚伸出手就被那侍卫擒住了,手腕传来一种剧烈的疼痛,郭明瑞吃痛的尖叫一声,就听到“嘭”地一声。
郭明瑞愤恨地看向茶杯的来源,只见一男一女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他仔细瞧了一番,眨眨眼睛,随即忘了手腕的疼痛欢快地蹦到明慧跟前,惊喜地说道,“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呢,你都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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