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皇帝对赵朱妍最真挚的地方便是即使没肉吃,也不碰别的歪瓜裂枣,这也是后宫的悲哀。
最终,礼部还是挑选了三天后的一个良辰吉日让赵朱妍的棺椁出殡了,她的衣冠冢位于皇帝陵寝的左侧,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殊荣。
皇帝站在蒹葭宫的废墟前,怀念着那些与赵朱妍相处的日子,本以为会是笑中带泪的,但皇帝发现记忆中全是赵朱妍冷如冰霜的面容,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牺牲都是不值得的。
捂着胸口,皇帝缓缓地蹲在地上,昏厥了过去,因为他把所有的宫人都撵走了,所以许久之后,张怡才发现他昏厥了,连忙喊人将皇帝抬到了福宁殿。
御医也匆匆赶来了,诊断过后,确定皇帝只不过是忧思过度,并无大碍,张怡等人才放心了,显然他们放心得太早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因为皇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挂了,等躺在龙榻上的人再次醒来,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皇帝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你是谁?你怎么会在福宁殿?来人呐!来人呐!狗东西,都死哪里去了。”
那男子戏谑地看着皇帝,“我现在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即将成为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皇帝自然是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若是你没有心灰意冷想要离开尘世,我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说起来我还是谢谢你,谢谢你将阿慧还给我。”那人便是严绍荣没错了。
“阿慧?郭明慧?你们?”皇帝顿时觉得绿云罩顶,大声质问道,“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朕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严绍荣大笑,“皇帝陛下,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出现在这里是命运的安排。准确说来,朕是你的先祖。”
皇帝的表情一定是“满头黑线,白眼轻翻”这样的,“当朕是三岁小孩儿不成?”
严绍荣也觉得这话说出来也没人肯相信,耸耸肩,表示,“你安心地去吧。”
皇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拦着严绍荣,“等一下,你要朕做一件事。”
严绍荣挑挑眉,只听皇帝开口说道,“朕的那些女人,朕都没有碰过,你把她们放出宫,不然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大概男人都有劣根,即便是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能便宜别的男人,他才不会是为这些女人的将来考虑。
现处于离魂状态的皇帝很容易了解皇帝的想法,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你以为朕稀罕你那些女人?连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赵朱妍朕都不稀罕。”
皇帝不想反驳严绍荣,魂魄渐渐变淡,看着严绍荣的眼神十分地平静,大概他已经没什么遗憾了,除了赵朱妍不爱他这件事。
严绍荣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明黄色的帐子,眨眨眼,严绍荣终于确定了这件事,转过头看着龙榻前跪着的御医、张怡还有站着的一脸漠然地瞧着他的明慧。
见皇上醒了,御医赶紧为严绍荣诊脉,而后轻声对明慧说道,“皇上醒来就说明并无大碍了,微臣这就吩咐医女为皇上煎药。”
在明慧的示意下,御医离开了,明慧见看着皇上除了木着一张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她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因为对赵朱妍忧思过度而晕倒的,说了几句话便打算离开了。
“其他人退下,皇后留下。”
、97郭皇后的助攻汉子
严绍荣见明慧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心中失笑,挥挥手,而后拍拍龙榻,示意明慧坐过来,但显然明慧是不肯的。
“怎么?朕说话都不顶用了吗?”严绍荣故意板着脸对明慧厉声说道。
明慧心中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那说话的腔调都有一种熟悉感,但依然不肯上前一步,“皇上有什么话便直言吧。”
严绍荣猛地一下蹿下龙榻,趁着明慧错愕之际,一把将明慧搂在怀里,明慧越是挣扎他搂得越紧,然后两人齐齐栽向龙榻。
严绍荣压在明慧身上,满含笑意地凝望着明慧,在明慧即将发飙之前,戏谑地说道,“连朕都不认识了,阿慧?朕太伤心了。”
明慧忽然猜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严绍荣,“阿……阿正?!”
严绍荣驾轻就熟地伸手捏了捏明慧的脸颊,“看来,还没有把朕忘得一干二净嘛。”而后凑到明慧耳畔轻声说道,“怎么样?够不够惊喜?”
明慧心中更是惊愕不已,甚至脸上都写了“惊愕”这俩字,“你……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简直是惊吓好吗?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也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而且我看到这张脸就想给他两耳光怎么破?跟他搂在一起我都觉得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怎么破?你竟然没有排斥感!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你跟我嗯嗯的时候没有心理障碍?”
因为跟严绍荣待得久了,很多超前的词汇,明慧都学会了。
严绍荣惊呆,“阿慧,你的吐槽指数爆表了。”
明慧翻白眼,一把揪住严绍荣的耳朵,“你是不是当皇帝没有当够啊?上赶着来?”
这次明慧可是下了狠手,所以严绍荣疼痛的嗷嗷叫唤,当然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听到也是只小声地叫唤着,“阿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要不,你来?”
明慧疑惑地看着严绍荣,但手还在严绍荣耳朵上揪着呢,“你什么意思?试探我?”
这下该严绍荣无语了,“咱们几十年的感情你还不了解我?怎么跟思晖一个样子?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试探你,更加没必要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明慧想想也是,大概除了严绍荣,再也没有一个皇帝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不过,她可不会闲着蛋疼想要遭人诟病,她可承受不起。
“沿袭上一辈子的轨迹,按部就班地过一生多么无趣啊。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厌烦的,不如我们尝试下新鲜的生活方式。”
严绍荣倒是一脸兴奋,但明慧可不这么觉得,她不认为自己的能力能够处理好朝政,为了避免给文武百官和百姓添乱,她还是不要做这么离经叛道的事了。
“阿慧,我相信你,你相信我吗?”严绍荣认真地看着明慧,“其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根本没必要告诉你钳制镇南王的方法,更加没必要要求你救周逸一家子,这么做都是为了给你铺路。我希望,你不会永远是躲在我背后的女人,不是被人称为‘严绍荣的女人’,而是‘郭明慧’;我们希望,我们能够站在同样的高度,你不要仰望我,我也不用担心你会跟不上我的脚步而把你弄丢了;我相信,你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女人,你是郭明慧,孝敏皇后郭明慧。”
明慧有些迟疑了,浑浑噩噩间便应答了严绍荣的同意,事后想起,那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宫人以及京城的勋贵和朝臣都知道自打皇贵妃仙逝后,皇上便一病不起了,时好时坏的身体让众人很是着急,最为着急的还是顾太后,她连一个孙子都还没有呢,皇上若是去了,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思活跃的人便找上了太后,说是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不早作打算,恐怕到时候便为时已晚了。
于是顾太后主动找严绍荣攀谈,说是要让他抓紧时间绵延后嗣才是,“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还忘不了赵朱妍那个女人。真是红颜祸水。”
严绍荣默不作声,靠在绣塌上虚着双眼。
顾太后见此便心中一梗,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痴情种啊,“哀家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若是你去了,大昭的江山你还能给你那几个堂兄不成?你甘心吗?”见严绍荣依然不为所动,顾太后忽然转过脸,用帕子捂着脸轻声啜泣,“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哀家和你表妹还有你后宫那些女人考虑了吗?若是哀家被他们欺负了呢?你怎么这么不孝啊!”
“你依然是太后,你怕什么?”顾太后典型的面慈心黑,严绍荣又岂会不知道?
同样是太后,侄子做皇帝跟儿子做皇帝能一样吗?所受的境遇都会不一样,顾太后真不知道严绍荣是故意的还是特意的,怎么会说出这般戳心窝子的话。
顾太后被气走了,严绍荣表示无所谓啊,虽然占了她儿子的身体,但显然他儿子更加无耻,话说黄桑你可以再无耻一些吗?
严绍荣一穿过来便与明慧商议好了对镇南王的应对策略,况且硬拼起来,大昭国的实力并不比镇南王的精兵差。
一开始,严绍荣便用身体不适为借口让明慧参与政事,刚开始还有很多人提出异议,但严绍荣充分发挥了自己瞎掰的口才和皇帝的特权,朕说了算!况且他比皇帝那个二货懂得抓住朝臣软肋多了。
几个月过后,朝臣对明慧的存在已经习惯了,连明慧自己都习惯了。
明慧熟稔地坐在龙椅地一侧批改奏章,时不时地沉思,时不时地动动朱笔,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了,听到严绍荣的声音抬起头望向他,“阿正?”
“这么晚了,歇着吧。”严绍荣贤惠地为明慧捏着肩膀,“奏章是永远批改不完的,若是把你搞得这般劳累,我岂不是错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明慧看了严绍荣一眼过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奏章上,连严绍荣黑漆漆的脸色都没有察觉到,忽然右手被一只宽厚而温暖的大手捉住,明慧惊呼,“阿正,别闹!”
严绍荣一把抢过明慧手中的朱笔,放在御案上,在明慧惊愕的目光下,一把将明慧抱起,“我简直忍受不了了,我们之间的第三者竟然是朝政!”
明慧伸手捶了一把严绍荣的胸口,娇嗔道,“瞎说什么,让人听了去,笑话。”
“想笑话就笑话好了,”严绍荣满不在意地说道,“阿慧啊,适应了这么久了,你到底适应好了没啊,我都等不及了。”那小眼神颇为委屈的。
明慧实在说不好这种感觉,她的确看原先的皇帝很恶心,但她又不忍心让严绍荣憋那么久,这般想着,明慧便伸手抚摸严绍荣的脸庞,附上身,亲吻他的嘴唇。
严绍荣早就想扑倒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明慧压在龙榻上了。
四月,天朗气清,严绍荣与明慧乔装成普通夫妇到相国寺上香,实际上是还愿去了,那位给严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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