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若琳忽然从梦中惊醒,大叫一声,韩馨耳朵一疼,无可奈何。
“韩馨你这么早就醒了啊!”赵若琳伸伸懒腰,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觉了。
“公主,咱们既然作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韩馨觉得,这孩子虽然是公主之尊,但她的经历跟自己一样凄楚,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念头,希望看到她纯真的笑脸。
赵若琳立刻来了兴致,一个鲤鱼打挺跃起,飞快穿好了衣裳,外面侍女进来,啧啧称奇,她们公主可从来没有这样利索的时候。
于是,整整三天,韩馨一有空就陪着八公主赵若琳在清心庵周围走走,少女本就简单,到最后一日午后,小姑娘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她:“韩馨,以后我来找你玩,你可要陪我啊!”
韩馨看了看不远处等了好半天的马车,点头应承道:“好!”
赵若琳这才露了丝笑意,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韩馨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远离。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答应她,她是个很敏感的孩子!”赵逸宸脸色沉郁。
韩馨没好气地看着他:“我答应的事情,自然是要尽力做到的!”
“哦,那五毒宫的事呢,你不管了?”赵逸宸忽然严肃起来,跟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虽然知道他在调查自己,但听他提起五毒宫,韩馨还是下意识地揪起了心。
“你放心,五毒宫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终究未做什么草菅人命之事,我不会做什么。”赵逸宸眸中染上一抹狠绝,韩馨并不相信,挑挑眉道:“我能否理解成,五殿下是在威胁我,如果不与你合作,五毒宫就有危险呢?”
赵逸宸忽而一笑:“馨儿妹妹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这是关心你而已,咱们都是聪明人,不是吗?”
他前后阴晴不定,让人很是疑惑,韩馨暗自后悔,这人的反驳何尝不是承认了她的猜测,与虎为谋!
“五殿下,五毒宫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但诚如你所说,它也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应该不会对它动手吧。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选择我,但是,能否不要让我蒙在鼓里,你实话告诉我,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赵逸宸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阵,忽然欺近她,韩馨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毫不相让,俊朗的面容离她不到一寸,两人呼吸相闻。
“馨儿妹妹,你是不是对我……”
“做你的清秋大梦吧!”韩馨气恼地推开他,这人,真是荒唐得可以,明明无意,却偏要做出这样迷惑人的举动,她忽然觉得,难怪他跟霍思源两个走得这么近,两人性格竟然奇异地有些相似。
“哈哈哈!”赵逸宸朗声大小,那一刻,太阳正好从乌云里钻出来,射出万道金光,与之交相辉映,更显天之骄子的本色。
韩馨懒得跟他再说话,转身朝门里走去,赵逸宸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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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离开之后,清心庵终于彻底清静下来,她难得地享受起这份幽静起来,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结束。
然而事与愿违,次日一早,韩府的马车就来了,韩震亲自派了人来接她。
“大姑娘,老爷说了,您一个女儿家住在山上,终究不太好,既然你以悔过,佛祖也该知晓,请随奴才下山吧。”
“老爷会这么好心?”她还记得,当初她被发现跟赵逸宸在一起,韩震那张脸黑如锅底,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
福伯叹口气:“大姑娘,您这是何苦呢?老爷始终是您的父亲,他都是为了您好!就算不为老爷,您也替夫人想想,她这几日可都是夜不成寐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韩馨嘲讽地笑笑,如今她已经长大,在庵里不过住了几天。当初在庄子上,可没有人这样想着她,现在才来观刑,是不是有点晚了?
回到韩府,潇洒恣意的日子又不复存在,韩馨一进馨荷园,就见韩蕊的丫鬟抱琴,跟红棉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姑娘您回来了?”红棉看见她进去,微微一怔,飞快地跑过来。
“抱琴姑娘是来串门子的么?你们关系挺好的啊?”
绿荞态度不怎么友善,红棉跟这个抱琴走得太近,难道不知道姑娘跟二姨娘不和么?
抱琴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一脸的笑容,走到韩馨跟前,行了礼道:“大姑娘您祈福回来了?那敢情好呢,我们姑娘有事情拜托您,您可一定要帮忙才是啊!”
“帮忙?”韩馨蹙眉,她那个好妹妹的性子,怕是又要找她麻烦了吧。
“是啊,霍夫人已经派人来提亲了,明年五月初六,就要正式迎娶我们姑娘进门,真是可喜可贺啊!大姑娘,您说是不是啊?”抱琴拍手笑道,一面注意着韩馨的表情。
五月初六?韩馨愣了愣,那不是当初商定的她的婚期么?这一次改成韩蕊了么?
难怪,霍思源要来清心庵走一趟,当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抱琴看她不说话,断定她心里不好受,哎呀一声:“奴婢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大姑娘您别介意啊,本来是您的好日子,我们姑娘心里过意不去,她说了,让奴婢们见着您让着些,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然奴婢就要受罚了!”
“瞎咧咧什么?还不快滚!”绿荞来了火气,直接轰人,她算是看出来了,抱琴哪里是来请人帮忙,分明就是给自家姑娘找不自在的。
“呀,绿荞姑娘火气挺旺的啊,我这就走,大姑娘,二姑娘说了,怕时间来不及,务必请您过来帮忙准备嫁妆,她一个人……”
“抱琴姑娘,你给我记好了,咱们姑娘是郡主,不是干粗活的人,若是人手不够,自去针线房找人帮忙!”绿荞将人直往外推,抱琴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绿荞却干惯了粗活,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抱琴哪里是她的对手,被推翻在地,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磕得生疼,她恶狠狠地瞪着绿荞:“小浪蹄子,你给我等着,有你哭的一天!”
韩馨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抱琴这才一瘸一拐地出了馨荷园的大门。
撵走了讨厌的人,绿荞大大地出了一口气,扶着韩馨进了屋,朝屋外看了一眼。
“红棉姐姐,你这些日子挺悠闲的呢,姑娘回来热茶都没有一口,是不是也想跟抱琴一样,跟着嫁去霍府啊?”
红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破天荒地没有跟绿荞理论。
这些日子,主子不在,她是怠慢了许多,倒是听说韩馨今日要回来,不想抱琴来一说话就是大半天,她什么都还没做,人就回来了。
“姑娘您坐坐,奴婢立刻就去烧水!”红棉一溜烟地跑了,韩馨和绿荞同时皱了眉。
次日,老夫人派人来请,韩馨看她的脸色,不像生气的样子,坦然地行了个晚辈礼,就站到了辛涟漪的身边。
“馨丫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需要我操什么心,要是蕊丫头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媳妇啊,你养了个好女儿!”她叹口气,一副发愁的样子。
韩馨就有些不耐烦,老夫人何时需要向她们晚辈叫苦了?
辛涟漪不接话茬,老夫人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又道:“唉,那霍府也真是的,说正妻之位本是为馨丫头准备的,如今嫁个庶女过去,他们抬不起头来,非要将蕊丫头降为良妾,这怎么可以,将来,我儿在朝堂上如何抬得起头来?”
“那,就没有解决的法子了?”辛涟漪忍不住问,虽然她不管事,但韩蕊怎么说都是韩家的女儿。
老夫人无奈地摇头:“法子倒是有的,谭嬷嬷倒是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只是不知道是否奏效。”
辛涟漪认真地听着,老夫人越说越带劲,“要怎么说呢,那霍公子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念着咱们馨丫头,前几天竟然进了赌坊,被人下了套,欠下一万两赌债,不敢让霍老爷知道。霍夫人又拿不出那么多现银,如今正是窘迫之时。谭嬷嬷悄悄透了风声,若是咱们帮着解决了这个麻烦,霍公子定然感激涕零,到时候蕊丫头过去,日子也好过些!”
韩馨心中冷笑,她就说,老夫人今日为何这样和蔼可亲来了,原来是钱不够用,想在她们身上打主意了。
辛涟漪面露为难之色,韩馨生怕她做了老好人,抢在她前头道:“老夫人真疼二妹妹,娘,我记得,您不是有间粮油铺子请二姨娘打理着的么?是最赚钱的了,不如从中抽出一两万,也算是帮二妹妹贴补一二?”
辛涟漪顿时转过弯来,何止是那间铺子,她陪嫁的铺子有七八间,除了几间不赚钱的,稍微好的都让小辛氏霸占了去,美其名帮她管,这么多年了,一两银子都没有上交过。
老夫人一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媳妇,我记得,那胭脂铺和布庄,收益也不错,要不你多贴补一些,蕊丫头也会感激你的。”
韩馨十分诧异,老夫人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伪装,难道,这些年小辛氏收来的盈利,竟然没有分给她一份?她还以为,小辛氏把钱都如实交了?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韩馨心思转了转,笑道:“老夫人虑得极是,二妹妹跟霍公子也算是缘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断了这份姻缘,这样吧,娘说了,一间铺子出一万,到时候,保管二妹妹风风光光地出嫁!”
老夫人自然没有意义,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直夸辛涟漪养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
韩馨趁机道:“老夫人,娘一向深居简出,很久没有打理铺子了,按理也该孝敬祖母一份,改日她理好了账目,把二妹妹那一份拨出来,再好好孝敬您!”
谁不爱钱,韩老夫人也不能免俗,当即乐呵呵地应了,吩咐常嬷嬷道:“你去请二姨娘来一趟,顺便把账目交还给媳妇,如今身子好了,总不能再麻烦素娥!”
小辛氏听说老夫人让她交出几间铺子的账本,犹如天雷轰顶,生生劈中了她。
“账本?嬷嬷您没听错吧?老夫人不是不想管事,我才帮着姐姐打理的吗?如今又提起账本是什么意思?”不可思议,这么多年,那几家铺子一直是她管着的,老夫人从来没有插手过,忽然要账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她孝敬的不够多?
“二姨娘,不是老夫人要的,是夫人和大姑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