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怀里的女人果真被吓到了,一颗心微微柔了柔,连语气都柔和了起来,他温言道:“除了那家伙,其他人不敢如此闯入,我以后会提醒他,别怕。”
他态度一柔和,轻歌更觉得委屈,小手落在他身前,连鼻子都酸了起来:“我今夜真的拼了命去救你,你就不要再折腾我了,还有,那什么婚我也不想成了,你去跟皇上说咱们退婚吧,这圣旨不作数。”
她揉了揉眼睛,翻过身背对着他,一颗心酸酸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想到他刚才对她的要求,让她一辈子只要他一个人,可他一辈子却能妻妾成群,想想就让人沮丧万分。
她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夫一妻制已经深入她心,她怎么可能与其他女人一起伺候他?
皇家人又如何?皇家人,不也是普通人一个?如果不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娶她做什么?
那么恶心的事情,那么恶心的男人,送她都不要。
不想她这些话,让战倾城一张脸顿时黑成一片乌云。
圣旨都下来了,要退婚有这么容易吗?虽说他真要退皇上也奈何不了他,可,为什么要退婚?这道圣旨可是他亲自求来的,说退就退,成亲就跟过家家一般,有这么闹着玩的么?
“你有什么理由不嫁给本王?”他自问自己条件不差,哪里配不上她?还是说她心里还想着凤府里的那个男人,赫连谨?
轻歌背对着他,根本没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听他这么问,她忍不住呶唇道:“那我究竟有什么理由嫁给你?你喜欢我吗?你疼我吗?你爱我吗?你甚至连一半的家产都不愿意给我。”
每说一句,战倾城脸上便又黑上几分,疼她爱她还要分她一半家产……先前两个他不知道该如何才算数,但后面那个,要做到倒也不难。
“你若喜欢,明日我让管家把房契和地契清点一下,交一半到你手里。”他安抚道,别说一半,她若真想要,全交给她保管又如何?
“你说……什么?”还在难过中的小女人霍地转身,抬头迎上他认真的目光,她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置信,忍不住伸出指头凑到自己唇边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不觉得疼,又咬上一口,直咬到眉心紧蹙,五官一阵纠结,低呼了一声“疼”,修长的玉·指才被人匆匆把从嘴里解救出来。
他皱着眉,不悦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北王爷说要把一半家产交到她手里,她没听错吧?据说北王爷是很有钱的,如果把一半家产给了她……
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眨呀眨的,里头无数“”的符号在飘来飘去……老天爷,她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仅得到一个美男还能要他一半家产,上天对她太好了吧!
可是,一双云眸的颜色忽然又黯淡了起来。
一想到他将来还有许多妻妾,那一半的家产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她嘟哝起红唇,白了他一眼,又转身背对着他,闷闷道:“我不要,反正不想嫁给你,你想要找女人,我早说了这府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你……啊!”
她又低叫了一声,想要回头看他,可那沉重的身躯已经再次压在她身上,她根本看不到他半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脸色。
“做什么?”她挣了挣,见挣不脱,又咒骂了起来:“战倾城,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快放开!”
“本王有没有说过,不许你以后把其他女人推给本王?”这女人不长记性,他是不是该好好惩罚惩罚她,好让她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开玩笑?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才轻声道:“这事改天再说,今天我累了,能不能先歇息?还有,我要先把凤如云放出来,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姐……”
“来人。”话还没说完,战倾城已朝门外低唤了声。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侍卫恭敬的声音:“王爷,何事?”
“到柴房去把无涯关进去的女人放出来,随便给她安置个客房。”
“是,王爷。”那侍卫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战倾城垂眸看着身躯下的女人,声音又开始沙哑了起来:“现在事情处理好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这话问完,才察觉自己问得有多么多余。
她咬着指头,感受着从他身上洒下来那炙热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道:“我说了我今夜很累,真的。”
“你只需要躺着。”那书册上,有许多画面只需要女子躺着,无须她们劳累。
过去二十多年未曾关注过男女之间的事,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不懂,但他自问学习能力不差,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学着做她男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轻儿,乖乖躺着。”小心翼翼翻过她的小身板,哑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气息,重重洒落。
“不。”她飞快地拒绝,急道:“难道躺着就没有感觉了吗?除非你把我敲晕过去。”
“好,那本王就把你敲晕过去。”
见他举起手似乎真要去敲她,凤轻歌吓得尖叫了起来:“别……我开玩笑的,你别乱来!”
被强已经够可怜的,还要被敲晕了之后再被强,这事要是说出去,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北王爷,战神王爷,倾城,我真的累了,今夜先放过我,好不好?就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她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如同被欺压的小动物一样,求他。
战倾城举起大掌落在她额前,小心翼翼为她拂去不小心散落下来的发丝,想着她在对付那些黑衣人时那狠辣的劲儿,心里便不免升起了一阵柔弱。
他低头在她脸上吻了吻,正要说话,被他压着的小女人却喘着粗气,细声道:“你压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能不能先放开?”
他有那么点迟疑,舍不得不想放开,但最终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后,他还是直起了身躯,在她身旁躺了下去,伸出长臂把她纳入怀中。
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一丝丝平和了下来,轻歌抓紧机会求着:“我真的很累,倾城,今夜……今夜先放过我好不好?”
他不说话,呼吸还是一团乱,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
这女人,弄得他就像是个做案犯一样,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耻过?
都是天师那几本书害的,早该知道,那家伙从来都是害死人不偿命,弄得他现在身体绷得紧紧的,总想着做点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不累?”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轻歌咬着手指头,沉默,直到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后,她才忙道:“成……成亲,名……正言顺。”
没有回应,也没人再说话,他在挣扎,她在等待,等待他的判决。
犹豫了好一会,战倾城才吐了一口气,哑声道:“既然累了,那便歇息吧。”
他知道她今夜确实累了,杀了这么多人,忙碌了那么久能不累吗?
这身子骨就这么点大,那柳腰,他双掌一合就能把她环住,那纤细的胳膊,似乎随手一捏就能捏碎那般,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可是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执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中,细细研究起纤纤玉‘指来。
手指很细也很脆弱,看不出有任何力量,但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时候却是无比强悍的存在,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样看着她,触碰她,甚至抱着她。
可凤轻歌如今的心情却与他截然相反,她只是想着让他平静下来放她好好歇息,说累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害怕也是真的,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既然没想好,又怎么可以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交给他?
“睡吧,好不好?”她又低唤了一声。
战倾城从自己的失魂中回过神,认真看了她好久,才点了点头,柔声道:“好,本王明日就去请旨,将婚期从下月改为三日后。”
“……”
……
北王府西厢某个偏僻的客房里,夜明珠在墙壁上安安静静镶嵌着,珠光洒落在角落,那女子在烛光下拉出了一道寂寞的身影。
她一直那里细声哭泣,从被柴房带到这里后,直到现在眼泪未曾停止过。
她长这么大,活了十几年,从来没遭受到这样的屈辱,也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惊吓。
脏兮兮的柴房不仅有虫蚁,居然还有硕‘大的老鼠,甚至还有一只爬到她的脚上。
她不断尖叫不断呼救,可却没有人理会她,只因为她得罪他们家姑娘,未来的北王妃。
整个北王府里的人就像是把那个未来北王妃捧在手心里一样狠狠怜惜着,而对她这个如花似玉、什么都比凤轻歌强的凤家二小姐却是弃如敝屣,不屑一顾。
他们真的把她关到柴房!
起初那个跟随在王爷身边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不相信的,她以为他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哪怕把她关在柴房,也很快会放她出去。
她是谁?她是凤家二小姐,是皇城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有谁没听过她的名字?有哪家的公子贵族不想方设法去登门求亲?把她凤如云这三个字随便说出去,都会引来一阵男子惊艳的目光。
可是,今日‘她却像个下等人那般被关在柴房中,被关了整整一‘夜!
桌上还有下人送来的饭菜,已经凉透了,肚子分明饿得很,可她连瞧都不瞧那饭菜一眼,那是下等人才吃的东西,这个房间也是下等人住的房间。
他们居然这样待她,居然这样折磨她!
可是,她在这里哭了一个多时辰,哭得眼睛肿了嗓子哑了,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来看她一眼,他们凭什么要这样待她,凭什么?
一阵晚风从窗外渗入,凉飕飕的,在这种七月天里其实一点都不冷,可却吹得她心里一阵寒意。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裳,眼泪早已把衣角沾湿‘了一片,但她根本顾不上去擦,更多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是因为觉得委屈,太委屈,从未有过的委屈。
“你以为一个人在这里哭会,有人可怜你吗?”忽然,一把清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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