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子,我们出去吧。”燕十一道。他一点都没有办法放松下来,拉着劳鹭就想去闯大门。
劳鹭也觉得,留在这里到底是个危险,还是快快离开的好。
这次燕十一连锁都没有开,对着那扇大门,抬腿就是一脚。
只听到一声闷响,燕十一往后退了两步,大门朝外倒了下来。
经过前几次的经验,劳鹭完全已经想到了出去不易。离开这里,说不定就到了奇怪的地方,然后兜兜转转之间又回来了。
但是等她看到门外的场景时,还是失落得有些绝望。
门外还是祠堂,他们的位置就像从一楼的某个房间破门而出,往前跨一步,出门就到了祠堂的大堂。
劳鹭回头,只见身后还是刚才的大堂,他们也的的确确站在大门的后面。
这次连兜兜转转的机会也没有给他们,直接从一个祠堂走进了另一个祠堂。
以此类推,不难想象,跑到新的祠堂里,再踹开大门,外面只会是另一个新的祠堂。就算他们尝试无数次,也无法离开。
燕十一此时的脸色之难看,像是酱鹅肝的颜色。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带着劳鹭进了新的祠堂。就在他们踏入了一刹那,身后的场景完全变了,大堂消失,变成了一间客房的样子。
“不怕,如果从门走不出去,我们还可以撞开墙。”燕十一安慰道。
他也没有选择别的墙,而是直接转身,进了刚刚还是大堂的房间。
通过房间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点点月光。燕十一一手揽住劳鹭的腰,脚尖点地,往上一跃,然后一手抓住了窗框。
两人透过两个脑袋大的小窗看外面,可以感受到外面清凉的小风。
“鹭子,你能自己攀住窗框吗?”十一道。
劳鹭点头,双手攀住了窗框,待她稳住身体之后,燕十一松开箍在她腰间的手,运起灵力,在身侧的窗框上猛然一击。
随着石头的剥落,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外面的样子没有变!”劳鹭惊喜地喊道。
燕十一揽住她的腰,先将她抱了出去,然后自己翻身而下。
“十一,还是不行哦。”劳鹭的声音平平,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激动了。或者说刺激受了太多,感官已经麻痹了。
两人站定,外面的山峦又已经变成了祠堂大堂的样子,身后被人为破坏的大洞已经不见了,他们又站在某一间客房的门口,面对着大堂。
“刚刚外面的世界是个假象吧?”劳鹭没精打采道。已经惊吓倒懒得受惊了,也就恐惧地不会害怕了,只觉得好累。
燕十一想了想,摇头。
“刚刚外面的世界应该是真实的。回忆一下,我们经理地那几个场景,是不是都没有风。”
劳鹭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心底忽然燃起了希望,实际上他们离外面的世界也不远,只是被某种原因困住了……
、010 终于逃出了贞坊镇
退回大堂,燕十一沉思了一下,忽然问道:“鹭子,你可还记得赤忠被关在了哪里?”
“赤忠就在大门的侧面拴着。”劳鹭道:“可是有一次出去赤忠是不见了,还有一次是落在朱门镇了。”
“那些可能是幻想,鹭子,跟我来。”燕十一拉着劳鹭就往里大门就近的房间跑去,那个房间也就是他一开始选定的。
还是和刚才一样,燕十一抱着劳鹭跃上了小窗。
窗口一阵微风袭来,带着新鲜的气息。赤忠正不安地用马蹄子筢地,马头对着大门。
“赤忠!”劳鹭惊喜地叫了一声,虽然只见到一个黄滚滚的屁股,但拥有这样一个不凡的肺屁股,也只有可能是赤忠了。
赤忠听到了声音,激动地转了过来,侧着脸,用一只大眼睛往上看,待看到挤在小窗户里劳鹭和燕十一的脸时,激动地打了个响鼻。
“赤忠,去把门撞开。”燕十一命令道。
赤忠得到命令,巨大的马躯猛然一挣,硬是从桩子上把缰绳给挣开了。
燕十一马上搂着劳鹭跑到了门口,此时外面已经发出“砰砰”的撞击声,门慢慢松动了。随着撞击声,劳鹭的心慢慢提到了嗓子眼,拽着十一的袖子,手里浸出了汗水。
到了差不多快要撞开的时候,燕十一揽着劳鹭往旁边侧了一下。
“砰!”一声巨响,一块门板被撞得飞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一个棕黄色的庞然大物也由于惯性滑了进来。
赤忠几乎是横着身子进来的,待站稳之后,一见到劳鹭和燕十一,便颠颠地朝他们跑去,激动地蹭了两下。然后咬着燕十一的袖子,就想把他往身上甩。
燕十一顺势揽着劳鹭翻身上马,赤忠一下子肾上腺素飙升。打了个响鼻,一尥蹶子。撒开四蹄就往外狂奔。
夜微凉,一阵阵清风拂过脸颊。
有了对比,才觉得刚才经理的那些幻境也不是特别完美,存在很多破绽。真正的世界并不是幻境可以替代的。
“十一,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劳鹭还是有些不敢确信,问道。
燕十一点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祠堂的吗?”
“一个老头让我们进去的。”劳鹭回忆道。
“那时候的大门是开着的。我们进去了。如果是关着的呢?”
“敲门。”
“嗯,所以我想,大门只能从外面开,也就是只进不出。”
“所以你让赤忠开门。我们才能趁这个机会真正的出去。”劳鹭道,她若有所思,继续道:“可是那个奇怪的冥河的仪仗队是我们在进祠堂之前就遇到的。”
他们此时已经一路狂奔到了碰到仪仗队的那条路上。
现在劳鹭有些害怕,万一又碰到了那个仪仗队,她估计自己会先吐血而亡的。
她屏气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夏夜里虫子的叫声,并没有冥河的乐曲声。
撒开四蹄的赤忠跑的异常神勇,眼看就要跑到那条路的尽头了。
燕十一忽然夹住了马肚子,勒马缰绳。让赤忠停了下来。
“要去朱门镇?”劳鹭半转过身子,抬眼看着十一的下巴,道。
“怕吗?”燕十一伸手将劳鹭有些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柔声问道。
“我也有预感,事情还没有结束,去吧。”劳鹭说着转回身子,往后撒娇似的一靠,“十一,我累了。”
“睡吧。”燕十一低头在她的青丝上面轻轻啄了一口,调转马头,慢慢悠悠朝朱门镇驾马而去。
两个人都满足了,估计郁闷的只有赤忠了。难得才能这样欢脱地跑一次啊。
在十一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等劳鹭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围着白色纱幔的床上了。
她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推断出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客栈,临街,窗户外的叫卖声都传了进来。
看着脸盆里有清水,劳鹭做了简单的洗漱,将一头及腰长发全部拢起来,扎成一个高马尾,拖在脖子里的头发离开了,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
门被推开了,十一端着一个砂锅煲进来。凭着敏锐的嗅觉,劳鹭笑道:“鱼肉粥!”
而燕十一俨然没有听到这句话,他见劳鹭一身白色束腰短衫,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简单大方。
这个样子的女子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一般女子都喜爱盛装,最轻便的也是劳鹭平日里喜欢穿的纱衣。
劳鹭注意到了十一的眼神,脸微微一红,“我自己设计的夏装,很奇怪吧?”
“没有,很好。”燕十一只觉得自己心跳太快了,连忙将粥盛在小碗里。
劳鹭接过去吃了一口,满足地像只猫一样,两只眼睛眯起,“十一家的鱼肉粥,童叟无欺。”
“刚才出去买鱼的时候,我问了一下时间,只是过了一日而已。”燕十一觉得有些口干,马上灌了一口茶。
“这样说,我们经历的都是幻觉。”劳鹭不停地往嘴里塞粥,滑软鲜香的鱼肉从喉咙里滑进去,美味极了。
“我还打听了一下朱家。”燕十一只觉得今天的茶水不太解渴,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说罢转身去找小二要了一壶凉茶,等三杯凉茶灌下,才觉得好些。
“很渴?”劳鹭眨着眼睛问道。
燕十一尴尬地点头,脸颊微微发红,继续道:“朱家的确为三子办过一场冥婚,新娘的娘家是贞坊镇上的。”
“和我们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样吗?”想起那个诈尸的新娘,满地的鲜血和尸块,劳鹭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不一样。”谈及正是,燕十一脑海里劳鹭回眸的样子却慢慢淡去一些,“我们看到的太夸张了。”
他继续道:“真正的情况是,朱家三子和冥婚的新娘一起放进棺材,第二日进埋进了朱家的祖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那引导我们看到错误的画面有什么用呢?对了!”劳鹭惊诧起来,“昨日举办的冥婚?”
燕十一摇头,“一年前。”
“那那那那……我们看到的……”劳鹭瞠目结舌。
“估计也是幻境。”燕十一道:“进入离贞坊镇稍微近一些的地方,我们就开始处在幻境中了,当时因为离得远,所以还没有深陷在里面。”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底下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各种尖叫声。
燕十一和劳鹭对视一眼,马上冲到了窗口。
只见大街上碎了一口棺材,地上还有不少鲜血,周围的百姓受到了惊吓,纷纷尖叫起来。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壮汉把棺材给推开了,只见下面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地上的斑斑血迹就是从他们身上流出去的。
看着现场劳鹭觉得诡异极了,那个棺材破碎散落的样子、还有将人快要压死的感觉。
“棺材是从高处落下来的。”燕十一和劳鹭几乎异口同声,两人说完,又一齐抬头,只见这朱门镇临街只有他们这个客栈有三层高,其他都只有两层,但是实在是看不出棺材到底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很快就有捕头和衙差过来了,看样子被压在棺材下面的一大一小两人已经死了,他们将尸体放到担架上用白布盖上,抬走了。
当他们开始整理现场时,棺材被打开了。
底下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尖叫混乱,连胆子大的衙差都往后退去。
居高临下,劳鹭和燕十一只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十一,她的衣服很眼熟。”劳鹭声音微微发颤。
燕十一没有说话。但是那尸体上面有些发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