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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老族长一走,便有个辈分不高的按捺不住了。“我在听说老族长准备举家搬离镇子了。”
朱员外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一看就胆小如鼠,哪里有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讽笑道:“老族长敢搬出去是在外面有铺子,你有吗?”
那人被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下子蔫儿了,低头不说话,心里则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事情真的是冥婚有关吗?”辈分较大的一个老头问道。
现场的人显然都偏向老族长。认为镇子里的命案和冥婚有关,也就是说,都是朱员外挑起的是非。
族长有些不满了,一是朱宾鸿是自己的亲侄子,平时供给给自己的钱财不少。二是,这些事情和冥婚能有什么关系,他们这样咄咄逼人。就是想在朱宾鸿手里榨取钱财罢了。
他脸一板:“冥婚都举行了一年了都相安无事,那新娘都快化成白骨了,还能作恶?我看就是有人想要陷害宾鸿,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也清楚。”
众人脸上更黑了,都明白族长这话在暗示什么。
“再说了,当年要办冥婚的事情,宾鸿是和大家商量过的。你们不是一听可以去到贞坊镇的女人,可以给朱门镇挣贞节牌坊,都纷纷同意了吗?而且这一年里。我们朱门镇一下子多了三个节妇,三块牌坊,不都是这件事情的功劳吗?”
众人不语。
“这事情不要再说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查查案子,或者做好保护工作,将自己支的人保护好。”
族长起身离开,朱员外跟在后面。叔侄两人的气质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目中无人,趾高气扬。
待他们离开之后,众人隐忍的神色消失。虽然都可以看出别人和自己一样厌恶这对财大气粗的叔侄,但是众人并没有交流,毕竟现在他们风头最盛。
到了朱府。
“宾鸿,这事情你要好好处理,族里的压力,有二叔给你顶着。”族长道。
朱员外点头,“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儿子的尸体还垂在坟墓外,上面的伤痕……他不由肥躯一震。
族长离开,朱员外找了两个得力的手下,命他们去葬自己的儿子,至于再找一个新娘……暂时就不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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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署里。
朱老爷这几日食不知味、辗转难眠,原本瘦弱的身体更显憔悴,简直变成了皮包骨头,风不用吹,站着就要倒下的样子。
“燕少侠,为什么朱员外还没有来找我们?”朱老爷心焦道。
“最近没有事情发生,他的神经已经松下来了。”燕十一淡淡道,“放心,事情还会发生的,而且应该就在他的府上。”
“还会发生……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朱老爷忽然悲天悯人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实在是可怜。
“不一定无辜哦。”劳鹭看着手里的纸张,上面的字体很清秀,完全看不出是出自李四这样一个大男人的手。
“这是什么?”朱老爷疑惑道。
站在一旁的李四解释:“这是劳姑娘让我去查的死者的身份和背景。”
“朱府的那个小厮不用说了,从冥婚开始到前几日夜里刨坟,虽然不是大恶,但也不算无辜。”劳鹭说着将一张纸给了朱老爷,上面就是那个小厮的生平。
“还有压死的那一大一小两个,小的可怜,被大的连累了。”劳鹭将最后几张纸也给了朱老爷,“朱家冥婚的新娘是她发小,好像就是她当年牵线害死了新娘。”
朱老爷看着这些资料,激动地颤抖,“那就是,新娘只会杀害过她的人?”
“也不一定。”劳鹭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年纪最小的小厮跑了回来。
“族里的意思是什么?”朱老爷连忙问道。
“老族长被气走了,今天中午全家就要搬走了,去徽州。族长将事情压了下来,朱员外已经回家了。”小衙差一口气说道。
李四见他跑到气喘吁吁,给他倒了杯茶。
劳鹭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挺细心。
李四脸一红,低着头退到旁边。
燕十一幽幽地瞥了一眼,这李四,得时刻关注!
“老族长应该知道什么吧?感觉他反应过激了。”种下祸端了劳鹭根本就没有看到李四的羞涩和燕十一的醋劲,分析道。
这倒是让燕十一缓和下来了一些,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顺便宣布一下所有权。“我们去老族长那里看看。”
“哦哦,好的。我饿了,先吃饭?”劳鹭提议。
“好。”燕十一温柔一笑,顺便身上刮了一下劳鹭的鼻头,亲昵的很。
李四看得两眼直直的,随即黯然地低头。
在客栈饱餐一顿,吃了三碟肉两碗饭的劳鹭最后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的糕点,边吃边走。
“饕餮。”燕十一无语地评价。
“什么?”劳鹭正好没有听清,叼着一块点心,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没事。”燕十一一笑,拉着劳鹭往老族长家走去。
到了那座徽式的牌楼,正好遇上老族长一家要离开。
“你们是什么人?”老族长的孙子问道。
“我是徽州来的捕头,有事情要问一下老族长,不会耽误多少工夫的。”燕十一拱手。
年轻男子正想拒绝,老族长便走了出来,他耳朵不背,等看到燕十一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道:“让他们进书房,推迟一炷香的时间再走。”
年轻男子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爷爷的话不能不停,只好让所有人都停下来,自己引着燕十一和劳鹭往书房走去。
劳鹭看着燕十一似乎皱着眉头在想什么事情,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怎么了?
燕十一摇头。他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
到了书房,老族长让年轻男子退下,去门口等着。
等书房门关上,老族长对着燕十一就做了一个样子很奇怪的大礼。
燕十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他趁劳鹭不解加好奇地盯着老族长时,轻轻在她耳后的穴道轻轻一按,催入少许灵力。劳鹭的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
“泓师兄,好久不见。”老族长一笑,那神情却与泓不君有些相似。
“你是哪个?”泓不君问道,当初师弟有一大堆,不过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真没有弄清楚眼前的是哪个。
“大师兄,我是十六,朱炳茂。”老族长谦逊道。
泓不君一挑眉,淡然道:“有点印象,你还算长寿,其他人还有几个活着?”
老族长一叹,“大家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个,也和我一样,风烛残年,没有几天的活头了。”
“我门派已经没人了?”泓不君脸上露出淡淡的惋惜。
老族长摇头,“谨遵师傅遗命,大家都没有留徒弟。”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道:“好像有个半路离开师门的,收了些徒弟。”
“他学的也不纯,无碍。”泓不君道。
老族长才释然地点头,他看着泓不君的样子,“大师兄是唯一练成神功的人了。”
泓不君一笑,“我也失败了,没有找到那父眼,虽然样子没变,但是寿命将尽。”他看了看怀里的劳鹭,眼里尽是温柔,“原本只打算和她游山玩水几天,了却心愿,却碰上了这里的事情。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是不会阻止你离开的。”l3l4
、015 论丧尸出现的几率
老族长也没有犹豫就将一年前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不过当时他已经不是族长了,知道的也不多。他还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一切说完正好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老族长再次向泓不君行了本派的礼,“泓师兄,此番一别恐怖是再也见不到了。”
“嗯,不多说了,你们快些离开吧。”泓不君淡淡道:“希望你能寿终正寝。”
老族长点头,“这应该算是奢望了。”
老族长说完,转身出去,和自己的家人离开。
待人走光之后,泓不君在劳鹭的脖颈轻轻一点,劳鹭幽幽地醒了过来。
“老族长呢?”她有些晕晕乎乎,“我怎么睡着了?”
“吃饱了睡很正常。”燕十一笑了笑,继续道:“该问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现在是不是还是有些困?睡吧。”
劳鹭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听十一这样说,乐的清闲,头往他怀里一靠,直接睡了过去。
燕十一直接将她抱回了客栈,自己也躺下歇了歇。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劳鹭清醒过来,看了看身边还闭着眼的十一,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往他身边蹭了蹭,靠在他肩头继续闭上眼睛。
燕十一睁眼,用余光看了看又已经安安稳稳睡着了劳鹭,微微一笑,伸出手将她往怀里揽住,闭上眼睛。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竟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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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劳鹭清醒异常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房门。
门开了,十一端着两个碟子进了,“菜还要再做,我先拿了包子,顶着。”
劳鹭点头如啄米,双手接过包子就开啃,一个包子下肚,才悠悠地喘了一口气。“中午没吃饱,饿死我了。”
燕十一:“……”
刚刚熟睡的劳鹭就是被饿醒的。
小二及时地将饭菜送来,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双手各拿着包子大口吞咽的劳鹭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顿饱饭,劳鹭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忽然想起了正是,严肃地问道:“我们睡了一下午了,没去衙署,朱老爷非急死不可。”
“无妨。现在去,他们必定还等着我们。”燕十一道。
劳鹭也觉得,吃了午饭就睡一下午,现在吃了晚饭如果再睡,那境界就比饕餮还高了,为了自己的身材,必须走走。
两人回到衙署。果然朱老爷、主簿、李四和两个小衙差都在。
“燕少侠、劳姑娘,你们可回来了。”朱老爷看到燕十一和劳鹭,颇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我们去查一些事情,用的时间比较长,让朱老爷久等,真是对不住了。”燕十一稍微地打了打官腔,说得诚恳而自然。
劳鹭默默退到一边,如果说睡觉吃饭也是查案的话,他们今天的确很努力。
朱老爷大为感动。“燕少侠和劳姑娘如此尽心尽力,下官代表朱门镇的百姓再次谢过了。”说罢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劳鹭看着他的身板,暗自竖起大拇指,柔韧性不错。
但是十一的演技真是让她咋舌,竟然一点谦让的话也没有,直接仰着脸接受了。他这样一来,弄得朱老爷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