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入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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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入局来-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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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地上什么时候落了她一管袍袖,袍袖里面……怎么还有一只手?
连着臂膀的整整的一只手,一只左手,左臂。
那是……她的手?
她一时迷茫惊愕的看向那慢慢消失的银辉圈。辉泽散去,扶起池笙的男子面容清雅俊朗,玄衣古袍,银纹隐凤,宽大的长袖轻轻随风曳动,只一眼,她的心片刻不能平静。
“师父?”
池夙闻言看过来,见着白初,再看到地上跌落的那一管断臂,他的面容浑然大惊:“阿初!你怎么——”
他松开池笙,飞快朝她走去。
怎么回事?他那一掌她分明可以挡住,怎么会……伤到她?还……伤得这么重?
那管断臂落在地上,一眼望去,似还能再动。白初面容苍白的盯着地上的手臂,颤抖的伸出另一只手在那左肩处探了探。
空的?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怎么会是空的!
她惊骇着面容呆呆看着池夙步步朝她走来:“师父?”
池夙被她的一句话唤住,他脚步滞在那里,突然之间似有千钧重,再移不开:“阿初……”
指间温热,白初呆呆看着他,她刚刚摸到了一手的血,却……唯独没有摸到她的左臂。
事实的真相明明就摆在眼前,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她茫然看他,露出像孩子般无助迷茫的神情:“师父……我的左臂不见了。”
只是不见了,不是断了。师父,你会回答我它只是不见了是不是?不是断了,不是被你弄断的?
池夙定定看着她,他从未见到她有这般无措迷茫过,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顿了几次,终是出了声:“阿初,对不起。”
“师父对不住阿初什么?”她盯着他,一瞬不移,看入他深邃的眉眼,看入他直挺的鼻梁,看着他薄唇如削欲言又止,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看着他精致面容上每一寸神情变幻。
“阿初,师父误断了……你的手臂。”
瞬间,她动弹不得,左肩的痛楚剧烈的席卷上来,她只盯着他,似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
“阿初……”池夙动了动,想要上前为她疗伤,刚走出一步,身下就被一个小身影死死抵住。
“坏人!坏人!”属于孩童的尖锐叫喊。
他低目,属于他与白初血脉相凝的子嗣,死死的抵在他的身前,一只小手狠狠的捶打着他。看似无力的小手每一次挥起落下都凝聚了不少的神力,重重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留情。
他沉了目,出口的话没有半点温度:“让开。”
黑毛抵在他身前,抬头看他,拳起拳落,再一次落下,在他身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坏人!我不准你再伤害阿娘!”
深邃的眸里一丝暗沉飞快划过:“你让开,我给你娘疗伤。”
“我再也不信你!你伤了阿娘,我再也不信你了!”那一张同他面容七八分相似的脸,此刻倔强着看他,双目里的仇视,冰霜似刃。
池夙移开目光,伸手拽起他的后领,将人提起扔到一边。
落到地上的黑毛在地上飞快打了个滚爬起来:“阿娘!阿娘快走开!”
耳边全是黑毛尖锐的叫唤,白初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一动不动,眼看着玄衣隐凤就要到她面前,眼见着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眼见着那一只手就要落到她左肩肩膀上——
眼前金光陡然乍现。
下一刻,光芒遮住了眼。
她偏头微微闭目,再睁眼时,池夙捂着胸口在离她数十米远的地方被池笙扶住。
眼前,白衣广袖,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她的面前,正低目看她。男子面容俊朗,清如皓月,眉眼淡漠,似视天下万物如尘芥。
白初看着他,喃喃唤出了两个字:“哥哥。”
他不看她的断臂,只低目看她,仔细的看着她的面容:“阿初,哥哥来晚了。”
“哥哥?”
他转身看向池夙:“两次三番在我青丘边界伤人,帝君真当我青丘无人么!”
池夙站直身形,轻轻推开池笙,直直看向他:“狐帝,帝姬的修为怎么突然之间——”
白炘淡淡视他:“我青丘帝姬的修为,也是你玄穹帝君该过问的?”
“狐帝!”
“帝君该好好想一想,咱们之间这笔新帐该如何算。”淡漠的眉眼满是阴沉,额间的淡金的神纹似在顷刻间颜色更深。

、章九五 灰飞烟灭

神祗矜贵,气度绚华 。玄衣隐凤,长长曳地的下摆拂过冰霜残雪,池夙缓步朝狐帝走来,深邃的目里幽深一片:“终是本尊对不住帝姬在先,狐帝预备如何处置?”
“你的事,本尊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炘侧眸落在皑皑残雪上,断袖里横着的断臂孤零零躺在那里,目一敛,冷笑:“伤我青丘帝姬,池夙,我会让得到的,比失去更痛。”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池夙蹙眉,幽深目里冷耀乍现:“狐帝何意?”
“何意?你会明白。”弧起的嘴角笑颜淡淡,笑颜里的危险,直刺目渗人到骨。
浩瀚的神泽凭空而起,四周空气骤凝,罡气徒生,万种杀念俱起,下一刻,淡金的神泽在掌心凝成一束,似剑般锐,直朝池夙而去。
杀招,淡金辉泽破空而来,所到之处,彻骨阴寒,逼得人一寸骨血都不禁颤栗。
狐帝的话意味难懂,池夙收敛了心神,眼见着那金辉朝他袭来,他半点不避。一报偿一报,他无伤了白初,受狐帝一击,理所当然。
辉泽无形,却如尖刃。直穿而来,刺入他左肩肌骨,钻心烈痛。
刀绞铁烙般的烧灼痛感蔓延至整只左臂,池夙皱眉,强稳着神泽调节神息。他断了白初一臂,狐帝便在他左臂打下楔印,让他每日都拟受断臂之痛。
额心银纹神印隐隐发亮,池夙眸色微冷,顿了许久左臂才堪堪能够动弹:“狐帝,当真护犊得紧。”
白炘目光随意在池笙身上一瞟:“彼此,彼此。”
池笙被白炘那一眼看得莫名心慌,她侧目避开狐帝目光,担忧看向池夙:“阿夙,我……”
地上的华奕重伤昏迷未醒,这个时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池夙目光从华奕身上移开,落回池笙面上,回她一个安定的笑:“阿笙,有我。”
“你……也不问?”池笙目里慌乱,无措里带着疑惑,重伤华奕嫁祸青丘可不是件小事,他却似像一早就知似的,一点不问?
“阿笙,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总会给你善后的。”
说话时,那一双目里一如既往的温润轻柔,看进池笙眼里,却突然觉得如魅如谜般,看不透。他从来都对她太好,好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好得不真实。
她微敛了神色,下意识的往白初方向看。
平日里那么肆意傲然的一个人,失了一只臂膀会怎样?
失了一只臂膀的白初,似是没从突如而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面上一片失神落魄。连她的那个孩子踮着脚尖努力和她说话,她都似完全没听进去,半句不答。
就这么一时分神,风声凌厉直袭而来时,池笙周身都似被一股无形罡气所压,一时之间,四肢僵硬,全身动弹不得!她骇然大惊,凌风似刃直逼面门,她清楚感觉到似有尖锐划破她的额心,灼灼烈痛顷刻间蔓延全身各处。
她一点没看到狐帝是怎么出手的,同样也没有看清楚池夙是怎么动的手。身上威压陡消,眨眼间,金辉银泽猛烈相缠,出手之快,如金粉银粉从空洒下,颜色瑰然,靡丽乱人眼。而这让人眼花缭乱的盛辉背后,强烈战意弥漫而来,招招杀机,直煞百物,其势之凌,让周遭所有人都不禁心颤。
眼见着两人打起,那一边白初也从断臂之中回过神来。
神凭血魄便能铸体重生,如今她断了一臂,想要续骨再生一只臂膀,也就是麻烦上千百年间的事。
眼前这两个人,分明是要命的打法,怎么会突然动这么大的架势?
她盯着两人,一瞬不移。
这个时候,谁也没发觉西荒边界突然多了一个人出来。
天青长衫随风摆,男子盯着那混战的光圈辉泽看了许久,他低目,瞟了眼掌心红绳系着的七曜琉璃石,手心一紧,死死的将东西攥住。
似是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的深吸了口气。而后,朝那战局处喊了声:“狐帝!”
上神对决,万不能分神,处处杀机,一不小心就是重创之险。
白初听到这声音就朝长决看去,目光之锐,陡利似针。
这一眼,带着凌厉神泽,长决被这突然而来的慑人目光怔住,手一抖,掌心握着的七曜琉璃石就掉在了地上。
“不中用的臭道士!”白初狠狠瞪他一眼,移身近他,右手掌心一翻,一动,下一秒七曜琉璃石就进了她手,她冷冷看他:“道士,你嚷什么嚷!”
断了一臂的神女,左肩还在滴着血,加之面容严肃,额心疤痕殷红,一眼看去,颇有杀戮之势。
长决心里本来就慌,加之白初气势凌人,一翻面目骇人得很,想及之前白初屡次要杀他,此时此刻,没由来心中一紧,连滚带爬朝着那战局而去,一边跑,一边喊:“狐帝!你家帝姬要杀我!”
白初目一凛,下一刻,心中陡的重重一跳。
她眼睁睁的看着君上停了手朝这边看过来。盛辉圈里金辉倏灭,银辉大盛,势如破竹,来不及收势,直朝白炘穿胸而过——
“哥哥!”
胸前猛然似撕裂般的大痛,白初脑海一空。身子不受使唤的飞快朝他奔了过去。
方才道道杀机,那样的浑厚的神辉穿胸而过,饶是哥哥修为颇深,也不可避免会受伤。
她听到了胸膛深处传来的那愈来愈强烈的心跳声,连呼吸也都变得紧促起来。
她看到哥哥捂着胸口朝那道士狠狠看去,瞬间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寒冷:“你给我吃了什么?”
道士腿脚一软,直接跌到在地,面上满是惊慌失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受命给你,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事端突发,除了白炘和长决,没有人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白初到了白炘面前,想要给他检查伤势,陡然听见了池夙震惊含怒的一声大喊:“狐帝!你怎么能——”
白炘勾了唇角,眼底冰凉一片:“帝君,本尊以此贺你新婚大喜。”
“卑鄙!”向来清儒的池夙都忍不住说了脏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池夙,我青丘从不做吃暗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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