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请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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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请升天-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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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白捂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瞪着迷茫的大眼睛。她的眼底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电光火石之间,听寒的鼻息已经划过了脸颊。
“听寒……”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然后撑开手挡住了渐渐靠近的心跳。
“我……已经……嫁人了……我的夫君是冥界之主……”
苏月白抬起脸,眼眶里全是清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或许是为了纪念逝去的爱情,亦或者是为了悼念他们之间错过的曾经,更或者是对墨九君的愧疚。不管哪种,都在提醒着她,眼前的人已经与她擦肩而过,便是肩膀磨出了茧子也终究只能是擦肩。所以,她该认清自己,并果断地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显然,苏月白的话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听寒的手已经滑下肩膀径直箍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按在睡榻上,双手抵着枕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而一直以冷静出名的听寒就像是点燃的火种,眼神灼灼地盯着她,迷离的眼眶中更是翻滚着熊熊火焰,烧得苏月白脸颊发烫,她僵硬地扭过脖子,躲开他那让人无处遁形的眼睛。
“月儿……吾……想要你……”
这是苏月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听寒的影子慢慢罩下来之后,她竟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那么晕乎乎地撅了过去。
听寒的唇畔擦过她的脸颊落在腮边后,身下的人却没了动静。他垂下头,瞅着怀里如空气般沉寂的睡脸。她的眼皮还在微微颤抖,呼吸也不是太均匀,大有小心翼翼的成分。显而易见,她是装出来的。但是,听寒并未拆穿她,只是小心地俯下身,像是怕把他弄坏了一般轻轻地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就这般自然而然的和衣而眠,听寒撩拨着苏月白额前的头发,有些刻意地小声道:“吾只是想要你留下,想不到这个小小的要求竟然把你吓晕了。”
苏月白心里咯噔一下,对自己那些男啥女啥的思想表示愧疚,贴着听寒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睁开半只眼,偷窥着。
听寒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她的偷窥,不过并未侧头,只管看着墙上的花纹,自顾自地嘟囔:“吾许久未曾见过你,只是想珍惜现下的时间,希望你能没有后顾之忧地陪着吾,之后……吾自会送你回去。”
苏月白点点头,扬起脸不满地捅了捅他的下巴,嚷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据为己有呢!”
“吾确实有过这种想法……不过……你恐怕不会高兴……”听寒侧头,满眼的流星一晃即逝。
苏月白应了一声,自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笑道:“我以前说过,你是我的亲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能把奶奶和爹爹接来么,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像从前一样。”
听寒望着她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睛,忽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能点头答应,差人又在竹屋的隔壁加盖了一栋房子。并承诺等房子建好,就会把孟奶奶和孟老爹接过来。但是在此之前,苏月白要专心养胎。
某天听寒到昭和大殿处理事情,苏月白闲得无聊就在院子里溜来溜去,走到院门口时,伸手一探正巧撞上看似单薄的结界。她摸了摸结界的厚度,估摸着传音符是飞不出去的,也就没再逗留,只扭头回了屋内。
她坐在桌前,回忆着解封的符咒如何绘制,想了一会儿竟还记得,索性用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符咒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威力,但至少让听寒的结界动摇了。她感觉大地在颤抖,便知这符咒若是写在符纸上一定会把结界破开一个大洞。只是,结界若是破损了,听寒定会第一时间知晓,万一沧拔比他还早,保不准就会先下手为强。
苏月白如今是一尸两命,不能轻举妄动,她忧愁地望望天,似乎等着墨九君派个人来接她回去。
她非常了解听寒,虽然他一直强调会完璧归赵,但是只是说说而已,转眼已经过了三个月,苏月白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以前穿着宽袍还能遮住,现在想要遮起来却委实困难。穆药师诊脉时说过,她怀了双胎,肚子要比一般人大了一圈。如此一来,她那典型的孕妇模样却是没办法再遮掩了。
就连平时被听寒指派来的侍奉丫头,都开始对她议论纷纷,这个孩子的身份变得扑朔迷离。甚至连若桐都隔三差五地冲到结界外,指着苏月白的鼻尖骂她不守妇道。这委屈的日子过久了,连苏月白都一度以为,这个孩子若不是听寒的,都对不起这么长时间的闲言碎语。
其实她早就懂了,听寒对孩子的事只字未提,又习惯性地嘘寒问暖,给外人营造了一个假象,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一腿。既然有一腿,弄出人命可是再正常不过的。苏月白在冥界的时候,墨九君没来得及给她名分,登基大典也没有进行,除却孟婆庄的几个女鬼,恐怕无人知晓新冥帝还藏着个老婆。
再加上现在苏月白是留书出走,墨九君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寻找。而与此同时,妖界到处都流传着妖王储着个小妖精,沸沸扬扬的绯闻早就漫天飞了,正因为很少有人见过苏月白,所以传闻也就格外玄乎。
怕只怕苏月白生了孩子出来,妖界就会炸开锅,跟着冥界也炸开了锅,然后两界又要打架了。本着和平人士的善良心胸,苏月白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但是,撇开这些大仁大义的问题,她更加不愿意受人指点,她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只有一个爹,却被大家诟病和质疑,这一点让她哭笑不得。
所以,她不得不挺着大肚子与听寒谈判。
听寒看着她把一大盆米粥喝得精光,不禁哑然,直接赞了一句:“你的饭量……果真见长。”
苏月白抹抹嘴,撑着腰向后仰,指着外头的月亮一板一眼地问:“当着月亮的面,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听寒点头,用帕子擦拭着她的嘴角。
“你可知道,这个孩子的父君是何人?”苏月白瞟一眼听寒的脸,见他没有明显的不悦,便放心地问出了口。
听寒抽回帕子,稍微放缓了语气,小声道:“自是知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外面的人都说这个孩子和你有关系。我不想他出生后还要蒙受这种不白之冤。”苏月白一向直白,尤其在听寒面前,从未掩饰过,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这些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听寒却并未生气,只敷衍道:“他们不过说说而已,你莫要认真。”
“我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去?”苏月白转过头,焦急地盯住他的脸,虽然有恳求的成分,但是更多的却是感伤。她想走,只因她是墨九君的妻。
但是,听寒显然有他的打算。自打领苏月白进了这个竹屋,他就没想过放她回去。虽然这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意外,也就是苏月白怀孕这件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人的打算。因为失去过,所以更明白来之不易。况且他从未强迫过她,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如此心愿,他觉得并不过分。
为了她,他可以与沧拔几近决裂。为了她,他可以对若桐不闻不问;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放弃妖王之位,只因她说过,有个人会为了她奋不顾身。他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到,他只是不愿意承认,所谓错过就真的错了。
而且,他也知道苏月白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她总是追问着何时放她回家,但是若是她真的想离开,他却是拦不住的。他们之间就像缠着一根橡皮筋,如果不是绷得太紧,便会相安无事。
可惜,苏月白终究还是没能瞒过自己的良心,她会在睡不着的时候自责,会想起墨九君,会想起景乐之,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以至于后来,在夜夜泪流满面的时候,越发坚定着回家的决心。
“我总是不愿想,总是不愿质疑你的用心,更不愿用离开伤害你。但是,我们伤害了更无辜的人。”苏月白偏过头,抓住听寒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流动的温度可以缓解她的罪恶感。但是,只是缓解,并非完全消除,她曾经一度贪恋的温柔,却越发让人难以呼吸。
“你……下了决心。”听寒抬起眼,眸中的光芒已经消失殆尽。他本以为分别不会如此之快,可是该来的总归要来。所以,他没办法拦着她。
“如果我的出现让你难过,那……咱们不要再见面了……”苏月白抽回手,慢慢站起身,搂住了听寒的头。这是她难得主动的投怀送抱,却是离别最后的馈赠。
是夜,竹屋里的人难以入眠。苏月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瞅着天空。明亮的月色洗刷着翠绿的竹叶。每个叶片都向感怀着什么一样,对她挥手告别。
而同一个窗口前,听寒亦靠着墙壁,望着窗外投下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穿越了


苏月白离开妖界的时候,是被孟老爹抬着出去的。她坐在一扇简陋的门板上,抓着临时找来铺在身下的毛毯。
孟老爹眸色沉静,亲自带领着他的式神队伍,将苏月白连同那个破旧的门板扛在肩上。同行的队伍只有十人,全部黑衣黑袍,脑袋上罩着连体帽,隐在风中的表情看不清楚。
队伍最后,孟奶奶手执玉净瓶,瓶中插着三株彼岸花,脚步轻快地跟着。她身着墨色长裙,裙摆飘逸地垂于地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雾气里,非常不着调的萌生出袅袅婷婷的质感。
苏月白扭头瞅着孟奶奶,忽然觉得她那神态和仪表,活像一尊菩萨,还是观音菩萨,只不过是来自地府的观音菩萨。她抽回头,再看看自己,反倒有些失落。本来以为听寒会恋恋不舍地把她送走,好歹也会找个御风术比较强悍的妖族将领亲自驾着祥云把她送走。
但事实却是听寒自打那晚唉声叹气之后,就再未出现。翌日一早,孟老爹就扛着门板精神抖擞地站在了竹屋的大门口。他朝苏月白招招手,笑道:“月儿,爹爹这就送你回去。”
苏月白下意识地仰头,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窗口,心也跟着凉了一半。竟然连再见都不让说,听寒在某些时候还真是残忍。她点点头,只拎了一块毯子,净身出户般走出了屋门。
孟老爹说,听寒为了牵制沧拔,在今日举行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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