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忘世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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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忘世却相逢-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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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总是庆幸自己出生帝王家,一出生便是无忧无虑,高高在上,享有的权利的更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可如今,我却讨厌这个身份,我享有那么多的权利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大可随心所欲一走了之。可身为大楚郡主,我须得为我大楚数百万百姓负责,我不可能任性地选择逃走……”她忽而苦涩地笑着:“匡宁,匡宁!父王封我为匡宁郡主,你可知是什么意思?匡扶社稷,以保永宁。小时候我不喜欢这个封号,总觉得匡字不好听,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家该有的名字。直到现在我也不喜欢这个封号这两个字就像一道绳索,将我紧紧束缚住,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可即便再不喜欢,我也得努力对得起这两个字。”
她淡淡地诉说,脸上始终是一派冷静,仿佛只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是很难过。从她听到联姻的消息,到下定决心答应婚事,到破釜沉舟踏上未知路途,到最后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国度……这当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备受煎熬,也让她渐渐习惯了这种煎熬。就像身上的伤口,痛久了便也不觉得太痛,只是因为已经习惯麻木了。心里的伤痛,大概也会渐渐麻木。
她好像回过神来:“说太久,水都凉了。”她双手仍握着杯子,里面的水仍是满的,她端起喝了一口:“没想到竟然会跟你说这么多,看着你的样子,心里觉得你应该能够理解,便不知不觉说了出来。不过,能说出来,到底舒服多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玖,很容易记的名字。”
她仿佛想起什么:“阿玖?你是从隐叠谷来的?原来乘风口中的阿玖便是你。”
我讶然,秦乘风居然跟她提起过我,八成是向她抱怨我当初如何虐待使唤他。
我想起一事:“那你的名字呢?除了封号,你应该还有真正的名字吧?”
“玉儿。”她边说边用指尖蘸了清水,在桌上写着,又说道:“不过这个名字只有我母后会这么叫我,可惜她已经去世多年。“
我看着她:“那我以后便这样叫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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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已是半夜。
我推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我打了个呵欠,困意袭来,便也没去点灯,摸黑走到床边,伸手准备解衣睡觉。
黑暗中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正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靴子,冷不防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从床上挑起,咕咚一声头撞到顶上的雕花床檐。
这一吓一痛,我顿时清醒了大半,以为自己没看清楚进错了房间,忙不迭道歉:“真是对不起,太黑了我没看清楚,走错房间了。”我说着,急急忙忙便要出去,奈何房里实在太暗,走没几步,脚上不知绊到什么东西,身子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扑去。幸好前面有人及时伸手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摔到地上去。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暗了。”我边说边在黑暗中努力辨认大门方向,只是扶着我的手却没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房中暮然一亮,景华一手点亮油灯,另外一只手牢牢抓住我手臂,正居高临下看着我,眼中隐约有有些不快。
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走错房间,松了口气,挣开被他握着的左手,捂着头上肿起的大包:“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里来干嘛,还不点灯,害我以为走错了房间……”
他将手收回,板着脸问道:“你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去四方馆看过,你早就离开,是不是跟那个秦乘风出去了?”
我忍痛吸了口气:“才不是,我很早就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群人热热闹闹拥挤着去城郊放河灯,我听三师兄说过民间有放河灯的习俗,不过从没见过,一时好奇便跟着去了……”说到一半,才省起,我去看河灯又不关他的事,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么多,遂闭上嘴巴,又想起他无缘无故待在房中吓了我一跳,才害我撞到头,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脸上神色缓和了许多,伸手轻轻碰了碰我额上的肿包,我龇牙咧嘴吸了口气,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撞得这么厉害?”随即又一本正经说道:“你一个姑娘家不该大半夜独自一人跑去看河灯,况且这里又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他准是以为礼貌上我要尊称他一声师兄,便可以时时端出师兄的架子训斥我,而我也要乖乖听从他的训斥。他这个如意算盘未免打错了,从大师兄到八师兄,平日里对我说话都是和颜悦色,连重话都未说过一句,更何况训斥。
我愤愤地反驳道:“就算遇到坏人也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
他轻叹口气:“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你若是出了事,我会担心的。”
他方才训斥我不该大半夜自己跑去看河灯,现在又说我任性,他说话总是这样的口吻,仿佛把我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他不过占着比我先入门几年,便总是处处以师兄的身份自居。我突然觉得很生气,冲着他嚷道:“我任性又怎样,反正出了事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干嘛要担心!”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干嘛要担心,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会担心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以为他会说我们好歹也是同门,你若出了事,难道我可以袖手旁观,免不了得出身帮你兜揽着之类的话,如果他这么说,我便可以继续愤然驳斥。谁料他却说出这么深情款款的话来,我原本已经想好反驳的话,话到了嘴边,却蓦然失神,他方才说什么,他喜欢我?
这一路我和他结伴行来,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也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我努力回忆这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试图想起他究竟喜欢我哪一点。初遇的时候我当了他一阵时间的保镖,难道他看上我,是因为我功夫好,可以保护他。但这个猜想随即被我否决,他功夫远在我之上,或许跟其他人相比,我的功夫已经算是好的了,可在他面前,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似乎这几次打架,都是因为他在背后默默帮助我才得以脱围。
显然不会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想起六师兄曾经告诉我一句至理名言,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脑海中条件反射想起那次惨不忍赌的竹筒鸡事件,那简直是我迄今为止最不堪回首的经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做出来的那些东西恐怕只会毁了他的胃,绝不可能抓住他的胃。除非他跟自己的胃有仇,否则绝不会喜欢我……的厨艺。
功夫平平,厨艺不精,这一路上还总是跟他顶嘴吵架,惹他生气。思来想去,我实在想不到自己在他面前自己有哪些惹人喜爱的优点,反而缺点倒是不少。想到这里,我有些沮丧,连自己都无法找到一丁点优点,难道我真是这么一无是处。我有些不甘心,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可能他看到的却全是好处。
因此,我决定问问他对我的看法。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你说喜欢我,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他低头做沉思状,许久,不发一言,只是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什么难及登天的问题。刚开始,我还满是期待地盯着他看,渐渐地,我满腔期待转为尴尬,继而转为失落,到最后,几近绝望。
我哭丧着脸说道:“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勉强了。我只当你没说过那句话好了。”
他忽然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若是说了,你可别生气。”见我点头,他笑得愈加莫名其妙:“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你曾经亲过我?”
我似乎听到电闪雷鸣的声响!
天地良心,我承认自己曾经失忆过,但那是因为忘世清濯的副作用,并不意味着我的记性真的糟糕到这个地步!这一路行来,我连他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亲、亲他!要说最亲密的举动莫过于他受伤那会我帮包扎伤口。扪心自问,我也从来没有类似梦游之类的怪异癖好,断不会大半夜趁着夜黑风高窜到他房里去调戏他。
我太过震惊,以致连话都说不完整:“我、我亲、亲过你?那、那是什么时、时候的事?”
他似乎对我的惊诧反应很是满意:“上次你掉到河里,我救了你,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可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那次可是被呛得不轻,我把你捞上岸那会,你差点就没气了,幸亏我及时给你渡气,你才能醒来。”
我一脸茫然:“那又怎样。”随即反应过来:“渡、渡气?你说的该不会是嘴、嘴对嘴的那种渡气吧?”
他一脸诚恳地问道:“难道还有另外的渡气方法?”随即惋惜道:“可惜,我只会这一种。”
我当时脸上的表情肯定比哭还要难看:“那你过后怎么没有告诉我……”
他道:“你又没有问,我就没说……”
我彻底无语!我当时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可能知道。
“即使这样,也是你亲了我,你怎么说我亲你。”我感到脸上的血液突突直往上窜,说到最后三个字,声音已是低如蚊哼。跟一个曾经用嘴给自己渡气的人讨论究竟是他亲的我,还是我亲的他,即便我脸皮再厚,也会觉得无比难堪。
他一本正经地跟我分析:“当然是你亲的我啦。我为什么要给你渡气,那是因为你差点没气了,我为了救你,不得已才这么做,说到底,我算是被动的一方。既然我是被动的,那你便是主动。亲吻这这种事,向来都是主动的一方亲被动的那一方。所以,应该是你亲的我。”
他显然在歪曲事实,可我听着听着竟然觉得似乎好像也有道理。
他继而通情达理说道:“不过,你要说
是我亲的你,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亲吻这种事,本来就是相互的,反正都是两个人……嗯,总之,你亲了我便是我亲了你,我亲了你其实也是你亲了我。你要说是我亲你,我也没有意见。”
“这么说,你还真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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