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争宠的根源在于男人,与其当夫君是男人,不如当他是老板。
要是运气好生下一串儿子,那养老保险算是到位了,不管男人怎么样,除非倒了血霉遇上家破人亡,不然这一生算是有保障了。
要是不能生,或者生的都是女儿,那至少也像江氏这样,把所有权柄抓在自己手上,男人跟前说的起话,不管妾室生了儿子,还是无嗣之后以后要过继,谁都不能动摇她主母的位置。
人活着的第一压力是生存压力,饭都吃不饱时,凡事都要往后靠。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样,马上就要被男人赶出门了,无处安身了,就是想谈情,跟谁谈去。
“姑娘能如此想就好。”周嬷嬷有几分欣慰的说着,卫家那样的人家就是当妾,也不能说辱没了沈娴,只是能嫁出去当正室,何必为妾。绍姨娘那样是没办法,她不能脱籍,当妾室是她最好的出路,再差一点就只能进勾栏。
春分不明其中道理,只是道:“嬷嬷说的哪里话,姑娘好好的怎么会给人当妾。”
周嬷嬷忙道:“是我说错话了,姑娘勿怪。”
沈娴无所谓的笑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嬷嬷也该去歇着了。”
周嬷嬷站起身来,笑着道:“姑娘也早点歇着。”
小丫头送周嬷嬷出门,春分就道:“周嬷嬷今天是怎么了,卫小爷送来花时,脸色黑的跟锅贴似的,虽然当时没说什么,卫小爷走了就开始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卫小爷这般行事虽然……不太妥当,但卫小爷跟姑娘年龄相仿,又是那般人物,要是能……”
“嬷嬷是我为好。”沈娴说着,有几分叹息的道:“卫小爷的家世,不是一个平常商户配起的。”那样一个人物,要是能门当户对多好。
春分和立夏都变了脸色,沈娴不愿多说,只是道:“以后卫小爷不管送什么来,能推的都推掉。”当然以卫小爷的豪迈,谁知道他会送什么,怎么送。
“是。”
翻了翻,练了会字,困意上来,沈娴唤来丫头侍侯着梳洗睡下。丫头们放下帐幔,吹了灯,沈娴却没多少睡意,要是现代社会的十五岁少女,撑死也就是高中生,弄不好还在读初中,明星,漫画,正是该潇洒青春的时候,而古代的十五岁少女,却开始想着嫁人,生孩子,后院主事。
在床上翻腾一会沈娴迷迷乎乎的睡了,刚闭上眼,就觉得卫策穿着西装礼服,手捧大束红玫瑰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下,喊着道:“亲爱的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梦中沈娴自己也是白色婚纱,刚想说答应。突然前面杀出来人一个凤冠霞帔的妇人,怒指向她道:“你个贱妾,我是他正妻,还不快跪下给主母请安。”
卫策刚想说其他,凤冠霞帔妇人直向卫策冲过来,三下五除二把卫策打翻在地上。沈娴在梦里还想着,卫策不是打虎英雄吗,怎么这么简单就被打倒了。
随即场景转换,沈君和卫策手摇白纸扇,一身西门庆式的打扮出场了,沈君给沈娴道:“妹妹,我跟你订的是卫兄,你快丢开卫策,过来跟卫兄成亲。”
说话间沈娴和卫连舟换了衣服,变成古代的新朗新娘大红色,正要拜堂之时,卫连舟突然间丢开彩球,上前拉沈君道:“沈兄,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我们私奔吧。”说着堂也不拜了。拉着沈君就往外跑,然后谢延丰突然杀了出来又拉沈君,沈娴并没有见过谢延丰,但梦里就觉得是他,瞬时打了起来。
梦里沈娴只觉得怒不可谒,顿时揭开盖头,大喊着道:“泥马,老娘也要去找妹子!!”
这么一声喊,沈娴不但把自己喊醒了,暖阁里睡着的春分也醒了,连忙起身点上灯,走过来问:“姑娘怎么了……”
沈娴梦中醒了,还在恍神中,泥马,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春分见沈娴不吭声,又满头大汗,不由的道:“姑娘,是不是做恶梦了。”
“比恶梦还可怕……”沈娴缓过神来,长长吁了口气,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真实的梦境,真比满屋鬼怪可怕多了。毕竟鬼怪不是存在的,而梦里的内容弄不好会成真。
春分忙给沈娴倒了杯茶,道:“姑娘压压惊。”
沈娴接过来喝了一口,确实得压压惊,春分接过怀子又道:“不然我陪着姑娘睡吧,这样床上多个人,姑娘不至于如此害怕。”
“不,不用!!”沈娴连声说着,主要是想到梦里自己说的那句话,找女人什么的,压力还是太大了,梦里想想就算了,别真的执行。
春分看沈娴神情有异,看来是被恶梦吓的不轻,便道:“天看着也快亮了,不如我陪着姑娘说会话。”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完全可以再补眠,恶梦吓成这样,还是别睡了。
沈娴点点头,看春分只穿着内衣,便道:“你去把衣服穿上,坐我床上说会话。”
春分穿了衣服坐过来,沈娴揭开被子让春分一同坐下来。
春分又道:“姑娘莫怕,明日跟奶奶说一声,到庙里要来符来,压在枕头下面就好了。”
“不用了。”沈娴挥手说着,随即想到家里闷这么久,到庙里逛逛也不错。便改口道:“只是要张符怕不灵验,不如明天给嫂嫂说了,亲自去庙里一趟也挺好。”
“姑娘说的是。”春分笑着说着,又道:“姑娘在家里也闷了一段日子,出去散散心也好。”
“正好也叫上嫂嫂一起。”沈娴笑着说着,家里这么多烦心事,是该出门走走了。
闲话一会,混到天亮,丫头们侍侯着沈娴穿衣起身,对镜梳妆的时候,沈娴忍不住看看镜中的自己。卫策那天夸她那句,他所见的第一美女,当然这是在小姐里头比,丫头歌伎类的不算在内。
这话也不算太夸张,就沈娴穿过来之后,见的这些奶奶小姐确实都不如她。就是把丫头歌伎算了,也就绍姨娘能跟她比比。
“姑娘看什么呢?”立夏给沈娴梳着头,笑着说着,沈娴天生丽质,人所共知的事,姑娘顶着这张脸这些年,也不像今天这样,一直对着镜子照。
因无旁人在,沈娴对着镜子脱口就道:“你们说,是我好看些,还是我哥哥好看些?”梦中卫连舟正跟她拜着,转眼就抛下她跟沈君私奔。
立夏和春分被问笑了,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您是女儿家,大爷是男子,如何比的了。”
沈娴先是一怔,随即自己笑出声来,虽是个梦,一时间她还真放心上了。自古男女有别,这个确实没办法比,再来个纯点的,人家就爱男人,女人长的国色天香都没用。笑着道:“我也是睡糊涂了,叫丫头传饭,吃过我去嫂嫂屋里。”想出门得江氏同意才行,要是江氏也同行就更好了。
吴姨娘出门
沈君昨天晚上在江氏房里歇的,吴姨娘闹的这么一出,让沈君除了生气外还有几分灰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自觉得待吴姨娘不薄,结果吴姨娘这么背后捅刀子,还这样那样一统抱怨。要是其他的事情,吴姨娘这样抱怨,他可能还会回转一点,这种事情出来还如此抱怨,他真恨不得掐死吴姨娘。
江氏当时就道:“这也是我的不是,当时纳吴姨娘进门时我也该劝劝大爷的。原本给大爷纳妾是想着我不生养,屋里多两个人好养孩子。其实说养孩子,家里这些丫头原本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只因家里不好才卖身为奴。就是几经转手的不好,总有几个是从小跟着的,这些人卖身契在手里,再怎么样也翻不出天来。”
沈君听得一叹,道:“你说的也是,人大心大,要吴姨娘只是家里的丫头,卖身契在手里,怎么也不敢想谋划子嗣,以图后事。”
像吴姨娘这样就是,家里站稳了,就开始想着我怎么能更上一层楼,要是能生下儿子,她们两姐在家中地位马上不同,所以她才敢如此图谋。要是换成丫头出身,这种事情想都不想,卖身契在手,就是打死了负的刑责也小。像吴姨娘最多也就是打发她出门,再狠一点就是她一顿,却不能伤她性命,打成重伤都不行。
“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江氏一声长叹,她要是有个儿子,正经嫡长子,再是良妾出身,生下儿子哪个敢跟她争。正妻无所出,所以才先占这个长子的名。
沈君拉起江氏的手道:“这哪里能怪你,要怪也是该怪我,当日是我无力供养妻儿才会拖坏你的身体。经过这回事我算是明白了,良家女子好是好,我是招惹不起。吴氏还抱怨我不往她房里去,想想也是,我一年只得半年在家,屋里还添这些人口,凭添气生。”
这话江氏听得比较顺耳,却是道:“我唯一所求家中姐妹哪个争气,早日给大爷生下儿子,我才能放心。”
夫妻两个说了许久,丫头们服侍睡下之后,沈君也是许久没睡。早上起来的也就有点晚,林姨娘早早起来请安,便侍侯着两人穿戴梳洗。早饭刚摆上,沈娴也来了,江氏忙笑问:“早饭可吃了?”
沈娴笑着道:“己经吃过了。”
江氏又忙吩咐丫头端茶上来,夫妻两个继续吃饭,沈君却是突然想了起来,道:“怎么不见绍姨娘?”因为上头没有长辈,他们晚起点无所谓,但按平常时间林姨娘早就来了,连沈娴都来了,绍姨娘也早该过来侍侯了。
不等江氏开口,林姨娘连忙道:“大爷不知道,这绍妹妹身子娇弱,奶奶又宽厚,进门这么久,早晚请安我没遇上过她。”
沈君脸色即时难看起来,道:“本就是银子买来的官奴婢,屋里的大丫头也比她体面些,破例让封了她姨娘,她却这么不知好歹,逞的她比祖宗还大。传我的话去,以后每天早晚绍姨娘都必须过来侍侯。”
江氏也在旁边劝着道:“大爷消消气,想来绍姨娘也是想着以前种种,原也是有些气性,以后慢慢的就是了。”
“真有气性早就有一头撞死了,何故活到现在。”沈君说着,他花下巨资买下绍姨娘,其实就是觉得曾经的高门大户小姐流落魄至此挺有趣的,不然只是因为漂亮,他怎么也不会花那么多钱。没想到一时起兴买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玩意,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