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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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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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菜做饭,煮得难吃是另一回事。对于赵贞会不会做饭,王婆留认为根本不用问,流落江湖吃够苦头的女人怎么能不会做饭?一个千金小姐流落街头,要么暴死街头;要么学会一切,顽强地活下来。王婆留收留赵贞是为救人渡厄,他原本没有拿赵贞当丫头使唤。在他心目中,男人是兄弟;女人是姐妹。看见姐妹落难,伸出援手拉一把,也是份所当为、理所当然的事。

“你缺银子不缺?要不要在帐房预支几两银子使用?”汪五爷望着王婆留关切问道,他见王婆留跟他说起这件事,还以为王婆留缺钱使用。其时一个略有姿色丫头市价在二十五两银子至三十两银子之间,一般没有姿色的丫头需要十二三两一个。对于年收入平均不足五两的普通大明市民,这个价钱很贵;对于腰缠万贯的暴发户来说,这个价钱就是白菜价了。

“这丫头不要钱,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求汪爷给她安排一份工作。”王婆留向汪五爷作出试探性询问,表示他对汪五爷这个老前辈很尊重,很恭敬。

“这碧溪堂早晚由你接管,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事不用向我请示。”汪五爷也表现得非常大度,好象对王婆留蓄买奴婢的事不感兴趣,并不干涉王婆留这些私事。

王婆留见汪五爷不干涉他擅自收留下赵贞的事,也放下一块心石。

又过一日,汪五爷把王婆留和汪绣虎叫到碧溪堂会客厅。客厅正中放着一个三尺见方的紫檀箱子,箱子外面用几条铁练把箱子严密缠绕,外加三个拳头大小的铜锁牢牢锁死,箱盖合缝处还贴上封条。看来这紫檀箱子装的肯定是贵重物品,不是金银珠宝,便是罕见的古玩玉石。

汪五爷让丫鬟给王婆留和汪绣虎献上清茶,喝过三盏茶之后。汪五爷便用力拍了一下手掌,躲在屏风后候信的汪夫人闻声走出来,并带出一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多岁的倭女。为甚说这女孩是个倭女呢?因为这女孩子身上的穿着大异中土,却是唐装和服打扮,见人又是点头鞠躬,所以王婆留他们肯定这女孩是个倭女。

王婆留抬头仔细欣赏这异域绝色,但见那倭女一身玉兰底色上绣樱花的振袖和服,足蹬木履;发髻高盘,髻中横插一支黄金簪;杏眼樱口,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不施脂粉,恰显纯出天然的妩媚。脸似凝脂,鼻如悬胆,真是眉目如画,仙笔难描绘。最令人心动的是她哪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任何男人都有可能掉进那倭女深不见底的水汪汪的眼晴里出不来。

王婆留只看那倭女一眼,便觉心头发慌,双手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只见那倭女大大方方走至王婆留身前道:“两位先生,你好!小女子名叫纱雪樱花,这厢有礼了。汪夫人已经跟我说过,两位先生是汪龙王派过来接我去烈表山的。前途托两位先生的福了,小女子见识浅陋,行状若有突兀之处,还请两位先生多多见谅,千万莫要见怪,在此小女子先谢了。……”她通晓日本、大明两国语言,倒也不用人当翻译。据她介绍,她父亲是九州萨摩商人,在中土经商被大明水师的缉私队抓住杀了,留下这个孤女无人照顾,需要到烈表山投靠汪龙头,借重汪龙头的势力关照,乘载汪龙头的海船重返日本。

王婆留与汪绣虎相顾哑然,他们都没料到汪直委托他们接的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由于汪直事前没有说明接的人是女人,这件事让他们感到有点手足无措,几乎不知怎样措置。中土走镖行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接活货。凡在路上押镖的镖师都不承担保护人的责任,只承担保护金银或货物的安全。王婆留与汪绣虎原本以为汪直委托他们接的人是个小男孩,绝对没想到他们接的“宝货”是女人。王婆留与汪绣虎各怀心事,心里不免着忙,想得很多。

也不能怪王婆留心中打鼓一般着忙,便是汪五爷的老婆汪夫人,当初听到汪五爷说起把纱雪樱花交给王婆留他们带走时,心中也很是惊诧,质问汪五爷是不是疯了,在这烽烟四起的时节,把一个黄花闺女交给两个大男人带着上路,这不是驱羊入虎口吗?若那丫头的肚子给人搞大,如何向那丫头的亲属交待?还有比这种荒唐的委托更疯狂的事吗?

据说汪五爷听了他老婆汪夫人质问,冷冰冰掷下一句话,说:“头发长,没见识!不把女人送给男人保护,难道送给女人保护?送给你保护,你有能力保护人家平安回家吗?”汪夫人确实没有本事护送纱雪樱花回家,或保护纱雪樱花一生一世。但她认为她的担心并非无理取闹,而是一种充满善意劝喻,不应该被无视。眼见汪五爷对她一番好心不予理睬,汪夫人象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憋不住气,不住念叨:“干冒大险,把人家一个大闺女的前程押在两个大男人身上,太胡闹了,太不象话了。”汪五爷伸出巴掌打了汪夫人一记嘴巴,并大喝一声:闭嘴!汪夫人这才乖乖地闭上嘴巴,无话可说了。

“我们必须相信汪龙头的眼光,相信汪龙头安排的人选,出了事有汪龙头扛着,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汪五爷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是汪直安排这样做的,天塌来有汪直扛着,别人无权多管闲事。

王婆留受命走到十字街头雇佣车马。

几个在路上招揽生意的车夫围拢上来,一个车夫睁大眼睛望着王婆留大声问道:“朋友,你要去哪里?”

王婆留又跟车夫问起仙游至宁波的价钱,车夫问明王婆留的人数与货量后说:“连人带货,五两银子,上车吧!”王婆留闻言目光闪过一丝呆滞,迟疑片刻,对哪车夫道:“三两银子行不行?不行,我请别人。”

车夫沉吟片刻,还是没了主意,搔头笑吟吟道:“丫的,你这小子倒不赖,还挺会省钱,三两五吧!再降就拉倒。”

“好,成交。”王婆留乐呵呵傻笑道。

于是,雇来两辆马车,一辆马车装载那紫檀箱子及纱雪樱花;他与汪绣虎共坐另一辆车。准备妥当,便要打马上路。赵贞追上来要求王婆留带她一起上路,理由很简单,她初来乍到,在碧溪堂没有一个朋友,甚怕寂寞。宁愿承受颠簸苦楚,也要跟王婆留上路走一趟,到烈表山去开开眼界。王婆留不免又向汪五爷投去询问的目光,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好建议。汪五爷也有些不耐烦了,挥手道:“她留在碧溪堂也没用,你自己使唤的人,带走吧!用不着请示我。”王婆留安排赵贞跟纱雪樱花坐在一起,让她在路上照顾纱雪樱花的生活起居,毕竟有些事男人不方便出面处理,给个丫头让纱雪樱花使唤,当然最好不过。

王婆留与汪绣虎便押着两件“宝货”上路了。一件“宝货”是紫檀箱子;另一件“宝货”是倭女纱雪樱花。等在他们前头的将会是什么事?天晓得?一路上,王婆留把《三国演义》翻了几片,希望从中看出玄机。

第三十一章 樱挑之誓

王婆留翻阅《三国演义》的时候,汪绣虎心里也十分着忙,紫檀箱子装的是什么?当他和王婆留把紫檀箱子搬上马车的时候,感到哪紫檀箱子非常沉重,难道说这是一箱黄金?如果真是一箱黄金,哪怕从中取一块金砖出来,也够一个普通人吃上一辈子了。──但愿不是黄金,如果真是黄金的话,哪实在逗人眼馋了!

汪绣虎对哪倭女纱雪樱花也十分上心,当他向纱雪樱花凝视时,哪倭女好象不怎样回避他的目光,甚至有意跟他互瞅,抛媚眼,作鬼脸,让他心痒难骚,以致他认为纱雪樱花对他有些意思。没有意思谁跟你浪费表情媚来眼去?──呵呵,哪倭女看上我了,我得抓住机会收下她!汪绣虎美滋滋地想。一路上,他对纱雪樱花问长问短,百般讨好。纱雪樱花也投桃报李,象只讨人喜欢的乖巧小猫一样服服帖帖的给汪绣虎报予温柔、娇羞的微笑。

王婆留看着汪绣虎和哪倭女纱雪樱花媚来眼去,越发觉得不妥,坐立不安,把《三国演义》翻来翻去,指望从哪王侯将相发家史中读出血色教训,但天书深奥如海,他一时也悟不出什么道。他想找汪绣虎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想向汪绣虎请教几句,无奈汪绣虎的对《三国演义》这部天书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上茅坑时早把他哪部《三国演义》撕掉擦屁股了。现在汪绣虎对纱雪樱花的俏脸和胸围更感兴趣,这时你跟他谈论《三国演义》的读后感,简直是对牛弹琴。王婆留见不是知音,也不敢自讨没趣,跟这汪绣虎讨论《三国演义》。汪绣虎反而洋洋得意奚落王婆留是白痴、书呆,美人在前,居然还拿本书装B,看什么书?难道书上印的白纸黑字比美人的俏脸更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吗?

王婆留不得不承认看赵贞和纱雪樱花的俏脸更让人感到赏心悦目,他唉声叹气丢下《三国演义》,不再翻书了。

驾!驾!驾!马车在车夫驾驭下,翻山越岭,绝尘北上。

路出山塘景渐佳,走了几日,来到雁荡山下一个唤作杨柳村的地方。这是温州地带一个普通的小乡村,土墙瓦屋,据山临险而筑,说是乡村,其实更象个山寨,前有栅门箭楼,后有粮仓水塘,戒备森严。

杨柳村的村民如此下大力气防范警戒,并非小题大作,而是流血教训,这里的乡民一年到头遭遇几十次倭贼骚扰是家常便饭,不时有山贼土匪上门借粮借钱,绑架勒索,搞得大小乡村俱不好安生,大家只得按照姓氏宗派,血缘亲近,抱团凑集一起过活。外乡人很难溶入这些乡村,附近的乡村的村民也因战乱盗贼事体侵扰导致互不信任,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王婆留这一行人进入杨柳村时,一些村民不免对他们心存戒惕,截下来问这问那,拿贼一般看待。王婆留也体会杨柳村居民的苦衷,一点也不恼,陪笑作揖,有问必答。那些杨柳村居民眼见王婆留态度和蔼友善,不太象山贼土匪派来踩点的探子,便放下警惕,随王婆留他们打从哪儿经过。

时当黄昏,正是打尖歇息时候。王婆留看见天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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