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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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朝-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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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畅淋漓的厮杀,以解胸中之郁,只是京中太多牵念、太多不知道的变数,他走不开,也不敢放手。
所以,当他知道萧延意竟是对他属意的时候,他一时间只觉豁然开朗。
有了长公主的这份情意与信任,他便可以放心出战,再不用担心他不在京中时,会生出什么乱子了。长公主萧延意虽是失了忆,人却好学聪慧,朝政之事极快便能上手,再有了对他的依赖与爱慕之心,他便是能放心离开些日子,不用再时刻顾念着在他离开时,京中会出了什么不能转圜的意外。
这一切本非什么算计,他迎萧延意回朝之时,并未想过自己会与她有什么情意,甚至尚悦未提及此事前,他也丝毫没动过这样的心思。但只是那一转念间,尚悦问他心意时,他抬眼见了萧延意羞红的面庞,忽然心中一动,若是得了公主的信任与依仗,他岂不是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去打这场他隐忍了太久的仗?
于是,他便顺着尚悦的意思试探了萧延意的态度,一切果然顺利,他,成了公主殿下的意中人,未来的夫君。
那一刻他觉分外喜悦,但却只为终于有了机会了却夙愿,却并非因为男女之情。
之后许多日,当时的激动过去,魏不争才隐隐有了愧意,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是为了自己的欲念,不惜利用了一个女子的爱慕之心。虽然自己这所谓欲念也是为保她萧氏江山,但毕竟他某一刻还是骗了她。
骗她说喜欢她。
但是,离着他预备出征的日子渐近,他却又慢慢有些释怀。他终归还是有些喜欢她的吧?只是他以前并不曾往这方面想过而已。
其实,从接她回来那一刻,他便是欣赏她的。当有人密书于他公主的下落,他核实无误去亲自迎她回来的路上,他也曾想过很多这位公主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他却并没有想到,他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无忧而明媚的少女。
即便是她失忆了,不记得曾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日子,可那从小便养尊处优的身子,又如何能在这百姓家过着这么粗陋里的日子还能安之若素?况且,一个失忆的人,在他想来,或者会怯弱又心事重重,或者会多疑又小心翼翼,怎会是眼前那女子这样明朗而欢快的样子?竟似是从小就在这老夫妇身边长大的人儿似的,没得一点惶恐不安,没得一点惊疑胆怯。
她几乎是平和而淡定地听他说完她的身世还有他的来意,她有些惊讶,有些紧张,却依旧不失从容。
那时,他心中不自觉对眼前的女子就欣赏起来。
先帝还在时,他并不常在京中走动,与昔日的长公主接触无多,只大约知道她是个为人聪明,性子要强,多少有些倔强的女子。彼时,他只是她萧家的臣子,并无意对这个长公主太多关注。但这次接她回去,却是不可避免地便关注了起来。
随着接触越多,魏不争便愈发觉得她与寻常的公主不同,更与寻常的女子不同。
许是因为忘了以前的事,她身上丝毫没有其余他见过的公主那般的娇蛮之气,她很随和好相与,人聪敏自是不在话下,难得的是年纪不大,又是早忘了以前的事,却这么识大体又懂责任,回朝后丝毫不耽搁便认真负担起她要负担的责任。民间三年,这么骤然的身份转变,她却是适应得极好,让他十分出乎意料。
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突然要负起的重担而怨天尤人,也没有因为几日间一步登天做了这个公主而骄横跋扈。
她很好,好得出乎他的意料,失去过往记忆,却不得不背负起过往责任的萧延意并没有因为这忽然的变故而有什么变化,宫中几月,她依旧是他在小镇中见她时的那般模样。
互吐衷情那日,他说他定不负她。那时,此言也并没有一丝的敷衍,他只想等做完所有的事之后,定然真的会迎娶她,从此好好待她,当她是公主,亦当她是妻子。
但,当她款款对他诉说情意,那样毫无掩饰的依赖和眷恋地望着他时,他那一向冷硬的心瞬间裂开一条柔软的缝,他拥她入怀,再次承诺了永不相负。
这一次,是情人之间坚定不移的海誓山盟。
他不会负她,永不负她。
  
46公主还朝
自从定下了十五那日开始服药解蛊;萧延意连日里都有些魂不守舍,再没法专注下来如前一段时间那般用功地研究过往的纪事、奏折和学习处理朝务。
随着离十五那日渐近;她的心里便更如同长了草一般,似是一时半刻也无法彻底安定下来;只是深究起来到底是慌个什么;萧延意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待到十四那日的晚上,因太医和苗人都嘱咐了她,服药前最宜是养好精神,才是效果最佳;那晚她便早早上了床,安下心,尽量什么也不去想;甚是把前几日读了几篇求心静的佛经也在心中反复默念数遍,可到头来仍是翻来覆去地如何也睡不着。
无奈,她便又披衣下床,对着窗外月色呆愣会儿,便把魏不争出征后给她寄来的信件取了出来,重又慢慢地一封封地读了起来。
“大军开已入了漠北,风沙有些大了,副将岳准取了巾子系在面上,众人笑他娘气,他说是他婆娘硬是做给他要他带着的,虽是不情不愿的语气,却也不肯摘了。别人又笑他巾子上绣的花样好似个女子的头盖,平白减了大军的杀气,他却还是大模大样地系着。旁人不懂,我却在他眼里看到笑意,虽则于军容上实是有些不妥,却也不管他。
有人牵念终是福气。芫芫,我摸了摸怀里你同样给我准备的巾子,心中很暖……”
“第一场仗赢得煞是痛快,不过半日,敌军已是落花流水,芫芫,依着这速度,我想或许月余我便能归,便能见到你……”
“芫芫,皇上虽则是天资不凡,但尚年幼,你纵是疼他,可也莫太娇惯了,自你回来后,皇上已是愈发地娇了,该严厉些还是要严厉着些……
“芫芫,原是想得胜归朝之后再与你商讨解蛊之事,既是你已有了主张,那便依着你的意思。只是万万记得,无论想起什么,还是什么都想不起,都莫要慌,所有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明日一早便是最后一战,一旦收复了最后这座边城,我便即刻回去,不知等你想起所有的事之后,第一个想见到的人,会不会是我?”
萧延意抚着信纸,心里默默念着远在漠北的魏不争。他这一去,已是一月有余,信件足有十数封,语气闲散倒不像是出征在外的人,反似是寻常出门做生意的人写给在家的妻一般,体贴寒暖,说说身边琐事,偶尔聊及萧续邦又好像是说起自家的孩儿,略有嗔念慈母多败儿之意,要萧延意莫要太宠。读起他的书信,便总是心里热络络的。
寥寥数语,不见文采斐然,只是家常话,但觉心暖,心安,有人彼此牵念,哪怕遥遥千里,思念入髓,但却安然于心。
只是,最后那两封信,萧延意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几遍,看完,心里隐隐又多了几分忐忑。
魏不争言语中也似是透了些不安,虽未明说,但却同郭长卿一样,并不希望她想起什么似的。
会有什么不同么?萧延意着实想不通。
她若是想起以前的事,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么?那些事只是她忘了亦或是记得,于旁人又有何不同?难不成她想不起来便等于不曾发生过,想起才能作数?若非如此,为何她是否记得以前的事,会有这么多人关注?
到底在过往岁月里被她遗失的那段记忆中,隐匿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么?萧延意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事,郭长卿知道,魏不争知道,甚或是李相等人也知道,却无人告诉她,只等着她自己想起呢?那又到底会是什么?有人忧心又有人期盼,她的记忆难道就这么的重要?
只是,再如何想不通,参不透,也不过是一日了,明日的这个时候,或许她就会想起,也就会明白了。
唤月跟睐月在一边伺候着,已经有些哈欠连天,近日里生得一些事,主仆间有了些罅隙,让这俩丫头在萧延意面前再也不同以往那般言语无忌,彼此互望一眼,也不敢劝,只默默站在一旁,添茶倒水,掌灯拨烛。
萧延意沉思中,不经意抬眼间正是看见唤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想起歪了头,看看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唤月慌忙抹了脸,打起精神来说:“快四更了。”说完忍不住大着胆子小心地问道:“殿下还不歇着么?没几个时辰就要早朝了,太医不是还说您明日要用药,之前得好好休息,不能太费神?”
萧延意点头,伸手往一边的案上把散放着的书信拢了拢,重又妥帖地放回了匣子里,才起身往床边走去,俩丫头赶紧跟上伺候着萧延意躺下,放下幔子那一刻,萧延意才忽然又轻声问道:“将军可有书信给你们?”
才是松了口气的唤月被这突来的一问唬得一愣,想也没想便是慌张跪了下去,睐月一蹙眉,只得也跟着跪下。萧延意轻叹声,阖了眼,“这么一惊一乍地干什么?本宫只是随口问问,那看来是有了?将军与你们说些什么?”
睐月抢先开口道:“将军只是嘱咐咱们好生照顾着殿下,若是用药解蛊后身子和精神哪有不妥让咱们一定给殿下宽心。”
殿内沉寂了片刻,萧延意挥手道:“去歇着吧。”
萧延意并不笨,这些时日下来,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忘记的事中,定是有什么关键之处,不仅是她一人之私,而是关系重大。
瞒着她的人是最亲近的,像郭长卿和魏不争,她信他们不说,该是为她好。
想她知道的人,却未必有什么善意,像李景吾。总是有些事她若想起,该是对他有利。
而尚悦大约也是与她一样懵懂,未必是有什么事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哪件事才是关键罢了。
萧延意心中其实是有些气闷的,所有心明的人,个人揣着个人的明白,一个个讳如莫深,却任她一个不明的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似是赌气般翻了个身,萧延意抓了被子往面上一蒙,自己喃喃发狠道:“有甚不得了的,想起想不起,我不还是我,事不也还是那些事,又能如何?”又是好生宽慰了自己几句,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勉强着入了梦。
睡了不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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