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红梅冷香。
仿佛看出了眼前人的疑惑,萧逸仰首一笑,声音清越,然而却陌生的可怕:
“你可听过魔音宫。”
满意的看到聂云神色数变,只见他弯下腰来,优雅从容的展开手中的扇子,对着聂云温然一笑,语气轻柔:“你说,我是动这里,还是这里。”说话间执着扇柄的手在聂云的胸口处轻轻一划,霎时间,汩汩鲜血涌出。
说罢忽见他微微一顿,眸中滑过一闪而逝的锐利,锋利的扇刃部此刻正抵在胸口,仿佛感受到其中跳动的心脏,桃花眼中涌上一片姹紫嫣红,像极了落日下的春水。
就在这一刻,聂云有一瞬间的震惊,若说方才他见识了萧逸的真正实力,那么此刻才知道他与萧逸的差距,此刻,那指尖只要稍一用力,他的性命便在此结束。
就在这一刻,心却莫名疼痛传来,该死,自从那一日中了青涟的“洗心茶”,仿佛只要思及萧逸这个名字浑身便会气血逆行,起初尚能用内力压制,之后却愈发严重,直至方才见到他的一刹那,他才明白这“洗心”是何毒,思念之痛,方如洗心。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这一刻,不知哪来的气力,聂云骤然间冲破了压制的穴道,有谁知道现在见到他的每一刻都仿佛万箭穿心般疼痛,无数蚂蚁蚕食一般难忍,嘴角溢出一抹血迹,沾染了夜色的纱衣。
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聂云从指尖射出一颗药丸,这药丸无色无味,入到空中便被萧逸的掌力化去,下一刻,这一掌重重击在聂云身体之上,骤然间如一片落叶飘落在地,若不是被那“洗心”制住,方能与他相抗衡,方才强行运气已是勉力,再接下这一掌早已身负重伤。
此时的萧逸,明明那张脸只能算的上清秀,周身却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华。
只见他缓缓蹲下身来,俯视着眼前之人,嘴角露出一抹的笑靥,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当着聂云的面拧开瓶盖,抬手封住了身下人的大穴,将瓶中药水抹在聂云的面上,片刻后,当聂云瞧见玉骨扇之上的面孔时,震惊之色溢于言表,那扇面之上倒影出的容貌,分明就是萧逸的模样!
“从今日起,你便是萧逸。”似无限温柔般抚了抚眼前人的面颊,站起身来,不知何时,一蓝一紫两道身影在空中拂过,骤然间,耳边响起如临仙乐的笛箫合奏,白衣一旋,仿佛如一抹瞬然即逝的云烟,飘散开去。
、“故人”
穆瑾瑜正魂不守舍的往回走去,一个不留神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萧兄,你怎么躺在此处。”看清脚下之人,穆瑾瑜匆忙扶起躺在草地之上身负重伤的“萧逸”,架着他的胳膊将人送进马车之中。却见“萧逸”面色苍白,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中透黑,似乎中了毒。
穆瑾瑜抬手封了他的几处大穴,“萧逸”这才止住了血。掀开胸口的衣襟,穆瑾瑜不禁大吃一惊,胸口五个指印深可入骨,抬手摸去,肋骨竟是断了两根。什么人,下手竟如此重。
马车外树影浮动,隐隐可以看见隐藏在其中的暗影。看来,必须马上离开此处,只是青公子他。。。整理好纷乱的思绪,拂了“萧逸”的睡穴,穆瑾瑜掀开车帘纵身跃上马背。
“就此别过。”穆瑾瑜的脑海中回忆起青涟对自己所说的最后的一句话,猛的勒起缰绳,只听“吁”的一声,马匹疾驰而起,向西南方向驶去。与此同时,树林中人影一闪,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
凤仙楼茶馆
“哟,客官,来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小二抬起头的一刹那,不由得愣住。来人一袭墨绿的长衫,一双眼更似薄霜含露,眼角微微上扬。见小二猛瞧自己,也不恼,嘴角微微一扬,连着眼下的泪痣都落入了心里。怡然道:“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小二退下之前又偷偷瞄上了一眼,这般俊俏的公子,还从不曾见过。
这间雅间位置极佳,既可一览楼内景象,又可观赏窗外景致。男子执着茶盏小饮一口,时不时看看窗外,过往人群络绎不绝,骤然一个人影闪过,男子原本淡若秋水的眼神瞬间滑过一道涟漪。
“萧公子,等等小的。”周弋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也不知这萧公子闹的什么脾气,刚醒来便径自出了云雾山庄,若不是少主吩咐不可怠慢了这位公子,他也不会追得如此辛苦。心中虽苦不堪言,动作上却丝毫不敢怠慢。
“让开。”聂云看着拦在眼前的男子,不禁眉头深锁。现下他有伤在身,不是此人的对手,可叹这人偏如缠上树的蔓藤,一路紧咬不放,另他独处片刻都不得。心下不由得怒火更甚,拂袖一甩,跃向湖中。
“萧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周弋纵身一跃,紧紧的抱住聂云的腰,聂云只觉身上一沉,只听“扑通”声,二人同时坠入水中。
“咳咳,放开,我要去湖心亭。”周弋只觉“嗡”的一声,脑子炸了开来。
待二人湿漉漉的从湖中游到岸边,周弋自觉理亏,一路上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罢了,罢了,我只是随便走走。”待确认了萧公子并非不辞而别,周弋终于放下心来。
“萧公子,小的去去就来。”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片刻后抱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出现在眼前。
抖开长衫,是一件浅碧色的缀云纹锦衫,做工精美,实是上品。周弋自认为这件衣衫极衬萧公子的身量面相,只是不知,萧公子周身的寒气怎的愈发重了?他哪里知晓,聂云现下顶着一张萧逸的面孔却不得与他人说,心中苦不堪言,却偏偏还要受这等羞辱。
“萧公子,等。。”话未毕,便见聂云一个闪身飞进了湖心亭对面的凤仙楼茶馆。我的娘唉,这萧公子看着这般面善,怎的这么难伺候。周弋摇了摇头,继续恪尽职守的做他的护卫。
“哟,客官,来点什么,我们这有。。。。”小二一抬头,哎呦,这个小哥真是俊啊,一身浅碧长衫,未束发带,湿漉漉的披散开来,只是那双眼,冷不禁一瞧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哎呦,看不得看不得。
“这位公子,可否到雅间一叙。”说话间,一人挑开珠帘,小二放眼望去,可不是之前那位公子么,这一瞧恰似暖风拂到了心尖上,这人与人啊,怎的差了这么多。
聂云抬头间却见一人坐于楼阁之上,墨绿长衫,螓首膏发,右眼下一颗泪痣淡然出尘,四目相对,不知是不是错觉,聂云总觉这双眼看着“自己”,却仿佛并非初次相见。这一刻,聂云突然改变了主意,举步而入。
刚一落座,却见那人扣住他的手腕,聂云正欲挣脱,却见那人指尖微一用力,竟是挣脱不得,片刻后只觉一股真气在体内游走,沁凉温和,体内的种种不适竟如 ,甚至连“洗心”带来的痛楚都减轻不少。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人才收回了手腕。
“喝茶。”一盏青瓷杯送入眼前,男子执起玉壶倾入杯中,这般简单的动作竟是做的分外雅致脱俗。
聂云凝视眼前之人半响,方才执起茶盏轻抿一口,便见那人对着他温然一笑:“不知公子贵姓。”聂云心中数转,却出其不意的绽出一抹笑靥:“鄙姓萧,单名一个逸。”这一笑竟如破冰的春水,周弋扒在墙角,顿时觉得这萧公子还是应该多笑些的好。
“宫千辰。”男子说罢悠然起身,踱到窗前。
“哎呦”只听一声痛呼,一人坠地的声音响起。虽说周弋的身手并非绝顶,却是云雾山庄数一数二的高手。聂云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拢了拢衣袖,重新落于座前。宫千辰温然一笑:
“萧公子可喜欢白芍。”说话间执起茶盏,吹散了杯沿悬浮的针叶,青色通透的茶叶浮浮沉沉,倒映出一双水波无痕的眸。
“自然喜欢。”白芍可以入药,是他最常用的药引。聂云下意识间答道,宫千辰的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
、信鉴
“自然喜欢。”白芍可以入药,是他最常用的药引。聂云下意识间答道,宫千辰的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
不知这宫千辰究竟是何人,竟从未在江湖之中听说过。聂云脑中一时闪过数人却无一人能与此人对上,若非此人刻意隐瞒身份便是自己多心了。
正思量间忽听一人在外间道:“阁下叨扰了,鄙人可否入内小叙。”聂云不禁眉头轻皱,没想到周弋这么快便回去搬救兵了。
阁门打开,一人立于门前,穆瑾瑜一身绛紫色长衫,玉冠高束,只见他躬身道:“这位公子,方才听见公子与舍弟在内,便忍不住进来叨扰,打扰了公子的雅兴,还望勿要怪罪。”
聂云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舍弟。。。他何时成了穆瑾瑜的弟弟,没想到穆瑾瑜看似这般温良,说起谎来倒是滴水不漏。可叹现下有苦说不出,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无妨。”宫千辰抿唇一笑,二人四目相对,俱是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现下天色渐晚,既然令兄已亲自前来,宫某便不留萧公子了。”说罢起身,悠然绕过聂云身侧,轻掸了一下衣襟,就在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只听耳畔飘来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语:“明日午时,不见不散。”再一抬头,那人却已飘然远去。
“萧公子,我们快些走罢。”聂云正失神间,瞥见脚下有一物莹莹发亮。弯腰捡起,竟是一枚通体墨绿的印玺。这是。。。聂云眸色微微一嗔,不着痕迹的收入袖中,只片刻的功夫二人便消失在凤仙楼中。
再回到云雾山庄已是傍晚时分,不知为何,穆瑾瑜只觉现下的萧公子与往常不甚一样,脾性变了不说,似乎连声音都有些变化。但若说是假扮,他在昏迷时自己曾亲手摸过他的面颊,并无异样。自那日回来,便见萧逸重伤在地,这又是何人所为。穆瑾瑜一人在屋内兀自踱步,心中疑虑万千却又无从拨开。
半响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抖开,是一张字条,却尚未开封。穆瑾瑜看着这张字条心中愈发苦闷,自那一日与他一别,竟已半月有余。青涟交予他时只说,今日方可拿出,却不知这封信是交予何人。
“吱呀”一声窗栏被掀开,竟是起风了。穆瑾瑜收起字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