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足足在家养了大半月了。”
薛寅松笑道:“这些事让九华去做便是,您一把年纪又是老寒腿,钻山穿林的到底不方便。”
九叔苦笑道:“这事抓着就是关大牢挨板子,我这大半辈子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如何舍得让他去吃这些苦?我反正一条老命,折了就折了,只要家里有个根就行。”
薛寅松劝道:“九叔,你这样想就错了,你看你、九婶和九华在一起才是一个好好的家,人在家才在,您要是有个伤筋动骨的,可让九婶和九华怎么过啊?钱财都是身外之外,以后能不去就不去吧。”
九叔叹口气道:“老虎,你是不知道啊,这世道已经让人活不下去了,你们这些走了的人可好,留下来的人都是在苦熬啊。”
薛寅松静静的听着看着,九叔比薛老爹大两岁,今年也就才三十九,可这一年多的苦日子让这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两鬓斑白,脸上也显出一股焦苦之色。
只听九叔又道:“你婶去河边洗衣服了,我对着你才敢说句实话,家里七亩地的粮食如今已被我贱卖了两亩,这事你婶子和九华都不知道。十文一升!十文一升啊!卖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可不卖又能怎么办办,总不能让婆娘儿子饿肚子吧?可就这些钱,还只够吃到秋收。我这断腿因为没钱错过了接骨的好时候,以后就算再怎么长,下半辈子也是个瘸腿咯!”
九叔说着突然笑起来,只是苦喝喝的笑声中掩饰不住强烈的失落、愤恨和不满,薛寅松记起九叔年轻时最是风流俊俏,算得上是田坝村的村草,不论何时都衣着整洁注重仪表,如今因为生活所迫头发蓬乱面色蜡黄还瘸了腿……真叫人不知从何安慰!
两人各自愣了会,九叔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你看我这嘴,一开口就不知道停,你远道而来本不该说这些,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倒些水来喝。”
薛寅松忙抓住他的手臂道:“九叔你坐着,渴了我自己去倒水喝。这次我爹和后娘也一起回来了,明天一早去祭祖后天就得走。”说着顿了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九叔打量他几眼,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你气色不错,肯定比在田坝村过得好。”
薛寅松道:“卖身当的长工,只是主人家好,也算是我的福气。”
九叔欲言又止,好一会才道:“老虎,有句话叔不好开口,但是又不想憋在心里……你家主人还要人不?如果要人你便把九华带去吧,这孩子人老实,和你自小是一起玩大的,给富家大户当个使唤小子也比窝在这田坝村强,只要他能好,我和你九婶愿意卖房卖地跟他走,这……田坝村是不让人活命了。”
以前老人常说,但凡家里有一口饭吃,是断断舍不得让孩子进城为奴为仆受打骂的,如今九叔这么一说,薛寅松便知道事出有因:“九叔,到底怎么了?”
九叔低着头不肯说话,禁不住薛寅松再三催促才勉强开口道:“这话你可千万烂在肚子里,否则可是掉脑袋的事,我上次摔断腿并不是因为被衙役发现,而是进山发现了封山的秘密。根本不是因为贡品封山,而是山里藏了很大一群土匪,就在狐仙祠的后面山坳里,密密麻麻的帐篷连绵一大片,起码有上万人!”
薛寅松吃了一惊:“土匪?叔,这不开玩笑,你可看清楚了?”
九叔肯定的答道:“绝对看清楚了!当时天刚擦黑他们正在吃饭,穿得衣裳都是寻常布衣,我开始也疑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后来才听一个路过的货郎说年初有伙土匪劫了东南入京的贡银,必定就是他们无疑!”
虽说官逼民反落草为寇的戏码从古自今上演了不知多少,可如今这旁边的深山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藏了上万人还真是有点耸人听闻。
薛寅松想了会问道:“你当时被他们发现了?”
“没有,只是我自己害怕想要早点下山,慌不择路摔下了山涧。”九叔说着抓住薛寅松的手:“虎崽子,你是九叔从小看大的,从前九叔就说你是有本事的人,以后一定会飞出这深山变凤凰的,你和九华从小就是好兄弟,有什么好路子别忘了九华,九叔从心底感谢你……”
薛寅松笑道:“叔,说这话见外了,我要有好路一定不会忘了你们忘了乡亲们的。”
九叔点点头,轻轻捶捶腿道:“如今这田坝村是不安生了,我希望九华能离开,以后不管是土匪出来作乱还是官兵剿匪,迟早会把村里搅成一锅烂泥。你家真是有远见啊,你爹去年也不知怎么的一根筋执意要卖田卖地离开,当时我还觉得他贱卖了不合算,现在看来你爹才是正确的,这田坝村是留不得了,至少通匪这一条是跑不掉的。”
在古代通匪可是条不小的罪状,说得不好就可能掉脑袋,薛寅松心里有了计较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上山一探究竟。
从九叔家告辞出来已是下午晚饭时分,这光景普通人家一般都开始生火做饭,可这远远望去偌大的村里只见几户人家有炊烟升起,映衬着西下的残阳更突显出破败衰落之相。
薛寅松看着远处捏紧了手指关节,用力之下指节发出啪啪的声响,这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拯救田坝村的命运,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这是生他养他的小山村,他决不肯轻易看她毁灭眼前。

九华直到天黑前才请到大夫,因为路程远还专门给雇了顶轿子。大夫一下轿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病人在何处?”
薛寅松陪在强叔床侧,闻言走出去只见一个年纪四十出头的男人站在院中,唇上两撇山羊胡须再搭上对细长的眼睛,给人趋炎附势的小人感觉。
九华见他忙道:“老虎,这是回春堂的大夫。”薛寅松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客气的说道:“这边请。”
大夫撩开长衫下摆走进门,进屋闻着臭味先是皱眉,再看了强叔的面容转身就往外面走:“这病没得治、没得治。”薛寅松一把抓住他,手里用了七分力:“大夫,既然那么远来了,好歹还是看看吧。”
那男子吃痛,只得站住道:“不是我不肯看,只是这病真没得救,我劝你们还是早些准备后事要紧。”
薛寅松皱眉道:“一点救都没有?”那大夫见他不肯信,忙道:“有救是有救,只是这药材却是昂贵,一副两副药吃了是没有用的,至少要连续吃上月余的药,想要治好病没有一两百两是好不了的。”说着又要走,薛寅松手里一用力,几根手指如铁钳般钳住他:“既然大夫说有救那便开些汤药吧,银钱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大夫十分不情愿,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又回到屋里匆匆检视一番,草草几笔写了个小方子吩咐药童:“这几味药正好药箱里都有,你给他捡出来配了,这个方子是引方,吃完明天再来配药。”
药童拿了方子去药箱里配出两包药来递给薛寅松:“药箱里的药材不够,先给你配了两付,今天先吃,明天一早再来取药。”



、狐仙祠

薛寅松接了药递给强子,这边和九华一起出门:“你也赶紧回去吃饭吧,你爹还等着换药呢。”
九华摸出十几个大钱:“这是剩的钱。”薛寅松接了:“明天晚上来我家,把长随、强子都叫来,咱们哥几个好好说说话。”
九华笑着应了,这边强子已经利索的拿了个陶壶把药泡上,又去院子里折了树枝烧火煎药。
薛寅松四处看了看道:“我明天正好上山,到时打点烧柴给你送来。”强子沉默了一会道:“反正就是个死,还浪费钱看什么病。”
薛寅松被噎得措手不及,好一会才道:“他是你爹,也是我强子叔,或许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好,每次来你家,我都能得一个鸡蛋,也许到最后就如你所说,可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强子听了,啪一声折断树枝塞进炉膛里:“桌上有我带回来的剩饭菜,你要不嫌弃就吃吧。”
薛寅松道:“我不吃,不是因为嫌弃,是因为这是你和强子叔的晚饭和早饭。我明天一早要上山祭祖,晚上来我家,我和你说点事。”强子眼皮也没抬,随口嗯了一声魂不守舍,薛寅松以为他忧心忡忡惦记着药费,也没多说话径直回家。

家里已经吃上了,舅妈见他才回来忙给添了碗把他推上桌。薛老爹一见他就拉长了脸:“下午野哪里去了,你舅舅回来半天想见你一面也难!”
舅舅忙在一旁笑道:“老虎去村里转了吧?”薛寅松忙展颜笑道:“随便转了转,这是兔子肉啊?真香呢。”
舅妈在一旁递了双筷子过来:“快吃快吃,这是你舅舅在山上套的几只兔子,哟,凉了吧?要不去热热。”薛老爹忙道:“这天气吃凉的挺好,没事的,别管他。”
薛寅松也忙道:“舅妈,别管我,你快去吃吧。”
舅舅笑咪咪的看着他道:“这小子长个了嘛,往年也不觉得,这次回来猛一看就是高了一大截。”薛老爹笑道:“他这一年是长了点,脾气也长了,现在敢拍着桌子跟我吼。”
舅舅笑道:“老虎,是真的么?”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那二两销魂酒一喝能抱着庙里的泥菩萨叫爹,”薛寅松毫不留情的揭老爹的短,接着话音一转问道:“舅舅,现在上山管得严么?”
“比以前松了点,你还不知道吧,县老爷上个月被弄进山里饿了几天又挨了几顿打,如今都把衙役拘在身边保护呢。如今上山嘛大路是不能走的,从村西的小路上去就成。”
薛寅松有些疑惑:“村西几时有小路了?”
舅舅笑道:“自从管制松动后村里有不少人上山偷猎,渐渐就踩出一条路来,这几天你想吃什么就说,舅舅看能不能给你弄来。”
薛寅松笑道:“就这兔子就行,其他的骚味重我也不爱吃。对了,爹,咱们今晚早点睡吧,一早还要上山呢。”
薛老爹夹了块兔子滋溜滋溜的啃:“好,你舅妈今天把供品都装好了,纸钱挽花也都提前备下了,明天一早起床就能走。”
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薛寅松的亲娘也是要去祭拜祭拜的,算下来供品也要不少。薛寅松明面上听着几个人唠叨着怎么走怎么分配,心思早已经飞到别处去了,他想今晚一个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