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倾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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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倾眷-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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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何……他还——”慕容昇不敢相信的退后一步,握着剑的手颤抖着,他忽然抓起慕容歌,与手下众人一同对峙向戈木带来的人,“你不要妄动,否则——”
“大皇兄,”戈木反是很不在意的样子,叫停了欲要上前的手下,摊手一扬,“你未免太小看了我二皇兄吧。”
“什么——”
不待慕容昇反应过来,慕容歌忽屈身而肘击向他。腹上被重重一击,慕容昇松开了慕容歌,转即便叫人将慕容歌缚住后护送自己逃走。
身后兵士还要去追,被戈木阻住。戈木望着那没什么挣扎就被带走的慕容歌,又想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沉思了下,示意几人暗中跟踪,便匆匆去往慕容两人居住的屋宅——还是问个清楚的好。之前赶来时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前朝余孽,莫非这之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而汐臣不见慕容青来,有些奇怪却也只是安静的趴在桌上静静等待。可等来的不是慕容青也不是汐凌,竟是鲜少知道汐臣存在的夏弘之人舟齐。
舟齐来时面上惶急,他直接冲进了园中,看见汐臣来不及多说就带着他要走。
汐臣怔怔被他拽了起,反应过来时就想挣脱,可看到他衣上袖口的血迹时,汐臣心中忽然慌动,“舟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小公子,”舟齐缓了口气,语气低沉,“大公子受伤了,被慕景兵士所伤。虽然还不清楚原因,大公子叫我接你过去,看现在情况,恐怕要离开这里、暂时躲避一段时间吧。”
“……离开?”虽然听说汐凌受伤,汐臣担心万分,脑海中浮现慕容青的模样,他从舟齐手中挣脱,慌慌退后垂首摇头,“不要,我不想走……”
“为什么?”见汐臣在他催问中急得快要哭起来,舟齐也难有闲心等他回答,直接将汐臣扛起便向外跑去,“小公子,你就是有什么话也请去和大公子说吧,我等不能做主事宜但总要保你安全。”
汐臣已经被自己弄得一头混乱,抽泣着就这样被带到汐凌面前时,他看着汐凌身上的伤痕,又慌又怕的扑了上去,“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见到汐臣,汐凌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示意舟齐先离开留他两人单独在此,他温柔的抚在汐臣头上,“没什么……只是犯了傻,明知道是错是祸,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汐臣不能明白,而汐凌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尽管心里还惦念慕容青,面对汐凌,汐臣最终没能将想要留在这里的想法说出口——他不想让这样的任性,再为汐凌容上平添愁色了。
然,汐臣的郁郁不乐还是被汐凌看了出来,他柔声哄问,却哪里想到汐臣这一次竟然那般倔强的什么也不肯说。自舟齐那里听说汐臣不想离开,考虑了下,汐凌还是决定带汐臣回去一趟。他也隐隐感觉到这孩子的变化,想或许是有什么叫他牵挂着、像自己一样,汐凌带着汐臣,在准备离开连州的前一天,迎着夜色回去那园中。
却是汐臣被带走的时候,慕容青就躲在角落看着。心很狠的揪痛,可他还是闭上了眼,控制住了想要冲出去将他叫住留下带走的冲动——现在的他能做什么?纵是是自恃有些投机取巧的手段,这一番若是自己为慕容皇室一事叫他知道了,还不知他会怎样……而且,他知道那慕容昇的卑劣,倘若他们之间的事情牵扯到汐臣,他是绝无法忍受的。
还会有机会吧。已经约好了不是么?对不住美人哥哥,恐怕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可是,要等我啊,我会再来找你的,不论你在哪里,不管、要过多久……
不知安静的站了多久,再睁眼时,园中已经全然静谧。走向那空空的亭子,抚在那留有汐臣气息的桌上,慕容青从怀中取出本打算送给他的自己亲手刻下两人名字的石放在了上面,或许还抱着一丝希望,他会再来到这里,看到自己留下的东西吧。
走时,慕倾墨的眼中掩没了犹豫。他之前从戈木那里翻出了景皇传位的诏书,父亲已经如约将皇位传给了慕容歌。他知道慕容歌有太多顾虑而被困住了手脚,那么,由他慕容青来,从外帮他铲平道路……
汐臣看着手中两枚细细打磨雕刻了精致的圆石,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汐凌见哄慰不成,只好抱着他坐在亭子里等他平静下来。只是那哭声强了弱了、直到天际发白时才终于落下。汐臣哭红了双眼疲惫的偎在汐凌怀中睡了去,而那手紧紧地攥着什么,纵然他睡去,也没有松开分毫……



 、往事 |6| 束反

汐凌已经带汐臣在离开连州的路上。
看样子,汐臣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了什么人吧。虽然有些仓促,但不管是用怎样的形式,他两人也算是道了别。却不像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撞进去、又什么也没说的就这样离开了。大概是因为早早就想到这样的一天,汐凌说不上什么难过,只是有些遗憾。结果就这样结束了么?
一面照看着还睡着的汐臣,汐凌一面还想着那日将自己重伤的人是谁。他也多半能猜到会是谁派出了那人来。那人脸上腐臭的味道,一如既往令人作呕。
只是倘若那某人真的有心要叛离他,这逃离的路又能走得了多远?
汐凌轻声的笑了。这样说不对呢,因为他们所忠诚的只是“夏弘”,而不是他这个身为“夏弘皇子”的人。这不是叛离,只不过是,舍弃掉止步不前的将棋而已……
那日慕容歌被带到慕容昇暂住的地方。在那片昏暗中,慕容歌被捆绑起来丢在角落里,他打量着四周,没有见到另一人时似乎松了口气——或许他是逃出去了?再或者,慕容昇不过夸口而已。
“怎么?你们不是说了没有问题吗,怎么还会让他逃掉!”
外面忽然传来慕容昇的声音,慕容歌警觉起来,往外靠了些,想要听见他们的谈话。
“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有一人说道,“夏侯是个谨慎的人,此番行踪暴露,他定会率众离开此处再寻隐蔽之所。外出连州的路上布有线人,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您自可将之一网打尽。”
“……也罢。不过,你口中那‘主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主人的想法,在下不知。慕容公子倘若想与我家主人合作,那么便将此人留下。”
“他?”
“是。请慕容公子放心便是,我家主人也只是觉得这样行事更为妥当。那,在下先行告辞。”
却是慕容歌还在想那对话中意味时,上面突然传来轻轻敲击的响声。他抬头看去,一块砖瓦被翻了开,慕容青在上面向他做个鬼脸。
“你……”
出来再说。
见慕容歌似乎看懂了他的话点了头,慕容青一招手,墙壁猛的被砸了碎,戈木带来的那鸿门客一众可谓是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干脆利落的解开慕容歌身上的绳子就要带他走,哪里去理会慕容昇。
“抓住他们!”
“慕容昇,”慕容青向他喊道,而慕容昇这才注意到他,“你觉得,会被抓住的究竟是谁?”
鸿门客一众闻声出剑,寒光打在慕容昇脸上,他退后了些,见他们似乎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抓了拳,最终没有动作。
“你好自为之吧,”从屋顶上跳下来稳稳落地,慕容青向慕容昇一笑,“朝廷自派下诏书给境内各处缉拿你们。总算还有几日能叫你得闲,不妨想想可还有什么退路——不过,不要想逃往慕景境外,你还不知道吧,桓连翻脸了。”
——朝中传下缉拿慕容昇和传位于慕容歌的诏书的同时,边境也传来桓连来犯的消息。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在这群龙无首的时候举国来犯,即使有骁勇战将能随时进发,内乱不平,诸事难定。
也正是因此,戈木才这样快的来找两人回宫。虽然可能来不及再赶回去,待宫中平定、这边也了结了事端,慕容歌便随时可以新景皇的身份来应对桓连的异动了。暗中这些额余的安排让戈木多少对慕容歌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是有目的而来,还要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便是厚脸皮如戈木也真觉得快要抬不起头来,考虑诸事安定后若他还未察觉就这样瞒下去、若是被发现了……就毫不客气的通通塞给慕容青好了。
反正,引导了这一切的,就是他。
一面是慕景的追缉,一面是桓连来犯,回不去又逃不离的慕容昇想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自投罗网。多半那时他还会穷尽心思的想办法减免自己的罪过,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眼下,慕容青要做的,是辅助慕容歌解决桓连一事——哪怕小商小户,谈及继承都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更何况是皇位?让慕容歌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出身冷宫的皇子登上皇位,朝中那些老古董定不会认可,那么现在,桓连一事可说,即是挑战、也是机会。
可慕容青料到慕容昇的自乱阵脚,却没能注意那些被不经意否认了的叫人为难的事。他知道慕容歌在意的和自己牵挂的都是怎样身份的人,也清楚这时踏回慕景的皇宫,就如同将那用隐瞒维系的关系亲手拦断。他们已经违了一项世俗,又如何再违逆世代注定的轮还之理?慕容青在想,怎样做才能最好,哪怕只是叫自己蒙受压力,能让他安然也就无妨了。然而,他却不知,本就不甚清明的思绪会被搅得胜出乱麻一团尽成混沌、在记忆的尽头,被泯灭。
困兽之争,没有丝毫道理道义可言;举国来犯,也没有片点线索和时间可供咀嚼消化。世事来的太突然,纵然能看清表面,那暗下的错综复杂也是不会给人追上情局的机会的。
当慕容青还在想办法劝说慕容歌时,来自鸿门客的回报,让两人各是惊住——
慕容昇遣人来报,连州城外的坚江篱畔、那片开阔之处,他要以抓获夏弘余孽之首的“功”来抵免罪过,换平安回去慕景;而偏偏与之一同传来的消息是,桓连来犯军中,有一队潜入慕景,正往连州而来。
为何与慕景正在交战的桓连会派出人来前往连州这地方,他们不知道,也无法静下心去思索。
慕容歌苦恨那慕容昇竟借自己与汐凌相识而以之要挟——俘获所谓前朝余孽是毫无用处的,没有反叛行径,他们并无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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