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倾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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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倾眷-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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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谁!谁在多事!”;而慕容歌突然转头急得睁大了眼望向那枣红消失的方向,却那少年的笑声不知从哪里传来,如引般带起大地的颤动和低吟——
“小鬼头,你的口信我已带到,可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啊!”
“——子颜,怎么回事?是他么?还是……”慕容歌一愣,忙抓向公皙子颜肩头,子颜则只是直直望着远方,伸出了手去。
“孤之亲信,忠臣利兵——他来了。”
那是一阵不可思议的震动,仿如千军万马身披重甲而来,然自那被如雾的沙尘模糊了的远方破土而现的是一众数不过百的兵列,倚仗那气势汹汹冲破桓连之军,如似将那中落剑割断出一条通路般无可阻拦的来到慕景之前,沙尘未定,齐整声音中那一众已列队下马尊恭礼敬。
“重昌见过吾皇。罪臣无能接驾来迟,忘皇上恕罪。”
开口那人声音混浊有力,慕容歌见他大惊,难以相信的颤眉道,“你不是……那年送还回国的……”
“正是。”重昌复向慕容歌深深一礼,“当时多有不便未能向您示以感谢,在此赔礼,望景皇海涵。”
“……景皇兄长,你认识重昌?”子颜问向慕容歌,见慕容歌点头又满是疑惑神色,展手示意道,“此人,乃是桓连大将、孤,最为信任之人。只惜孤无援时他被骗出在外,长数年之久,方才重新联络。”
那,你当年……
看着重昌,慕容歌忽然明白过来。
当年,公皙子颜生死不明,只因一丝希望,重昌孤身一人进入慕景追寻子颜踪迹,谁想为人所害被作为奴隶买去,为不破规伤慕景之人忍耐受辱,直至慕容歌到来时,将他救出送回。
“重昌乃桓连战族罡狜之人,为孤幼时提拔为将。有他在,景皇兄长便不必在忧心于桓连之事,孤自会处理妥善。”公皙子颜说罢走下,重昌站起向慕容歌礼退后,将子颜抱起使他坐在自己肩臂之上,他高大的身姿与那少年弱零身躯衬得别样的自然,“公皙子枚,这是最后劝你——即刻率军投降,忠义之军以尊孤命在此,休再妄为抵抗。”
“……重昌——”慕容槃咬牙切齿,却是前望慕景重昌、后见援兵已临,自觉处境堪危,竟转身就要逃走;子颜望着他,平静合眸叹息一声,再抬眼时,已是目透无情。
“众桓连忠士听令——以慕景友邦为名,将来犯之众、亦为反逆之人尽数捉拿,查后处置。”
“尊吾皇圣意!”
本一场战却凭来分做两半。重昌率人将桓连内争之地逼得向远处,而留下慕景与耿秋所率夏弘之人,两相对峙,对峙之中,却独一处两人甚出情状本原。
慕倾墨紧紧抱着汐臣不知松手,直到被拍了拍才忽觉,忙将汐臣放了开,又关切忧急的打量他上下左右,“汐臣,你可无事?可有受伤?可有哪里难受?”
缓过气息,汐臣看着被慕倾墨牵起的手上、腕处的浅淡痕迹,想到之前那人巧手破了锁,一时走神,又被慕倾墨唤回,向着不安的他清浅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就是……想见你,想的好难过……”
“嗯,嗯。对不起汐臣,” 慕倾墨抚开汐臣的发,眼中混迷的寻着那微失血色的樱薄碰上唇去,心疼的将他揉在怀中, “是我糊涂,怎会让你与我分开这样的久……汐臣……”
“倾墨……”
“小公子!快离开那贼人!”
听见那声音,汐臣惊得从慕倾墨怀中起身,而抬头看去,身边竟围起一众,寒刃逼迫,为首那人正又慌又急的向汐臣伸出手,相将他拉出,“不要被他慕容氏哄骗,您忘记大公子的事了么?”
“舟齐……”汐臣低了头,自慕倾墨那里退了些,却也并没有随之所愿的意思,“不要再说哥哥的事了,那已经过去了……”
“怎能说过去?!”舟齐拔剑指向慕倾墨,似乎即刻就想用手中的剑刺穿慕倾墨胸膛,“大公子遇害的事仿如还在昨日,就是他慕容氏害死了大公子!国破人也亡,此仇岂可弃而不报?”
他说着便向慕倾墨刺去,而汐臣忽的翻身放在慕倾墨前,害怕着那停在身前不过半寸的剑,却还是喊道,“我已经说过不要再提哥哥的事了!而且若是真要报哥哥的仇,你们当去找耿秋才是——他是叛徒,就是他当初出卖了哥哥和慕容昇联手,害哥哥死去的啊!”
“什么?”
舟齐攒了眉,疑惑的看去耿秋那边,又回过头来坚定道,“不可能。耿秋虽然行事过分,但他对大公子的爱戴尊敬无人能及。”
“无人能及的只是演技而已——”汐臣涌漫了泪看着舟齐,身体颤抖着,“舟先生,难道你觉得我会在对哥哥的事情上撒谎么?是耿秋啊,他才是害死了哥哥的……元凶!……”
 


 、尘息

“……耿秋,”这一来,舟齐问向耿秋,“小公子说的……可是真?”
耿秋看着汐臣沉默片刻,嘴角却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小公子,你不至于为了维护他慕容氏,撒下这样的谎言吧。”
汐臣一愣,不想耿秋会提到这里,而迎向那些看向两人的怀疑目光,汐臣觉见心中的失落和伤心,向后退了些,而那温暖的手臂环上在他腰间、坚实的胸膛在他身后,来自慕倾墨的支持,让望着远方有些迷惘的他,也终于坚定了下来。“不……不是维护,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向慕容向慕景、讨回什么前仇旧债!”
“……小公子,你这是何意?” 舟齐急问,甚不能解昔时乖顺的小公子为何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
“我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要复国,哥哥他也一样,从一开始,就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只此而已!”
面对那因震惊和愤怒指向的剑,汐臣苦笑,“为什么你们一直这样执迷不悟?当年你们找到哥哥,那年你们又找到我……你们不是为了拥护所谓的夏弘遗嗣,只是为你们自以为是的高义找个借口不是么?现在夏弘和慕景就在眼前,请亲眼去看一看吧,看一看那力量的悬殊,难道那是旦凭气势就能弥补的么?你们的执意将要走向的,难倒只是飞蛾扑火的来、高歌着你们的愚昧之义英勇就义么?!
“舟先生,你还没有察觉么,当年哥哥为何一味压制不肯叫你们对慕景动作——难道哥哥的死还不能让你们清醒过来么?复国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心中所持的仇恨也不过是来自不之所从的彷徨和虚渺的忠义;那对我和哥哥也是一样,倘若踏着鲜血登上尊贵荣华,不就只是在重复着仇恨,让这不断循环下去——你们只是在造出和你们一样的人罢了,一生为仇而活,不是太可悲了么!
“我也感谢你们的忠诚,毕竟,是你们支撑了我和哥哥那么久……可是,也是为此,我不能让你们枉送了性命。何为国、何为君,国之名随君而异,君之名因人而变。天下冠以慕容的名姓有什么不好,在慕景这样久的时间里,你看到的是流离失所颠沛流离还是众生和乐安康富足?不管是前景皇还是现在的慕容歌,他们没有什么对不起百姓的,朝代总要更替,谁又知数十数百年前如何、谁又知数十数百年如何,可在现在你能看到的,是慕景富饶啊,是战争、你们想要发起的战争,就要生灵涂炭——即便如此,即便你们的深明大义将使他人妻离子散、将要掀起人祸之难,你们也还要执迷不悟的这样向着错误的方向走下去么?!”
“……汐臣……”慕倾墨抱紧流着泪喊出这些话的汐臣,看他回身俯在肩上轻泣,心疼在他背上抚着,又向舟齐等人道,“慕景与夏弘交权当是还算平和的,我不知父皇可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但于此我可予你们一诺——而今反逆臣子已获,若你们愿意归顺,我慕景定对尔等夏弘之人以礼相待。战亦非吾愿,尔等所出利刃,不该是为了残杀而存吧,只愿你们能认清奸佞小人,不要枉费汐臣、与汐臣兄长一片心意。”
一番话下来,围住两人的一众的确起了动摇,而舟齐放下了剑,看着汐臣道,“小公子,你现在所说的话,是以私情为了他、还是当真深思熟虑后的?”
“……为他,亦为你们——”汐臣说道,“这也是哥哥的遗愿吧……他最后将我交托给顾将军时,告诉他的……是让我远远的离开、不要回来,回到……你们中间……”
“既然是这样,小公子您为何不早些说呢?”一剑落,众人均丢下手中之剑,以舟齐为领,众人拜于汐臣,其势臣服追随,“我等为两位公子而存,自会遵从您两人的决定,此身可为您而付命,亦可为您而卸刃。我舟齐,只愿誓死效忠于您,一生追随,绝不有逆!”
“……舟先生……”汐臣激动的捂住了嘴,泪涌漫着无法停下。舟齐则在如此尊后拾剑起身,向耿秋严喝。
“耿秋!反逆之罪,你可招认!”
“反逆?我从不以他汐凌又或汐臣为主,又怎称反逆?”耿秋大笑起来,招手使身后将士上前,“本想将你一众召来以利我军,既然如此,你就同他们一起死吧。”
“耿秋,你为何执意这样去做?是什么让你对慕景仇恨至此,还是……这只是你的一己私欲罢了?”汐臣问道,得来耿秋怒言。
“你们这些藏身在后的人又能懂得什么?沙场上你可知我看见多少曾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身首异处?都是他慕景,是他们所害——舟齐你不要忘了,大公子也是他们害死的,就算你们无亡国之恨,大公子的仇也总是要报吧!”
“你还在胡言什么!”汐臣痛怪,“若非你与慕容昇勾结又怎会这样?你口口声声为死在沙场之人报仇,可你而今所做,难道不是正是将同样的可悲加给别人?住手吧,且不说其他,你没有胜算的。”
“谁说我没有胜算?”
耿秋这甚为傲然的一句话让汐臣有些不安。看着他招了手,众人一时屏息,似如有什么可怖的事情即将发生,可半晌无动,众人奇怪时,耿秋神色也变了些,他回头看去,却是后面某处略起躁动,列中开出一条路来,两人走出,一人蒙面,一人则颜笑僵硬怪异。两人无视耿秋而过直走向慕景一方,在慕容歌前行将帅之礼,朗声而道。
“臣,常缨臣,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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