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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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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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皇帝望向犹豫不决的人,暗道,决定要走了是么?与贺兰骢的眼神对上,皇帝在他眼里看到了担忧、不安与谨慎。
贺兰骢想,这是错觉吧,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皇帝眼里看到了痛楚之色。这,怎么可能?

不见贺兰骢离去,干戈不得已,打了一声唿哨,乌骓马前蹄扬起,发出高亢的嘶鸣。乌骓马是一种神骏的西域名马,得到主人的命令后,扬起四蹄,竟然天马行空,从涌上前的那众禁军头顶跨过,稳稳落于城门口。
干戈笑了,他自幼就学到一句话,大丈夫死沙场,何其快哉,如今沙场不在,若是最终无法脱身,把命留在这里,也好。金刀之上,滴的北苍人的血还少么,足够了!
安荣隐隐察觉这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又是佩服,又是惋惜。有心想放他条生路,可偏他在下一刻,做出了惊人之举。安荣摇头,干戈一代名将,终与贺兰骢错之一筹。

金刀喋血,豪气冲天,干戈虚砍一刀,借安荣闪避之机,转身形,跃起,足尖一点车辕,飞身直冲北苍帝王。总是要为他报仇,何不就趁此时?干戈突然向皇帝发难,使众人始料不及。
元常最先反应过来,手一挥,银光一闪,一物钉入干戈肩膀。干戈吃痛,没有冲到皇帝身前,这时,禁军已经得到皇帝命令涌上。皇帝的命令很简单,不能生擒,那便杀无赦。皇帝就在赌,贺兰骢不会等禁军真的杀了干戈再回来。这是必赢的赌局,皇帝无论押宝哪边,贺兰骢都是输。
鲜血染红了仍在苦苦支撑的人的衣衫,唯干戈的面上,依然是胜者的笑容。已经得到他的心,死而无憾,干戈为你而活,为你而死。逃走吧,跑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驾,架,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干戈皱了皱眉,傻瓜,跑回来干什么?
乌骓马驮着满面焦急的人返回渔阳城,就在他进城的一霎,数十骑不明身份之人突然出现,瞬间冲乱禁军的包围圈。
“护驾,护驾!”有人大声喊着,用最快的速度将皇帝围住。皇帝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们这群人哪个也别想活命啊。
那些人武艺高强,横冲直撞,见贺兰骢趁乱将干戈带上马,也不多做停留,吹了竹哨,瞬间又跑个干干净净。
被那群来历不明之人这么一捣乱,皇帝的计划全部落空。暴怒下,大喝:“追,他们跑不了多远!”
元常着急,想劝几句,又顾不上,只得狠抽跨*下坐骑,紧紧宿卫天子身侧。刚才贺兰骢那一箭,天子的颈侧被擦伤,这元常就暗暗担心,谁知道这两位一会又闹出什么事,别弄的跟过去似的,遍体鳞伤,到时又让自己善后。

那群来历不明的人追上贺兰骢,领头那人拱手道:“干将军,延平侯,属下来晚了,望二位见谅。”
干戈浑身是血,明明很气弱,却是努力扬声,“滚!”
贺兰骢一惊,“干戈,别这么说话,他们帮了咱们。”
干戈闭了闭眼,缓口气,道:“王华,你们走吧。今日你们祝我脱困,干戈心下感激,但我不会回翼王身边。”
领头人扯了蒙头布巾,叹气,“干将军,你何苦如此。主上这次是让属下把二位一齐带回去,东林才是二位的家嘛。”
干戈冷笑,“带我们两人回去,王华,你当干戈三岁孩子么?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我大哥返回渔阳时出现,你当我傻子么?你们想让我大哥吸引北苍人注意,再趁乱将我带出去,至于我大哥,根本就不是你们要救的人。王华,你我一起共事多年,我说的可有错?”
王华低头,小声问:“将军当真不与属下回去?”
“不会回去,你们走吧。这里还是北苍境内,危险随处都在。”

王华带人已经离开,贺兰骢拿帕子给干戈擦拭面上血迹,柔声道:“你该和他们回去,翼王不会亏待你。”
干戈把眼睛复又闭上,过了很久,才睁开,“八岁时,我心里便只有你和大姐,如今,还是你们二人。走吧,离开这里。”
“好。”贺兰骢冲他一笑,夹下马肚,乌骓马一下窜出丈远。望眼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干戈,只要你没事,我就和你浪迹天涯。

身后的马蹄声近了,扬起的漫天烟尘中,北苍国王字旌旗格外抢眼。
贺兰骢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一拨马头,像一侧小路驰去。乌骓马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崎岖的山路,半人高的野草,纵是汗血神驹,在这里也发挥不出它应有的神骏。贺兰骢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条没有前方的路。
何时弃马步行,他们已经记不得。这次,贺兰骢扶着干戈,看到前方的断崖方明白,这次,才真是走上绝路。

皇帝带人很快追上,目光落在贺兰骢满是血迹的手上,尽量压住心中的怒意,他说:“贺兰,前方没路了。回来吧,你受伤了,需要医治。”
贺兰骢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终于明白皇帝说什么,惨笑一声,“多谢了,不过这血不是我的。这是我兄弟干戈的血,他为了自己的哥哥,流的血。”
“贺兰,你在说什么?”皇帝承认,他现在就是糊涂。
“还不明白么,北苍陛下,干戈是贺兰的兄弟,一奶同胞的兄弟,他不姓贺兰,是因他随了母姓。可他,如假包换,是贺兰唯一的弟弟。”贺兰骢的声音凄凉中带着哽咽,伸手把干戈揽到自己怀中。干戈身上有一处伤口,一直无法止血,此时还在不停向外涌着触目殷红。

皇帝看眼安荣,见他摇头,似有不忍,再看元常,元常则是把头扭向一边。
山崖上的风很大,皇帝的衣袂被风吹起,他攥了攥拳,做好了决定。
“贺兰,回到朕身边,朕答应你,放干戈回东林故地。他的伤很重,需要马上救治,把他交给朕。相信朕,朕不会加害他。待他的伤养好,朕就封他一个侯,在东林永享富贵。”
干戈此时很清醒,他说道:“开出的条件,听起来还不错,想来干戈也该回敬些什么,方可令北苍陛下高枕无忧吧。”
皇帝一笑,“干将军说的极是,朕的条件是,你可在东林永享平安富贵,以淮水为界,你不可踏入淮水以北之地一步。”

“妙,妙!”干戈拍手,大笑,“好诱人的条件。可是,你认为我会答应么?”
皇帝一怔,那边贺兰骢却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了很久,他忽然止住笑声,平静的说:“元文敬,你的话可当真?”
皇帝道:“君无戏言。”
贺兰骢不再说话,继续拿帕子为干戈擦拭血迹,动作很轻,很小心。他终于开口,他说:“干戈,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懂么,好好活着。”
干戈察觉到贺兰骢意图,摇头,“不,我们已经没了战场,这条命再无价值。”

……
又是一阵山风刮过,贺兰骢缓缓把手从干戈的桎梏中抽出,“保重。”
干戈一阵心慌,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却够不着,“别离开我,求你。我不在乎这条命。”
“啪。”所有人都因一声清脆的响声而愣住。
贺兰骢收回那只打了干戈一记耳光的手,嘴角抽动,“把我忘了,记住,世间再无贺兰骢这个人。娶个妻子,为你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贺兰骢掉转身形往回走,皇帝大喜,迎着他过去,“贺兰,朕不会食言。”
干戈挣扎着站起来,他走了,他为了能让自己活命,走了。

伤痕累累的干戈站在万丈悬崖上,被山风吹乱了一头乌发。
望着贺兰骢转身走向那个带给他自己无限痛苦的人,绝望地大叫:“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干戈只求同死,不愿生离。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干戈替你决定!”
贺兰骢身形顿住,转身,惊恐地大叫:“不,干戈,别做傻事!”

干戈的身影在悬崖边消失了,贺兰骢甚至不及抓住他一片衣角。
干戈跳下了悬崖,贺兰骢的世界瞬间崩溃,元文敬深感大事不妙,这次他真的错了,错的无可挽回,活该他得不到那人的爱。
拦住准备紧随而去的人,一掌击在他后颈上。皇帝把人抱起,这才吩咐,“到崖底仔细搜索,务必找到尸首。好好入殓,送回东林厚葬。”
 


55、贺兰怀孕了 。。。 
 
 
“不,我们已经没了战场,这条命再无价值。”
“别离开我,求你。我不在乎这条命。”
“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干戈只求同死,不愿生离。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干戈替你决定!”
干戈站在悬崖上,发丝被山风吹得四散飞扬。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呐喊,贺兰骢想,眼里的热热的东西是什么,眼泪吗?
眼皮有些沉重,贺兰骢不想睁开,睁开看谁呢,干戈已经不在了。用那种惨烈的方式完结自己,不愿苟且偷生。

守在一旁的皇帝,看到一滴清泪自贺兰骢眼角滑落,这心不由隐隐抽痛。这人,大概是第一次落泪吧。
元常自诊脉后,一直不说话,眉毛几乎拧成川字。以为他在分析病情,皇帝倒也没打扰,可过了两个时辰,总不能还没结果吧。
见元常还在苦思,似纠结什么疑难问题,终于忍不住,皇帝问道:“现在究竟如何了?”
元常道:“压制追魂毒性的药给他服了,暂时没什么事。不过,不过……”
第一次,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一样的元常,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想说什么,如实说,急死朕吗?”皇帝忍无可忍。
元常拱手一礼,硬着头皮道:“陛下神武,泽披四海,连个男人落到你手上,都让你玩的跟个女人似地,如今怀着龙种,却不得知。”

“你说什么?”皇帝大叫,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再说一遍,他怎么了?”
元常晃着头,朝天翻着眼睛,“唉,臣是说,他怀有身孕了。”
皇帝捉住元常手腕,呲牙道:“这种玩笑开不得,你确定,没有诊错。”
元常哭笑不得,“喜脉又不是什么难诊的脉象,这么简单还会有错?”
皇帝撇嘴,放开元常,转头问安荣,“你见多识广,可听说过这种事?”
安荣的震惊不比皇帝小,皱皱眉,有点为难,“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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