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娘娘,纯妃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也没起来,四格格天天跟前侍奉汤药,可总不见效,有道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她这次吃多少药都没用。”容嬷嬷脸上乐开花,皇上怪来怪去,没怪到皇后头上,令妃、纯妃都吃了亏,她能不高兴吗?她就是心疼皇后还要跟着受委屈。
这事要是这么完了也就算了,可是事情哪有那么轻而易举的结束,宗人府里面的雪如,又闹出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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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对人的神智影响颇大,平日顾家疼儿疼女的人都能变得留情不认,何况雪如。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沾上鸦片,也不明白自己的房里怎么会有鸦片,要是有人陷害自己,又能是谁?雪如觉得是翩翩母子,恨得咬牙切齿,不顾形象,扑
要她多想想儿子皓祯,已经被连累得不轻。一开始,雪如还能听进去一两句,可也就听了那么一次两次。
雪如骂道:“让我为他着想?我为他想了多少?他现在锦衣玉食的日子要不是我,他一个……他能有吗?为什么没有人为我想想,我冤枉啊。”她心里满是委屈,她没有沾那个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房中会出现那玩意,更想不通为什么那日在坤宁宫她会那个样子,同样,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到了宗人府后,她每天都会在烟瘾发作的痛苦中渡过。在困乏、压抑、躁动以及委屈中,雪如听到竟然要她为皓祯着想,却没有一句为她抱屈的话,甚至硕王让带给她的每一句话,竟是相信她做下那种事,他竟然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卿婷从来都相信,克制是必要的,反省更是不可缺的,她每日念经也是自我反省的过程,也许别人觉得她的生活太过清心寡欲,但是她克制住内心的真实情绪,反省每日的得当缺失,让她在如履薄冰的皇宫中安稳度日,她不一定要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皇后,但她要做一个被人崇敬的皇后,她不需要做一个完美的皇后,但需要成为一个令人信服的皇后,只有如此,无论她做什么,别人才不会怀疑她,不会惹祸上身。可是有很多人不明白,非要他人的喜爱,非要别人的关注,甚至非要自己完美无缺,从不克制反省,以至于步步错,越陷越深。
卿婷知道雪如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总有一日她自己会在无法克制自我的情况下,让一切真相大白,她只需要慢慢等待,还好,雪如没有让她等待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雍正五年,雍正对烟草的种植贩卖发行了禁止的法令,七年,对贩卖鸦片等行为出台了专门的律法。不过那时候鸦片还不是很泛滥,而且鸦片烟也不常见,制作方式也很原始,当时连专门吸食鸦片用的烟枪都没有,只是用竹子做的简易工具,而且当时禁止鸦片并不禁止药用鸦片,当时不少官员都分不清药用鸦片和吸食的鸦片烟的区别,不是人家不尽职,而是真的鸦片烟比较少,福建漳州知府李治国查处鸦片很用心,他在商户陈远家中查获鸦片三十三斤,拟以枷号充军之罪,陈远申冤,说这是药用鸦片,不是鸦片烟,经巡抚刘世明交药店鉴别,确系医药用品,尚未制成毒烟,因此将陈远释放,将鸦片贮存藩库。当时对贩卖鸦片的惩罚是:买卖鸦片的枷号一个月,发配充军;私开烟馆的,绞监候(判处死刑,但暂不执行,再审后决定是否执行);从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之外;罪犯所在地的地保及邻右都要杖一百徒三年。同时,对于在查禁鸦片过程中的违法受贿行为及监察不利等官员,也一律加以治罪。不过并没有对吸食鸦片的做什么严重处置。古代休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不休妻就不休妻,尤其是有名望的大家族,谁都丢不起那个人,而且婚姻是结两家之好,休妻等于得罪了别人又让自己憋屈,万一真的要休妻,休书上一般都把真正的原因隐去,省得给大众添娱乐新闻,同样也是为了方便女子再嫁,再说了,要是休书上言语特别刻薄,男方家没面子不说,里子也没了,没人乐意跟一个刻薄寡恩的人结亲,不方便日后再娶条件好的人家的女儿。本来周末就该补全的,但是太忙了,周六加班,我晚上回家都快九点了,累得要死,周日又出去办私事。
、第十五章 梅花落幕了
雪如这辈子魔障重重,对什么都不肯放手,丈夫、儿子、女儿、亲情、爱情、地位,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抓住,退而求次,只想要儿子、女儿,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让她反悔。卿婷不明白这种人,明明知道这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却还在痴心妄想,明明已经决定牺牲一部分换取另一部分,可总不知足,想什么都要,又想把当年的事全然抹去,自己做个完美无缺的大善人。这样的人弱点太多,不怪别人给她下陷阱,她自个赶着往里面跳,拦都拦不住。
卿婷和兰馨下着围棋,卿婷执黑,兰馨执白。卿婷神情淡然中透着威严,兰馨屏气凝息,秀眉紧蹙,手里捏着一粒白子,正在苦思冥想之中。
“围棋是圣贤留下的至宝,求的是修生养心,而不在于胜负。昔日谢安执子下棋,看过谢玄捷报亦可不动声色,并非装模作样,而是心不净者,参不透这围棋中的奥秘,既不大喜也不大悲,既不大怒也不大哀,永远心澄神净,方可运筹帷幄,胜不会得意忘形,败也可东山再起,谢安精通棋道,已得其味。”卿婷见兰馨太过执意输赢,便开口说道,兰馨跟她一段时日后,也清楚她的性情,所以不用苦心积虑求败,意欲求胜之心反而过了。
兰馨捏着棋子,两只手指不停地在棋子上摩挲,听卿婷这么说,便放下棋子,笑道:“多谢皇额娘教诲,女儿受教了。”
“不急着这么说,这副棋你拿回去,没事自己多琢磨琢磨,下棋,执着输赢,便失却棋道的真谛,因小失大。”
卿婷的这副棋是唐代留下的犀角象牙制成的珍品,与常见的扁平棋子不同,两面微微鼓起,是她收藏的棋具古董之一,宫中多数人都知道,皇后深喜这副围棋,今日她能将这副棋送给兰馨,可见她对兰馨颇为看重。
兰馨起身谢皇后赏赐,并笑着说:“皇额娘既然把这么珍贵的围棋给兰儿,大可放心,兰儿绝对不辜负皇额娘一番心意,更不会糟蹋这么好的东西。”
卿婷端起宋代汝窑菩提杯,细细抿了一口,待口中茶香散尽,才说:“日后嫁妆里也多了件宝贝。”她的语气淡然,轻描淡写间说的兰馨面红耳赤。
兰馨低着头,玩着衣角,一言不发。
卿婷浅浅一笑,这次硕王府没和兰馨牵扯上关系,让她神清气爽,看看现在纯妃那副难堪难过的样子,这还只是有些风声,要是兰馨和皓祯被指名道姓拴在一起,坤宁宫要比如今乌云密布的翊坤宫更为惨淡,
而乾隆那渣,竟然对四格格不待见,想必觉得看到四格格就忆起自己的尴尬事,这有点出乎卿婷的意料,继而想到乾隆就是这幅德行,亏四格格还是亲女,换了兰馨这个养女,毫无疑问会更惨。“不逗本宫的兰儿了。崔嬷嬷,把这棋具收好,日后本宫会陆陆续续让你收些东西,省得到眼前再手忙脚乱。来,兰儿,咱们娘俩换了衣服,到院里练箭去。”
“嗻。”兰馨自然不会拒绝。
卿婷招过小东子,吩咐道:“去叫人立起箭靶,到内务府都虞司给本宫要两张弓,几袋箭来。”
众人连忙去取了皇后素日所用的翡翠扳指,又挑了个小一些的翡翠扳指给兰馨,去都虞司取弓和箭的也忙去都虞司,服侍卿婷和兰馨换衣服也连忙取衣服伺候母女二人,不一会儿,卿婷和兰馨各换上一身适宜活动的旗装,换下花盆底,穿上短靴来到院中。
兰馨看着院里的箭靶,毫无惧意,她在齐王府时,也曾随父亲做过练习,虽说数月未碰,但自信自己底子还是很好的。她见卿婷左手握弓,右手从箭袋里取出一支箭,搭弓上箭,神情肃立,拉起满弓,羽箭离弦,射在了靶心偏下的地方。
“兰儿,你来试试。”卿婷说道。
“遵从皇额娘的话。”兰馨拉弓射箭的本事要比卿婷强些,虽不正中靶心,却可见此女非娇柔弱女。
卿婷正要说什么,见坤宁宫的太监总管赵安听一个小太监说了些什么,垂首立在自己身边,想必有什么事情,便说道:“兰儿,自个先玩会儿,皇额娘有事情要处理。”
容嬷嬷跟着卿婷进了房中,卿婷这时候才问跟着进来的赵安和小太监:“怎么了?”
赵安跪在地上,心里揣摩此事定然坏了皇后娘娘的心情,而且皇后严厉易怒,听了这个事还不气坏身子。做太监的也讲忠心,只是他们的忠心与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不同,太监不懂江山社稷,只要能让主子开心,多吃上一碗饭,那这是忠心,不好的事能不报给主子就不报给主子,要说也得说的好听些,所以后来洋人打进了天津,太监也能不及时报给皇上,太监不是没良心,而是太监哪懂这军国大事,只知道这事能让主子生气,让主子吃不下饭,至于天津在哪儿,说不定他都不知道。因此赵安斟酌着用词,说:“回主子的话,说是宗人府那边,硕贝勒的妻子又闹腾起来,这次闹得有些大。”
雪如那边出什么事,就算是乾隆不让人告诉卿婷,卿
婷这边也能听到消息,她见赵安这么说,知道雪如肯定是折腾大了,便说道:“不用隐瞒,跟本宫如是说,一字一句都不差。”
赵安嗻了一声,这才细细说出事情缘由:雪如在宗人府大喊大叫,说什么皓祯不是她儿子,说她有个女儿什么什么的。
原来硕贝勒强忍着心烦,又让人宗人府看雪如,顺道继续带话让她老实些,去的人说了硕贝勒要说的话,又跟雪如说了另一件事:有个大娘找到府上,四处托人说情,想求雪如让她把她女儿的卖身契赎回去,估摸着也是看往日王府宅心仁厚,想着能不要一个子就把卖身契拿到手。可是府里管家愣了,贝勒府哪有这号人?该不是想来讹诈的,就算这府里不如当初,王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