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含香格格,不知道你那药渣在什么地方。”
含香不明白卿婷所说的“药渣”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皇后对她向来刻薄,不会是什么好话,她直起身体,大声说道:“皇后娘娘,我曾经说过,我是多么的不愿意,又多么的不得已进入皇宫,我为了我的族人,已经进来了,放弃了我多年的梦想,可是,既然皇宫并不需要我,您和皇上又是那么的厌恶我,视我为眼中钉,那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条生路,难道,您就非要含香这微不足道的一条命葬送在深宫中吗?”
卿婷冷笑:“你要不是回疆献上来的,就凭你做的事,哪里能容你到现在,既然你都不想活了,本宫也犯不着拦着你。”
含香说道:“皇后娘娘,您难道从来没有年轻过,从来没有爱过,您难道真的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是了,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您的确不会理解,因为您早就忘了青春和爱情。”
这年头,越发分不清到底谁是穿越的。青春,爱情,她有过,但是她有分寸,这就是她们最大的不同。“你要是有什么要转告家人的话,就趁现在说吧。”
“皇后娘娘,您太恶毒了,您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惜,难道你都不知道给自己的孩子积福吗?”含香连声问道。
卿婷吩咐左右:“本宫身怀六甲,不宜见血。”别说什么现代人懂得珍惜生命,也不要认为现代人就比古人好多少,所谓拥有科学的现代人,不过是技术精进,却迷了心智,任何时候,任何文化,贪婪和残忍都是存在的,就说人权,生命在现代社会真的被尊重?要是真的尊重人权和生命,为什么街头小巷都是铺天盖地的人流广告,自己对自己生活不负责任,却还要谋害一个被他们连累的婴儿,为什么不断有人开车撞到了人,立刻再次倒车回去从伤者身上碾过去,此类事件比比皆是,人心之幽秘,是永远看不懂的。
含香迟早都会死,卿婷不会说因为她有她可怜的地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化蝶飞,现在皇帝不在宫中,她要是变蝴蝶飞了,皇后少不得受责,就算她有孕在身可作为免责的借口,但是凤印还在她手里,宫中的事情最后订板的还是她,顶多是找协助的舒妃顶缸,但卿婷跟舒妃远无冤近无仇,舒妃虽劣,但她也懂得宫里生存规则,和卿婷相处得不算差。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因为含香把自己跟其他人填进去。
宫里面整死人
的方式多了,不用见血,而且还不会让人大喊大叫,说出大不敬的话的方式好几种,随便选一种便是了,皇后怀着龙种,可受不得惊吓。
卿婷冷眼看着含香被押出去,像是气力用尽,无力地靠在引枕上,容嬷嬷见状,连忙碰过凝神安胎的汤药,轻声求皇后娘娘服用些许。
卿婷哑着嗓子说:“和亲王什么时候到,现在皇上不在宫中,竟然发生这种事。他能进来,宫里少不得有接应的,宫外头肯定还有同党,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些什么呢。容嬷嬷,和答应突然病倒了,很凶猛,让她在宝月楼静养,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她,宝月楼的人也不能出来,免得给别人过上病气,本宫看宝月楼使唤的人也该换换了,该调到其他地方的,年纪大了能出宫的,等过了这阵子,就把这事忙了。”
容嬷嬷答应着,并不敢跟皇后多嘴说什么,更不敢出主意。
和亲王被皇帝临行前委以国事,除非发生能让朝廷都抖上几抖的事,要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宫见皇后,而皇后要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也不会宣他入宫。弘昼进宫的时候心里嘀咕:他这位皇嫂该不会是急着看《石头记》才宣他的吧。
一进宫,弘昼就感觉到不寻常,宫里守备戒严胜过往常,他心里一跳:难道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可宫里就是他那皇帝哥哥的大小老婆,瀛台还有他的亲娘,一群女人能出什么事……
等见到皇后,弘昼觉得先帝说的那句话很正确,这个女人跟他的确很相似,都不用看她也不用离她太近,都能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冷气,就跟先帝一样,让人发寒发冷,心生畏惧。
“五弟,你来了就好,嫂子我心里多少有了底。”卿婷嘴上这么说,语气却一点都不软。
弘昼心里不解,卿婷也不废话,径直告诉他有人假扮太监入宫,而且那个人还是福尔泰。
私自入宫,这可不是小事。弘昼脸色沉凝,问清后宫嫔妃并没有什么意外后,才说道:“皇嫂,这个人早就和其兄逃离流放之地,之后又牵连到其他大不敬的事件中,兄弟认为,要尽快审问此贼人,抓住党羽才是。”
“这事就请五弟全权处理,我一个妇道人家,真是慌了手脚,只是。”卿婷停顿了一下。
弘昼皱眉,这“只是”两字后面,肯定是遭到不能再遭的事。果不其然,卿婷委婉地提到了皇帝的帽子颜色问题,毕竟,含香到底顶着皇帝嫔妃的名分。想到自己那位好面子的皇帝哥哥的秉性,弘昼真恨不得立刻冲回府去,抱病在床,至于皇
嫂说的事,对不起,他头昏脑胀,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他皇嫂说道:“这事本来是难以启齿的,可是不让五弟你知道也不行,我就是担心审问那贼人的时候,他要是说出有损皇室名誉的话,万一让周围的人传出去,那不是——嫂子只好请五弟你拿主意,别让这事传到外面。”
弘昼心里暗叹,道:“皇嫂暂且宽心,这事兄弟一定会处理好,皇嫂,方才抓住贼人,还有和答应,和答应身边还有伺候的人,还有那些侍卫,怕是会看出些端倪。”
“都是无辜之人,侍卫又都是大家出身的,只要他们什么都不说,也就无妨,有道是,慈悲为怀。咳咳,本宫也怕他们走漏风声,暂且没他们到别处去,人都在宝月楼,五弟,皇嫂就拜托你了。”卿婷慢慢说道。
弘昼会意,又说道:“皇嫂,这事要即刻告诉皇上。”
卿婷点头,说:“正是呢,五弟,嫂子我看,和答应的事,就让嫂子说吧,不然你也为难。”
“正是,这种事兄弟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兄弟先谢过皇嫂。”
卿婷叹了口气,说:“之后这个饥荒怎么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宫里出现一个假扮太监的男人,这个男人去找皇上的一个女人;这个男人是被皇帝流放的,他竟然敢逃走,还敢假造令牌进宫;他的远房姨妈曾经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
此事能够八卦的地方太多,让人浮想联翩,但是谁都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乱说,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可谁能想到,有人给皇帝的帽子刷绿漆,镶上绿翡翠,插上绿牡丹,绿的耀眼。
卿婷和弘昼各写了一份秘折,快马加鞭送到木兰。卿婷的秘折中多了一段有关涉及含香的内容,以及自己的处理,并向皇帝请罪,因皇帝不在宫里,为了皇家颜面着想,不得不如此处理。
皇帝的回复很快,令弘昼加紧追捕余党,而卿婷得了一个“好”字。卿婷估计,皇帝很想说,杀得好。另外,皇帝还令人送回一尊菩萨玉像,卿婷看着玉像,沉思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擅长电脑么,我这里n久不能登陆后台,我一点击更新旧文,就出现不良信息拦截,怎么都进不去,要不就是用户登陆的时候,一直都是请稍等,请问有人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第五十二章
再说外面等着福尔泰的人;迟迟不见他回来;不免怀疑是不是出了事。福尔康担忧弟弟安危;数次想冲动冒险;还有一个比他更容易冲动的蒙丹,更是要冲出去杀进宫中;救走他的含香;箫剑每次都要费不小的力才能劝服他们,每次都要动上手。安全起见,他们迅速转移了地方,为此福尔康还生了很大的气;不停地说尔泰不会出卖他们,箫剑太不相信他们,总之,他们都很不愉快。萧剑发现,其实这两兄弟什么用处都没有,而蒙丹,除了嚷嚷要和含香私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他心想:要是能私奔成功,他跟含香早就跑了,哪里要等到今天。
一时间,京城警戒森严,不断有官兵四处搜查,好处就是连小偷都老实了许多。
皇帝也在外呆不住,等秋狝一结束,也不似往年到承德避暑,匆匆带着大批人马回朝。卿婷挺着肚子率众嫔妃迎接皇帝回宫,少年集训营也被皇帝拉到木兰进行了一次集训,跟着一部队一道回来,卿婷看到永瑆、永璂,黑了瘦了,但精神好的很多,看上去也结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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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坤宁宫,皇帝首先问起有关含香的处置。“要是他人,你这么处理也无妨,可含香毕竟是回疆来的。”
“皇上息怒,这事是我操办的急了些。可是含香自从进宫,就不修品行,我原想,她被禁足,总该老实些,却不成想……出了这种事,我身为皇后,难咎其职,可含香竟然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有没有,而且此事,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莫说皇家的脸面,她连自己族人的脸面都不顾了,看她那样子,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不肯改过。当时我也是气极,想着哪怕是蒙古嫔妃,出了这档子事,我身为皇后就有责任对她责罚,何况皇上您不在宫中,我生怕留着她,外面那些人说不定还会……”
“你的意思朕明白,朕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对外宣称她病重,做得很好,只是日后再不可自作主张,后宫的事,要是牵连上前朝就不好了,不过,她也没那么大面子令回疆为她硝烟再起。”
卿婷答应着,又担忧道:“外面的事,只好让皇上您了烦心了。她做出这种事,我也不敢让人知道,日夜悬着心,现在皇上您回来了,我也有了主心骨。”
皇帝心道:外面那些人需弘昼派人搜查,你哪能什么都不说。不过既然皇后如此说,皇帝也不点破,他也乐意弘昼“什么也不知道”。“朕这么多日子不在宫中,这京城的事朕还得问问弘昼他
们,你先歇着吧。对了,朕派人送来的观音像?”
“皇上的意思我明白。”卿婷简单地说了一句。
皇帝明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