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打仗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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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打仗伤感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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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跑,这不是我应该做的。”
“这么说,你还是要选择继续打仗吗?”何玉铭还是在笑,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是的……我只能这样,别无选择,不然我无颜面对那些死在我之前的人。”纪平澜觉得心底的答案慢慢浮出了水面,那些苦涩但不得不面对的东西,让他只能选择坚持,“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就算现实不那么美好,我也不能因此就躲起来什么也不做,不论结局怎么样,我都应该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就算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至少我没有成为那些麻木围观的人群中的一个。”
说到这里,纪平澜的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我能活得不亏不欠,无愧于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要怎么办,坚决当个善良无害的天使么?”
何玉铭话里的调侃让纪平澜尴尬不已,他咬咬牙说:“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是一个军人,不是圣人,驱逐日寇,还我河山,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情——必要时,即使是牺牲无辜,我也会做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纪平澜,何玉铭忽然想起了一些人。
“怎么了?”纪平澜发现何玉铭在走神。
何玉铭回过神来对他笑笑:“你应该知道,命运从来就不是公平的,付出不一定会成功,好心也未必就有好报。我过去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把自己当成是救世主,用尽一世的心血,努力到了最后,却得了最惨的下场,而且什么也没能改变。其中有一些倒是成了后人口中的英雄,但大多数都默默无闻地被遗忘了。你会不会觉得不值得?”
纪平澜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没想过要做个救世主,也不是奔着舍生取义去的,我只是……想让自己做的好一点罢了。这世道并不好,但也不妨碍我想让自己做的好一点是不是……”
在何玉铭颇有些复杂的目光下,纪平澜又觉得没什么底气了,大概在何玉铭这种外星人眼里他也就是傻瓜一枚,但他还是坚持地说:“……就算我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至少,我没有让这世道把我也变坏了。”
何玉铭倒没觉得纪平澜傻,不过对话到这种程度也就够了,至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他伸手摸摸纪平澜的头:“你能想明白就好了。明明挺聪明的脑袋,怎么尽钻牛角尖呢。”
纪平澜不好意思地笑笑,跟何玉铭说了这些,他心里确实舒坦多了,而且更加觉得能有这么一个伴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纪平澜心里一激动,就脱口而出:“我可以抱抱你吗?”
何玉铭说:“不可以。”
纪平澜愣住,他其实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很纯粹地想要一个拥抱而已,没想到居然会被拒绝。
“这种时候应该我来抱抱你才对吧。”何玉铭促狭地笑笑,上前主动抱住手足无措的纪平澜。
感受着纪平澜猛然加快的心跳,何玉铭又想起了在某一代先辈的记忆里,曾有一个人类说过这样一句话,真正的勇者,即使看透了世间的艰难,仍能对生活保持微笑。



、竹篮打水一场空(一)

独立团一天天地厉兵秣马,但一直没有等到日军打过黄河的那一天,国军也组织不起大规模的反攻,于是战线就这么隔着一条黄河僵持了下去。
而在国内其他地方,战争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到了这年秋天,从南方传来消息,在日军的大举进攻下,安平守军何啸铭率部抵抗了半个多月后,终于还是挡不住日军海陆空三方的夹击,十月,安平沦陷。
何啸铭和何国钦带着残部撤退去了重庆,人们普遍认为何家大势已去,但何玉铭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纪平澜原以为那是因为何玉铭性情凉薄、亲情淡漠的缘故,有一次忍不住问起,何玉铭却对他淡定一笑:“放心,何家没那么容易败落。”
果然一个多月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几乎把家底全拼光的何啸铭重新得到了重用,他被调任到一个新组建的机械化部队,仍然担任师长。只不过比起他的旧部来,这支部队是中央的嫡系,举国的精锐,虽同样是师长,论分量可比以前大了不止一点点。
而何国钦更是让无数人跌破眼镜,他被任命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主管战略物资的分配和调运。
突然当上了这么一个亲信并且肥缺的大官,让人羡慕嫉妒恨之余,何国钦却从不给两个儿子的部队特殊照顾。
这当然只是一种政治手段,反正对何玉铭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独立团不断地通过他得到一笔笔丰厚的“社会捐助”,慢慢地从后娘养的破烂团变成了一支像样的正规部队。
要说起来,这年头能打的部队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靠钱砸出来的,想要士兵体能好,就不能让他们半饥不饱饿肚子,想要让他们枪法好,就得有足够多的子弹给他们练习射击,要避免疾病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就得保证医药和卫生用品供应,那些挨饿受冻连基本生存都成问题的部队,心思都用来求活路了,哪还能打仗呢?
至少纪平澜现在不会有一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了。
至于这些钱的来历,其实独立团上下都心知肚明。
何家经过老狐狸这些年处心积虑的经营,早已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如今不仅稳站军政两界,还趁战乱之际把手伸向了商界。
而何玉铭无疑就是站在蜘蛛网中心遥控这个新兴商业圈的人了,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筹钱给独立团改善条件,本来很怕麻烦的何玉铭一反常态地向父亲提出了一个发展何家商业圈的计划。正好老谋深算的何国钦也早就有了转移家产的想法,这只老狐狸从抗战刚开始就看出安平迟早是要丢的,抵抗不过是为了政治资本,转移才是长远打算。
于是父子俩一拍即合,何家很快就在大后方有了自己投资的制药厂、纺织厂、洋行商铺之类明面上的产业,当然这些主要还是洗钱用的,真正赚钱的其实是暗地里的比如投机倒把和走私之类的生意。
纪平澜也知道这些钱有点来路不正,不过他早看开了,至少何家不会做出昧着良心动摇国本的事情来。就算私下里黑一点,当个能真正为国为民做些实事的奸人,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君子来的好。
何玉铭表现出的经商天分让何国钦很满意,自然也不介意何玉铭倒贴一些钱去养肥那支千把人的小部队,不过既然是何家出钱将独立团养肥壮大,就是毫无疑问地把他们划进了自己的派系,于是独立团多了一批来自何家的亲兵,还送了辆车给何玉铭代步。
这让纪平澜感到郁闷,这些人名义上领着独立团的饷,实际上却更像是忠于何国钦的家丁,他们的出现让纪平澜有了一种随时被监视着的感觉。联想到何玉铭背后的家族力量,以及他们的关系早晚要过的那一关,纪平澜就怎么也乐观不起来。
胡宝山也觉得很郁闷。
从他加入独立团的半年多来,对何玉铭可谓殷勤备至,百依百顺,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何玉铭则从一开始对他和颜悦色,到现在还是对他和颜悦色,一点变化都没有。胡宝山有时候明着暗着示好,也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敷衍了过去,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连槐所说的话胡宝山也不是完全没听进去,有时候想想也觉得何玉铭这种豪门少爷不是他能指望的,还是早点断了心思的好,不过人有时候就是欠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
而且何玉铭的态度也让胡宝山不免心存幻想,每次当他觉得何玉铭根本是天上的月亮看的见够不着的时候,何玉铭总会有意无意地说点让他遐想连篇的话,当他以为何玉铭对他也有意思的时候,又发现其实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要是显然没指望,他也就不想了,但何玉铭对胡宝山来说,更像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看起来仿佛触手可及,可是驴子走一步,胡萝卜就往前一步,永远也吃不着。
久而久之,胡宝山终于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连古人都云食色性也,当兵又不是当和尚,照理说只要是男人就会有需求,有需求就该找姑娘,如果说纪团长那么迂腐不找姑娘也正常,那何玉铭在胡宝山眼里就是清心寡欲得成了仙。
以前他们行军打仗,屁股后面有日本人追着咬,当然没心思想别的,像现在长时间地驻军在一个地方,独立团的官兵们哪个不是一得空就往清河镇里跑,发的那点军饷基本都贡献给镇里的土娼了。
就算眼界高看不上乡下女人,照何玉铭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随便勾勾手指头的事儿?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他即不在外养姨太太,也没进过任何风月场所,光是整天跟纪平澜腻在一起,难道他真的不近女色不成?
反正不管怎么样,胡宝山是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地磨蹭下去了。
不论何玉铭对他是真无意还是假有心,胡宝山决意要找个机会遂了这长久以来的心愿,一直被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太难受了。
至于之后怎么样就到时候再说,反正一人做事一人当,最了不起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他胡宝山什么时候怕过谁来?
怎么说他好歹还有半个团的土匪为后盾,何玉铭就算真不乐意,也未必敢叫他吃铁花生米,毕竟这种事情上就算吃了亏也是不好张扬的。何况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了解谁么,只要用点手段,在床上把他伺候舒服了,到时候就是想翻脸也难。
眼看就是胡宝山的三十岁生日了,胡营长要办三十大寿,那可不是件小事,半个团的土匪们都嗷嗷叫地等着要趁此机会喝酒吃肉,胡宝山本来也想大操大办弄个几十桌流水席,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但纪平澜直接砸过来一句话:不准!
胡宝山郁闷了,带了几个手下一起去名为求情实则抗议:“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老胡自掏腰包请客还碍着谁了?成天紧张兮兮地盯着一条河不放,大家也都盼着能放松一下,纪团长您要严明军纪,也不能不顾人情吧?”
不过纪平澜就是丝毫不通人情:“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什么地方!我们的职责是防守,不是在这儿过日子!对岸的日军还在虎视眈眈,你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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