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骑与万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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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骑与万人敌-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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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可靠的—— 

“孙叔,你在往哪里走?!”李承嗣突然察觉不对,低声喝道。 

他们已到了南营边缘,军帐稀疏,不远处便是拒马阵,那马在孙悦控制下竟还在向外走。 

这一声出口,孙悦按辔,停了下来,望向远处无边无际的原野,沉默不语。 

月光下一切都黯淡而看不分明,李承嗣仔细向外打量,并未发现敌人,疑惑地道:“孙叔?” 

孙悦扭过头,二人对视一眼,承嗣困惑不解,道:“你想去哪?” 

孙悦探手握住承嗣的腰,将他从背后提了起来,放到身前,面对自己。 

这情景让承嗣联想到了某个极度淫靡的夜晚,心口一跳,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孙悦的眼神不对。 

他双腿微蜷,被孙悦揽在怀里,那人正死死地盯着他胸口。 

低头一看,却是睡袍有些松了,脖颈以下大片白皙肌肤露了出来,上面零散布着些袁希留下的痕迹,月光下显得暧昧不清。 

承嗣拢了拢衣襟,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心虚,不安道:“孙叔,这次多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说来听听……” 

孙悦缓缓将目光移到承嗣脸上,眼中明明白白压着怒火,半晌,抬手朝营内一指。 

李承嗣不自觉地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夜风,还是因为潜意识察觉到孙悦的愤怒;他微微转过头,又转回来,诧异道:“……你要……利齿藤?” 

那个方向正是南营关押利齿藤的营帐,眼下风平浪静,承嗣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什么。 

孙悦缓缓点了点头;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看着承嗣,眼都未眨,目光犹如某种实质性的、胶着而令人窒息的东西,尽数压在承嗣身上。 

“不……不成,”承嗣勉强笑了笑,道:“孙叔,利齿藤还有用,他在凉国的地位堪比你在我大衍,他在我们手里,对凉国的士气便是极大的打击,还有牵制之效,你若想要……”他有些不舒服,顿了下,又道:“回头我选几个漂亮孩子给你……” 

孙悦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 

他搂着怀里的人,再次渴望地向营外看了看,接着断然转身,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送承嗣去见方五儿。 

李承嗣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隐约感觉到,孙悦似乎是想让自己做一个选择,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对他意味着什么。 

(未完待续) 
皇后也要让皇帝吃醋!戴绿帽! 
№955 Ruby于20121009 23:32:38留言  
3多谢回复 
小皇帝郁闷死了~ 



六十三 

那天孙悦的要求于承嗣而言始终是个谜,他虽一口拒绝,过后的几天却一直悄悄注意孙悦神色。 

将领看上了战俘而讨赏的事并不罕见,利齿藤美貌诱人,连自己都忍不住心动,若换了别个来求,承嗣倒不会那么惊讶。再仔细观察了几日,确定了孙悦如自己所料,对利齿藤并无特别关注,这事实让他不自觉松了口气,迷惑却有增无减。 

那么,他索要利齿藤是要干什么?是有计策,还是另有他用? 

被拒绝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失望,倒像是纠结许久、悬而未决的问题突然借此选定了边,一切迎刃而解,目光决绝,再无犹疑矛盾。连前阵子对自己的刻意回避都不再有,看似回到了从前,只是眼神却十足锐利,并不像是想讲和的模样。 
 
若自己当时同意,算是怎样?赏他一个美人,然后他们…… 

承嗣无奈地发现,自己与孙悦之间的隔阂似乎越来越深,若放在从前,他必然毫无顾忌地搂着他的脖子蹭上去问个清楚,眼下却只敢自己揣测,无法开口。 

也或者并非是隔阂,只是他隐隐不想面对某个可能的答案。 

* 

利齿藤身为凉军主帅,不惜自降身份,行刺客之事,却不幸被衍君将计就计抓获,这消息于腹背受敌的凉国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他左膀右臂顾子娴、飞鹤将军皆命丧衍国,此时恰旺城中主事之人位卑权微,怕担责任,趁夜纠集人马夜袭衍国大营,打算营救主帅,却不料几路分兵皆被衍国轻易化解,其中救人的一路更是惨烈,一个也未能逃回来,全成了方五儿的阶下囚。 

这下谁也不敢再耽搁,消息飞速传往柳州前线,过不几日,凉君竟是抛下了司徒向阳,亲自赶了回来,预备与衍国谈和。 

而这次的合约与上次利齿藤用来麻痹衍军的假玩意儿不同,其让步之大,令衍国上下都有些不可置信。 

“凉国愿意赔偿大衍银五十万两,良马五千匹,粟米二十万斛,炭二十万斤,绢十万匹,棉十万匹,麻十五万匹,各种特产若干,并于以后每年再向衍国提供十万两白银,交换战俘,凉军退出双城,两国休战,二十年内互不侵犯,开放互市,凉国将每年拿出至少五千匹马,十万头牛羊,二十万斤盐参与贸易,并希望衍国能提供精良的木器,铁器,茶叶,弓矢……” 

方五儿还在念,底下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音愈来愈响,他淡淡扫了人群一眼,自顾自念完:“……尚可商榷。” 

李承嗣看了孙悦一眼,面无表情道:“想不到利齿藤这么值钱。” 

许安国激动道:“这是陛下……威德无匹……咳咳,兵不血刃收复双城……咳,咳……如此凉国虽无称臣之名,却行纳贡之实……咳,陛下之功绩,在我大衍史上无人比肩……” 

方五儿冷冷道:“战马才提五千匹,够干什么的?至于岁币,等他们跟宇国打完了,腾出手来必然要与我们决裂,到时可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他说的这些东西,我们若打进去都能抢回来。” 

许安国急道:“难道陛下还想拒绝……不成?” 

李承嗣自然想打,却见许安国已抖出了一堆信笺,急道:“陛下,看看……朝中诸公的……意思。” 

这些东西表现看来都是给许安国的回信,是以并未循着那些给皇帝的套路来写,但个个拐弯抹角,都在说谈和的好处,甚至有人直指皇帝偏信武将,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又有人说双城之前乃是自卫,若硬要打过双城去,则是出师无名,堂堂礼仪之邦焉能行此无信无义之事云云。 

李承嗣越看越怒,知道这是许安国前次送信入京的成果,只不过因为利齿藤假作谈和,暗中早早设好圈套的计策败露,许安国想谈和也无从谈起,只得收着不动,却在这次又一股脑抛了出来。 

“师出无名……嘿!被压着打了一两年,有机会还手,倒成了我们的不是?”李承嗣耐心渐失,冷冷道:“不就是要个进军的口实?凉国假意谈和,反复无常,朕不信任他们,这个理由够不够?” 

许安国怔怔道:“凉主亲至,有这份……诚意在,陛下若仍不理,咳咳,也太过……不近人情。” 

李承嗣冷哼一声。 

他是一万个不想谈和,此时强压着脾气,不过是因为昨夜收到了张君瑶的信,尚有些举棋不定。 

自雍城一战后张君瑶就一直与他书信相通,常常是洋洋洒洒上千字说些虞府之事,汇报那五万战俘如何编入户,如何驯养,再表达一下对李承嗣的关心,偶尔对他的行军方略提些意见,厚厚的信笺一封接一封,相较而言,李承嗣的回信则简单得多,往往只是“知道了”“朕心甚慰”等寥寥几个字。不过这总算也是回信了,这么一来一回得久了,倒像是成了习惯,前番擒了利齿藤,承嗣便顺手写了进去向张君瑶问策。 

如预料中一样,张君瑶亦坚决反对开战,说话却也不怎么留情面:“……陛下此前率兵抗衍,颇占上风,所依仗者,不过地利人和,若易地而处,大衍兵将既弱,地势又不熟,优势尽失,殊无胜算,此其一。凉人两面受敌,为护卫家乡,必殊死搏斗,以免亡国之祸,自古哀兵难胜,而你起兵一年余,将士思乡,此消彼长之下,对比不堪设想,此其二。陛下久离枢府,京中动乱方息,遗患不小,若不居中策应,及时安抚,梳理情弊,查缺补漏,一味放任不理,则旧党伏而新党起,彼此勾连,欺上瞒下,各司百弊丛生,长此以往,只怕京中未必便没有第二个蒙冲!此其三。行军在外,每日人吃马喂,各种辎重消耗有如流水,敢问陛下,国库还有多少银两,能支撑大军出征多久?眼见便将要入冬,军中炭薪冬衣又是一大笔开销,可有着落了?此其四。大衍半壁江山惨遭蹂躏,急需重建,这一年的税赋却打了水漂,州府储粮也被折腾得差不多底朝天,陛下能拿出多少粮布来接济百姓?能有多少精力关心重建进展,了解民间诉求?若不能助他们度此难关,今日多一个饥民,来日便多一个叛贼,天下眼见便又要大乱!此其五。凉国山野荒沼之地,取之无益,且无险可守,贪尺寸之功,却要付出许多人命的惨重代价,此非仁君所为!……” 

他列了一个五口之家一年所需的粮食和各项用品,又为他计算一村、一县公私所耗,条条目目列得分明,便是李承嗣也看得出来,眼下国库所存实在远远不够,自己现在坚持进军,若明年年成不好,后果必然堪忧。 

“若凉人乞和,陛下无故不允,内于国家百姓不利,外于信义有亏,予人话柄,此不智、不诚之事,必非君之所欲……” 

李承嗣虽然对张君瑶某些看法颇不赞同,但他为自己考虑的立场却十分明显,又详细说了许多理由,着实比那些口口声声出师无名的大臣让他能听得进去,纵观全局,对事态的把握更加明晰。 

但从感情上,他实在不想放弃进攻凉国的大好机会。 

“照他的意思,主要是钱不够。如果打得顺利,这笔钱其实可以在凉国身上找回来。”他默默思索着,“说到底,还是需要一个理由……” 

若能趁此机会打开局面,进可与宇国平分天下,退可保双城一线无后顾之忧,至不济也能学凉国,占几个近些的矿山,掳些财物……这个机会几乎是孙悦一手创造出来的,若己方迟迟不动,宇国万一收兵,时机稍纵即逝,悔之晚矣…… 

许安国还在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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