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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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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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查岗似的!”被颜如玉揶揄地瞄了一眼,梁山伯双颊绯红,“就许你讨老婆了,我还不能有朵小桃花?”

马文才登时撩下筷子,“谁说我讨老婆了?”

梁山伯塞好了信,分毫不让,“那你几月来鬼鬼祟祟的干嘛?”

路秉章答道,“文才帮他弟弟讨老婆。”

梁山伯失笑,“马攸才十三岁讨个屁啊!他哥还在这他掺和什么!”说完挥挥手,“不愿意说算啦!大户人家总有那么多麻烦事。”

马文才瞪了路秉章一眼,路秉章自顾自扒饭。

十月中旬,钱塘一片湿冷。山中早起,晨雾下满地银霜。

梁山伯是真心不介意马文才在鼓捣些什么,马文才见他如此,放下心来。可恶那陵雀隔三差五地送信上来,真教人厌烦。陈夫子貌似也不大待见这女子,教训了梁山伯一顿。马文才神奇地发现这老头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又到了十天一次的休日,梁山伯不愿要马文才给的零花钱,马文才只好带他一并下山添置冬衣。梁山伯一年内长了十来公分,去年的衣服想来是穿不得了。

不过见他穿着旧裤露出脚踝的模样倒挺逗。

马文才自己买了虎皮、锦豹、蛇皮夹衣各一件,又给梁山伯添了青肷、雀绒、兔毛的小袄。梁山伯皮肤细嫩,野兽的硬毛刺刺的会生红疹子。他知道梁山伯性子好强,便不说个中缘由,只说店里恰好一并卖的,价格也低。

回程时马文才一身虎皮大衣,梁山伯被拥在狐狸毛一裹圆里,带个观音兜,脖子暖洋洋的。

梁山伯叫道:“太热啦——”

马文才笑笑,牵住他的手。两人走在街上,好似画里走出来一样。马文才打趣道,“我们两人这样,俨然一对——”

梁山伯脸上一红,“谁跟你一对!”

“俨然一对父子!哈哈哈!”

梁山伯终究小孩子心性,追着他打,热得不行,把大衣解了递给四九。四九抗着一堆行李不得空,那厢马兴便抬手接过。

“等等,那是……”梁山伯望着挽花楼楼阁上,一位风流男子左拥右抱,放声高歌,顿时火冒三丈!“甘林!那畜生……”

马文才拦住他,“山伯,莫冲动。你要知道他素来如此。”

“他不是……那秦谷望呢?”

马文才摇摇头。

楼台上甘林怀里那两个红香绿玉,娇语吟吟,两靥桃红,身姿如弱柳扶风。甘林两手不老实,迎风大笑,“哈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秋风零落,砭人肌骨。

33、

漏断三更,秋海棠如同鬼魅一般守着院落,梁山伯歪在马文才怀里睡着,眉头紧蹙。

忽地墙头蹑手蹑脚地翻进来一个人影,马文才轻声开口道,“甘林。”

甘林被吓了一跳,继而抱着胳膊,痞痞地笑道,“你们两人倒是大胆,在这处秀起恩爱来了。也想跪那腐儒么?”

马文才拍拍梁山伯的脸把他叫醒,“山伯有话问你。”

梁山伯迷迷糊糊地醒了,见到甘林也没了先前的气,声音哑哑地问,“甘林,你怎么还去青楼?”

甘林笑岔气,“这话问的,去寻乐子呗。”

“你……已经有了秦谷望啊。”梁山伯揉揉眼睛。

“我喜欢秦谷望和我喜欢姑娘们有什么相干?所谓博、爱,如此而已。”甘林笑得捧腹,“马文才,你这贤弟怎么像个愣头青似的。”

“山伯,我告诉过你,你和他多说无益。”

梁山伯低了头,“哦。秦谷望……也无所谓你这样?”

“谁晓得他有没有所谓,我逛个青楼还得支会他不是。难道叫我八抬大轿把他娶进门不成!”甘林不耐烦地挥挥手,又愣了,冲着马文才坏笑起来,“文才,你可别告诉我……喂,你可想清楚了!”

马文才冷冷地,“你想说什么。”

甘林冲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行。你真行。以后你们要办喜酒别忘了请我。”语毕笑着扬长而去。

梁山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想起漏断人静之时月下的秦谷望,只感觉万番难受。他长叹,“是我傻了。人自各有去处。你成你的亲,我弃我的世罢!”语毕也起身,没出两步,却听哐地一声,抬脚摔了个大跟头。

马文才哭笑不得地把他拉起来,“行了你!睡糊涂了!”

梁山伯揉揉眼睛,“最近总有些看不见了似的……”马文才蹲下身子把他背回房去不提。

话说甘林回到房内,却看见秦谷望仍在灯下看信。甘林嘲道,“又是那劳什子会稽王?”见秦谷望不理他,兀自走上去笑嘻嘻地讲了梁山伯那蠢事。说完之后见他仍是不语,唏嘘道,“那小子好似对你上心得很呐——”

秦谷望捅了他一肘子,“一身骚味,滚远点。”

甘林懒懒地解衣,“我闻得你才是一身骚味,四处勾引人。今日操不动了,等明天罢。”

秦谷望冷冷地抬眉,烛光如破碎的书页,他清冷的面容完美无暇,只有双唇微微颤抖,声如裂帛,“畜生。”

“你就这么对夫君说话啊——你家要是没我们帮衬着,怕是门口的朝天吼都得拖去卖了。这样看来卖个你还算便宜。”甘林挑挑眉,翻身上床,“办喜酒?哈,看他们活不活得到那天罢。”

秦谷望捻起信笺放在烛上烧了,火光舔上他的指尖,漆木倒映出他绝望的双眼。

太和六年十一月,天降大雪,冰冻三尺。

桓温取郗超之策,指司马奕并无生育能力,诬陷皇子并非亲生,混乱皇家血统,逼崇德太后下诏废其为东海王,立会稽王司马昱,是为晋简文帝。散骑侍郎刘亨收缴国玺,司马奕被逼出神兽门,百官嚎哭,目送废帝由兵士押解出宫。

桓温诛其三子,着手打压司马曦以及庾、殷两家。

此举一出,天下惶恐,只怕这江山不久便不再姓司马,而改姓桓了。

陈夫子、丁夫子领全院书生下山拜帝王祠,涕泪纵横。一群书生难掩忧惧,联想其家国前途一片迷茫,也纷纷落泪。

梁山伯低着头,这一切他早就知道,委实不惊。桓温掌权已有十年,现在哭是不是有些晚了点?何况他实在不明白古人的大脑回路,晋朝王室衰微,向来是重臣当政,各种叛乱起义天天有,难不成还有人坚信着什么真龙天子?再说桓温这不是还没篡位呢。

马文才也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很不客气地杵着。见他发呆,屈起膝盖搔了搔他的膝盖窝。

梁山伯怒瞋他一眼,“没心没肺。”

马文才扁扁嘴,用指尖沾了点唾沫点在脸上呜呜起来。

梁山伯失笑,“仔细被夫子看见了。”转头看见路秉章哭得悲痛,用袖子直抹脸,斥道,“面瘫都比你好些!”

马文才轻声道,“他早饭没吃就被拉来了,饿的。”

梁山伯:“……”

回了书院大伙儿身心俱疲,一个个回房去了。马兴正下山去,被明清拦住,“去哪儿呢?”

马兴笑道,“给府上送信呢。”

“哦,你……慢慢来。”明清靠着门框,眼神微微颤抖。

马文才一头雾水地走进陈夫子房间,屋内两位夫子正下棋,竟只叫了他一人?他对着台上铜镜收敛了神情,一脸沉痛地立侍一旁,“夫子叫学生来,是为何事?”

丁夫子示意他坐,“也没什么,问问你对此事怎么看。”

马文才面不改色,“什么事?”

丁夫子笑笑,“莫要装傻。”

“夫子问的可是大司马废帝以立威之事?”

“正是,”丁夫子笑意盈盈,“文才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

“文才不敢有什么,夫子说什么便是什么。”马文才显然不配合,满口火药地打太极。

陈夫子心道这只幼虎不得了,学业拔尖,武功有成,年纪轻轻已有郗超那老奸巨猾的影子。只得道,“简文帝赐他丞相之职不受,你待如何?”

马文才笑道,“想必不敢背万世骂名。”

“若是不敢,为何做出这等大不伦之事来!”

丁夫子连忙给他倒茶,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丁夫子笑道,“文才素来有些想法的,为何今日束手束脚?但说无妨。”

马文才“呵呵”一笑,“文才一介武夫,对朝政不甚了解。若两位夫子想找人谈心,还是找山……找颜如玉他们罢。”

丁夫子笑着啰嗦了两句,给他斟茶,道,“喝茶喝茶。”

马文才不接。

丁夫子的手悬在半空中,无比尴尬。

陈夫子暴跳如雷,“马文才!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怕夫子害你?!”

马文才悠悠道,“那夫子为何不喝?”

丁夫子“啪”地摔了杯子,一脚踹开棋盘,叹了口气,掩面大哭起来。

马文才气得发笑,“夫子好狠的心!杀不成十六岁的学生,便要撒泼了么!”

丁夫子冷静下来,“你们马家勾结贼子业已二十年,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么!那桓温不受丞相之位,拥兵姑孰,是不是下一次就兵挟天子,要那张龙椅了!我怕到时在逆臣中看见自己的学生,死也难安!”

“谁稀罕那龙椅谁坐,司马氏坐享江左便安心了,我不做那愚人。”马文才站起来一抖襟,竟丝毫不把两人看在眼里,“待我拼死收复江北,被狗皇帝派个殷浩拱手让回去,你再死也难安罢!”

“桓温狼心狗肺,诬陷废帝,诛其皇子,大逆不道!如今又作乱朝堂,削天子皇室,忠臣枉死,奸臣当道,势必一片腥风血雨,民不聊生!”陈夫子站起来怒目而视,“你只道自己心怀天下,一心北伐,难道北伐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当下王道尽失,百姓流离失所,流民充军,战场一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志者应当振兴朝纲,不是一味劳民伤财!”

马文才剑眉微蹙,丝毫不让那气势,“何谓王道?何谓朝纲?司马氏不是篡位起家的?正是见这江山凋敝,我才有此心!若无南北世族牵制,何以门阀猖獗,百姓饥贫?若收复北方,哪里来的哪里去,什么侨寄,什么土断,南北二心本来不齐,何苦死拧!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如若这江山不姓司马,说不定还多混几年。”

陈夫子气得怒血攻心。丁夫子无奈地叹道,“马文才,你……你难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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