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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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儒商-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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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陆行远便起身离去,不过还未走到门口,荣亲王带着冷意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见陆行远停住,荣亲王又道:“你是聪明人,今日既然敢带着火铳上门,就该知道本王不会轻易放你走,可你来了,还胆大包天的与本王做人命买卖,本王倒真想赞你一句有情有义。”

“王爷谬赞了。”
陆行远背对着荣亲王勾了勾嘴角,等待荣亲王的下文。 

“本王已经知道了三眼火铳这东西,”荣亲王道:“你不将东西造出来,本王又怎会让你离开?除非你想死在这里。” 

就是造出来,只怕荣亲王也不会放自己走,陆行远暗自讽笑,却是早有准备。
“小民是写故事的出身,既然王爷不愿让小民离开,”陆行远转身,缓缓向荣亲王走来,每走一步神色便坚定一分,待走到书案前时,才重新开口道:“小民只好捡起老本行,给王爷说个故事,只希望王爷听得高兴,饶小民一命才是。”

“这故事名曰:将军弃。”

……

宋敬云挥了挥手,命手下退去,自己却在屋里眉头紧皱,听了半日庄子里的事,只有一点让他心神不稳,就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村妇。
他本就是多疑之人,遇事总要旁人多想三分,妻儿身边哪个人他不是了若指掌?这突然出现的村妇能让妻子愿意与之相交,本就稀奇,更何况那村妇做出来的东西不止讨得妻儿的欢心,连一向严厉的老爷子也赞不绝口,听手下回报,那三轮车精致异常,根本不是乡野村妇能造出来的东西。
宋敬云思索一番,明知这事被潘竹儿知道怕是又要在两人之间火上浇油,却还是叫来手下,命他将近几个月世子妃的动作探查一番,不过晌午,那手下便将探回的消息一一告知宋敬云,那些蹊跷之处自然瞒不过宋敬云的眼。

“你急着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事?”罗敖揉了揉眉心,叹息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不是我这外人能过问的,她对你存有芥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不甘心又能怎样?她与儒儿深得王爷欢心,你自己不也在意的紧?要我说,你若不想再忍,就找个理由,休了她吧。”

闻言,宋敬云的眉毛竖了起来,罗敖见他这副样子,妥协道:“你瞧,我实在是没主意了,休又舍不得休,活该你被她踩在脚下,想见儿子一面都难,得了,别跟我这儿抱怨了,你有妻有儿,何苦来跟我这孤家寡人诉苦?”

“孤家寡人?”宋敬云敲了敲桌子,有些好笑道:“是谁把明月公子正大光明接进了门闹得满城风雨?你夜夜佳人在怀,怎么就成了孤家寡人?”
见罗敖自嘲一笑,露出些许落寞神色,宋敬云也不再散漫,而是正了正身,道:“梓风,你真是糊涂了!”

以为宋敬云指的是将明月领进门这事,罗敖没有做声,却不想宋敬云出口的下句话便惊了他的魂。
“你难道听不出,我方才说的种种蹊跷之处,皆是那人回京的迹象?”
此话一出,罗敖眼里顿时闪过厉光,道:“此话怎讲?”

宋敬云分析道:“自从与我成亲后,她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生下儒儿后更是如此,可几月前她突然叫娘家暗中过问大理寺的某个案子,难道不是蹊跷?那犯人面上看与潘府毫无关系,不过他的身份倒是让我起了疑心。”

“是谁?”罗敖问道。

“镇戎军白虎营都尉,”宋敬云又道:“若我记得不错,当初你派去西北的探子皆是无功而返,连个相似之人也不曾寻到吧?我还疑心来着,派去各处的探子是没寻着他的踪迹,但也都寻着了相似之人,到了最后才确定不是他,可西北呢?你仔细想想,你前前后后派去的探子有哪个寻着了相似之人了?咱往深了想,若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呢?将你的人暗中挡了回来,让西北成了你不再怀疑的地方,好替他隐藏踪迹。”

见罗敖半信半疑,宋敬云接着道:“只凭这个当然不能说他与此事有关系了,可我府上那位可不是管闲事的人,除非有人求到她,这人还得足够分量。”
说着又将手下回报的事与罗敖说了一番。

“白虎营都尉?”罗敖闭眼沉思,心中不由得将事情串起来,好半晌才道:“那个被判砍头的都尉?他姓甚名谁?”

“霍什么,”宋敬云一拍额头,大声道:“霍衍!那犯人名叫霍衍!”

“霍衍?”罗敖缓缓睁眼,皱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沉声道:“他究竟回没回京,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找了三年,从开始的漫无目的到后来的心灰意冷,罗敖早已不是当年的罗敖,三年都过来了,再等几日又有何妨?是他的,终究逃不掉。
 




74

74、第七十四章 。。。 
 
 
“临阵娶妻;天大的身份也免不了死罪;更何况那异族女子实在称不上是‘妻’;将军思来想去;还是将已怀有身孕的异族女子留在了西北,自己则带着亲信队伍奉命返京;受封领赏,从此以后富贵荣华自不必说;可那异族女子实乃人间绝色,又怀有将军的后代,将军对那女子倒底有几分喜爱谁也说不准;但他也并非始乱终弃之人,心里想着过个三年五载,他在朝中地位稳妥后便把身在边疆的母子接回京城安置,却不想这一念头,竟害了两条人命。”

“异族女子为将军生下的儿子壮实异常,自小便聪慧过人,懂得照顾娘亲,只可惜长到四岁还不知他的爹爹是谁,更荒唐的是,那男童连个汉人名字也没有。”
“那日夜里,祸从天降,一帮流匪闯入母子家中,财与色他们自然都不会放过,异族女子带着儿子逃跑不成,不愿受辱便只能自尽,流匪见邪念不成怒意顿生,将男童勒死后便一把大火烧了母子两人的安身之所,之后遁迹而去,无从找起。”

“天妒红颜,那般绝色的女子必定是薄命的,只可惜她的儿子还未见亲爹一面便随她而去……其实见不与不见并无差别,母子二人在西北那个不毛之地又怎会知晓,将军在回京两年后便已娶妻,母子二人命丧黄泉那日,正是将军在府邸为其正室夫人生下的嫡子大办百日宴之时。”

“不弃,不弃,可到了最后,还不是始乱终弃?听多了才子佳人的故事,不知王爷对小民新编的这则‘将军弃’有何看法?小民总觉着,花好月圆那样的结局实在是落了俗套。”

荣亲王早在陆行远讲到流匪入宅那处便闭上了双眼,此刻坐靠在椅子上的身影也显得佝偻异常,完全失了体面,而此时他才明白,陆行远绝对是有备而来。

当年得知母子遇害时已是一个月后,他顾不得暴露匆匆赶去西北时见到的只是一片残垣,几十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他依然能清晰忆起那人明艳绝丽的模样,从不曾忘却,若不是真心喜爱,他当年又怎会冒着必死之罪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却不想他的贪念竟害她至此,一夜之间妻儿皆命丧黄泉,他怎会不痛?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幕后之人竟是为他生下嫡子的枕边人,如今宋敬云与他不亲近,王府里乌烟瘴气是非多,若不是儿媳生下儒儿,谁又想得到他堂堂荣亲王之前不过是个可怜的老头子?

“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觉的这故事不够精彩?”陆行远啧啧道:“也是,这故事既无儿女情长,也无家国大义,讲的只是个不敢担当的男人抛妻弃子的事,实在是俗了点,难怪王爷不喜,亏小民还自作聪明,妄想编个不俗的结局。”

荣亲王缓了缓心神,睁开双眼看着一旁颇为得意的陆行远,再一次折服于他的胆量,竟敢当着他的面揭这块早已腐烂的伤疤,看来陆行远早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了,不过有一点荣亲王甚是诧异,这件陈年旧事当年便隐秘的很,如今更不该有人知道才是,陆行远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竟将此事探听的一清二楚?

“你在威胁本王?”荣亲王道。

“王爷这话是从何而来?小民听不懂。”

依荣亲王如今的地位,真要跟他翻陈年旧账才是笑话,不过见荣亲王面色平静放在书案上的手却隐隐发抖,陆行远便知这老人心中必定不若面上这般不在乎,这故事还是触及了他的伤处,这样便好,只要荣亲王对当年的事哪怕有一分愧疚,他的目的便达到了一半。

“小民不过是想说个故事博王爷欢心,王爷若听得尽兴,也会高抬贵手饶过小民一命不是?看来是小民愚昧了,这本就是个俗套的故事,若硬编个小民自以为不俗的结局才是画蛇添足,这样好了,王爷再给小民个机会,容小民想个别的结局?”不等荣亲王反应,陆行远又接着道:“故事就从将军为嫡子大办百日宴,异族母子遇流匪那里重新来过。”

“那夜异族母子命悬一线之时,忽有侠义之士从天而降,拔刀相助,将那对母子救出火坑,原来那把大火烧的都是流匪的尸身,难怪官府怎么都寻不到那伙流匪的踪迹,而那异族女子经过此事也对远在京城的将军心灰意冷,如今安身之所已失,索性就跟着救命恩人离开西北,从此隐姓埋名,对儿子的身份绝口不提,可那女子有个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这秘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女子,终于,女子还是在儿子弱冠之年将秘密说出,同时也将儿子的身世如实相告。”

“得知身负族人血海深仇,将军的儿子又怎会无所作为?他远赴西北,四年间从骑射教头一路升至都尉,亲手锻造出白虎营二百铁骑兵,只为有朝一日能带着亲信弟兄手刃灭族仇人,而他确实做到了,可也触犯了军规,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都尉怎会让整个白虎营为他所累?认罪伏法,斩首示众才是他应得的下场,至于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爹,他到死也未曾放在心上,何谈开口求救?故事换成这个结局怎样?小民以为,这个结局还是俗了些,将军的长子并未死于非命,而是死在刑场之上,王爷说说,将军若是日后得知真相,是否会恨自己当初的见死不救?”

荣亲王此时心神早已大乱,呆愣在椅子上不知今夕何夕,陆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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