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什么也看不到。
「三皇子听不懂本宫的话吗?皇上需要静养,你们这些当儿子的却一天到晚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来吵着要见他?」
「儿臣没那个意思,儿臣只是……是。」朱靖宸扫了眼气焰嚣张的皇后,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去。
最近父皇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看样子皇后是想使拖延战术,拖到父皇断了最后一口气,让大皇兄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无奈名义上,他是人家的儿子,是臣子,皇后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就无力招架。
走到正宫大门,不料却遇到他最不想见的人。
「哎呀,这不是三弟吗?」朱靖宇扬着笑脸向他走来,心情似乎很好。
「大皇兄。」他随意拱了拱手,只想应付一下快些离开。
想见父皇却三番两次被阻在宫外,始作俑者又是皇后,面对太子,他自然笑不出来。
「脸色这么难看,谁给你气受了?」朱靖宇看着他,明知故问。
「没有。」他当即矢口否认。
「没有?这么早进宫是想见父皇吧,你见到父皇了?」朱靖宇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俨然已经知晓答案。
「没有。」
「三弟也别太难过,近来父皇精神时好时坏,都多亏母后照料,母后也是不想父皇情绪大起大落,才不让人随意探视。」朱靖宇装模作样的解释。
「……」他双唇紧抿,一字不吭。
这对母子分明是不安好心,却说得满口仁义,言下之意,反倒是他们被挡在门外的皇子的错了。
「怎么,三弟如果不怕冲撞了父皇,本宫也是可以替你向母后说说看,好歹你也是父皇最疼宠的儿子嘛!」朱靖宇冷嘲热讽,一吐怨气。
母后告诉他,父皇的心神已经被那个苗疆巫师控制了,但偶尔还是会恢复清明,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得等完全控制住父皇,再立诏将皇位传给他,不出一个月,他就可以登基为皇,这段期间他们只要小心,别让事情生卦就行。
「那为什么大皇兄就没有这层顾忌,你们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满心记挂父皇的病情,心烦意乱的朱靖宸开口顶了回去。
「好好,朱靖宸,你死到临头还敢跟本宫做对,本宫会好好睁大眼睛,等着看你的下场。」朱靖宇一听,脸色巨变,拂袖而去。
和朱靖宇纠缠一番之后,朱靖宸心情低落的踏出宫门,此番他急着探视父皇,所以并未乘轿,而是骑马来的。
他策马走在路上,满脸倦意,目光呆滞,脑子里乱七八糟。
这一趟入宫不仅没有见到父皇,还被那对母子刁难。
人的心到底可以多自私,他们一个是父皇的元配,一个是父皇的儿子,却在父皇病重之际,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一位背着竹筐的老汉从他身边经过,突然胯下马儿一阵狂跳,吓得老汉连人带筐一起摔倒在地。
「老伯,你没事吧?」他赶紧翻身下马,伸手去扶老汉。
「没事没事……」老人倒在地上,捂着小腿虚弱的呻吟。
「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还是不放心,弯腰想去看老汉的腿,却眼尖的看到老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他大喝一声,立刻闪身向右躲去。
老汉抬起头来,除了那一头白发之外,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望着他的眼神杀气腾腾,周身散发的压迫感显示他是个高手。
冷汗刷刷的往下滴,他不住往后退。
「纳命来。」刺客举起匕首往他胸前刺来。
「作梦。」一脚踢向匕首,他立刻翻身上马。
但刺客哪里肯放过他,提着匕首扎向马臀,马儿受伤狂鸣不止,血流一地,跑了几步便倒在地上。
朱靖宸只得爬起来往前跑,几乎是慌不择路,待他发现时,眼前已是死路一条,身边三面都是高墙,唯一的出口被刺客堵死。
刺客不只一位,一群黑衣人接二连三出现在巷口,个个身手矫健,他虽然功夫并不差,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也被砍了几下。
说来奇怪,刀剑砍在身上一点也不痛,反倒被弹开了。
他这才想起,脖子上的白珠有护身的功效!
不行,就算有宝物护身也不能任人宰杀——
边应付刺客,朱靖宸呼吸越来越急促,心头浮出气魔的身影,早知道让气魔同行,就可以逃过此劫。
「上次没要你的命,这次阎王爷也救不了你。」刺客穷凶极恶的举起匕首刺向他的胸膛。
「……」朱靖宸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躲闪之间,忘了身后是墙壁,后脑勺重重撞了上去。
「砰——」
巨响过后,头痛欲裂,眼冒金星,他跌坐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放肆!」一道矫健身影从天而降,大喝一声,将众刺客一掌震退。
「气魔……」捂着后脑勺,他费力的抬眼看着眼前人。
「本尊今日要大开杀戒。」气魔转过头来,一头白发四下飞扬,碧眸中杀意涌现。
「还好你来了……」
知道有他在自己身边,朱靖宸安下了心,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朱靖宸再度醒来,天已经大亮,自己躺在房中,身上盖着锦被,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摸了摸后脑勺,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昨天的暗杀不过是场梦罢了。
「气魔!」记得昏倒之前,气魔就在他的身边。
连叫几声,却无人回应,他的心瞬间凉透了。
难道气魔出了事?
不会的,气魔不像他是肉体凡胎,而且他的实力他是见过的,区区几个刺客伤不了他的,那么人呢?
「殿下,您没事吧?」门口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管家疾步而入。
「我没事。」他白着脸回道。
「这次多亏逆公子,否则老奴真怕再也见不到殿下了。」管家跪倒在他脚边,老泪纵横。
「有话起来说。」他赶紧将管家扶了起来。
「让殿下受惊了,都是老奴的罪过,应该多派些人手保护殿下安全。」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急着进宫探视父皇,才一个侍卫也没带。」他皱着眉挥挥手要管家别自责。「比起这个,知道逆公子在哪吗?」
「逆公子一回来就往那边去。」管家的手指比了温泉的方向,又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朱靖宸不耐烦的催促。
「逆公子满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刺客的,还是他的?」
「你没问他吗?」
「逆公子哪会理会老奴的问话,二话不说就径自走了。」
「走路的样子呢?是否正常?」
「那倒没有异状。」
闻言,朱靖宸放心了,挥手让管家退下。
气魔素来爱洁,想必是打斗之间身上沾了血迹,气味难闻,先去沐浴了。
真是不够义气,救了他就不管了,明知道他也喜欢泡温泉,也不带上他。
足可容纳数十人的浴池笼罩着白蒙蒙的雾气,几乎看不见池中的景象。
朱靖宸走到池边,连叫几声,却没有回应,只好下池往前走去,希望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哗啦——」
水声响起,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上也染上笑意。
「气魔,出来吧。」他站在水中,望着毫无波澜的水面。
眼前这一幕和他们相识的那次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再惊惧于气魔的出现。
「头不痛了?」沉在池底的气魔浮了上来,碧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早就不痛了。」
他不说,他都忘了自己撞到头。
「不痛就好。」气魔不善言词,关心的话只说到这就没了。
「你没事吧?」看不清气魔水下的身体,朱靖宸关切的问。
「你看本尊像有事的样子?」
气魔突然从水中钻出,长身立在水面上,大方展示着自己的躯体。
「确实不像有事……」朱靖宸痴痴的凝望着他。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对气魔产生情欲,也是对方泡完温泉时,那时候只觉得气魔很美,美得令人忘记他的性别,沉迷于他魅力之下。后来,自己误中春药,气魔愿意替他纡解时,他其实是暗自窃喜的,哪知道最后被压的是自己……不过依稀记得这副健壮的身体抚摸起来,滋味是如何的美妙……
思及此,他不禁有些蠢蠢欲动,想伸手去摸。
只是对方是气魔,而且之前那次腰酸背痛的经历,让他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喜欢本尊这样子吗?」气魔移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一头白色长发垂到他脸上,弄得他的脸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像猫抓一般。
「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穿件衣裳。」玉面酡红,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
心怦怦跳得飞快,身体里似乎住着一只野兽,在拼命叫嚣,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
「本尊可没听说过沐浴也要穿着衣裳。」气魔忍俊不禁。将朱靖宸的反应收入眼底,很满意他这副不自在的模样,至少这代表朱靖宸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他承认自己是在诱惑对方,效果似乎也不错。
「要是洗完了就出去。」他觉得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
「还早,本尊要将身上的血腥味都洗掉。」言罢,气魔重新跃入池中,溅了些许水花到他身上。
原本就半湿的衣裳现在更几乎湿透了,呈透明紧贴在身上,他却毫不自知。
这一幕正好落入气魔眼中,碧色的眸子瞬间转深。
「你怎么知道我遇险了?」
气魔勾起他颈间的白珠,戏谑道:「你忘了,本尊在白珠上施了法,只要你一遇险,本尊就会知道。」
「那些刺客呢?」他想起要杀他的刺客,也不知道气魔是如何处置的。
「杀了。」
「尸体在哪?」这事必须尽快善后,他可不想遇刺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化成灰了。」
「干得好。」双掌一击,他大声叫好。
「这次不怪我自作主张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跟大皇兄已经正式撕破脸,他也知道了你这号人物存在,这种处理方式只是让他更为惊惧,对我们影响不大,当然,他也可能猜到你并不是普通人类,想找道士来对付你。」
「如果是这点你就不必太担心了,能够对付我的道士早就都修炼成仙了,还是来谈谈你该怎么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