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酒柜的手顿在空中,冷承风回过头,冷声道:“你刚才说什麽?”
谢管家支支吾吾:“我说……凌公子其实不错……”
“谢叔,我生的是儿,不是女,”冷承风这句说得很平静,但任人都能听出裹挟著冰霜的怒气,“就算是女,我冷承风也不会卖女求荣!”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管家硬著头皮道,“少爷若和凌公子两情相悦……”
“闭嘴!”
冷承风缓步走到冷子琰面前,扳起他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你打电话说是和君痕在一起,我才放心你在外面不回家,怎麽又混到凌晔腿上去了,嗯?”
“凌晔打电话叫我出去。”
“啪!”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
“屁股欠操?”
冷子琰抿住下唇:“没有。”
“没有欠操他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他送你东西你就接著?是不是他让你戴上你还要表演给他看?!”
冷子琰微闭著眼,预料中的另一个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也许是父亲看他一张脸五颜六色委实可怜,也许是父亲气得懒得再打他。
总之,父亲放开他下巴,回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扔了几张照片在他脸上:“自己看!”
冷子琰弯腰捡起照片,瞳孔一点点放大。
他飞快地翻了几张,惊讶地望向父亲:“这是……凌将军?”
照片上那个由人变为野兽的男人……不是牢牢掌控军部二十几年的凌将军是谁?
“照片绝对真实,没有半分虚假,”冷承风手指在腿上轻敲,“凌家全是兽人,凌将军是,王後是,两位殿下是,凌晔和野鸡更是!”
兽人一说,闻所未闻。
冷子琰惊讶了很久,一直回不过神,尤其无法接受凌晔是兽人。
凌晔的战斗力恐怖得惊人,冷子琰一直以为他是做了基因改造之类的手术,怎麽会……是兽人?
“这个女人……?”
“野鸡他妈。”
冷子琰抬起头:“野鸡知道?”
“今天刚知道。”
从照片来看,凌将军应该是陷入了狂暴状态,那个女人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活下来还生下野鸡就更是个奇迹。
“这个女人生野鸡的时候死於大出血,野鸡被凌府的人抱走扔在黑街。”
“凌将军做的?”
“也可能是凌夫人,”冷承风顿了顿,“不过,凌家有暗中保护野鸡也是事实,否则我也不会拿到这些照片那麽久还没把野鸡找出来。”
“野鸡既然是凌晔弟弟,你把他带回冷家做什麽?”
“哼……蠢货!”
冷子琰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父亲的意图,只是……野鸡会向著冷家?
“父亲,”冷子琰实话实说,“我看野鸡似乎不怎麽买你的账。”
冷承风嘴角一抽,脑海里当即浮现出早上与野鸡的对话。
‘冷先生,只要你把大哥给我,我保证对你们冷家一心一意。’
野鸡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格外欠揍,冷承风笑得毫无温度:‘既然如此,我还是把你肢解了做实验好。’
‘哎呦,父亲,一家子人说什麽肢解,多难听。’
野鸡立刻见风使舵,‘父亲’叫得那叫一个顺溜。
哼,流氓就是流氓,没骨气!
“你也看到了,凌晔是兽人,迟早有天,他也会变成他父亲这样……你想像这个女人一样,被一只野兽压在地下操?”冷承风一字一句,缓缓说,“以後……见到凌晔,有多远离多远,明白了吗?”
“那个……盒子……”
“盒子盒子,你心里面就只有盒子,刚才我说的都是耳边风?!”
冷子琰再度低著头不吭声。
“滚,滚出去!”
冷子琰沈默地把照片放在书桌上,捡起落在地上的两枚乳夹装进盒子。
直到他走出房门,冷承风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两父子争斗了无数次,偶尔冷子琰会让步,但大部分情况,是冷承风拿他无可奈何。
冷承风只有这一个儿子,嘴上说得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何况打死了……他也舍不得。
打不听,骂不听,最後总是兜回原点。
“我怎麽会生出他来?”冷承风想不明白。
“先生,少爷不是故意要气你。”
“不是故意,是刻意……”冷承风闭上眼,“什麽时候气死我,他什麽时候就高兴了。”
“先生……”
“谢叔,你先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是,先生。”
空旷的书房安静下来,冷承风揉了揉眉心,疲惫不能自已。
他推开椅子,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
书壳上有两排字──
父母必读书目──如何教育好你的孩子。
这本书冷承风买了很久,一直都翻不过十页。
上面所说方法,冷承风一百个不赞同。
什麽要让孩子知道你对他的关心,要走进孩子的内心世界,要对孩子微笑……
关心?儿子私生活他一直严格调查,难道还不够关心?
走进内心世界?冷子琰比他还冷,如何走进?
微笑……要是哪天他对冷子琰笑脸相迎,冷子琰会吓得抽搐吧?
冷承风翻回作者介绍一栏,琢磨著要不哪天约一约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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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鲜币)暗夜沈沦61 先治伤,治完滚给你看
暗夜沈沦61
挥手拒绝佣人的搀扶,冷子琰一步一步下楼,走得极其艰难。
夜已深,父亲没有命医生给自己治疗,那就是要任他疼一晚上。
把盒子压在衣柜的最底层,确保万无一失後,冷子琰才咬著牙翻出药膏绷带。
鞭伤在後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办法上药,扔掉药膏,自暴自弃地趴床上。
“滴──”
手机屏幕亮了下。
凌晔:活著?
冷子琰冷著脸,回了两个字:没死。
很快,短信又来了:嗯,那就好。
好个屁!
冷子琰咬牙切齿,额上冷汗又冒了出来,他张开嘴微微喘气,翻了下手机,发现上面有君痕的未接来电。
宴会上大家装作没看到盒子,事後却必定要当笑料摆上一摆,只是冷子琰没想到这事那麽快就传到凌晔和君痕耳中。
他声音有气无力,根本不敢给君痕打电话,只抖著手发了个短信:刚洗完澡,正要睡。
君痕:你没事?
冷子琰:父亲有些生气,不过还好,随便打了几鞭子。
君痕:……我想来看你。
冷子琰蹭地下立起,又龇牙咧嘴地疼回去,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你来了父亲会打死我的。
虽然他很想君痕来,至少帮他把药上了。
君痕:冷伯父知道是我?
冷子琰:我栽赃的凌晔。
手机很久都没反应,久到冷子琰以为君痕已经睡著。
终於,君痕的短信姗姗来迟:那你好好休息。
手机屏幕蓝色的幽光照得冷子琰的脸一片沈静,他摩挲上键盘,缓缓回道:嗯,晚安。
冷子琰疼到後半夜才睡著,他不知道的是,有个人比他更惨。
此人就是凌晔。
眼看快要开学,凌晔一想到冷子琰从军校转到皇家学院就一阵烦躁。
那个淫荡的男人要是没他在身边管著,还不闹翻天?
更何况今非昔比,以前没有君痕,他凌晔在冷子琰心中好歹算个认识的,现在有了君痕,冷子琰怕是瞧都不会多瞧他一眼。
凌晔果断地敲开将军的书房:‘父亲,我想转校。’
将军愣了愣,慢悠悠地点燃烟:‘理由?’
一千多年前,辰宇王国从玉寰帝国中分裂出来,自成一国,帝国贵族军校因为是分裂前所建,方才沿用了帝国的名字。
按年代来算,军校比辰宇王国的历史还要悠久。
不管是上等贵族还是下等贵族,都以能入读军校为荣,再加上两国战乱不断,国家重武轻文,以培养政客和商人为重心的皇家学院,远不及军校吃香。
作为将军之子,不读军校读皇家学院,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凌晔垂下头:‘我不喜欢打仗。’
将军冷笑:‘战场上你杀人不是杀得挺欢?’
凌晔低声道:‘晚上会做噩梦。’
将军弹了下烟头上的火星:‘我要真正的理由。’
‘冷子琰在那边。’
将军的目光一点点转了过来,他眯起眼,狭长的眸子闪出冷冽的光芒:‘你……还喜欢他?’
凌晔坚定地点头。
将军问得很平静:‘他哪里好?’
那个人……一点都不好。
眼高於顶、目中无人。
脾气臭得无法无天,仗著自己喜欢他,整天摆脸色,说话惜字如金,好像多说两个字会死人一样。
这些都还好,他作为雄兽,忍让自己的雌兽是应该的。
但是──
这只雌兽不仅不听话,还淫乱放荡,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他守身如玉。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喜欢他。
他每天都想看到那个人,想与他说说话,更想亲亲嘴。
‘真的非他不可?’兽族里像凌晔这种专情的雄兽,百年也难出一人,凌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儿子会这样。
凌晔再度点头。
将军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绝不能称之为笑的表情:‘三百鞭,打完再说。’
冷承风行事暴虐,每次打冷子琰,命令下得干脆,心里还是要犹豫几分。
凌将军则不同,说打就打,半分也不会含糊。
凌晔反抗他,反抗的是他身为家长的威严!
凌家打公子,用的鞭子是铁鞭,呼啦啦甩过去,当场飙血。
凌晔也硬气,打完三百鞭,没吭一声,只是整个嘴唇破烂不堪,比之冷少爷的惨状,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将军面无表情地踢了踢像滩血泥一样软在地上的凌晔:‘还是要转?’
‘转──’嗓音破碎,吐字却十分清晰,显示著不容动摇的决心
看也不看儿子一眼,将军大人转身就走:‘关著吧。’
‘是,将军。’
冷少爷被打了好歹有张床睡,凌晔那是直接关笼子里。
痛晕了两分锺,清醒过来,从裤兜里扒拉出手机,一看,已经接近两点。
冷家宴会的‘盒子’事件不声不响传开,密切关注著冷子琰的凌晔自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通风报信者是这样说的:凌少,冷子琰想搞他弟。
凌晔眉头恶狠狠皱起,不顾背上火烧似的痛,立刻拨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