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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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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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大约是先去昏睡了许久,并不困乏,此时只睡了一炷香的功夫便醒了,睁眼,对面的男人正看着他,神色安静,俊挺的脸颊线条刚毅。
“我这张脸就那么好看?”苏倾池半眯着眼睛,语气轻淡。
商承恩眼皮动了一下,“我只是在想……”
苏倾池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商承恩眉毛微微蹙了半分,似乎当真在考虑什么,许久,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在山洞中没有一丝突兀,“如果当时我真对你怎么样,你会……”
“我会。”苏倾池打断他,神色中尽是厌恶与不耐,“我会用匕首割断你的喉咙。”
商承恩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目光深邃,良久方道,“我没想对你怎么样。”
“所以你现在还活着。”苏倾池细长的眼眸清清冷冷地流转到别处。
“所以……”商承恩停顿了一下,低眉垂目,像是在斟酌什么,眉间纠结地拧着,大约真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沉吟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苏倾池不冷不淡地勾了下嘴角,低头发现腰间盖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眉毛细微地动了一下。
对面忽然吐出一口气,带了些懊恼的意味,让苏倾池不明所以。
最终那人站起身,跨过火堆,伸手将腰间一柄短剑解下来放到苏倾池跟前的干草上,“自己小心,我去弄些吃的。”
苏倾池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眼外头,一片漆黑。
那人走后,山洞内只有一片空荡,洞外的冷风灌进来,带着浓夜的寒气,苏倾池把手伸到火堆上烤了烤,肚子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咕噜了一声,拿起地上的野果,用袖子擦了擦,低头咬下一口,不酸不涩,微微泛着浆甜。
等了许久,外头已近破晓,朦朦胧胧依稀能瞧见外头的光景,苏倾池支起身子,左半边身体依旧使不上力,只能扶着石壁缓缓挪出去。
空旷的寂静,空气中透着冰凉的雾气,山谷中烟雾缭绕,昼夜在这一刻无尽地纠缠,朦胧的光线中交织着暧昧。
商承恩回来的时候,远远瞧见一个人站在洞口,那样安静地立着,竟与晨曦融为一体。
明明光线那样模糊,他却能清楚地瞧见那人白净的面颊,细长的眼眸以及轻薄的嘴唇,风过衣阙翻飞,那人乌黑细长的发辫上银白的练子在随风飘动,一切竟是那样的宁静安详。
商承恩一时有些失神。
黎明来得很快,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朦胧消散,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两人吃了些野果,草草果腹,商承恩前去打探河流的涨势,回来之后两人便一同出发。
山洞内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只有隐隐的几点火星和青烟,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轻暖的气息。
“!”手臂一软,身子再度往一边倒去。
苏倾池还未来得及抓东西稳住,一条强健的手臂已从腰间穿过,将他轻轻松松揽住。
腰腹间能清晰地辨出那人粗糙的手指,苏倾池又气又愤,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放手!”
那人将他扶稳,收了手。
两人又断断续续,走走停停地行了一段路,苏倾池的腿脚不利索,几乎是靠着半边身子拖着另一边,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商承恩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翻过一座山之后,苏倾池擦了把汗,吐出一口气,“现在走哪条路?”
商承恩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环视了一下四周,沉吟半晌,“走水路我们兴许可以赶在营兵之前到达,走陆路大约要耽搁几日。”
“那就水路。”苏倾池望着眼前连绵的山,道。
“嗯,这附近应该有村镇,我去借一条船。”
然后商承恩沉默片刻,看着苏倾池。
“下山的路很陡。”
苏倾池皱眉回视他,“所以?呵,你想说我拖累了你?你大可以先走,没有你我照样能找到营地。”
商承恩忽而俯身一臂抱住苏倾池的大腿,一把将苏倾池扛在肩头,“所以这样比较省事。”
“商承恩!”苏倾池大惊,咬牙,“你放我下来。”
商承恩恍若未闻,大步迈下山。
速度果然快了许多,苏倾池羞愤欲死,前世今生,他第一次被人这样扛在肩头。
“别乱动,很重。”对方一句话,险些让苏倾池拔刀再扎他一次。
沿途的山路很崎岖,那人的路却走得很稳。 

目的地

   两人寻了船,沿河而下,沿途人烟稀少,鲜能听到什么声响,一路西行,终于在日落前寻到一个村庄,将船靠岸,两人循着河边的小道而上。这是一座僻静的小村落,村里的房屋多是土石所建,屋顶铺盖着厚厚的茅草,房屋四周围着一圈石块堆积的围墙。
这屋子里住了四口人,老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儿媳。屋子不大,土墙木门,有些简陋,屋外头有一个小院子,养了些小鸡小鸭,叽叽嘎嘎十分热闹,屋后头一间土窝棚,一只母猪正吭吭地埋头拱食槽,四周围着几只小猪崽。
老夫妇的儿子叫壮三,人如其名,长得人高马大,从外头回来见到家里多了两个生人,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转头进屋找他媳妇儿去了。小两口才成亲不久,很是恩爱,小媳妇儿比壮三小了十岁,瞧模样也挺小,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见家里来了生人,给客人倒了两碗水,就躲屋里不出来了,显然怕生。
晚饭很简单,稠粥里加了切了块的红薯,一盘咸菜,大约因为来了客人的缘故,老妇人特地拉了媳妇儿进厨房又摊了一锅葱油饼。
饭桌上老人家和两人聊了些,老人的儿子也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小媳妇儿早早地躲屋里了,直到众人吃完饭她才出来收拾碗筷,脑袋埋得很低,露出一截颈子来,壮三站她跟前冲她傻笑,帮她收拾。
饭后,老人拿着烟袋子去隔壁串门子,壮三正拿着木棒搅猪食,一边搅一边冲厨房里正拿着丝瓜瓤刷碗的媳妇儿笑。
屋子本来就不大,两间房间一间柴房,老夫妇和儿子儿媳各一间,老人家本来说让儿子儿媳到柴房搭门板睡将就一晚,把屋子让给客人,苏倾池谢绝了老人一番好意。
苏倾池刚进柴房,正碰到壮三的媳妇儿,小媳妇儿偷偷拿眼瞅了他一眼,一双秀气的脸颊红了个遍,低头带着乡音嗫喏了一句“屋子给你们收拾好咯”就从他跟前跑了,苏倾池觉得好笑。正打量柴房,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转头,正是壮三,憨厚老实的大块头抱着被褥子,咧嘴朝苏倾池一笑,“俺娘说让你们盖这床,新弹的棉花。”
“劳烦了。”苏倾池笑道。
壮三挠挠头,“这里灰巴拢耸,就怕你们睡不习惯。”
汉子的腔音很重,苏倾池理解得有些慢,大约猜出了他说的是这里灰多,点头笑了笑,“没事,已经很好了,谢谢。”
“嘿嘿,那我走咯,你们有事就喊我。”
夜色深了,外边安静了许多,偶尔能听到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拉家常的妇女挥手告别,也有板车轱辘碾过的吱呀声,夹杂着几声犬吠。柴房的窗户破损不堪,四周只有几片褪得瞧不出颜色的纱布随风荡着,中间就一根木棍撑着,从小窗口向外望去,入眼一片黑,待适应了屋外的黑,借着从云层探出来的月光,依稀能瞧见几步之外是个猪圈,风一吹,吹来一阵不浓不淡的骚味。
商承恩进来的时候,带进了些寒气,屋里的烛台上插|着短短一小截蜡烛,蜡烛油积了很多,微弱的烛光颤微微地将柴房染得昏黄。
“刚去干什么了?”苏倾池随口问。
商承恩动作顿了一下,大约没料到苏倾池会主动同他讲话,“去河边洗了一下。”
苏倾池没吱声,伸手将床铺铺好,然后伸手便解了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当枕头,“你睡那头。”
“我睡地上就可以。”
苏倾池看了他一眼,“随你。”
蜡烛油漫过烛芯,烛光晃了一下,安静地熄灭了。
床是临时搭建的,只有一块不宽的木板,上边虽然铺了一层褥子,依旧硬得咯人,在军营中睡硬板床睡习惯了,此时倒也不觉得什么。木板只有一臂多宽,一条被子,两个人,如何能不挤。
“不是说地上睡么?”
“……没褥子。”
两人不再说话,小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光晕朦胧,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外头景物的轮廓,远处村子里的狗吠此起彼伏,村南村北地呼应着。被褥是新的,但是身下的木板却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商承恩感觉到身旁的人翻了个身,他的视线在黑暗中往身旁偏了一分,待对方没了动静,又收回来。
夜明明很静,心却静不下来。
一夜里,那人翻了几次声,叹了几次气,掖了几次被子,他都清清楚楚,明明无心关注,却偏偏上了心。
左边的肩头隐隐地疼,傍晚在河边清洗了一下,行装不在身边,身上也没有治疗刀伤剑伤的药膏,便只能用布条草草包扎了事,商承恩徐徐吐出一口气来。
天近拂晓,外头光线依旧昏暗朦胧,商承恩坐起身,那人还未醒,依旧睡着,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随意地横在腹前,面色平和沉静,身上的白色衣衫没有一丝凌乱。商承恩知道他是个讲究的人,平日里操练再累再忙,每日他也要换洗里衣和净袜,乌黑的发辫不似营里其他士兵那般干枯散乱,他从来梳得一丝不苟,细细的辫梢绑着一根练子,练子的颜色一向素雅,通常是水色或是茶白。
说他讲究,他却能同营里那帮粗莽的兵士一起席地而坐,端起粗陶琬大口喝酒,抑或在教练场同那些莽汉近身搏击,弄得灰头土脸满身草屑,亦能畅怀大笑。
商承恩望着那人安静柔和的睡颜,嘴边勾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天亮,两人起身洗漱,同老夫妇和壮三用了饭,随后同他们道谢道别,便上路了。依旧走水路,平静无波的河面上,小舟缓缓前行,带起层层渐远的涟漪,河边的芦苇映在水里,青青翠翠,远处水天一色。
苏倾池坐在船尾,商承恩立在船头,摇着橹板。
“我们还有几日能到?”苏倾池抱着膝盖,单手伸进水里,河水从细长的指间流过,水纹无声无息地勾了几道涟漪。
商承恩停下动作,抬手随意擦了把脸上的汗,回头道,“不出意外,明日就能到了,前头还有一座山,翻过山……怎么了?”
苏倾池指着河那边,“你看那边漂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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