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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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空-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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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穆脚下用力跃去环住明德复又回到房顶之上“你疯了?你运不得功”
原来自己是那样弱了,连这样都不行。“又是恼什么?直至现在我有做过有违礼法的事吗?”
明德没有说话,该说什么,要怎样似乎大家都知道该怎样做。
这夜月光皎洁,源于白日间有太阳,这房顶也是干燥的,明德索性懒懒的枕着手臂半躺在哪里,饮了酒迷醉的双眼更添了风姿,直直的看着建康城里的人。林佐穆牵起了嘴角,这人恐怕也只在自己面前这般放松过。遂也坐了下来。
“我也知道你是爱画爱琴的,这夜里也不得作画,我倒是带了琴,能弹一曲吗?我从来不曾听你奏过琴”明德依然是懒懒的撑着,林佐穆权当他是答应了“你好生撑着,我去拿琴”
原来他是早有准备,那琴,他就放在亭中。
想来也是多久没有奏琴了,他懒懒的起身,接过琴来,把筝搁在自己的膝上。琴音婉转,正因为左手无力,他的左手只能奏些简单的音符,全在右手,却是别有一番动人的音色,独特天籁的琴音流转与整个建康城。
楼下的繁华顿时失了颜色,什么叫卖声吆喝声都停了,怔怔的抬头去寻那琴音的源头。有人竟是登上了这迢递楼来,楼下的人驻足,楼上的人沉醉于这琴音之中,多年之后,谁记得,当年有一日,建康城的百姓都在了这迢递楼上下,却不知道奏琴的人竟是他们的太子。
一曲琴毕,楼下的人吆喝着再来一曲,楼上的文人雅士作了礼“敢问公子大名?”明德只是笑笑。那方又说“知音人何必知其名?”又拿了自己的笛子出来“公子可否赏脸合奏一曲?”
楼上楼下一阵繁盛,明德在这闹声中却是有种不知所措。林佐穆拉了他的手一跃而起,一鼎楼,鱼鳞瓦,一轮圆月,圆月在前,小楼在后,宛如像圆月奔去的谪仙,之余一架琴,一群折服的人。这夜多美,离了尘世踏风而去,至少还有风在身后推着,要逃,风也是个赞同的人。林佐穆笑了。
“何必要走?我还想同那人合奏的”
林佐穆一笑“你还说?要不是你琴音太好,会惹这么多人?”
多年以后,那些文人雅士还记得,当年迢递楼上,一位谪仙似的公子奏了一曲,随着另一位谪仙似的公子奔到天上去了,一袭白袍,一袭蓝袍。
他替明德拉了拉袍子的领口,只余一双深邃的眼见在清风外。
直至送至送明德回到宫中,却不料,吴淑妃便坐在殿里。明德见了忙作礼“娘娘吉祥”按着礼仪,吴淑妃也给明德作了礼“太子安好”林佐穆在旁边也是作了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着实没有把一个妃嫔会到明德这里算到计划之中,却是撞个正着,也不知道这淑妃是怎样的角色,会不会给明德带来麻烦。
“原来是左卫率”吴淑媛笑着说道“早先也是听所过的,我才来时碰到你们刚巧出去,也不便打扰,这才在这里等着”也都知道她的意思,他们出去的时候她便就看到了,一跃出宫的当然是没有圣旨,不知道林佐穆的身份不敢妄动。明德由来的有些感谢吴淑妃,感激她并没有惊动宫里的人。
“谢谢娘娘的厚爱”除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让母妃二十年来都感到不安的人,他们三人,不,他们四人,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吗?吴淑妃一直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让人恨不起来,母妃却是恨了那么久,想必那也是很痛苦的吧,那样深刻的恨一个人。
“这宫中由不得越礼,也该顾着些”这是在善意的提醒,明德知道,这要有对自己多大的信任才不怀疑林佐穆有他想。如若左卫率和太子真的和谋对江山不利,那吴淑妃也脱不了干系,这要有多大的信任?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
吴淑妃又说到“林卫率,这也不早了,有事赶明儿再说也是不驰的”林佐穆听出了意思,作礼“微臣谢过娘娘”说着便又向太子作礼后出去。
“一是怕你担忧你母妃,二则你身子也没有痊愈需要有人照看着,我这才过来看看,莫要怪我唐突了才好”
“谢也来不及哪里来的怪”
“太子也是清楚的,你母妃与我有些嫌隙,你莫要挂怀,这宫中哪里没有坎的,是我不对,对不住姐姐,请你莫要怪罪”她这样把所有的罪过放在自己身上,明德忽的觉得她是可悲的,谁对谁错,谁清楚“你母妃去了永福宫去修养,也不要担心,我都安排好的,容贵妃也请旨搬过去与你母妃一起住着,也有个说话的人”这容贵妃怕是母妃唯一的能说真心话的。只是当年长公主请旨出宫之时,容贵妃也是跟着出去了,再没和母妃一起过,这样容贵妃与母妃一起也是好的。
“放宽心些,你母妃会过得好的,我们三人中,总要有人此生无怨无悔才好,好了,我也该回宫了”
明德才忙的去送“谢谢娘娘”
这真是他们感情里的第三人吗?总要有人无憾?谁后悔了吗?在那场遥远的情中,她该是胜利者,为什么还会觉得有憾?


、剑指来世空祈祷

尹柯和父皇,怎样的感情?绝不会有第二个母妃一样的人,即使放不下,又能如何?
那一段时光,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如愿,那么连同那段时光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幸福的,因为太过明白。
那一段情,只要没有得到祝福,那么再幸福也会有遗憾的,因为都是生在这世间的俗人,没人能免俗。
那一梦记忆,只要有人不在意,那么就算重现也不会记得,因为依靠忘记来忘记的人根本不想记得。
吴淑媛回到宫里,那个左卫率,只是莫名的觉得亲切。
当年的皇宫里,东侯战败,逼着嫔妃自缢,她还清晰的记得,东侯杀红了的眼,却是那样的凄凉。“你们留了性命也是枉遭小人欺辱,这日何不共赴黄泉?”萧宝卷或许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嫔妃当做妻子来看,这就是帝王家吧。
那时候,宫人们哭成一片,嫔妃们却是甘愿而死,她有一段时间都没有想通,为何她们会甘愿赴死。当时,吴淑媛抱着刚满周岁的皇子蜷缩在角落里,萧宝卷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怕,一起赴死有何不可?只是苦了这孩子。
他缓缓的走近,她几乎不敢相信,他眼里竟然含着泪,或是,本该自己最是应该理解他的,却总是误会他,自己都不理解他,谁还会相信他呢?她的东侯。
她提起长剑“东侯……”缓缓的放在怀中小皇子的脖子上“东侯……”她是心甘情愿的,无关于恨,也无关情爱,或许这么些年,已经成了亲情。
他却握住她拿剑的手,拇指轻轻的磨砂着她的手背“对不起,淑媛……如果还有来生,我们还能遇见,朕……我还是会留住你,即使你不爱”这是这一生,他第一次这般与她说,她竟是掉了眼泪,那样无情又多情的人,薄情寡情的他。
擦拭着她的眼泪“你这样,我会误会的,我会误会你原谅我了,所以,要恨我,就不要伤心”久久无话,他拿下她手中的剑“你到承乾宫去,那里有密室,有人接应,若是能逃就逃吧,我欠你的,你若想让我还,来世我会找到你的”
她记得东侯说自己从来不信生死来世的,为何又祈祷有来世?是无所依靠了,本是那样强大的人,东侯。
油灯烧干了油,眼看着就要熄灭了,吴淑媛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如雨下,原来,还是没有忘记的,所以,还有泪。
林佐穆回到府中,甚觉不妥,毕竟皇宫里的人都不是弱者,便派人去查探吴淑媛的底细。
没有待在尹清身边的理由,他留下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更添了尹清的尴尬,皇帝那方兴许是忙的忘了岚清仪,或者又是吴淑妃在说情,也不见萧衍下旨让岚清仪回麒麟山上去。岚清仪与尹清留了书信便回去了山上。
尹清拿着书信,说不出的滋味,那人就是太纵容自己了,太让自己为所欲为了。尹清有时候甚至想要岚清仪可不可以不那么正经,可不可以不那样纵容,他可以想自己待在佐穆身边一样待在自己身边的,不放弃。可是,那样,就不是岚清仪了吧,怎么会一样呢?岚清仪和尹清,他的爱永远是淡淡的,淡到会误以为能持续一辈子。
“你还能来去自如,看来萧衍对你很信任”林佐穆望着陈庆之“少主……”见着陈庆之欲言又止,林佐穆只好自己又开口问了“什么事?这般吞吞吐吐也不像你的风格”这林佐穆和陈庆之虽是主仆关系,林佐穆在下人堆里惯了也是没有什么架子的,陈庆之大着胆子便说“长老们也知道少主在这建康,想来也知道了少主在钟离的事情”
林佐穆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不会吧,他们才知道?是我这阵子动用的力量强大,他们才想要阻止是吧?”他拍了桌子,顿时盛怒“终于忍不住了?”陈庆之忙的跪下身来“少主息怒”静了一阵子,林佐穆才说到“你起来,也不干你的事,我也不是恼你的”陈庆之却是仍然不肯起身“属下恳请少主一大局为重”
一大局为重,这些年来不作为就以为我是愚夫?林佐穆也随了他,不起来便不起来“一大局为重?什么事大局?他们眼里的大局就是大局?”陈庆之矮了声音“这建康城里,满是萧衍的眼目,少主留在这里,着实危险”
林佐穆倒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危险?我知道什么危险,自有分寸的,他们不要自以为是的干预就是”说着便离开。
陈庆之满目担心,且不说少主在这京城暗中调遣人马,容易打草惊蛇,萧衍早就怀疑少主的身份,少主不可能没有发现的,却是要执意留在这里。
的确,林佐穆一直都知道萧衍在派人查探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想要赌一段情,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这建康城便是个赌局,自己的筹码只是相信那人,相信自己的情,若是输了,那便该是一无所有了吧。明德,你呢?做何想?
谁也不知道这日萧衍会带着吴淑媛出宫去,不是大班人马的皇帝亲临,也不是微服私访,只是萧衍想要出宫走走,陪着吴淑媛出宫去,只是因为吴淑媛说“皇上,臣妾想要出宫走走”他不知道为何她会这样请求,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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