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日子 作者:开花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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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日子 作者:开花不结果-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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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跳上车追到县城车站,哪还有人影。两个弟弟把她落在家中的几件零碎物品丢到院子里当着乡里人的面一把火烧了,这是要跟她断了关系啊。两个弟媳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一边一个,一有人路过就嚷嚷,什么没良心的白眼狼,不要脸的狐狸精,要多难听就骂得多难听。就一个上午,全村人都知道袁家跟女儿闹翻了,从此袁双双别想进这个家门。
一村人看大戏一样有事没事路过袁家门口瞧瞧热闹,几个妇女上前扶起袁母,个个气愤非常。
一个说:“大嫂子啊,你别哭了,双双她不懂事,走了就走了,你可别把身体哭坏了。”
另一个马上接上,“可不是,要我说呀女儿都是赔钱货,你看你辛辛苦苦养了她二十多年,她一句话不支就跑了,这样的夭寿哦,还不如当初给她淹死在茅厕里!你还哭什么,都是来讨债的,走了就走了,就当这二十来年养了条狗!”
她妈妈坐在门槛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天抢地,“就是条狗也能它给我看家啊!你看看我,我为了给她找个好人家费了多少心思,到处找人,我说什么了?!还不是为她好!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跑了!老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该挨千刀的呀!”
一群人又那个一言这个一句地安慰,到了快晌午散去,回了家,不免将这事在饭桌上学一通,末了再悲天悯人地感叹一句:“作怪哦。”然后该洗碗的洗碗,该下地的下地,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无关痛痒。

温丽琴将那骂人的话学得惟妙惟肖,一口一个挨千刀的,刘彦听得心里直发寒。
她看刘彦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介怀这件事,就安慰道:“老二啊,你别担心,这个跑了就跑了,嫂子再给你找一个,找个安安分分的。”
刘彦连忙推脱了,又借口要剁肉馅,才摆脱了她。
他坐在家里,心思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那天凌云端说袁双双有办法应付她父母,刘彦没想到竟是这样决绝的办法。
他想起他嫂子当初给他介绍人时,说袁双双多么乖巧多么懂事,初中毕业就去城里打工,十多年来帮衬家里盖房子,给她两个弟弟娶亲,多好的姑娘啊。只是一夜之间,好姑娘就变成别人口中该挨千刀的白眼狼和赔钱货了,刘彦又是气愤又是心凉。

夜里见到凌云端,刘彦第一件事便是向他打听袁双双的去向。
凌云端不明所以,等他说了才知道袁双双已经走了,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她的去处?”
刘彦瞪眼,这不是明摆着吗?他那天是被忽悠了,回到家后仔细一想,要不是凌云端和袁双双说了什么,怎么可能去一趟厕所的工夫她就改主意了。再联系上前一天晚上凌云端说的话,他要是不知道那就见鬼了。
凌云端见他已经想到,也没再隐瞒,直说了:“我让她去安城我的公司上班。本来她找上你就是为了拖延她父母,现在我给她个出路,她好你也好。”
刘彦想问,这样她真的好吗?被父母唾弃,与兄弟反目,受乡里言诟,这一生恐怕都不能踏进家门一步了。这样的代价太大。
凌云端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摊了摊手,说:“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没人逼她,好不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况且难道你认为她留在这胡乱找个男人嫁了就是好?”
刘彦不知道,他做不到像凌云端这样冷静地看待这件事,他脑袋不灵活,做不到置身事外地来分析得失好坏。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十分失落,这比白天听到那个消息还让他难受。
他熄了炉火,闷闷道:“不早了,你上去吧。”
凌云端看他要走,上前一步抓住车头,问:“你生气了?为什么?”
“没有,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凌云端怎么可能会放手,他想不清,事情明明完满解决了不是么?刘彦不用去相亲,袁双双不用被逼嫁,他也省得堵心,三个人都满意了,还有什么不好?
刘彦执意要走,车头却被抓着不放,动弹不得,他又急又恼,“你快放手。”
凌云端比他更执着,他盯着刘彦不放,“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生气刘彦自己也不知道,无由来的就气闷了,凌云端还偏偏要堵着他,更让人烦躁不安,“我没有生气,你放手!”
凌云端静静地盯了他一阵,虽然不明白,但理智告诉他决不能放手,于是他拉着刘彦的手将他拉下车,拉上楼。
刘彦傻傻地被他拽了一路,房门关了才知道要反抗,“你干什么!快放手!”
凌云端原意是想让他坐到沙发上两人好好谈谈,奈何刘彦太能折腾,他几次没抓住差点让人跑了,只好就近一推,将人推到墙上困在两手间。
刘彦比凌云端矮了半个头,这个姿势被困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凌云端看他好似平静下来,才问:“为什么生气?”
“我说了,没生气,你快放开我!”
“我不信。”
刘彦恼了,“爱信不信!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他这话没经大脑脱口而出,一说出就有些后悔了,却又偏偏执拗地昂着头,不认输。
凌云端抿着嘴看着他,半响,慢慢放开手,“对不起。”
刘彦跨出的脚步有一瞬的迟疑,但他很快就开了门,逃一般跑下楼。
楼下三轮车亮着昏黄的灯,刘彦上车飞快离去。
凌云端罕见的没有站在窗边目送他远去直至消失。




亲友团来袭

夜里风很大,冷飕飕的寒风刀子一样刮在刘彦脸上,让他有种要被刮开一道口子的错觉。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轮圆盘一样的月亮静静地挂着,今天才十四,可月亮却已经很圆了。
他从镇里骑回来,越骑越后悔,越骑越心虚。刚才的行为现在想想就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虽然他依旧想不通凌云端为何能那样淡漠地看待袁双双的事,但是向他发火显然是自己的错。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整件事中最不该被牵涉的就是凌云端,因为他既不是事件主角,也不是袁双双的谁谁,没道理要为之烦恼。就连他给袁双双一份工作都是分外的事了,凭什么还要苛责他?
刘彦这么一想,心里的失落好歹才消去了些。但是一想起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和凌云端最后那句“对不起”,愧疚之意就向他袭来。
他夜里一向既好睡又睡得深,今晚因为心里挂着事,反反复复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他忐忐忑忑来到凌云端楼下,平时总会早早出现的人今天竟然没出现,他又等了会,还是没人,要不是底下的车还在,刘彦都快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车停在路边,提着保温杯上楼敲门。
凌云端过来开门,看见刘彦,他显然很惊讶。昨晚刘彦走后,他在客厅里坐了三个小时,想他为什么会生气,无果。他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想刘彦的那句“现在不想看见你”,他不知道这个‘现在’的保质期是多长,单指昨晚还是连带以后?这两个问题纠结了他整整一夜,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昨天一夜没睡。他以为刘彦今天是不会来的,毕竟他昨晚看起来挺生气,所以他今天就算听到喇叭声也没打算下楼,以免惹得他更不痛快。
两个人站在门边大眼瞪小眼,一个是神游天外,一个是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凌云端很快回神把他让进来,刘彦把保温杯放在桌上,回头看着依旧站在边门的凌云端,鼓足了气说道:“那个……过来吃饭吧。”
于是凌云端乖乖地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刘彦从碗橱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碗,把早饭倒出来。直到凌云端吃完饭,两人都还是沉默不语。
看着刘彦收拾碗筷,吃饱喝足的人试探着开口:“你还生气吗?”
刘彦脸上一红,摇摇头,说:“对不起,昨晚是我的错。”
凌云端赶紧说道:“你没错,是我的错。”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错在哪,但显然这种时候主动认错才是上道的做法。
刘彦抿着嘴,没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道:“今天元宵,晚上到我家吃汤圆吗?”
凌云端当然是聪明的,他知道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尽管他依旧不明所以,但面对刘彦的邀请,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然好,什么时候?”
“等一下吧,你今天有事吗?”
“没有。”就算有也得没有。
“那过一会我收摊了来找你,中午也去我家吃好了,行吗?”
凌云端连连点头,哪有什么不行的,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送刘彦下楼,目送他远去,凌云端心情舒畅,他决定上楼补个觉,昨晚没睡今天气色不太好,等会要去人家里,可不能失礼。
但他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才接通,那边的人就咋咋呼呼起来:“……你TM认不认识路啊!不懂装什么能!我X的!你TM小心点!别碰到人了!”
凌云端皱起眉头,“王勇,你在干什么?”
“我X——嘿!接通了你小子怎么不支声啊!装什么龟孙子——”
凌云端二话没说掐了线,将手机仍在一边,拉上被子睡觉。
没过几秒,手机屏幕上的灯又亮起来,单调的电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凌云端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手机一掐,关机。世界终于清静,他看了眼手表,还有时间,能再睡会。

半个小时后,门口传来敲门声,毫无规律的“嘣嘣嘣”,一声比一声响,饶是凌云端这样温和注重仪态的人,几次三番被人吵醒,这时候也火了,顶着头四处翘起的头发气冲冲去开门。
门外的人还不知死活地跟人说:“这小子不会是睡死了吧,这么半天都——”
“啪嗒”,门开了,凌云端阴着脸站在里边看着这群不速之客,正要发作,却给他看见站在人后的刘彦,登时换了副表情,把他拉进来,砰地关上门。

王勇摸摸被震了一下的鼻子,莫名道:“他是不是拉错人了?怎么把小老板拉进去了?”
赵柯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脸眼角都不给他一眼。
李牧笑嘻嘻凑上来趴在王勇肩上,咧着嘴说:“那你还不快砸门把小老板解救出来,晚了就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王勇嫌恶地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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