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杠,也有过不去的坎儿啊。
上课铃毫不客气地响彻校园。
苗淼不得不暂时放过林小海。“你先回去上课吧,等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你先别走哦!”
“恩,好的,苗姐姐到时见。”
两人一溜儿小跑地各自奔回教室。
上课时,林小海收到了苏小白传过来的小纸条。
“柳一说你被大队长姐姐带走了?什么事呀?”
左瞄瞄右瞄瞄,林小海在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这事儿,我不好说太细。”
纸条传回去,不意外,林小海收到了苏小白示威的挥舞小拳头。
“苏葛亮!你举手是想回答这道题吗?”讲台上的老师看到了。
“啊、啊。没,没有!”
狼狈地放下手,苏小白捧起课本作用功看书状。
处在纸条传递之路线上的同学们,十分明了前因后果,忍不住埋头发出细微的窃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入队送红领巾哦亲!还有美女大姐姐服务哦亲!给好评哦亲!
皮埃斯:喵喵童鞋,乃出场了,还满意么0、0
、小学生拜拜
皇天不负苦心人。
苗淼同学在拿林小海同学做了几次的练习对象后,总算是能够似模似样地给他系好红领巾了。
林小海低头瞅瞅着飘扬在胸前的红领巾,完了,以后进校园又得多一件麻烦事儿了。
梧桐路第一小学,上午和下午的上学前,在学校的校门处会有值班老师和值岗同学排成左右两排,检查进学校的同学有没有穿校服、有没有系好红领巾,有没有边吃零食边进校门……
以前林小海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我还不是少先队员!”
现在……
说谎的话鼻子会长长的。
庆祝大会暨迎新大会很快就到来了。
那天天气晴朗,微风轻轻,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一切都预示着是一个好日子。
学校的大喇叭放着经典的运动员进行曲,各个年级的同学们在老师的组织带领下有序地搬着小凳子到操场上集中,按划定好的场地放下凳子就座。
因为一会儿要登台,林小海和其他三个同学一起坐到了队伍的前排。
欧阳作为班长兼小队长一直都是坐在领头的位置。
林小海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已经是个蜀黍了,但是要上台面对那么多双亮闪闪的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
久违的左脚踩踩右脚右脚踩踩左脚又出现了。
“小海,你在干什么?”听到凳子和地板笃笃笃的接触声,欧阳回头看情况。
“呃,这凳子好像有点摇晃……”
“我看是你这个人在摇晃吧!”
“欧阳,怎么办!我居然在紧张!”还是忍不住倾身凑过去咬耳朵。
“紧张?”
“是啊,待会儿要上台呢!”
“你要戴上红领巾了,不是应该激动吗?反正那时候我是好高兴的呢!”
拜托,胖大海蜀黍入队入团入党神马的都经历过了,一点都不care这种事好不。重点是,向来低调的人让他突然受众人瞩目——这种新鲜经历有点不适应。
“没关系,你就当台下都是一群蘑菇好了。”
“蘑菇?”
“对啊,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可不就像一群蘑菇么。”
“好、好吧。”算你有才,欧阳同学。
舞台上胖胖和蔼的团委书记老师在blablabla慷慨激昂的陈词后,终于宣布进入了迎新环节。
“这次我们将有40名同学光荣地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下面念到名字的同学请走到舞台上来!”
“赵铭。”
“伍靖晓。”
“贝蕊。”
……
“林小海。”
“到!”林小海又是条件反射地起立立正站好。
欧阳无奈地小小声提醒:“小海不必答到的啦,快点走上去!”
“啊、哦、好的。”
一迈步子,同手同脚。
差点没绊倒自己。
林小
海急急忙忙地奔到台上站好,旁边的同学朝他善意地笑笑,大伙儿都是同一联盟的战友了!
新人集结完毕。
前辈们也排队着走了上来,一对一地对应站好。
“嗨,林小海!”苗淼向林小海眨了眨眼睛示意。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苗淼熟练地给林小海系上手中崭新崭新的红领巾,绕圈、交叉、打结、理顺,然后后退一步,右手高举过头顶,臂肘弯曲五指并拢,认真地向林小海行了一个少先队礼。
受到感染,林小海也很认真地回以标准的敬礼。
收到回礼,面前苗淼的脸漾起灿烂的笑容,右颊的酒窝更深了。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沿着革命先辈的光荣路程,爱祖国,爱人民,少先队员是我们骄傲的名称……”少年先锋队队歌还在唱着。
越过苗淼,舞台下果然是黑压压的一片脑袋,还有一张张鲜活明媚的童稚小脸,忽闪忽闪地望着舞台。眼睛里有羡慕、有憧憬、还有……还有什么?远处教学楼外墙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很醒目。
林小海的视线模糊了。
林小海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林小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萦绕的歌声没有了,远处教学楼外墙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依然醒目,可是面前的苗淼不见了,舞台下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脑袋,也还是一张张鲜活明媚的童稚小脸,忽闪忽闪地望着舞台。
眼睛里,是由衷的祝福。
掌声如潮水拍岸般响起,向台上涌来。
林小海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同学,欧阳正巧同时也望向他,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所在队伍的左前方,微微秃顶的周校长逐一地给同学们发毕业证书。
是,毕业证书,他们小学毕业了!
好像就是弹指间,小学生的生活就此画上了句号。
他们的小乐园被工厂清理了打算要在原址上重建更大的厂房,柳一甚至没来得及和他们体验钓鱼的乐趣。
他们的玉米和向日葵好不容易长高了却被淘气的低年级同学不知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时刻辣手摧花了,纪彤彤和李欣对着残败的花圃哭得好不伤心。
他们在五年级的时候正式开始学习英语,已有基础的欧阳游刃有余,苏小白却大舌头磕磕巴巴怎么也念不好。
他们的小霸王学习机很久没玩了,林小海始终还是过不了海底那关。
班里建立了图书角,他们去欧阳家搬了好多好多的书过来,连环漫画《机器猫》最受同学们欢迎。
南方的这座城市曾经在入冬下过一场小雪,他们穿着一层又一层的毛衣和厚厚的
外套在操场上搜搜捡捡那些细碎的冰块,小手冻得通红,司曼因此还长了冻疮。
他们拿着输液的橡胶软管子灌满自来水当作水枪嬉笑打闹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
他们拼凑着零用钱在放学后买大头公仔冰淇淋,冰凉甜腻的口感好像还在唇边。
他们提着米袋子到巷子口请老爷爷帮忙炸成爆米花的响声好像还在耳畔。
然后,他们毕业了。
六年级一班的教室里,林小海小心地把毕业证收好放进书包里。
接下来要升初中了,意味着他们五个人要分道扬镳了。
是的,这和他记忆中的历史不一样。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是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1963年在一篇论文中提出的论点。
此后随着该理论的影响扩大,形成了著名的“蝴蝶效应”说。
如果按照原来林小海的经历,他们应该是共同进入同一所中学继续保持同学关系,然后在高中的时候考取了不同的高中,但是欧阳依旧是林小海的同学,再然后,欧阳出国、林小海读职校。
而现在,他们在初中就分开了。
小学和初中是属于九年义务教育制,原则上来说都是遵循“就近入学”的原则,所以同一个学区的适龄孩子都是划分在同样的学校的。
为什么小学还是同样的学区,初中就不是了呢?!
梧桐市,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一场划时代的改革——旧城改造。
主持这场改造行动的是梧桐市常务副市长,分管规划局、建设局和国土资源局的柳志明。
柳一的爸爸。
林小海拼命地挖着脑海里对旧时残存的印象,他知道柳一的爸爸是个当官的,但是应该不是副市长,好像是穿制服的部门的、政法方向的领导才对,怎么这会儿变成了常务副市长了?!
历史在哪里出现了分叉点?!
唯一的解释就是——
林小海救下了被欺负的柳一,柳一没受伤,爱护儿子的柳爸爸在从政的仕途上便没有选择可以为儿子伸张正义的政法委副书记,而是转向了能更好地服务于这个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一职。
要建设这个城市,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过上更舒适的日子。
于是,旧城改造开始了。
重新划分学区也是内容之一。
规划里,梧桐路第一小学外的巷子口,成了分界线。
左边,划分到梧桐市第九中学。
右边,划分到梧桐市第六中学。
而放学后“道不同不相共走”的孩子们,升初中也没有成为校友的缘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蒙太奇啊,太好用了啊,小盆友们毕业了啊~~
升学的福利!
共享 左手鼠标 童鞋画的图图~
非常符合本文的有爱图图一并大放送~~
、向左走向右走
五只福娃依依不舍。
只有林小海一个人被分到了第六中学。
想着再也不能大家伙儿没心没肺地一起玩耍,柳一就难受得眼眶儿红红。
“没关系啊,就算不在一个学校,我们还是好朋友!”林小海安慰地揉揉柳一的小脑袋。
“小海你不要忘记我啊!”苏小白反复强调。
“还有我还有我。”司曼。
“拜托!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别弄得这么严肃和伤感嘛!”
“对不对,欧阳?!”
欧阳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一直在闹别扭。
“哼,以后我早餐就省事了,不必在兜兜装糖果了!”嘴硬。
“不行不行,你要攒起来等哪天见面了给我!”
挨个儿把四只小朋友安抚了一番,还许诺一定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才笑逐颜开地互相道别回家去了,要给家长展示他们大红大红的毕业证书。
天知道!固定电话在当时还是个稀罕物,要一千多块的安装费呢,林家还没那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