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整扇门硬生生应声而倒,那人闪身进了屋子,接着听见“咕咚”一声,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
大家追到门前,门倒在地上,门柱和锁都已经被撞坏,看得人一阵心寒。
这东西中了那么多枪居然没死,还有一身的蛮力,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等大伙进了屋子,用手电四下一照,差点叫起来。
每个人都脸色惨白,好像看见了活鬼。
屋子靠墙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全都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姿势统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样子十分怪异。
我数了下,屋子站了两排人,一排十个,总共二十人,全都面向而立,了无生气。
张连长禁不住说:“奇怪,难道这些也是僵尸?”
小黄用步枪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个,身体梆硬,步枪就像戳到石头上,他又用枪管上的刺刀撩起那人长长下垂的头发,脸色青灰,和我们在餐厅中看到的别无二样。
这些果然是僵尸。
大家继续搜索,发现这间房屋西北角的墙壁上居然有扇小小的窗户,窗户已经被扯掉一边,勉强能钻进一个人,残余的木窗格子还在忽闪忽闪地摇晃着。
显然,那怪人已经从这扇破窗户中钻了过去。
不知道窗户后面是什么所在,大家没敢贸然追赶。
看着一屋子的僵尸,人人感到头皮发麻,大伙都不说话,好像怕惊醒了这些人。
我有些奇怪,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实验品?还是等待实验的马鲁达?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赵科长快步走出房屋,来到走廊上另一间房屋前,抬脚照准锁头所在的部位狠狠踹下去,木门经过几十年的腐朽,并不是很结实,只踹了三四下,眼看着门锁就要开裂。
张连长一把拉住他:“老赵,你干什么?”
赵科长说:“我猜这些封闭的房间全是僵尸,我想弄开一间来看看。”
“是吗?”张连长显然有些怀疑,他慢慢松开了手。
赵科长趁机又使劲踹了几脚,终于“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几束手电的光照射进去,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
这间房间赫然也站着两排人,一样的长发遮面,一样的面无表情。
也是一排十个,整整齐齐站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妈的。”张连长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粗话。
他有些不相信,跑到附近几个上锁的房间,一一踹开,果然,每间房子都站了二十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打扮,让人看了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这幢大楼的每个角落也许都已经站满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怪物,简直不能想象这个数字。
这些僵尸衣衫褴褛,并没有身着日本军服,看得出,他们绝大多数不是日本人。
也许是战俘,也许是老百姓,反正应该是被送进零号基地做实验的牺牲品。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惨死在这个地下魔窟里。
大家都不说话,空气里流淌着一股压抑的气流。
张连长和赵科长低声耳语了一阵,然后把脸转向我们,说:“同志们,我们再到二楼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张连长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下子就噎了回去,他急促地问:“教授呢,教授呢,教授在哪里?”
我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陷阱
第二十一章 陷阱
大家一下子慌了神,刚才无意中闯进这些摆放僵尸的房间,神经都紧张起来,又接连砸开几道房门,注意力全放在僵尸上,没留意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
难道被怪物掠走了?还是走失了?
为什么没听见一点声响?如果遭遇了意外,应该能听到呼救声的。
大家急忙赶回去,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找,每个人都在大声呼喊:“教授,刘教授。”
呼声在大楼里传出很远,声波经过来回反射显得很刺耳,在这种寂静的地方尤其明显,但是没人应答。
张连长说:“一定要尽快找到教授,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大家急匆匆从一楼搜到二楼,又拐进那间餐厅寻找,依然一无所获。
来到走廊上,席苗用手电仔细查看地上,突然发现有一双往里走的脚印。
脚印还是新鲜的,只有一双脚印。
大楼已经封闭了几十年,虽然深藏地下,毕竟岁月太长,地面还是落了一层灰尘。
一双新鲜的脚印还是能看得清的,脚印很大,很明显,那是一双男人的脚印。
大家都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席苗把脚印照给大伙看:“你们看,有人刚刚从这里往里面去了。”
“哦,是教授的脚印?”赵科长挤过来问。
“不知道,这个方向的楼层我们刚才没搜过,地上原本没有足迹,只有这双是往里去的,而且时间还不太久。”
“会不会是刘教授?”张连长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敢肯定,反正有人刚刚打这里走过。”
“走,咱们过去看看。”张连长一挥手,大家急忙跟上。
我把黑背放到地上,让它在地面上跟着走。
顺着足迹走了大约四五十米远,足迹终于在另一个十字走廊处拐弯上楼,这就是第三层楼了。
继续跟着足迹走,大伙停在一所大房子前面,之所以称它为大房子,因为这所房间的墙上几乎有三十米的距离不再有门,里面应该是连成一体的。
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用电灯照到了缝隙,里面黑乎乎地看不清。
这是什么所在,难道是大厅?或者是小型电影院?或者是会议室?
张连长和赵科长举着枪,两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张连长突然抬腿就是一脚,将门蹬开,二人一高一低用手电往里照射,枪口对准了里面。
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而地面赫然铺着一层铁板。
屋里并没有人,张连长和赵科长迟疑了一会,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大家一个个也小心翼翼跟了进去,我走在队伍最后面,黑背跟在我身边,进去这间屋子大约七八米远。
突然,头顶上明亮起来,接着两眼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眼前一阵发黑。
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一阵凌乱的钢铁触地的刺耳声传来,咣咣咣咣咣咣,接连不断,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大家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又睁不开眼,光线太强烈了,稍微眯缝一点眼睛,痛得受不了,好像太阳就在眼前。
在黑暗中摸索太久,眼睛已经适应环境,突然遭遇强光的刺激,眼睛会暴盲的。
手电的光毕竟太柔和,强光不但闪得眼睛疼,脑仁都疼。
终于,我努力地试着去适应光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能睁开眼睛,已经是泪流满面。
其他人也都慢慢睁开眼睛,每个人都眼圈红肿,眼睛流泪。
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周围多了一层铁栅栏。
不好,我们被关在铁笼子里了。
人人面面相觑,张连长和赵科长发疯般跑到进来的门口,竭力想晃动铁栅栏,但是没用,这些铁格子纹丝不动。
栅栏显然不比封住走廊的那块要轻,两人晃了半天,终于泄了气。
我抬头向上看,才发现这是一间构造特殊的房子,天花板很高,大约是普通房屋两三倍,上面吊了四盏明晃晃的灯,怪不得刚才光线那么刺眼。
最上面有走廊和看台,走廊是栈道嵌入式的,钢筋混凝土做的挑梁深深插进墙壁,上边铺着木地板,靠里口还有围栏和扶手,我突然想起了动物园关狗熊的地窖。
显然,我们掉进了陷阱。
正在大家惊魂不定的时候,从上面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同志们,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这种方法让你们休息一下。”
大家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张望,上面光线太强,一开始没听清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努力搜索了一遍,终于发现在走廊的西南角,赫然站着一个人。
“教授!”每个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教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盯着我们看了半天,突然“嘿嘿”笑了笑:“不错,我是教授。”
张连长说:“教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搜捕逃犯的吗?快把我们放出去!”
刘教授脸色阴沉,一阵冷笑:“哼哼,逃犯?什么逃犯?”
赵科长奇怪道:“不就是汤斌吗?”
教授嘿嘿一阵冷笑:“汤斌?你看看我是谁?!”说着他将手伸向耳根后面,手指也不知捏住什么,一转脸一扭头,一张橡胶假脸就被撕了下来。
那张橡胶假脸实在做得太精妙,撕下来后,教授马上换了一个人,换成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不但如此,连他说话和笑的声音都马上变了。
这些以前只在侦探和科幻小说中出现的道具居然真实地出现在面前,突然让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一咧嘴,证明一切并不是幻觉。
“汤,汤斌。”席苗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席苗是教授单位卫生室的工作人员,她辨认这些学者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一路上陪着我们走过来的刘教授竟然就是大伙辛辛苦苦要找的逃犯。
真他妈的的太滑稽了。
现在我们成了这个罪犯的笼中之物,想到这里,大家心头不由掠过一阵寒意。
刘教授,不,应该叫他汤斌,这时得意地狞笑着:“呵呵呵呵,同志们,感谢你们一路护送我来到这朝思暮想的地方,我很想多陪你们聊一会,不过现在很想去喝杯茶,好好睡一会,然后再想办法好好慰劳慰劳你们。”说着他转身想走。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唐尤里!”
汤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好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把头转向我,眼睛充满了恶毒而惊惧的神色。
“你刚才喊我什么?小子。”
我被他恶毒的眼神盯得心里打了个寒战,但还是迎着头皮充好汉。
“你不是汤斌,你叫唐尤里。”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好像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