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谁?!”压抑着,隐忍着,最后只问了这话。
凤鸣清犹若没有听见,只垂了眼睑,混沌得眸,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玉牙根紧咬,即便神色有些狰狞,却依旧美艳无双,面对鹤凡音的询问,他也只是重重一哼,将头扭向一边。
小吉抱着包袱,从楼下匆匆而来,三人扭头看他,见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玉神色一怔,抬手凌空虚抓一把,小吉手里的东西就突然朝着玉的方向飞了过去,最后落在玉的手中。
“挨!这是我家鸣心公子的东西!”
小吉才刚开口,玉便打断:“胡说!这剑分明就是棂的东西!”口气虽然凶恶,但两手抓着手里的剑,玉得神色忽而又是一片仓惶,那么小心翼翼眷恋不舍,仿佛他手里的拿的并不是剑,而是抓了一个人,一个这一世一直无法找到的人。
凤鸣清抬眼看他,薄唇当即敏成了一条直线,而后干脆闭了双眼,是做假寐,还是不想再看,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忽而间,玉忽而低低失笑,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猝然变换的脸色如若风云让人捉摸不定。
鹤凡音拧眉看他,发热的身体体温一波高过一波,眼前两人似乎都在刺激着他的记忆与神经,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心里烦乱,而后竟是听得玉忽而诧异呢喃:“这剑……是假的……”
这话,让鹤凡音神色一怔,明显诧异。
玉此时却对周边的一切都不知道,只死死捏紧了手里的剑,忽而便雷霆震怒:“这居然是剑的!棂的东西怎么可以被人仿制出来,简直混帐!!!”怒吼着,玉仅是一掌,便将手里的剑硬生生震断成了几节,一点也看不出就只须臾之前,他还将这剑如若珍宝一般的对待着。
似乎发泄不够,玉被自己逼红眼眶,兀然冲上去,两手死死揪着鹤凡音的衣服不放,凤鸣清在旁猝然睁眼,眸底的寒霜凛冽似乎也准备动手。可意料外的,玉只是揪了鹤凡音的衣服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可是嗓子却满是沙哑:“你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这坏!你已经把棂从我夺了,为什么不能放了鸣心,他……他是棂唯一留给我的……”一个锁魂咒,可以承载很多东西甚至是再复制一个棂出来,但玉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会珍视棂留给自己的任何东西,但不能接受自己跟棂的过去,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他给凤鸣心下了封印,不让凤鸣心知道那些过去,只是想这样干干净净,把凤鸣心当成棂留下来的,珍之重之宠之。
鹤凡音只拧眉看他,恍惚间,不知想起什么,竟是反问一句:“那你们又何尝不是夺了我的一切……”这话来的突然,仿佛便是这么脱口而出,自己被夺了什么鹤凡音也不知道,只是恍惚觉得,曾经似乎失去了很多东西,甚至……包括性命。
床榻上,凤鸣心睡的昏沉,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已不如之前那般骇人,穆瑧坐在床边,直到喂他把药喝了,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没曾想,这口气才刚呼了出来,凤鸣心却突然醒了。
穆瑧与项长亦刚准备问他情况,哪知凤鸣心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看着两人:“你……你们是谁?”
项长亦诧异:“搞什么???”
穆瑧狐疑,才刚拧眉,凤鸣清便两手抱着头一脸的难受之像:“我怎么……在这里……”
看这情况,不像是在开玩笑,项长亦跟穆瑧都是一脸肃色。
“鸣心,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你跟我说说”
穆瑧开口喊他,可是凤鸣心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头,缩在床上难受的呻吟,隐隐得从他口中溢出。
项长亦看得心里没底,当下就立马转身出去,朝着廊道立马的鹤凡音大喊:“哥!鸣心情况不对,你来看看”
一句话,似乎猛然拉回了鹤凡音飘离的思绪,睁开玉还抓着自己的手,鹤凡音大步上前,入了房间,看得凤鸣心的模样便急忙伸手将人抱住:“鸣心鸣心你怎么鸣心?”
连声多喊,凤鸣心才抬头看他,一双里不知为何竟布满血丝,身子止不住的全是颤栗:“好乱……脑子里面好乱,难受……帮……帮我河天!”
陌生得名字,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鹤凡音震在原地,心里一时间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抱着凤鸣心的手更加用力,像是……在恐惧,与害怕……
玉同凤鸣清随后而来,看得凤鸣心的样子,虽是心里也难受着,却还是一掌劈在凤鸣心的颈子上将人打昏,鹤凡音只把人紧紧抱住,一言不发,项长亦却忍不住惊呼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玉冷冷扫他一眼,并不回答。穆瑧只拉了项长亦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项长亦才收敛起来。
房间里,诡异的陷入沉默之中,每个人都沦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不可自拔。
隔壁房,宫慕楠看得床上的女人似乎已无大碍,正想起身离开,却被人抓住袖子,没回头,就听见女人开口问道:“你去哪儿?”
宫慕楠一怔,想将袖子抽回,可是女人却紧抓不放,无奈只能叹息:“在下宫慕楠,见姑娘无事便想先回去看看情况”
听出声音不是鹤凡音,慕云清微微侧首,放开抓着宫慕楠衣袖的手:“原来不是他”
宫慕楠知她此话何意,未开口,女人复而低低一叹:“罢了,你走吧,我等他回来”
这话听似随意平凡,可又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亲昵藏在其中。
宫慕楠满心疑惑不解,虽不多言但心里却只觉得,猝然出现的女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入了夜得房间里面,此时只剩下昏睡得凤鸣心与守在床边的鹤凡音,满室静寂却异常压抑,握着凤鸣心的修长的手,一根根摸过指腹上的柔软,鹤凡音烦乱了一天的心,到现在似乎依旧不能静下。
身体已经不发烫了,印痕消失了,可是心里却还耿耿于怀。
河天……洛河天……?
凤鸣心为什么也知道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辛辣甜苦
被玉一掌打晕之后,鹤凡音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不曾离开,凤鸣心直到第二日的午时才睁眼醒来,当看得鹤凡音靠在自己床边假寐的样子时,凤鸣心捏了捏他的手,看鹤凡音睁眼,便道:“躺下,陪我睡会儿”
鹤凡音看他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便也侧身躺下,而后两手将人拉近怀里抱住:“你赶紧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凤鸣心轻轻一叹,而后不知是想起什么复又微微拧起了眉。
鹤凡音看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亲吻下他的眉心,便与他相低着:“你怎么这么粗心,竟来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若是没有穆瑧在这里,这孩子,大抵也会糊里糊涂的弄没了吧”
“什么孩子?”凤鸣心一头雾水。
鹤凡音道:“昨日你受伤后,穆瑧给你把脉发现你这里……”将手贴在凤鸣心平坦的小腹上:“有个小孩,是你跟我的”
“这怎么可能?”凤鸣心惊呼撑起身来看他:“我又不是……”话没说完,凤鸣心就默了,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着东夏人士的血脉。
将人重新抱在怀里,鹤凡音低声问道:“不喜欢么?”
“不是”贴在鹤凡音的胸口,凤鸣心蹩蹩眉:“只是觉得太过于的突然了,简直就是措手不及”因为压根就把这档子事给遗忘了,抬眼看他,凤鸣心问的有些小心翼翼:“那你……怎么看?”
掌心一下一下摸着凤鸣心的后背,鹤凡音道:“虽然跟你一样措手不及,但既来之则安之,我会学好怎么照顾你们的”
听了这话,凤鸣心心里滚烫,嘴角的弧一直隐不下来,可是转念间,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凤鸣心又颈子起来:“对了,玉怎么样?昨天的那个情况,是谁要伤他?”他只看见玉,而没看见那个出手的人。
鹤凡音眸色一僵,抚摸着凤鸣心掌心的手也顿了,半响才道:“他没事,大家都无恙,就只有你一个人伤了”
凤鸣心不能放心:“我想去看看他”才说着,便要起身。
鹤凡音忙将他拉住:“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都歇息了,要看待明日再去,你才刚好还是多躺着别在乱动,知道吗?”
凤鸣心默了一会:“今天我去看我哥哥了”
听凤鸣心忽而说道这事,鹤凡音神色平静倒是未见半丝异样。凤鸣心似乎也在组织语言,半响才拧眉说道;“可是……哥哥他很奇怪,他说你会杀了大家”
鹤凡音拧眉,在凤鸣心话音才落,便将人一把扣在怀里:“这种事,不会有”
“真的吗?”虽觉得哥哥的话几近荒繆,可凤鸣心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哥哥从不会说这种胡话。
“真的,不会有”抱着人,鹤凡音虽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想起之前自己与他们两次想见的情况。
都是如此得剑拔弩张。
酒肆的大堂里,宫慕楠同玉对面而坐,中间的桌上放着一坛坛解封得酒,也不知这二人是喝了多久,项长亦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穆瑧站在二楼的围栏边,两手撑着下颚,面色不悦的盯着下面的人,不经意的错眸时,见得对面的柱子旁似乎也有人影,认真看去,才发现,那人是凤鸣心的哥哥,凤鸣清。
他……在看谁?
许是因为宫慕楠是从楼兰那边出来的,所以玉对他的好感也有不少,这个下午竟是难得的没有缠着凤鸣清,而是拉着宫慕楠在这里喝酒,两人有说有笑,仿佛相识已久了般,尽兴处时,玉更直接软软的朝着宫慕楠身上靠去,举止轻佻,又暧昧之极,他们两人说了什么,别人都听不见,只知道,最后宫慕楠是直接将人抱了送上二楼客房的,凤鸣清在旁看着,神色间虽不见的丝毫异样,可是掌心却似乎微微有些发疼,而后捏成一团,只是谁都没有发现。
卧床休养了多日,每日被穆瑧盯着按时吃药,凤鸣心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连着几日以来午夜梦回总会有很多东西在脑子里面闪跃,很多人,很多事,十分杂乱,参差不齐,像是曾经丢失的记忆突然回笼了般,一下子蜂拥而至,让人接受不住。
这一晚。
凤鸣心好似癫狂。
原本在照顾他的小吉,被突然发难的凤鸣心一掌打出了房间,屋子里的东西全都被凤鸣心砸了个粉碎,鹤凡音匆匆而来,看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