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逆向突围- 第18部分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野葵叹一口气，攥紧手中的袋子，“从阿姨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欠你的太多了。这一次集训，我什么也没有期望，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你彻底无视的准备。哲也，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什么都狠不下心来。”

黑子不说话，野葵拉过黑子的手，被玻璃划得惨不忍睹的手简单的包了点纱布，伤口在刚才洗澡的时候进了水，又开始痛。野葵拉着黑子在木椅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把纱布松开。伤口有些发白发肿，再不小心处理的话很可能发生感染。

“真是……很痛吧。”野葵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着伤口的地方吹了吹气，然后打开他一直拿着的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医用品。

碘酒涂上来的时候有些痛，但更多的是清凉。野葵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了极点，低着头。这个角度黑子可以看见他露出衣领的半截脖子，目光再往上就是那头和他颜色一模一样的头发。他们真的很像，像得不得了——除了身高。

野葵的肩膀不宽，但是很结实。小时候黑子常常爬到他的肩膀上去，坐在他的肩膀上，双腿卡着他的脖子，小手攥着他的头发，大呼小叫地看风景……

他们两人脑袋里回忆的是同一个场景，脸上带上了同样的笑容。野葵轻声道：“哲也已经不怪我们了，是不是？”

撒好了药粉，野葵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纱布。缠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答，他便停下来，微偏过头，极近地对上了黑子的眼睛。

“是不是？”

野葵的气息他是再熟悉不过的，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身上的味道居然还是没有变，眼神也没有。在路灯的照耀下，黑子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又回去了，回到了野葵去美国之前，一家四口，妈妈、哥哥、阿姨还有自己。他整天整天地跟在野葵身后，即使打球烂得要死也要打，和日向千里一起到处混，到处做坏事……

怪不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啊。

黑子半合上眼，依然没有回答。野葵自嘲地笑笑，再一次低下头，细心地包好黑子的手，还打了一个和漂亮的结，道：“好了。”

黄濑和青峰还在跑，他们跑近了，黑子看见黄濑掀起衣服擦汗，青峰索性边跑边把上衣脱了下来，光着膀子。黑子看得出了神，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野葵在他旁边笑，笑声很低。“现在哲也有好多朋友，真好啊。之前还一直担心你太怕生交不到朋友。……哲也喜欢紫原吗？”

黑子下意识地摸了摸锁骨，然后想了想，认真的说：“喜欢，我喜欢他们每一个人。”

野葵没有说话了，于是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天气越来越暗，路灯则显得越来越亮。黄濑和青峰跑完了，从另外一条路慢慢地走。黄濑整个人都有气无力，走起路来两只手一甩一甩，黑子似乎能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啊——”，忍不住笑得更深。

野葵默默地抿起唇，望着自己弟弟的侧脸，最后像是怕吓到黑子一样把声音压得很低，道：“和我打一场？”

黑子愣了一下，回过头：“现在？”

“现在。”野葵笑，“就打两个球，不用你受伤的手。这次千里一直在电话里唠叨要见你，还说让我告诉他，我厉害还悄憷骱Α！

这个莫名的问题让黑子耸了一下肩。他和野葵的实力谁高，根本就不成问题。他眨眨眼，试图回想小时候一同玩闹的“哥们”日向千里，却发现自己连他的脸都记不起了。

野葵站起来，朝着黑子伸出一只手。因为他背对着路灯，逆着光，看不清表情。黑子认真地看了很久，最后把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放在他手里。他立刻把手握紧，似乎怕黑子反悔再缩回去。

球场开始有人，睡觉前总有人喜欢来点运动什么的。黑子站起身，野葵扔了球过来，笑得很灿烂：“只两个球，我守你。”

剧情进展让黑子措手不及，他们又来到了器材室前的那个小操场，又是那个孤零零的篮球架。站在篮球架下黑子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心跳很快，呼吸急促，甚至都拿不稳球。

球一下一下的撞击地面，这声音他们都再熟悉不过。野葵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双手张开摆着防御的姿势。黑子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野葵的那双蓝眸子这样看着他，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球在他手里，篮球架在野葵身后，要越过这个人，跳起来……

对于黑子来说，野葵足够高。他的影子罩在黑子身上，让他开始颤抖。他来回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空气里似乎都带上了紧张的味道。

要越过这个人……才能够到篮筐。

越想，黑子的心跳越快，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生了出来，恶魔一样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拍球让他觉得很累，因为球变得很重很重，重得……

黑子往后连退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不表扬不留言不鼓励的话……会打击我的热情的哟！（才不会告诉你们因为今天星期四呢……）

于是，再来一张图XD

本来打算来黄黑的，最后还是找到了青黑（希望图不崩）……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章节目录　第20章　同床

“来啊黑子。”野葵皱起眉，站直了身子。黑子像惊弓之鸟一样望着他，眉头紧紧地锁着，有一滴汗划过下巴滴到了地面上。篮球被他抱在怀里，扣着篮球的指节泛白，他甚至都忘记了那只可怜的受伤的手，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野葵。

篮球架……在他身后。只要越过他……

黑子又往后退了一步，野葵眸中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站在原地，没有叹气，只静静地等待着，希望就在下一秒，自己的弟弟能够一跃而起，像风一样从他身边闪过去。

两人长时间的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黑子微抬起下巴，两人隔着几步之遥对视，野葵复杂地苦笑着。

站在篮球架前的是……是野葵啊！

黑子的喉结滚了一圈，他的眼神很奇怪，有点像憧憬，有点像畏惧，有点像战意。或者说三者都有。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想把球戳坏掉，然后……

球坏掉了，就不用比赛了。

这时候，野葵往前走动。黑子立刻像猫一样警觉起来，睁大眼睛警惕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野葵没有了再进一步的举动，这让黑子居然有那么一点……失望？

越过他，就能达到篮球架。然后再轻轻地跳起来，说不定球就进了。——这么简单，他就可以打败这个人，在他心里面神一样的人物。

打败了之后又怎么样呢？

黑子轻轻地往前走了一步。野葵立刻流露出惊喜之色，嘴边绽开笑容，弯下腰重新摆好防御的姿势。黑子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看了看路灯，路灯也温柔地回视他。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要、要上了啊……

野葵身上水果味的香味越来越近，黑子感觉到了新鲜血液的流动，以及心脏有规律的跳动、带着温热水汽的鼻息、甚至从毛孔里蒸腾出来的温度。这一切都一清二楚，提醒着他这个人是谁。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一个人躲在大树后面，怯生生地看着豹子一样矫捷的哥哥，看着他穿梭在比他高大很多倍的人中。那个对于黑子来说还太过庞大的球，到了他的手里，便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奔跑、跳跃，他的汗水洒在空中，被阳光折射得五光十色。

恐惧在这一瞬恶魔一样扼住了黑子的喉咙，他不自觉地扔掉了球，一直往后退，退到了路灯下面。他抓住路灯下的椅子背，背着光，把脸躲在阴暗里，望着自己的脚背。

过了很长时间，有人走了过来。野葵站在黑子面前，两双几乎一模一样地蓝色眸子对在一起，他伸出手，把手掌放在黑子的头顶。

黑子有些紧张，他看见野葵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他把到了喉咙边的话咽了下去，抿起唇，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对黑子来说刺激太大，他又往后退，转过身，轻声道：“对不起，我先……回去。”

野葵没有拦他，目送他慢慢地朝操场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长长地叹一口气，在长椅上坐下，望着自己手中的球一动不动。

“喂，阿哲。”

黑子停住脚步，青峰从那边的路灯下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黑子的肩膀上。拍上去了以后，他有不说话，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

他们两就站在宿舍楼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视无言。

一分钟后，黑子道：“青峰君有事？”

青峰依然这样望着他，最后扭过头，看着路边的一棵树道：“刚才我在。”

“……”黑子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峰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接着双手按在黑子的肩膀上，弯下腰，和黑子的眼睛对上：“你在想什么？”

黑子不说话，青峰等待了一会，叹一口气，站直身子：“阿哲，刚才你往前走那么一步的时候，我以为你要突围了。”

话说到了这里，青峰没有再说下去，黑子也明白青峰想要表达什么。他垂下眼，酝酿了很久，最后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的确，刚才那样的行为太让人失望了，分明和逃兵没有什么两样。

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碰”的一声。黑子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的脑袋刚刚抬起，一堆什么东西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掉了他们两人一身。青峰“嘶”了一声，用手捂住被砸到了额头，暴躁地捡起那些罪魁祸首，却发现那些是……

哈？零食？

……而且数量之多让人眼花缭乱。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想到了紫原。能够有这么多零食的人只可能是紫原。但，这些零食从二楼掉下来又是怎么回事？从数量上来看，几乎是紫原一个星期的零食量甚至更多。

“咳，青峰君……”黑子望着满地零食，“你喜欢吃零食吗？”

青峰“白痴一样”地望了黑子一眼，黑子闭了嘴，道：“那我们？”

青峰抬头望了望二楼紫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