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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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莲记 作者:dnax-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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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黑衣少年来到院中,请天玄众人前去观武论剑,到了一个大殿,殿上可容千人,四周有七根大柱,雕成巨剑模样,中间匾额上遒劲有力写着“剑武堂”三个大字。此时堂中已是熙熙攘攘聚了不少人,大多腰悬长剑,都是使剑的高手,其中也有些身穿道袍或披袈裟的僧道,各大门派都有人到,有些虽不以剑法见长,也以武会友,给足七剑盟面子。
黑衣少年将众人引至空地,请万啸风等人落座,说道:“各位稍坐片刻,盟主少时便到,这堂上都是武林中一等高手名人侠士,各位互相多亲近。”江轻逐一眼望去,只觉堂上黑压压一大片,吵吵闹闹不堪其扰,便坐着动也不动,绝无无半点“亲近”之意。秦追倒是见了几个熟人,不过碍于不能言语,也假作不见。可他不想惹人注意,偏就有人眼尖,一眼瞧见了他。秦追坐在万啸风身旁,听有人喊道:“秦大哥。”声音倒有些耳熟,说话的是个长身玉立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笑道:“秦大哥不认得我了?”说着身后出来个精神健旺,矍铄瘦削的老人,正是神枪柳舍一。
秦追见他连忙起身行礼,柳舍一过来拉着他笑道:“秦贤侄,许久不见,麒儿说是你我还不信。”丁麒风笑道:“外公眼花了,孩儿和秦大哥交过手的,怎会认错。秦大哥你好啊。”秦追开不了口,无奈回头瞧了掌门师兄一眼,万啸风心领神会,起身向二人拱手施礼,请教二人来历,一听之下竟是扬州柳神枪,忙道:“老夫当真老眼昏花,竟未认出柳老爷子。”柳舍一与陆天机交情甚笃,万啸风年纪虽还比他长几岁,论辈分却低了一辈,当下又再行一礼。柳舍一倒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万掌门不必多礼,令师最不拘俗礼,你我也不用客套。”万啸风知道师父确不在意长幼辈分繁文缛节,便点了点头,请柳舍一与丁麒风一同入座。
丁麒风性子豁达,刚坐下便拉着秦追叙旧道:“秦大哥,我自败在你手下后,在家勤学苦练,已将外公的枪法学全了,且日夜勤练内功,只盼有一日再与秦大哥切磋,今日是个好机会,你可不许让我。”秦追见他如此亲热,甚是欢喜,可惜自己却不能说话,便又央万啸风替他解围。万啸风道:“小师弟偶染风寒,这几日嗓子生疼,说不得话,丁少侠可要见谅了。”丁麒风道:“是么?难怪秦大哥一句话都不说,我还当自己说错话惹他不快呢。”柳舍一道:“言多必失,你少说几句便不会说错话惹人生气了。” 丁麒风道:“我见了秦大哥心里高兴,话多了些,秦大哥嗓子不好,身手可不差,待会儿我要再领教领教。”
柳舍一向万啸风道:“我这外孙被爹娘宠坏了,在家称王称霸,出了门也当自己天下第一,实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叫各位笑话了。”他言语客气谦虚,眼中却尽是笑意,显是对外孙喜爱有加。 
万啸风笑道:“丁少侠人中龙凤,原该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柳老爷子教导有方,不像我这徒儿眼高手低,不学无术,才是被我宠坏了。”阮云之与丁麒风年纪相当,听师父说到自己,便笑吟吟道:“那是我师父偏心,平日只叫我抄些心法,上乘功夫全教了小师叔。”柳舍一心道,原来秦追的武功是他师兄教的。万啸风窥他神色,知他心中所想,笑道:“别听小徒胡说,师弟的枪法是恩师亲传,我不过幼时督促他勤练罢了。如今师弟长大成人,再不需我指教,武功早已在我之上。”
柳舍一听完便放了心,秦追的武功若是陆天机亲传,那自家外孙输给他也不丢人,当下哈哈一笑,不再介怀。阮云之道:“柳家神枪江湖闻名,柳老前辈与丁少侠都是使枪的高手,怎的今日剑盟论剑,二位也像我们这般千里迢迢赶来。”柳舍一笑道:“这事你要问麒儿,我是不知道的。你问他,干甚么这么巴巴地赶来。”丁麒风一阵脸红,忙道:“上官盟主的英雄帖上说比武较技,不拘剑术。武林中这么多能人异士,我自然要跟着外公出来见识见识。秦大哥也不练剑,可不也来了么。”阮云之道:“小师叔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来瞧瞧也没错。”秦追扯他衣袖,瞪了一眼,叫他不要胡说八道。
丁麒风却当了真,奇道:“我从小练枪,只单练一门已是不易,秦大哥与我年纪相仿,不过稍长几岁,怎能样样精通?”秦追若能说话,绝不会让阮云之如此夸口,此刻只得瞧着万啸风,盼他说上几句。谁知万啸风抚须笑道:“小师弟天资聪颖,是个学武奇才,恩师也常赞他一点就通,不似我们这几个做师兄的懒散蠢笨。”此话一出,阮云之方才所说便不是戏言,天玄掌门都如此不吝自夸,秦追除了枪法其余武功自然也是不差了。
柳舍一笑道:“好,我就知道陆老弟眼光不差,待会儿得空,我也下场与贤侄过几招。”秦追连忙推辞,丁麒风笑道:“外公偏心,平日叫你陪我喂招总推三阻四,今日见了秦大哥连孙儿都忘了。”柳舍一道:“我见了你秦大哥便把你给忘了,你见了锦儿连外公爹妈都不记得了。”丁麒风听见“锦儿”两字又是大窘,众人察言观色,便知是他意中人的名字,不由一阵嬉笑。
江轻逐远远瞧着,见那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心中不是滋味,想来自己终究不过是那人萍水相逢的朋友,自然比不上甚么师兄师侄哥哥弟弟来得亲热,也说不定哪日分别,转身便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他心高气傲又孤单惯了,虽这般想却不肯主动过去,只是冷眼旁观,瞧了一会儿,忽然眼前白影一晃,抬头见白离站在跟前。白少镖头一袭白衫,面带微笑道:“江大侠也在这。”江轻逐不动声色道:“怎样?你当我死了么?”白离道:“江大侠吉人自有天相,想来必有奇遇,小弟见江大侠安然无恙就放心了。”
江轻逐冷笑一声,不理不睬,白离不以为意,仍是笑道:“江大侠近来身子可好?”江轻逐道:“你想知道,问我的剑吧。”说着就要拔剑,他一贯旁若无人,说动手就动手。白离退了一步,忽听堂中有人喊道:“上官盟主到。”白离微笑道:“正主来了。小弟虽想向江大侠讨教,却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小弟瞧这地方风水不好,不宜久留,可要小心了。”说罢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混入人群不见踪影。
这时剑武堂上一行数人由正门外进来,当先一人身穿锦绣长袍,身后两个美貌少女手捧剑匣,再后面便是七大剑派各门弟子。江轻逐坐得远,一时瞧不清,心想当先那人必是剑盟盟主上官清。天下剑客会集于此,各大门派固然是抱着以武会友之心而来,其中却也不乏怀有私心想趁此机会击败名门高手,扬名立万之辈。
七剑派中清微、南天、燕山三派门徒最多,平门、万门次之,落英宫却是清一色的女弟子。七剑盟主上官清的天剑山庄是七派之首,江轻逐对这七大剑派结盟虽略有耳闻,但知之不详,见盟主到场也不以为意。上官清走到堂中坐定,剑盟弟子分左右而立,在座宾客鸦雀无声,只等他说话。谁知等了一会儿,一旁那黑衣少年却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朗声道:“今日剑盟论剑,能得众位英雄捧场,七剑各派荣幸之至。稍后下场比试点到为止,诸位以武会友,切勿伤了和气。”说罢转身退了回去,他寥寥数语简短明了,只不过剑盟盟主一言不发,倒叫个无名小卒出来说话,未免有失礼数。阮云之本对七剑结盟颇为神往,可见盟主上官清面沉似水,冷若冰霜,没半点侠义英雄的亲切之感,不由大失所望。
丁麒风见他不高兴,问起原由,阮云之将心中所想如实说了,丁麒风笑道:“我听外公说七大剑派结盟以来,比武论剑还是头一次,若非上官盟主交游广阔,以德服众,怎会有这许多大门大派应邀而来。盟主不说话自然有不说话的道理,兴许也和秦大哥一样,偶染风寒开不了口。”众人尽皆莞尔,阮云之也笑着往剑武堂上望去。上官清身旁那两名少女打开剑匣,将两柄长剑取在手中,一红一白,丝穗轻垂,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宝剑。群雄见了窃窃私语,黑衣少年道:“盟主邀天下英雄齐聚于此,取傲雪、赤乌二剑,唯胜者得之。”两名少女手握剑柄,“呛”一声将宝剑拔出,一时间,剑武堂上寒光闪闪,耀得人睁不开眼来。

第二十一回
堂上英雄多是识货的行家,只见这两柄宝剑明晃晃,傲雪如一泓清水,赤乌通体红光,均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心想剑盟盟主当真舍得,如此宝剑得其一已是不易,何况成双作对拿来送人,手笔未免大了些。
江湖人对金银珠宝未必放在眼里,可见了宝刀宝剑难免心痒难搔,恨不能立时据为己有,当下便有人站出来向剑盟各派讨教。剑盟弟子不敢怠慢,各自选了人手应战,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阮云之瞧了一会儿,忽然道:“这人剑术稀松得很,连我都未必会输给他,竟敢第一个下场比试。”丁麒风方才与他说了会儿话,二人意气相投都爱玩闹,很快熟稔起来,说道:“满瓶不动半瓶摇,这些人觊觎宝剑又怕被人夺去,自然要第一个下场,巴巴地让人看笑话。”柳舍一道:“你这小子,说起旁人头头是道,自己这瓶水满是不满?”丁麒风笑道:“孩儿这瓶子是空的,本自洁净,自然不声不响。”阮云之道:“若小师叔下场比试,凭流水七剑定能将宝剑赢来。”丁麒风奇道:“甚么剑法名字这般古怪?”阮云之得意道:“自然是能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的剑法,小师叔,你比不比?”
秦追不去理他,由他在那胡说八道,阮云之道:“这傲雪剑真好看,明晃晃像一道寒光。”秦追想起当日答应下山替他寻一口好剑,下了山一遇见江轻逐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时见阮云之瞧着那少女手中所擎宝剑,满眼艳羡之色,心想赢得此剑倒可了他一桩心愿,只不过这堂上剑客高手云集,要想夺冠也是极难。秦追转头瞧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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