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春当真是如芒在背，楚岩说话，他也只是呵呵傻笑，一顿饭吃的也是味同嚼蜡。楚岩看几个人都放下筷子，笑着说道，“杨炀跟你们说过没，我想让你们出道。”
这句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人都惊呆了，阿蒙正在擦嘴的动作也停下来，小声问身边的梁仟，“他刚才说什么？”
乔晓春愣神，他完全将这件事扔到了脑子后面，此刻让楚岩在这样的场合下提出来，真是失策！早知道他就该早点说这事，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的一个更大的危机是自己说的解散吧……乔晓春脑中犹如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楚岩看乔晓春没回应，一边的杨炀却是恶狠狠盯着自己，还以为是他没有告诉乔晓春，“哦，抱歉，我应该私下里先跟你们队长商量，不过现在也好，你们可以直接讨论，怎么样？”
乔晓春握紧拳头，杨炀从餐桌地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先商量商量，到底是就此解散，还是要涉这个深水区。”
乔晓春一瞬间有些迷茫，之前没有杨炀的时候，这样的事他都是怎么处理的？这重返校园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时间，自己就这么习惯把什么事都推给他了？
杨炀见他不回答，还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却不料听到乔晓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感觉到他微弱的颤抖，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自我厌弃，杨炀鼓励一般的握住他的手，“不要紧张，想象你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吧。”
乔晓春深呼吸一口气，还没说话就听到曹聿淡淡说道，“这件事我们需要商议。”看“杨炀”投过来的感激眼神，略带不适的转过头。
楚岩瞥了乔晓春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想好了给我电话。”
楚岩走了几分钟，这桌上依旧是静默万分。
许久乔晓春才说道，“刚才的事，我之前知道。”
梁仟略微有些震惊，那刚才“杨炀”不回答，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拒绝了？
“我之前已经拒绝他了。”乔晓春抬起头来，看几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不起。”
阿蒙刚要出声，就被梁仟按在座位上。“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挽回乐队不解散的机会而已，出道什么的，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曹聿递过来赞同的眼神，乔晓春听梁仟这么说倒是心里犯了难。
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虽然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不过本性倒是没改多少。乔晓春害怕选择，所以当一件事知道大概结果的时候，他愿意去努力，就像去求演出机会一样，无非是同意或者拒绝；可是如果一件事明明知道结局了，还要去浪费精力，他肯定不会去做这样的无用功，就像现在。
可是现在他已经决定了不组这个乐队，他们又开始用这种温情攻势，真是……
梁仟见场面又沉寂下去，笑着说道，“所以学长你的意思呢？除了拒绝出道以外，我们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组合了？”
乔晓春突然感觉自己被逼近死胡同里一样，这几个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决定。“我……”杨炀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用说话。
乔晓春摇了摇头，“开学了我们大四就要去实习，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多少时间，肯定是聚少离多。”看几个人明显消沉下来，乔晓春急忙说道，“我没有说要解散。”看杨炀也是皱起眉头看向自己，那眼神就跟自己被捉｜奸在床一般，“只不过我们以后一起演出的机会肯定会很少，所以，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磨合。”
得到这样的肯定答案，几个人都是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杨炀拽住乔晓春走在最后，“晓春，我很高兴你的成长。”
乔晓春瞥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是有多不堪。
杨炀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看着他，突然一把搂过他，“你肯面对不可能的事情，我很欣慰。”
乔晓春罕见的没有挣扎，反而捏住杨炀搭下来的手，“不如我们来谈谈照片的事怎么样？”
杨炀正心神荡漾，猛地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口袋。
乔晓春看他反应，却是笑出声来，“这感觉还不赖。”
排练VS冲突
杨炀自然没有傻到撞枪口问他什么事情感觉还不赖，只能嗯了一声，乔晓春斜了他一眼，却是笑得更加灿烂。“我是说跟你在一起不错。”
杨炀愣神了一瞬间，似乎不相信刚才自己耳朵听见的。
乔晓春趁他愣神瞬间，从裤兜里拽出来那张照片，“姓杨的，你快跟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炀从未想到自己能上乔晓春的当，这下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乔晓春看照片上的小晓春当真是笑得灿烂异常，跟现在这个总是老谋深算样子的“杨炀”版小晓春相差甚远，也不知道自己爸妈是不是眼瞎了，竟然认不出来自己亲儿子。
杨炀指指前面的大厦，“到了，等你们今天排练完了，我把事情告诉你。”
乔晓春心头又是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来，这个家伙真的跟个洋葱一样，剥下来一层又一层，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隐瞒了多少事。“算了算了。”一把把照片塞到他手里，“我去排练了，回见。”
杨炀把照片仔细放好，刚想跟着他们进去就接到了电话。
“喂，春哥，你来一趟吧，我们有麻烦了。”
杨炀一听那边聂欢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怎么了？”
“我们排练的地方被人砸了……”聂欢带着哭腔，“冲哥受伤了……”
杨炀一听这个皱起眉头，安抚了一下聂欢，示意他不要着急，幸亏他们离得不远，杨炀急忙跑步过去，还没拐到地下通道，就听见里面还是吵吵嚷嚷的。
聂欢一把拽住杨炀，仿佛看见亲人一般的热切语气，“春哥！”
杨炀一看他毫发无伤的，就知道何冲肯定是看势头不对提前把他给推出来，“你快打120，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怎么重生之后总是遇到这样乱七八糟的事，先是在火车站碰到碰瓷的，如今又碰见打架斗殴的，只怕再以后，他当真是能碰见命案。
闻见空气里的腥甜味道，杨炀才觉得事情真是闹大了。看样子是十几个人围着何冲乐队，大家已经短兵相接了一次，吉他贝斯碎了一地，架子鼓鼓槌也是被掰成两半扔在一边，卖唱的钱也是扔的乱七八糟。周围已经倒下去五六个，乐队里也是只剩下何冲还在动手。
杨炀刚要示意大家住手，就听见聂欢高声呼叫，“春哥，小心身后！”
接下来聂欢觉得自己跟观赏武术大片一般，“乔晓春”手起刀落，刚才还叫嚣的十几个人转眼间都被打得满地嗷嗷叫。
何冲眨眨眼，踢了一眼身边倒下的人，“卧槽，春儿你还藏了这一手？”
杨炀顾不得回应这夫夫俩的恭维，“打都打了，还不赶紧跑？”
何冲这才回过神来，“艹，春儿你这地主之谊尽得可真到位，陪唱陪打还陪跑，哥哥改天请你喝一杯……”
“算了。”杨炀替他扶起乐队里一人，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救护车鸣笛，“你们快装成被打的样子，躺下！”
何冲听这一声令下急忙卧倒，聂欢见救护人员下来，慌里慌张的解释了一番，大意是帮“乔晓春”开脱，医护人员见他没有受伤，直接忽略了他，看这地下躺满的人，领头的人说道，“哇，这个月出勤费真的要翻番了！”
他身后的人拽了拽他，指了指一边长身玉立的杨炀，“咳咳。”
领头的看倒着一地的人，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也是乡非道路，就知道这肯定是所谓的“黑帮斗殴”，岂可修啊，这样的人没有钱就算了，以后还会惹上大麻烦，不过有人看着，也也要做些样子，“这位兄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倒在地上的人直直指着杨炀，医护人员抬头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他怎么了？”
“伤，伤我的人……”还没说完就昏倒在地，医护人员嘴角抽搐，这不是黑帮老大托孤，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杨炀想起乔晓春还在排练，抬脚就要走，却被聂欢死死拽住，“春哥，你跟着我一起去医院吧，我担心冲哥……”
杨炀想着乔晓春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随手给乔晓春发了条短信，“我去医院了，一会儿见。”
乔晓春正等着曹聿和梁仟调弦，无聊的拿出手机来，结果就接到了这条短信，吓得他险些把手机扔到地上，医院？！这家伙是哪里有病？！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乔晓春心头，急忙拨通了杨炀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乔晓春气急，不停的摆弄着百叶窗，一瞥却看见了楼下不远处，他们刚才过来的地下通道那里竟然停了辆救护车。
乔晓春心头一颤，妈蛋的，这么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乔晓春按下心头的担忧，又拨通电话，这次却是接通了，聂欢在那边带着哭腔说道，“羊儿，春哥现在不能接你电话，等会儿……”嘟嘟嘟却是没了信号。
乔晓春极目远视努力的看清楚那救护车上写着的医院名字，抬脚就要下楼。
梁仟调好弦抬头就看“杨炀”要跑路，急忙叫住他，“学长你要干什么去？我们今天可是就一个小时排练时间啊。”
乔晓春咬牙切齿，心中天使和小恶魔争斗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他们排练。毕竟这乐队眼看就是要组不长了，他跟杨炀以后还是还有很长时间要在一起，虽然疑惑为什么他会想到以后，不过眼下还是赶紧熬过这一个小时要紧。
乐队这次选曲出奇的一致，达达乐队的老歌，《南方》。乔晓春第一次听见这首歌的时候就对它欲罢不能，这歌就跟写了自己一个梦一般，而且这次可能是乐队最后一次表演，要是不唱出来，肯定是要后悔一辈子。
几个人排练的第一遍虽然有些地方不满，不过大致还是与预想的相差不远，乔晓春不断抬起手表看着腕上的时间，“妈蛋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看监控室外的人对着他们做个OK的手势，乔晓春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新一遍排练。
唱了两遍之后，几人却感觉“杨炀”的状态越发不对劲，曹聿止不住停下来，“学长你是着急什么吗，怎么总是赶着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