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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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宝美公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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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後唐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提起全国最风光的人物,当属人称“美仁如玉”的四大公子。
美公子薛邵,薛王次子小侯爷,鲜衣怒马,仗剑倚风,以归德大将军之名威震北疆。
仁公子仁杰,今科探花郎,聪慧绝伦,後封大理寺少卿掌管律法。
如公子怀礼,官至太子太傅,性清雅,品高洁,在白云寺带发修行。
玉公子李翔,中宗皇帝之御弟,风流倜傥,持先皇御赐宝剑监国问政,权倾朝野。
美公子率部常驻北疆,仁公子则逍遥於江南,照理,他们此生无缘相见。
但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这年秋季,薛侯爷为捉拿军中叛将,轻骑简从入京城,而仁杰奉父兄之命进京,参加科举殿试,两人在京城著名的花坊“一香园”相遇,刹那间勾动天雷地火……




今科探花郎仁杰头戴红色纱帽,身穿绣工精致的织锦缎圆领袍衫,骑在一匹披著红绸的高大骏马上。他长得英俊清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宛如天人下凡。
街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妙龄姑娘看得怦然心动,忘情地跟著他的马,将仁杰包围在一个圆环里,缓缓向前移动,年轻女子娇羞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探花郎!仁公子!”
仁杰对众人微微一笑,春光旖旎,韶华正茂,让人移不开眼睛。
众人不断地将鲜花和蔬果掷来,仁杰优雅地以扇子挡开,不料,身後一位怀春少女奋力扔出几个桃子,差点掀飞仁杰的纱帽。
他赶紧伸手扶好,吩咐侍从小顺子:“你快想个法子避开人群。”
小顺子见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踌躇地答道:“公子,如今想走恐怕很难,我知道一个去处,只是,怕玷污了您的名声。”
仁杰面无表情地取下丢在肩头的牡丹花,“没关系,走吧!”
不久,小顺子领路来到一处热闹的街道,指著眼前的粉阁高楼说:“就是这儿。”
仁杰抬眼望去,青砖红瓦,飞檐挂角,门前耸立著两尊石狮,正门上方有黑底红漆木匾,上书“一香园”。
仁杰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身後有妇人失望地说:“没想到,仁公子竟是这种人……”
喧哗声不绝於耳,好在无人跟来,仁杰不觉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看来者气度不凡,将他们引到贵宾厅等候。
刚入座,小二就问:“公子爷,您是要八珍、四宝、双皇,还是一鼎香?”
仁杰挥开扇子,颇风雅地轻摇著,微笑问道:“八珍可是一味滋补汤?”
小时候,母亲常炖著喝,据说可以补气血,他不明状况,有时也被哄著灌了几口。
店小二偷笑,连连点头:“公子说得好,八珍的确大补,我这就给您唤来。”不等仁杰推辞,转身出去了。
片刻後,八名女子轻盈婀娜地走了进来。她们姿色颇佳,各有特色,见仁杰面如冠玉俊雅不凡,纷纷上前投怀送抱。
仁杰被众女围绕,心口一阵发怵,这是什麽阵势,难道他误入了勾栏坊院?
他面带微笑,闪开纠缠不清的女子,起身道:“小顺子,我们走!”
店小二从门外转了进来,身後还带了两名护院,他眼里毫无笑意:“公子,想走也可以,请留下五百两白银。”
仁杰奉旨巡街,身上并未带这许多银两,暗想: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周旋一番,再设法脱身。
他重新坐下,笑道:“放心,我不急著走,正可见见一香园的花魁。”
小二点点头:“一鼎香不随便见客,全看她的心情,我替公子去问问?”
“好吧。”仁杰轻摇绢扇,风度翩翩,对周遭莺莺燕燕视若无物,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只见一位风流的美少年,置身於豔女堆里,心猿意马,乐不思蜀。



半炷香後,一位丽人疾步经过门前,蒙面青纱遮住半张花容,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瞥向屋内。
那一眼,恍若一道闪电劈中仁杰。
他自少时起随师傅周游各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尝遍百草,见过数不清的名士美女,却无人有此女惊心动魄的风姿,有诗为证:罗衣何飘颻,顾盻遗光采。
仁杰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恍惚间,只听她轻启檀口道:“哼!淫徒!”
这语声是那麽清冷淡雅、不可捉摸,却又是那麽灵动柔美、令人迷醉。世上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
明明是无情的斥责,仁杰却如奉纶音,满心舒坦。
眼看美人冷冷地转头离去,仁杰踌躇起来,要不要跟上去?
倾慕之心终占了上风,他迅速摆脱众女,快步追随绝色美人穿过庭院,抢在一间厢房门前,以最潇洒的姿态拦下她。
“请问姑娘芳名?”仁杰轻摇绢扇,丰神隽朗的模样,不知曾令多少怀春少女芳心暗许。
那人却懒得理他,不屑地斥道:“闪开!休误我正事。”
仁杰头一回在人前吃瘪,本想就此作罢,可是,他的身体却自有主张,五指如铁扣著美人的手腕不放。这举止哪里像洒脱无双的探花郎,分明与登徒子无异。
仁杰暗道一声惭愧,却舍不得放手,露出温良无害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他一笑,犹如夏日的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整张脸越发光芒灿烂。
美人无意中瞥了他一眼,立刻转开头,似不愿被那笑容刺了眼睛。
“放手!”美人忿忿一挣,半截袖子撕裂,露出一段白玉般莹润的手臂。
素手纤指,吴盐胜雪,端的是天生丽质。
仁杰心知唐突了美人,捏著那半片断袖,进退无据,讪笑著道歉,“对不住,请容我赔姑娘一件新衣。”
“哼,你跟我来!”那人蓦然回首,眼中闪过一抹绚丽的冷芒,推门走进厢房。
仁杰被她的眸光一扫,满腹的聪明才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半边身子如坠冰窖,半边身子如沐春风,晕乎乎的随其入内。
美人粗鲁地踢上门,忽然出手抓住仁杰一扔。仁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就落到了床上,腰背砸得生痛。
这美人好生鲁莽!
啪!那人挥手赏了仁杰一个巴掌,这一掌呼呼生风,打得仁杰郁闷不已,心中对她的好感稍减。
仁杰吐掉口中的血,摸著自己红肿的面颊,不解地问:“姑娘为何打人?”
美人冷冰冰地说:“无耻的好色之徒,为何打不得?”声音一改刚才的娇美,变得冷酷、低沈、寒意刺骨。
还是那副倾国倾城的弱柳之姿,却散发著一股可怕的杀气,绝非普通花魁所有。
“你藏头缩尾,想玩什麽花样?”仁杰惕然一惊,闪电般出手揭下美人的面纱,却愣住了。
眼前分明是一位弱冠少年,美貌如梦似幻,世间罕见,笔墨根本无法形容。可态度傲慢无礼,冷若千年寒冰,却不损他的绝代姿容,反添一种令人心折的高贵气势。
仁杰心中一荡,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那人猝不及防,失了面纱,立刻凶狠地掐住仁杰头颈:“可恶!竟被你这淫贼窥了我的真面目。也罢,既喜扯人衣裳,小爷我成全你,快把衣服脱了,光著身子滚出去!”
对方武功很高,下手绝不容情,仁杰一时不察,又吃了几掌。还好,他功夫也不差,伸手牢牢地抓著少年的头发,毫不示弱:“你要剥我的衣裳?还是等下辈子吧!”
两人贴身扭打起来,混乱中,仁杰被对方以蛮力压倒在床上。
那人的俊颜含冰,笑得冷漠残酷:“下辈子?我偏要此时此地!”
仁杰飞踢一脚,转而将少年压在身下,心道:我没有惹你,是你来撩拨我,还大打出手,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麽多巴掌呢。
仁杰心里有气,骑在那人身上,威风凛凛地说:“想亲热,也得我在上面!”说著,他眼珠一转,对著眼前美豔红润的嘴唇,恶作剧地吻下去。
刚触碰到唇瓣,一种酥麻甜蜜的感觉,闪电般击中了仁杰,那滋味如此甘美,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夺人魂魄,恍若喝了琼浆玉液,浑身几万个毛孔,无一个不酣畅。
仁杰像是著了魔,双唇辗转吮吸,完全忘了刚才的敌对。那少年似乎也很生涩,被吻得气息不稳,清亮的眸子半开半阖,波光潋豔,竟是无比娇媚惑人。
仁杰正吻得投入,身子忽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露出藐视天下的冰冷神情,抬脚狠狠踏住仁杰的胸口大||穴,“大胆淫贼,快报上名来!”
这麽狼狈的情形下,仁杰怎好意思自报家门,他推开压在胸口的高背官靴,没好气地说:“我的来历,与你何干?”
少年神态高傲,像是俯视一个低等奴隶般瞪著他:“你这卑贱的家夥,竟敢阻我捉拿叛将。哼,我这就打断你的手脚,看你还敢猖狂。”
他朗声喝道:“来人,给我打!”
几名男子应声而入。少年则拍拍身上的灰尘,风姿翩翩地离开了。
仁杰||穴位受制,倒在冰冷的地上挣扎,“我是新科探花郎!你们不得胡来!小顺子,小顺子快来!……”
一阵毒打後,他疼得昏过去。



等仁杰醒来,已经位於二哥怀礼修行的白云寺禅房。
他睁开眼,对上二哥安详而充满关怀的视线,“御医为你上了药,你感觉如何?”
仁杰趴在床上,肩背和臀部血肉模糊,痛得像火烧。幸好手脚齐全,没有骨折。他逞强地笑答:“这点伤不碍事。”
怀礼轻叹:“幸好小顺子及时报讯,不然你这新科探花郎,恐已变作勾栏院的一缕冤魂。只是,你到京城不久,究竟得罪了谁?”
仁杰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那少年风华绝代,世所罕见,小弟十分倾慕,很想与他结识。”
“三弟,这一顿毒打,倒把你的魂给收了去,你可知凶徒的来历?”怀礼温和地笑了,伸手轻按在仁杰背後伤处。
仁杰吃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素来敬重这位清雅脱俗的二哥,也不敢乱动,待疼痛稍减,娓娓分析道:“那少年虽有些……凶悍,但容貌绝美,气度高华,如高岭之雪莲,必定出身官宦世家。他武艺出众,蒙面著官靴潜入一香园捉拿叛将,我猜,他应是位近期奉命返京的戍边将军。”
怀礼凝神想了想,说:“这样的少年英杰,我倒识得一位。”
仁杰心中怦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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