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三部) 卫风(水遥、卫风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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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三部) 卫风(水遥、卫风无月)-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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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清甜的毒药全吞进肚里,我舒服的放松了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坦然、这么期待过一件事。旁人都说,人将死之前,总会想到心中最真实,最牵念的人。
我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躺在那儿,觉得一丝丝冷气,慢慢从胸口流入四肢百骸,身体渐渐僵了。太阳依旧照在身上,皮肤却一点点的冰麻,慢慢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小竟?」
隐隐约约的声音,像隔着好几堵厚重的墙传来。
我心里叹息。
原来,还是舍不下他。不然,为什么弥留幻听,都要听到他的声音?
怀念已久的声音说:胆小鬼;还说;负心。
是,一点都没有错。
我胆小,又负心。
所以到现在听到自己幻觉中的声音,虽然是在骂我,但是仍然觉得舒服。
那声音渐渐也再听不到。
我在心底微笑着,想起第一次在碧桐宫里闻到淡淡的香气。
那时候明宇说,是树叶的香气。
清淡,恬远,带着风的微冷。
全文完

番外之《春药事件》
我踮着脚尖,悄没声息的溜下床,一手捡起落了一地的衣裳,一手勾起鞋子,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那人气息深沉,一床锦被密密盖着,空气中还有些许残留的香气。
迷情香,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用处。不过,不过我没想到……这个用药的后果……
昨夜的风情旖旎,极乐之美还都历历在目,鼻端余香未散,肌肤相亲的触感还留在身上……唔,不能再想了。
我揉着鼻子溜出门,胡乱套上衣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安全隐秘的所在躲起来那人醒来发现我的所作所为,怕是会把我的皮都剥下来也不够出气的。
我也不是……也不是存心有意,其实说起来,那个赠给我迷情香的罪魁祸首,现在还逍遥的置身事外。
我站定了脚,想了一想,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来。
哼哼,最安全最隐秘的藏身之处……
嘿嘿……
我在宫里混的也是如鱼得水,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直进到皇后的寝宫去。外头已经朝阳高照,里头却还是帐垂帘坠,静寂无声。
挥手把小陈撵下去。虽然总是小陈小陈的喊,其实他也已经是后宫里,地位仅次于裴老头子的第二人,下头的人陈总管、陈公公叫的好不亲热,难得这个家伙对明宇对章竟都是忠心之至,而且每天章竟的起居,他还是亲力亲为,不肯让旁人接手。
我掀开帐子的时候,章竟已经睁开了眼,清澈的眸光一点看不出是刚睡醒的样子。他推被坐起来,拢了一下头发,笑着说:
「真没规矩,外头等着去。」
我笑着去拧他鼻子,他抬手打开我的手,「脸皮越来越厚了,苏教主也没好好训诫你。」
三个字就把我的气势戳破了,矮了半截在床边坐下来,「别提了……」
他双目一亮,凑上来说:「难道你真受了训诫了?来来来,说给我听听。」
这人对别人倒霉的事情特别有兴趣,上次尤哥被尽欢钉到脚,他就很没同情心的大笑一场,还传信给姚钧叫他一起乐乐,信末公然写:幸灾乐祸乃人之本性,观旁人灰头土脸而庆自身太平无事,不亦乐乎。
我不怀好意,瞄瞄他犹有点点玫瑰胭痕的肩膀,「请问皇后千岁,您昨儿召哪位美人侍的寝?」
他也算脸皮厚,居然一下子闹了个面红耳赤,从被底伸出脚来狠狠踹我一记,一把将被子拉到脖子上,裹个严严实实。
我捧腹狂笑,一下子没有坐稳,从床边滑坐到脚踏上。脚踏上空着,并没有他的鞋子,一眼望到一只鞋在窗下,另一只根本就踪影不见。
他看我眼睛到处乱瞄,终于忍不住,喊道:「来人。」
小陈差不多是从外头跌进来,我估摸着这小子刚才,肯定在外头听门缝来着,要不哪来的这么快。
「请孟公子外头坐去,我要起身了!」
等他从屋里出来时,已经穿戴齐整。头发梳的光滑顺服,别着一根玉貅琳的簪子,穿着月白锦袍,外罩天青的云肩。
我一面啧啧赞叹,一面又觉得奇怪……我这算不算是自吹自擂了?要知道这原是我的身体啊……
又想了想,这问题实在复杂之极,与其费神,不如不想的好。
他命人传膳,我笑嘻嘻的问:「看皇后容光焕发,想必昨夜一定鱼水尽欢,甚是和谐……」
他狠狠剜我一眼,装作没听到,也不搭腔。
门外脚步声响,传报的只刚说到:「卫前署左侍郎明……」一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章竟坐在窗下,闻声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那笑容极是温柔,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来。
明宇看到我倒是很意外,停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我别过头权当没见他。这个人,这个人……奸滑的厉害,我吃他亏、上他当不是一天两天,那个迷情香……
想起来后背上就是一股子凉气。
不知道师傅起来了没有……他痛定思痛,再想昨夜的事情,肯定知道是我动了手脚的……
呜,也不知道章竟这里,能不能躲过去这一劫。
早膳很快呈了上来,我现在已经看出,昨天在章竟床上过夜的绝对不是明宇,那么除了他,能爬上章皇后凤榻的人不做第三人想。看明宇把肉松什么的和在粥里,拿调羹喂皇后千岁进食,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理会他们,我自动自发也拿了碗粥用早膳。
想必昨天是皇帝大人在这里过的夜,所以一早明宇就来献殷勤。
有时候我老觉得奇怪,明明三个人里,最笨的就是章竟,可以说,勾心斗角、以进为退、欲擒故纵、刚柔并济什么的花招手段他一样不会,不仅不会,别人对他用手段,他根本笨的看不出来。可是到头来,最后得便宜卖乖的人就是他。
这是不是明宇他们机关算尽太聪明,反不及大愚若智的笨蛋了呢?
明宇拿丝巾擦擦某只猪仔的嘴角,闲适之极,向我问道:「粥不合口吗?」
我摇摇头,快快的把大半碗粥倒进嘴里。
「不是。」
忽然章竟嗤的笑了一声:「那肯定是晚上累着了。」
我横他一眼,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这个操守严重有问题的家伙,我还没笑话你,你倒来笑话我。
「我倒没有皇后这么操劳,哪敢说个累。」
他一点不以为忤,笑了笑,非常非常非常无耻的说:「我是光享受不干活的人,当然没什么累。」
这句话像根针似的,平时听没感觉,现在却因为心虚,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其实我心里明白,昨天的事他肯定也有份。
章竟笑着抿了一口茶,「你换我一次药,我也换你一次。喏,昨天你从明宇那里摸走的药,很好用吧?」
啊啊啊
这个小鸡肚肠的家伙,我换他的药,可是为了他好。把他的死药换成良药,他应该谢我才对!
可他给我换了什么药?我,我,我明明只是想和师傅……没想……
他分明是有意陷害我!
在宫里……确切说,是在皇后千岁身边赖足一整天,白吃了三顿饭。
可是想赖在这里过夜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他不答应,就是他答应,另外两个人绝不会答应,哪怕把我杀了灭口都不可能会同意。
可是,我不想也不敢出宫。
可以说,章竟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各方势力的手都伸不过来。就算是我师傅他……也对这位皇后千岁有份莫名其妙的敬意在,就算气急败坏也不会到这里来抓人。
天黑了,吃完了饭,再也没有留下的借口,我也只好起身告辞。
师傅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肯定是早就醒了,也一定发觉了我昨天晚上对他做了些什么……
是不是气疯了?还是已经磨好了刀子,等着我回去?
一步一拖,虽然知道伸头一刀缩头还一刀,早晚免不了。可是人总是这样,就算是避不了的事情,还是想尽力的试一试去躲开。
我转了一个圈,月亮升了起来,身体被宫墙的阴影挡住。
哎!有了。
我想起来,还有个地方可去!
文史阁起火后又重建过,现在叫藏书楼,里面的书不能算多,可是皇家藏书,规模也绝不会小,那里安全惬意,是藏身的好去处。况且那里守卫松懈,谁会大晚上去偷书?是以最安全不过!
我打定了主意,脚步轻快,沿着墙根走动。宫里的地形没有我不熟的,很快就摸到了藏书楼底下。隔着窗户就闻到了淡淡的书墨香,久违了……
想当初我也在这里抄过书,校过书的,不过后来……
嗯,过去的事,想来做什么。
拿发簪轻轻拨开窗闩,轻轻向里推开,我悄然无声从窗子翻了进去。
屋里的空气不大流通,是我最喜欢的书香纸气。我闻到这种气息,就像酒鬼闻到陈年美酒香一样,无法抑制心中的快乐。
嘿,真好,躲人又可以自娱,不错不错。
屋角有白蜡灯,为了防止起火,灯是不能够移动的。
我先在黑暗中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等在黑夜中也能渐渐看清东西了,先挡上窗户不让光线外泄,再晃火折点着灯,在书架上慢慢找书。
靠桌的小推车里还有许多本书,想来是今天有人借出去过,还没来得及一一按分类放回去,我信手抽出几本。
倒真不错,是坊间新刊的《词话》,还有本《乡闻野记》,都是挺合胃口的。
我靠墙坐好,拿了书慢慢翻,藏书楼里静的厉害,连风声都只隐隐的听到,翻书页时沙沙的轻响,心头很快宁定下来。这本子上的词都极
经典,读来琅琅上口,意思却是很重的,反复嚼味也不觉得平淡。……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看题时,作者那里却是佚名不详。
我觉得可惜,继续再向下翻……唔,这一首也极好……
灯光有些暗,没看几页眼睛就开始酸痛发涩。我放下书揉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昨天夜里我把那药丢进香炉……没过一刻钟师傅便面色发红,眼睛水汪汪的,只说了句:「你使……」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眼光迷离,唇色如嫣,眉宇间极力压抑的春情再也按不住,全浮了出来,让人心旌摇荡,难以自持。
师傅……师傅……
我不后悔,再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会后悔。
多年的夙愿,一夕得偿。
颠倒床笫,被翻红浪。
师傅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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