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情缘(出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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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情缘(出版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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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那人的手伸了过来,指尖顺著他的额头轻抚上去:「没事了,睡吧。」
尚未回过神,就看到那人转身走开,似乎对佟安聿示意了什麽,然後佟安聿就跟著他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那一刻,莫名地,一阵怅惘……



第三章

第二天,清玉教一行继续赶路,在两天後到达一座山庄。山庄名为「琴琅」,是清玉教分布在各地的行馆之一,也可以算是分舵。
为什麽樊谦会知道这麽多?这就要归功於佟安聿了。其实佟安聿也并不是对樊谦说,而是对百里渊说的,而樊谦只是在一边刚好听见而已。
表面上来看,佟安聿似乎是闲著无聊,时不时就跑来骚扰百里渊一两下……不过像某晚那样的事倒是没再发生。
尽管如此,自从那晚之後,百里渊就一直情绪低沈,气色萎靡。
樊谦也能理解,毕竟那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对於百里渊这样性子正直刚毅的男人,不啻为莫大的侮辱。
樊谦怕他想不开,绕著他好说歹说,苦心劝解。尽管他的情绪依然没能明朗起来,但总算也没做什麽傻事。
在到达琴琅山庄之後,清玉教的人给这两人安排了一间房,空间宽敞,家具整齐,住进去还挺舒适──如果是作为度假的话。
就在当晚,赵捷当著一干教众的面,提起了樊谦曾经承诺会画出关於从龙秘笈匿藏地点的事。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冉潇湘也不好置喙。
这就意味著,最迟明天,樊谦必须得拿个东西出来交差才行。
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
到了次日上午,赵捷果然登门造访,另有几人同行,其中包括佟安聿和冉教主。
无法解释是为什麽,见到冉潇湘也在,樊谦心里就踏实了些。
赵捷一进门就问樊谦索要地图,樊谦将东西拿出来,走到冉潇湘面前,交到他手上。
冉潇湘看著这张与其说是地图、不如说更像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表情不见端倪,修长的剑眉似挑非挑。
赵捷凑过来朝那纸上看了一眼,脸色立沈:「这是什麽地方?」
「我怎麽知道?」
樊谦有点心虚,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坦荡荡的样子,「我只是见过这张地图而已,认不认得出就是你们的事了。」
「哼,你可不要耍花样。」赵捷的语气中透著阴鸷,「谭少爷,你想必并不愚昧,该明白有些事只会让人自讨苦吃。」
樊谦本就不打算多做争辩,听到这话只是耸耸肩。
赵捷倍感不悦,只是碍於教主在场,他姑且忍耐下来,转口问:「秘笈藏在地图哪个位置?」
樊谦在纸上随手指了一处:「大概是这里,唔……这是一座山,山腰上有个石洞。」
「只需进洞就可拿到秘笈?」
「当然没这麽容易,洞口外面有巨石封住,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那又要如何进洞?」
「呃……有个开门的咒语。」
「咒语?」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起来。
「竟还用上玄学?不愧是从神秘西域迁徙而来的谭家。」
赵捷不无嘲讽地说,「那麽是何咒语?」
「咒语就是──」樊谦抓抓耳朵,「芝麻开门。」
「什麽?」
赵捷一愣,「这是什麽荒唐咒语?」
「哪里荒唐了?」
樊谦辩驳,「咒语当然要好记,不然太复杂了谁记得住?记录在纸上又不安全。况且芝麻开门这四个字,听起来确实很荒唐,但也正因为这样,一般人才不会想到,难道不是吗?」
一番胡诌,居然还挺合情合理。
赵捷脸上的狐疑越来越浓,忽然向冉潇湘说:「教主,地图可否借我仔细看看?」
拿到地图端详片刻,点点头:「喔,这座山莫非就是凌河旁的牧童山?」
「嗯?可能是吧。」樊谦漫不经心地应道。
闻言,冉潇湘眉心微微一紧,百里渊更是脸色大变,唯独赵捷笑了起来,笑得阴森险恶:「谭少爷啊谭少爷,你可真是会胡言乱语。」
「什麽?」
樊谦一愕,「你凭什麽这样说?你又没有去验证过,怎麽知道我说的一定是假话?」
赵捷冷笑:「牧童山早在十年前就因皇帝要修建水利而被推平,这件事谭少爷忘了不成?」
「这……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不行吗?」
「是吗?但据我所知,这桩工事正是由谭老爷的弟子负责督建的呢。」
「……」至此樊谦已经彻底明白,自己中了套。
可恶,这家夥居然这麽狡猾……
「哼,看来如果不做些什麽,你终究还是不会说实话的啊。」赵捷开始往他步步逼近。
「慢著。」冉潇湘骤然发话。
赵捷眉毛一扬:「教主?」
「佟安聿。」冉潇湘将这个人唤了出来,「你去。」
赵捷目光一阴,张口刚要说话,就看到佟安聿把双手举起来,指缝间夹著几根细细长长的玩意,形状如针,但比起一般的缝衣针更粗更长。
见状,赵捷的脸色也不由动摇,原本想说的话便咽了回去。
佟安聿握著针向樊谦走去,另有两人已经过去把樊谦制住,此外还有人去把百里渊也控制起来,以免他碍事。
佟安聿来到樊谦面前,樊谦的视线跟随著他手里的东西,有些毛骨悚然,但又有一丝脱离状况的茫然。
总觉得不切实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真的吗?真的就要被动刑虐待了?
还是有点无法置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毫不自觉地,向冉潇湘那边看了一眼,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眼究竟是想看到什麽。
而结果,就是看到那人走到桌边坐了下去,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彷佛是为了看戏似的,安安稳稳坐定。
樊谦的胸口猛地一阵灼烫,没过几秒,那种感觉却又消失殆尽,他收回视线向佟安聿投去,也许有点明知故问:「你想干什麽?」
「想要你交出从龙秘笈。」佟安聿答道。
「我已经给过地图了。」
佟安聿笑著摇头,紧接著就手起针落,一针插进了樊谦肩膀。
瞬间,豆大的汗珠从樊谦额头滚滚而落,差点尖叫出声。
天──啊──!怎会这麽痛?这种痛觉不仅仅止於皮肉,甚至一直钻进心里,钻到了骨头里似的……
痛苦地大口喘气,又听见佟安聿的声音传来:「秘笈在何处?」
樊谦咬紧下唇,并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什麽。
於是又迎来一针,扎在他的胳膊上,痛却好像延伸到了脊椎,钻心噬肺。终於闷哼出声,连呼吸都要停止了般。
这还不够,佟安聿连续三针扎下来,一针紧接一针。樊谦简直站都站不住,膝盖发软,然而身体被旁边两人牢牢架著,想倒也倒不下去。
每一针的剧痛都会延续很久,绵绵长长,如同是恶毒的诅咒。
佟安聿扎完这几针之後,安静等候了一阵子,之後再度开口,说的还是同样一句:「秘笈在何处?」
「我不知道……」
「……」
说谎,下场是挨针。沈默,下场是挨针。说实话,下场同样还是挨针。
更可怕的是,好像每一针都比上一针来得更痛,痛得恨不能一死了之。
樊谦浑身都被冷汗湿透,眼里满是血丝,水气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身边的人,当然更加看不清楚那个身在远处的人。
那人依旧坐在椅子里,安安静静,十指在椅子扶手上越掐越紧,越掐越紧……
这一次,佟安聿一口气扎了四针,停下来,等到樊谦从痛楚中稍稍恢复神智,才凑到他耳边说:「黄泉十八。便是内力再深,体质再好的人,倘若连受了十八针,也必然一命呜呼。而像谭公子这样武功被废,身体底子也不是很好的人,十三针之内大概就是极限了吧。」
「……」樊谦已经没有心力开口了。
就算他还能出声,也没有可说的。叫他恸哭求饶,那肯定是不可能,何况求饶也没用,这些人只求达到目的,哪会在意他的感受?
佟安聿见他不作声,也不再逼问,只是扬起手来:「第九针。」
「……」樊谦的目光开始涣散。
「第十针。」
「……」听觉也开始模糊,就连近在耳边的话语都听不清楚。
「十一。」
「……」似乎有什麽东西从指尖飘了出去,越飘越远,身体越来越轻。
「十二。」
「……」眼前终於彻底黑暗,什麽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长针在佟安聿指间寒芒闪烁,他盯著樊谦看了看,手慢慢放下,转向冉潇湘:「教主,此人已失去意识。」
冉潇湘缓缓颔首:「到此为止。」站起身来,手也从椅子扶手上离开,只留下几枚深深凹入了木头里的印记。
他说:「把人带到我房里。」
「教主。」赵捷立刻说,「请问教主有何打算?」
冉潇湘面无表情,目光中透著凌厉:「黄泉十八的滋味不必我多说。这人连受十二针,直到昏迷也没有吐露半个字,赵右使,你还依旧认为动刑是有用的吗?」
赵捷脸色一黯:「那麽不知教主可有良策?」
「你自会知道。」说完,冉潇湘转身就走。佟安聿则把樊谦打横抱起来,跟了上去。

※ ※ ※ ※

樊谦足足昏睡了两天,才在第三天的夜晚醒转。睁开眼,脑袋还是迷糊不清,视线无意识地游移,蓦然定格。
窗前,一个人影立在那里,脸上依稀流转著若有所思的深邃。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人,情不自禁地出声:「林大哥?」
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但对方却听见了,转过头来。
不,不是那个人……
樊谦失望地呼出一口气,下一秒,昏迷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顿时脸色刷白地坐起来。
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身体上的痛或许已经消失,但心理上的创伤却还依然深刻。
这个男人,这个……恶魔!
眼看对方迈脚走来,樊谦当即跳下床往外冲去。路过房中央的桌子,看到桌上放著一只匕首,樊谦不假思索地抓起来,转过身用刀尖指著冉潇湘:「你不要再过来,离我远点!」
冉潇湘目光一闪:「你放下刀,有事慢慢说。」
「没什麽好说的。」樊谦咬牙,「坦白告诉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就算你再叫人扎我一百针一千针我也拿不出来。」
冉潇湘默然不语,向前迈了一步。樊谦立刻後退两步:「你别再逼我!」
真是连他也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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