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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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没有味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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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虽然现在的新型师生关系也提倡老师这么做,可再提倡,朋友般的老师也包含着导师的成分啊。望着王新一脸委屈,我觉得他没说假话。我接着问:“可那女生说你约她见面又是怎么回事?”
王新说:“我没有,是同学们闹着玩代我瞎传话的。”
我说:“她还说你说你长大接班,还劝你好好学习,有没有这回事?”
王新说:“那还是在五年级时,她爱出风头,整天说这个说那个的,我烦她,就故意编瞎话逗她玩的。”
这就是个爱情故事,学生之间的一个游戏。面对王新,我觉得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言了,但我心里已经释然了,至少我知道,这只是个游戏。我站起来,手搭在王新肩上说:“老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希望你真的能好好学习,不要把心思花在打扮人上,按你的能力,会有个好成绩的。这个事就过去了,要是还有同学拿你和她做文章,你也别管,就当没这回事。”
王新望着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王新走了,我听着操场上学生们此起彼伏的喊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阴下来的老天,已经和大地结合的浑然一片,我心里也一片茫然。




 第五十八掌:杨雪的手术

晶晶上三年级的时候,杨雪又把理发店搬到了县城里,一是生意能好点,二是孩子上学条件也好。农村的孩子就像当年一窝蜂到广东深圳去的打工者似的,一窝蜂朝城里挤。县城学校的教室里学生坐不下了,农村学校的教室里没学生坐了。经济的提速让人们都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同时,也形成城里的学校和农村的学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巨大反差。年轻教师寻着缝钻着眼往城里挤,导致的城里的学校更是蒸蒸日上。农村学校剩下了大部分老态龙钟的教师和极少数的中间力量,守着旧有的教学模式和丰富的经验,望着日渐衰落的学校只能望洋兴叹。
这天,我正在上课,杨雪打来了电话,我接通了说:“喂。”
杨雪说:“我这两天脊背疼,去医院检查,说是胆结石,要动手术。”
“那咋办?”
“那就动吧。”
“什么时候?”
“后天。”
“这么快?”
“就这么快,我个同学在医院上班,说是后天刚好有个专家来。”
“那我来吧。”
“你后天来就行。”
放下电话,我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着,是一种难以忍受无法形容的痛。杨雪虽然在电话中轻松地告诉了我这突如其来的手术,可我想象得出,她独自承受痛苦的样子。在忍受疼痛的过程中,还要为别人理发,为孩子做饭辅导。不知她在长夜中多少回疼醒来,多少次默默流泪。我恼恨自己没有在她身边,我恼恨她没有提早告诉我,而现在她告诉我说,她后天就要开刀。我恨不得立刻飞到杨雪身边,可当我回过头,几十双眼睛望着我,讲桌上放着我打开的教科书和备课本。我慢慢的走向讲桌,手按在书上,沉默了会,对那几十双眼睛说:“开始吧,我们继续。”而我眼前却像是出现了杨雪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被一帮穿白大褂的人推着向手术室走去。到了手术室门口,一个戴着大口罩只能看见眼睛的白大褂回过头,用它看不见的嘴对我说:“开始了,我们手术。”
这天放晚学,我把学校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就去了县里。杨雪见我来了说:“不是让你后天来吗?”
看着杨雪略显憔悴的脸,我心里又疼了一下:“你一说,我就待不住了。”
“哟,你还待不住了。”
“就待不住了怎么了?”
“待不住了好,说明你心里还有我们娘儿俩。”
“我什么时候没有你们娘儿俩了?”
“有,有,我没说没有,可我就是没感觉到。”杨雪说着,眼圈竟有点红了。
“我就是不会说甜言蜜语,这你知道。可我心里,只装着你和孩子,我也一直用行动在证明,你没感觉到吗?”我有些委屈,底气不足的辩解着,心里却想,我怎么有点像西门庆那狗东西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不痛不痒哄女人开心的话了。
“现在感觉到了。”杨雪笑了笑。不是破涕为笑,因为她眼泪没流出来,不能算是哭了。
晚上,我和杨雪就在理发店后面的小床上,紧紧地相拥着,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就要到来的“开刀”。没有性欲的拥抱,互相倾听着彼此的心跳,也是一种别样的温馨和甜蜜。我问杨雪:“疼吗?”
杨雪摇摇头,柔柔的回答:“不疼,就是脊背有点憋。”




 第五十九章:祸不单行

杨雪是走进手术室的,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被推进去的。
杨雪走进去的时候连头也没回一下。
当手术室的门在我眼前“訇然”关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成了孤魂野鬼。人来人往声音嘈杂的医院忽然就像成了一片黑暗无比阴森可怖的原始森林,我一个人面对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像面对着一头巨兽。
我就这样站在巨兽跟前,和巨兽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条缝。我急忙跑过去,差点和探出脑袋的一个医生碰个正着。医生递给我一个血淋淋的塑料袋说:“拿到病理科去化验。”
我问:“手术完了吗?”
“完了,很成功。”
然后,门又关上了。
我提着塑料袋,在医院里撒开脚丫子跑。心里想着赶紧把塑料袋送到病理科,还得赶过来到手术室门口等杨雪出来。
就在杨雪在医院里饱受病痛的折磨时,我提心吊胆跑前跑后数着分分秒秒盼着杨雪一天天康复时,小军糊里糊涂的就出事了。
那天,阿旦很随意地给了小军一把钥匙,说:“我给咱抽屉上买了把锁子,隔壁宿舍都让人偷了。”
小军接过钥匙说:“咱又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阿旦说:“小心点好。”
小军就把钥匙串在了自己的钥匙链上,也没去打开抽屉。也真没有打开的必要,也真没有可放的东西。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来了几个人,要搜查阿旦的宿舍。小军不知道来的人是警察,因为他们穿着便衣。阿旦那晚不在,小军当时正在值班,以为阿旦又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结了梁子,本来不愿意给钥匙,但看到对方人多,一个个脸都阴森森的。小军好汉不吃眼前亏,把钥匙给了他们。几个人拿着钥匙朝小军说的宿舍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人把双手擦进裤兜的时候,夹克的后襟往上纵了纵,小军就看见了那个人裤腰上别着的明晃晃的手铐,便惊出一身冷汗。当时也不知是什么缘由的促使,小军很镇静地对和他一块值班的同事说:“我去去就来。”说完,小军就从后门走了。这一走,事情就走大了。可是,那晚小军要是不走,他还是说不清,说不定还得吃官司,因为钥匙是他给警察的,他和阿旦也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但是,小军的走,让他失去了辩解的机会,他把自己走成了阿旦的替罪羊。那晚,警察在抽屉里找到了毒品。警察回头找小军时,小军已不知去向。
杨雪出院那天,风很大。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都把棉袄裹得紧紧地,尽管如此,浑身上下依然被尘土弥漫成一片浑黄,天和地成了一个颜色。我雇了辆出租车,载着大病初愈的杨雪和一脸憔悴的我回了家。当我搀着杨雪下了车时,正好看到了几个公安局的人围着母亲,在我和杨雪一脸惊愕地还没走到跟前时,母亲就倒了下去。公安局来是因为小军的事,目前,在事实还没弄清楚之前,公安局暂时给小军下的定义是:涉嫌贩毒,畏罪潜逃。希望家里配合,有关小军的事情、消息及时向局里汇报。公安局通过了解知道了小军这几年也不在家,也没闹出多大动静,看情况是这个样了就走了。而我也来不及考虑小军的事情,因为母亲又住院了。母亲是突发性脑梗。医生说母亲要恢复原样不大可能,最大的希望是出院后生活上能自理就行。我无暇顾及小军的事,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顾及。我觉得自己万念俱灰,就是个行尸走肉。我只能在杨雪面前履行着丈夫的责任,在母亲面前履行着儿子的责任。幸好平时精打细算,杨雪和母亲住院期间,在经济上也没造成多大困难。我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可我的面部表情自己都觉得特别难看。我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我的脸,包括整个皮肤,成了张橡皮。
母亲还是挺过来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母亲就是说话受了点影响,口齿有些不清,舌头一下子好像短了一截似的。母亲逢人就哭,哭完了就含混不清的说那么三个字:“小军那——”且拖着长长的颤音,让人听了,心脏直想往出溜达。这期间,姑回来了一次,表哥通过人在公安局问了问小军的情况,那人说:关于这个小军,并不是重点怀疑对象,我们破获了个贩毒集团,那个叫阿旦的,是被供出来的,也只是个小人物。可小军逃跑了,就不好说了,一切只有等这个阿旦落网了以后再说。
“那阿旦现在有线索吗?”表哥问。
“我只能说我们现在正全力搜捕,包括小军。”
“小军从小胆子小,不会干这事的。”我说。
那人笑笑说:“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询问的结果可以说是毫无结果,我也想不通小军逃跑到底是何缘由,难不成真的和毒品有了瓜葛。我想不下去了,想来想去也没用,生活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和我开着玩笑。我觉得,生活可能要把玩笑开得直到我疯了为止。可我能疯吗?妻子这样了,母亲那样了,孩子还小,我把我弄成疯子怎么办?我想跑,像小军那样跑得远远的,一个人跑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自生自灭,也比这样被生活熬到油锅里要强。可我能跑掉吗?我疯都不行还能跑掉吗?
我对杨雪说:“放暑假了我去找找小军。”
杨雪说:“你以为你是警察呀。”
“不找咋办?”
“你问我咋办,你是干什么的?”
“我还是觉得去找找,哪怕找不到。”
“找不到你找什么找?”
“那也得找,摊上这事了,摊上这个兄弟了。”这么一说,我心里酸酸的,真想大哭一场。
“真想跟你把婚离了算了。”杨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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