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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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的父母-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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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基来找我治疗时是34岁,她是一个在一家大的营销公司担任客户经理的漂亮女人。但是她的自信心过低,以至于影响到事业的发展。
我为这家公司工作6年了,我干得很好。你知道,我一直在慢慢地升迁,从秘书干到办公室主任,又干到客户经理……一级级地往上升。但是上个星期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我的老板告诉我,我可以去念MBA,他要为我付学费。我当时真难以相信。你也许觉得我是又惊又喜,但我只觉得惊慌。我10年没进过校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学。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拿下MBA,甚至同我亲近的人都说我是昏头了。
我发表看法说,无论谁这么评价她都不太够朋友,因为真正的朋友应当支持她。我的话使她很尴尬。我问她为什么显得不自在,她回答说,她所谓“同我亲近的人”指的是自己的母亲。当我给母亲打电话,问她我该不该这样做的时候,她提出了一些很好的理由。你知道……如果我拿不到MBA,对我的工作会有什么影响。而且我还考虑到这样一种情况,拿了MBA我会吓跑一些中意的男人。此外,我对现在做的工作是满意的。
“但是你感到满意的一个原因就是你很自豪你是凭着能力升上来的,”我说,“难道你不想继续得到提升吗?”她承认说她想。我提醒她,她工作中取得的成绩以及老板给她提供的机会就是她价值的证明。这些证明似乎同母亲对她的怀疑不相吻合。我问她母亲是否一向这么否认她的能力。
我妈妈以前总想让我做一个十全十美的小姑娘。她要求我做到娴静优雅,谈吐得体。当我越轨的时候,她便羞辱我,逼我把事情做好。她的用心是好的,真的很好。当我把一个字的音发错了时,她就学我的样子。她会取笑我的外表……芭蕾独舞最糟了。妈妈以前梦想自己成为舞蹈演员,但却因结婚未能如愿。所以我想她是希望我能实现她的梦想。但我从来都跳得不如她,至少她是这么对我说的。我永远也忘不了大约12岁时的一次独舞。我觉得自己跳得挺好的,但妈妈却从后台出来说—当着全班的面—“你跳起来像只河马”。当时我真想钻进地缝里去。回家时我一路都绷着脸。她告诉我,我应当学会接受批评,因为这是我学有所成的惟一道路。接着她又拍了拍我的胳膊,我以为她要说点儿什么好话了,可你知道她怎么说?“正视事实吧,亲爱的,你做什么事情都不怎么样,对不对?”
“做一名成功者—但我知道你会失败的”
维基的母亲好像一心一意地想使自己年轻的女儿感到无能,她通过一连串自相矛盾的双面信息来这么做。一方面,她督促女儿拔尖儿,而另一方面又告诉她是多么的差。维基总是难以平衡,干什么事情都拿不准自己做得对不对。她觉得干得不错时,母亲就给她泼冷水;她觉得干得差时,母亲又说她也就这种水平;有的时候,维基刚有点儿自信心,母亲又把它给打掉了。这一切都打着为了让维基进步的旗号。
但是,这种虐待性的父母到底在做什么呢?维基的母亲是在同自己的无能做斗争。她自己的舞蹈生涯受挫也许是因为结婚,也许是因为自己缺乏为事业奋斗的信心。维基的母亲,以造成自己比女儿优越的方式去抹杀自身的无能感觉。任何机会都会成为她捕捉的对象,甚至还包括当着女儿同伴的面侮辱女儿。让一个正在成长的少女这样下不了台是十分可怕的,但中毒父母总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首位。


第五章 伤痛都在心里同子女竞争的父母

为了让自己显得有能力,就让别人感到无能,这会迅速演化为彻头彻尾的竞争。显然,维基的母亲已经把她年轻的女儿视为一种威胁,因为,随着维基年龄的增长,随着她越来越漂亮、成熟和能干,她的母亲越来越难以维持优越感。她不得不保持压力,不断地贬损自己的女儿以同这种威胁抗衡。
心理健康的父母是以激动愉快的心情体验孩子能力的增长的。与此相反,同子女竞争  
的父母却常常感到失落、焦虑,甚至恐惧。大多数同子女竞争的父母意识不到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但他们却知道激起这种感觉的是自己的孩子。
在青春期,小姑娘开始成长为女人,小男孩开始成为男子汉。孩子的青春期对心理不稳定的父母来说是特别具有威胁性的时期。女人们感到恐惧,觉得自己正在走向人老珠黄,她们可能会把自己的女儿视为竞争对手,觉得有必要贬损她们一下,尤其是在女婿们面前。男人们感到自己的大丈夫气概和权威受到了威胁。家里只能容得下一个男子汉,所以他们就用嘲笑羞辱让儿子觉得自己的渺小无助。许多青少年也以公开同家长竞争的方式,测探成年时代的水域,从而使局面更加紧张。
同子女竞争的父母自己往往也经历过受伤害的童年,忍受过衣食的匮乏或爱的欠缺。现在,无论他们在这些方面已经多么富有,却依然生活在匮乏的担忧之中。这类父母中有许多人与孩子重演自己当年经历过的与父母和兄弟姐妹间的竞争,这种不公平的竞争给孩子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维基干脆放弃了任何要有所作为的打算。
有好几年了,我干不了多少事,甚至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也干不了多少,因为我害怕自己蒙受羞辱。长大后,我总是听到她的声音,却只是让我感到羞辱。她不骂我,从来不骂我。但是她总拿她自己和我做对比,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失败,太伤人心了。
与同子女竞争的父母宣称的要为孩子着想相反,他们隐秘的目的是保证孩子不超过自己。那无意识中表露的信息是强有力的:“你不能比我更成功”,或者“你不能比我更有魅力”,或者“你不能比我更幸福”。换句话说,“我们都有自己的极限,我就是你的极限”。
这些信息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至于竞争性父母的子女即使真的在某方面表现卓越,他们也得经历巨大的负罪感。越是成功,他们越会觉得悲惨,这常常导致他们破坏已取得的成功。对这类中毒父母的成|人子女来说,他们取得的成绩要低于自己的能力,这是换取内心平静的代价。他们为了避免负罪感过重,常常无意间限制了自身的发展,以达到不超越父母的目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实现了父母负面的预言。


第五章 伤痛都在心里用侮辱烙印 

有些在言辞上虐待子女的父母不屑于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自己。相反,他们用残忍的侮辱、训斥、谴责以及贬损的绰号痛骂孩子。这类父母对自己给孩子造成的痛苦以及永久性的损害极其麻木不仁。这类露骨的言语虐待会像牲口身上的烙印一样给孩子留下深深的心理伤痕,伤害孩子的自尊。
卡罗尔,52岁,是一个极为美丽的、由模特改行的室内装潢设计师。在我们头一次晤  
面时,她对我讲了最近的离婚—这是第三次离婚了。这次离婚最终是在她来找我诊治的一年前完成的。这是一次痛苦的经历,卡罗尔展望未来不寒而栗。与此同时,她正经历着更年期,为红颜不再而张皇失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最近的一次感恩节回家探望父母使她的恐惧感加剧了。
探家的结局总是一样。每次看到父母,我都会感到又受了一次伤害,经历了一次失望。最难的事情就是,我老在想,或许这次回家我告诉他们我过得不愉快,生活当中遇到了困难,他们会说—哪怕只有这一次—“哎,亲爱的,我们为你难过。”而不说,“这是你自己的错。”在我的记忆中,他们的反应总是:“这是你自己的错。”
我对卡罗尔说,从她的陈述来看,父母对她仍有很大的控制权。我问她是否愿意同我一起探寻一下这种控制权的根源,从而着手改变这种受人统治、任人摆布的局面。卡罗尔点了点头,开始对我谈起她在一个富有的美国中西部家庭的童年时代。她父亲是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母亲是一个奥林匹克级的游泳运动员,后来退出体坛,在家养育5个子女。卡罗尔是子女中最大的。
我还记得小时候常常感到伤心和孤独。父亲总是取笑我,但是到了我大约11岁时,他说话开始变得很难听。
“说些什么呢?”我问。她说也没什么,并开始神经质地咬指甲。我知道她是在保护自己的情感防线。“卡罗尔,”我说,“我能看出这对你是多么痛苦。但我们必须让事情暴露在阳光下,这样才能解决它。”她这才慢慢地开了口:
不知为什么,父亲认定……天啊,这怎么说呢。他认定……我身上有股难闻的味儿。他一直这样咬定。听我说,别人一直在说我长得多么漂亮,但从他嘴里说出的从来都是……
卡罗尔又停住不说了,目光移回别处。“说下去,卡罗尔,”我说,“我是支持你的”。
他常说:“你那胸脯有股难闻的味道……你的背部发臭。要是别人知道你的身子这么污秽、这么难闻,人家会感到厌恶的。”我可以对着上帝起誓,我一天要冲三次澡,衣服老是换,用了不知多少除臭剂和香水,但一点儿用都没有。他最爱说的话就是,“如果有人把你翻过来看一下,他们会发现你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臭气”。别忘了,这话出自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之口。我母亲对此从来不说一句话,甚至从来不对我讲事实不是这样的。我总也不明白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好点儿……怎么才能让他不再说我讨厌难闻。一到了浴室,我就想快点儿冲洗完,这样也许他就不觉得我讨厌了。
我告诉卡罗尔,听起来是她父亲对她身上日趋成熟的女性特征做出了偏执的反应,因为他无法摆脱自己对此事的专注。做父亲的对女儿的性发育往往感到不快甚至怀有敌意。即使女儿小时心目中的慈父,在她到了青春期以后,也会制造冲突,以使自己远离自觉难以接受的性诱惑。
对像卡罗尔的父亲这样的中毒家长,女儿的性发育可以引起极度焦虑的情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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