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小维，或许你说对了，我的人生真的已经开始像在演一场戏了。我在和邓浩民的合同还真拿你作了条件。如果推广成功，我们可以在一起，如果推广失败，我将离开你。亲爱的小维，这些我怎么敢跟你说？这些我不正像是在舞台表演吗？我现在在你的面前还得装作无辜样。”王健低着头，暗暗思侍。
“你在想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真有一种累的感觉，也担忧着你，看似你越来越会做事，可是你的心也会越变越坏！”
“唉，小维啊，你说的也对，做人确实是这样的，究竟什么时候的我们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呢？真的没有几个人能答得清了。人好像都有好多面，可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是你我呢？有一些问题我们还真不敢追问，再追问可能要上升到哲学高度了。好不好，小维，不要想了，我们回去吧！”
这回，杨维没有再说话。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建海那宽阔的江边，江风习习，江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银银的光彩，缓缓流动。
五十七 痛苦的杨维 2
杨维在江边站定，吹着江风。
王健耐着性子和她并排地站成一排，过了好一会，杨维说话了：“我真搞不懂，搞不懂钱该怎么赚了，我其实只适合挣点老老实实踏实干活的钱，现在我感觉你在想挣大钱，我就有一种担忧，真的担忧！”
王健笑着说：“小维，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不管别人怎么变，对于我，你看到的，永远都是真实的我！虽然在工作，面对事业，我有一些想法，或者说是有一些计谋，有一些变化。但是，那依然是真实的我呀。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没有只是简单的真和假、好和坏。你呀，还是太单纯，做策划推广和做成功的人，都不能太单纯的，但是，不单纯不意味着虚假，照样可以活得很真实。”
杨维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忧郁起来，说：“咳，我就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哎，我在对人的划分，还常常把天底下的人划分成三种人，好人、坏人、还有不好不坏的人。
王健笑了，说道：“三种人？就如现在社会上有男人、有女人、还有不男不女的人。这只是一种很平面的划分，而人是立体的，有些人从某一面来看，或许是很风光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再看，却又是罪恶的。所以，人是复杂，复杂于我们生存这个圈子。就像你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生存得好，就要适应，并且能如鱼如水。站在高处说话的人，那是因为人家有那样的条件才行，而我们现在不行，没有这样的条件！”
王健话说到这里，杨维的脸轻轻地红了起来，“是的，我知道我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我是没有指点江山的权力和资格，嗯。。。。。。”杨维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然后，她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般说：“那，那你意思你可以变好也可以变坏了？
“小维，看你说的！”
“是的，我看人是很单一的，就是一个面，用平的面来看。我就担心是你成了一个说谎话，拍马屁，然后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面对邓浩民，南商会的龙会长他们我也是问心无愧的，我没做什么勾心斗角，以坏他人来满足自己的事。”
“可是，王健，在你的对银华步行街的策划方案里，策划的理念一直说我们建海市的银华新区正在大发展，经济大提速，但是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吗？银华新区明明前段时间闹‘辐射谣传’，人气十分低迷，商机也很差，你为什么总说那里很好呢！”
“呵呵，小维，我们的工作是配合。我配合银华管委会的主任张木他们终于是平复了‘银华新区辐射’的谣言，现在没有谣言，未来的银华自然就会大发展！”
“我知道的就是，等未来大发展了，你就又策划着让邓浩民还有龙志鹏他们去用更加厉害的手段赚取老百姓的钱了。”
“那要怎么办？我现在就是帮老板打工，为老板想方设法多挣钱就是我的工作啊！如果都如你这样的想法，大家都回家种土，什么悠然见南山，不要在城里呆着算了。”
“是啊，我是不喜欢呆城里，我是想回乡下去啊，你走不走？”
“杨维，我亲爱的，你今天是不是有些发烧，怎么变得像得道高僧样了呢？我们一起从金湾房开公司一起风雨同舟地走一路走过来，我们还需要打拼，我们也必须为自己多挣点钱，过好一点的日子，难道错了吗？”王健说到这里，心态不再平和，反而语气变得有些急躁。
接着他又说道：“小维，我怎么会算变坏呢，想想都不是，我只是普通的打工仔里的一员。说白了，我的工作就是要想方设法让南商会的龙志鹏认可我给他指明的发财之道，让邓浩民相信我他说明了他的聚财之源是正确的，顺便也为我们自已的辛勤付出挣回一点血汗钱。而且在这些策划案里，我们要请到银华管委会的张木主任出面，还不能说明是我们的功劳，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身，更是为了发展自我。至少我。。。。。。你口中的我变坏了，变得有暗娼心理了，即使我真的有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句话，不是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王健振振有词，不停地反驳着杨维对他的担忧。
“哦。。。。。。你。。。。。。哦！”杨维一时接不上话，变得有些支吾起来。
“小维啊，我算什么坏呢？你去看建海的报纸，那些报纸的宣传力度是非常大的，你看那些记者在写些什么呢？
“写了什么？”杨维反问。
“那些报纸现在都在纷纷报道说我们的民众有多少多少住进了高端楼盘，住上新发展起的高尚楼盘的人越来越多，楼盘纷纷崛起，代表一个新的居住文化的兴起。在这些高端楼盘里，优雅的环境、尽可能多的生活配套，令人们眼光为之一亮，代表着我们建海的人居文化也揭开了新的一页。从此，花园、曲径、亭台、雕栋、水池、假山、瀑布等以前被视为资产阶级腐朽生活元素的东西，开始快步走入我们建海人的生活，不停地赞扬着人们的居住环境发生了巨变。”
“住上那些高端楼盘的毕竟还是少数人，买不起的房的人还更多呢！”杨维撇着嘴一付不满的样子。
“是啊，我们就还是买不起房的那些人群里面的！”王健点头。
“所以，你现在看见那些高端楼盘，看见那些有钱人，你就十分羡慕了，也在想方设法挣钱，想去和他们靠拢吧！我知道你现在就真的是这种想法！”
“嗨，小维，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们就事论事啊，刚才说到报纸说高端楼盘高多了，我们建海市的人们的居住水平提高了。我看写这些报道的记者真是以点代面，以少数人的幸福高尚代表了所有的建海人。”
“是啊，王健，这一点我的认识到和你完全相同。那些报道看似是城市发展了，我们执政者有业绩了，但是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吗？那样的报道并不是我们城市真实的现状。至少，在我们建海市，还有更多的老百姓真实的情况是住不起房，那些高端楼盘里住的还大多是从外地来的有钱人，我们建海市的老百姓又能有多少住上了高端楼盘？如果有哪个记者说有多少多少住上了，那纯粹就是放屁！”
“是的，小维，在做银华步行街的推广前，我们是做过调查的。我真实的知道我们建海市还有很多很多的民众住房十分困难，所以，我也希望我们银华新区快快发展起来，我也挣点钱，在房价还没有升得太高的时候，我们挣了钱，也能在银华新区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好吗？”
杨维低头，不说话。
“亲爱的，我们要结婚，可是没有钱如何结婚呢？我知道，你要我简简单单，但是现实生活是复杂的，我们不能带着理想生活。更何况身在社会这个大融炉。很多时候，个人的发展不是以个人的意念为代表的，社会太复杂了，就需要多面性。如果你不会请客吃饭、不会随着风向选择好地方、不会灵活地应变别人的眼光。。。。。。那怎么混呀！”王健现在一下子从被杨维批评变成她的社会生活指导老师形象。
“烦，真烦，你刚才不是还说了悠然现南山吗？那不也是一种生活吗！而且我们在一起，你就是拿我当和你在同一战壕里并肩战斗的战士了，为了巴结邓浩民，为了讨好邓浩民，明明知道我不愿意去‘夜上海’你也要拉着我去，你的心里反正挺猥亵的，你们男人都这样吧！”
杨维的话，让王健一下子站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杨维，心想要是杨维知道自己和邓浩民的合同里有拿她作‘赌注’的成份，她会恨自己吗？
“和邓浩民的这单银华步行街的销售合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狠狠地告诫着自己。真的，这时，他发现，杨维看人只看一个平面，一个单独的面确实看人有时也会看得很准确，对杨维，自己应该也确实是有一些猥亵。
想到这里，王健忽然觉得有些懊恼，整个人的精神的状态就一下子跨了下来，耷拉着一个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杨维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看着他神情变得颓废起来，就猜想他可能疲累了一天、状态不好的精神面貌会突然袭击。但是杨维没有安慰他，而是故意板起脸，硬硬地对他说又了一句：“王健，你看嘛，你要想干的大事业是很累人的，你的精神状态也会随时跨下来。我们还是别干了，回乡下去吧，我们去包块土，种水稻、种菜、养鸡，还要养猪，你我本就是乡下出来的，我相信，我们对乡下的生活一点也不会反感的，单纯也不错的！”
杨维不停叫他回乡下去的话，显然没有听从王健对她要继续在城市里打拼的指导。这下更让王健感到心里有些不爽。他强打精神抬起头，脸一下子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他没有看杨维，扬手招呼了一辆亮着顶灯的出租车。
杨维继续还站在江岸的大桥边，王健一把拉着她，说：“小维，听话，回家了！”
杨维被他顺势拉了进了，王健就猛地把车门关上了。
一路上，杨维没有说话，王健打开车窗，看着窗外，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