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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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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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沉闷的落地声。玛丽亚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当她手里拿着刀子,在黑暗中胡乱刺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凯萨琳的脸时,身边突然传出“哐——”的声音,吓了玛丽亚一跳,是凯萨琳放在石阶上的小铁品盒子掉下来了。

玛丽亚虽然吃了一惊,却没有因此忧郁,仍然着手工作。她先割断碍手碍脚的围裙,再撩起灰色的麻质长裙,然后把深绿色的羊驼呢衬裙、白色的贴身衬衣同时往上拉到脖子下,再握紧刀子用力刺入胸口,一口气往下切到下腹部。接着,她把左手伸进刀子切出来的腹部裂缝,一把抓住肠子和脏器之类的器官,用力把那些脏器拉出体外,玛丽亚用刀子切断大肠与肛门的连接处后,一边以手指握紧管部,一边触摸大肠,从管状大肠的一端摸到另一端,靠手感寻找肠内的宝石。但是,宝石不在这条大肠里。玛丽亚在黑暗中发出绝望的咂嘴声。

在愤怒的情绪下,她切下手边摸得到的脏器,把肝脏切成了两半,把左边的肾脏也切了。当然,这并非她原本就想做的事,而是为了泄恨的下意识行为。人们的议论或新闻报道,都说凶手可能是有解剖嗜好的变态,或是失业医生等等,无非是看到尸体的脏器被切除的关系吧!

玛丽亚十分钟就完成了这样的解剖作业。所以一般大众才会认为凶手应该是精通解剖工作的医生。事实上,玛丽亚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完成那样的作业,是因为急着想找到宝石的关系。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因为这是玛丽亚进行的第三次解剖作业,可以说已经驾轻就熟了。

但是玛丽亚用围裙把切下来的凯萨琳肾脏和一部分的肝脏抱起来带走,然后在途中丢弃在下水道里。那包东西后来被调皮的孩子捡走,送到了自卫警察委员会的约翰·来斯克先生那里。不过,这时的玛丽亚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有那样的发展。

她在夜雾中逃离现场后,先去了多塞特街附近的公共自来水处,洗去手上的血迹,因为万一被母亲发现,就不好了。洗完手后,她一边走、一边用围裙上没有血迹的部分擦手。

走到高斯顿街时,她看到地上有掉落的粉笔。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闪出了一个主意。很多世人认为自己所作的一连串杀人事件是犹太人做的,所以玛丽亚能够远离被怀疑的范围。既然世人怀疑是犹太人所为,她决定为世人的这个怀疑做背书。

除了自己以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捡起粉笔,走进附近的巷子,在墙壁的黑色护墙板上,写下:“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

这样的文字会让人解读成:这是凶手写的,犹太人裔的凶手替自己辩护而写的文字。若干知识分子看过这样的文字后,会马上推断这是犹太人写的吧!

除了那段涂鸦的文字外,为了再牵扯上“皮围裙”的嫌疑,玛丽亚把染了血的凯萨琳的围裙,丢弃在涂鸦文字的下面,才从容不迫地回到时装街的家。那段涂鸦文字,在同一天的凌晨三点后,在苏格兰场的瓦伦总长的命令下,被擦洗掉了。这件事前面已经说过了。

接下来就是有人捡到玛丽亚丢弃的肾脏,把肾脏抱起来,寄给自卫警察委员委员会;还有自称是“开膛手杰克”冒失鬼寄信到媒体向警方挑战,让搜索凶手的行动更加复杂,整个事件迅速地进入迷宫般的境界。但玛丽亚却因此更加安全了。

十一月九日,玛丽亚的刀子也染上五个妓女中最凶狠的黑玛莉的血。她已送新款的洋装为借口,进入黑玛莉的住处行凶。

第五次的杀人行为因为是在被隔离的密室内进行的,所以玛丽亚非常镇静地专心于解剖的工作。那时玛丽亚的精神状态已经异于平常,她很愉快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把从凯萨琳体内切除下来的内脏堆积在旁边的桌子上、挂在墙壁的钉子上。此时她的作为并不是为了伪装成精神异常者的犯罪,而是她本身就是一个神志失常的人了。

她仍然非常细心地检查了大肠内的情形,结果当然也没有发现钻石。就这样,玛丽亚·可洛纳骇人的世纪犯行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成果就落幕了。这让玛丽亚十分沮丧,难免会想起被打扰而没有解剖长脚莉斯腹部的事,和因为听到人声,而来不及仔细检查的玛莉·安·尼古拉斯的大肠。或许那颗钻石在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的体内。

不过,在警方所公布的资料里,长脚莉斯与玛莉·安·尼古拉斯的解剖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体内有宝石。

一九八八年·柏林

01

外面又开始下雨的滴滴答答声了。

搜查主任雷昂纳多·宾达因为那个故事太过惊人,而几乎忘了呼吸。听完了故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一发现自己吸气的声音好像太大了,立刻小心地把气吐出来。

“难以置信呀……”主人吐气的同时,以有点嘶哑的声音说着:“那是真的事情吗?是事实吗?”

“无法证明。”克林·密斯特里说。他的声音仍然保持低沉。

“不过,根据我多年的调查结果,我是那样相信的。然而竟然有那么多自称是杰克的人的来信,致使全世界的人都想错了。”

“确实如此。”宾达主人叹息地说。

“我打算把我的研究成果结集出书。书出版了后,一起会引起世界性的轰动吧!”他若无其事地说着,所以听起来好像是在开玩笑。

“是吧……如果你刚才说的是事实的话……不过,经过警方的真是解剖后,仍然没有再玛莉·安·尼古拉斯或伊丽莎白·史泰德的肠子里,发现那颗‘埃及之星’吗?”

“公开的资料里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不过,一般正式公开的资料通常只是所有资料里的一小部分,但是苏格兰场的资料都被谨慎地密封、保存起来,要到一九九三年才会全部公开。也就是说再过五年,我的推理所依据的证据,就会出现了。我相信我的推理。”

“你的意思是,开膛手杰克是女性……”

“当时非常有名的柯南·道尔先生也曾经怀疑过凶手是女性,或者是穿着女装的男性。这是柯南的儿子亚德里安·柯南所泄露出来的记录。柯南先生果然独具慧眼。”

“有道理。十九世纪末的伦敦东区,如果是女人做了开膛手杰克的事情,反而不会引起怀疑。啧、啧,真是令人讶异……

不过,慢着,慢着!虽然调查资料还在保密之中,可是医生在解剖玛莉·安·尼古拉斯或伊丽莎白·史泰德的遗体时,就有可能在她们的肠子里发现钻石,不是吗?”

“不,主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克林说。

“不可能?”

“对,不可能。除非是有便秘毛病的人,否则吞到胃里的钻石,一定会在一两天内就排泄到体外。这已经是医学上的常识了。不过,十九世纪的人们还没有这样的常识,可以说是疯了,才会想从死者的肠子里找到钻石。”

“恩,是呀!对于外行人来说确实如此。即使是现代人的我,也会一时想不起来那样的事情。但……吞到肚子里的钻石,真的一两天就会排出体外吗?”

“如果是健康人,一般都会那样。”

“会不会被卡在身体里的什么地方……”

“或许玛丽亚也是这么想的吧!这样的希望未免过度乐观了。”

“噢……”宾达主人愣愣地叹了一口气。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后,空间里只听得到外面的雨声。

宾达主任安静地听了一会儿雨声后,才说“那个叫玛丽亚·可洛纳的小姐后来怎么样了?有被送到精神医院吗?”

“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大概是平静地过了她的一声吧。”

“怎么可能?”

“一般说来,女性就是那样的。但被逼到极点的时候,女性大都会有出现暂时性疯狂的危险性。那可以说是一种歇斯底里症。”

“可是……”

“我非常了解主任您的心情。但是请主任想想:在四十年前的大战战场上杀死好几打人的军人,如今也在孙子的围绕下,过着平静的余生吗?人类就是这样的。人类生来就有罪。”

主任因为不同意这样的说法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嗯,或许吧!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赞成那样的说法。”

“我有同感。老实说我也不认为她以后还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我想她后来的日子里。应该经历了我们所不知道的艰辛。”

“因为她没有钻石了?”

“她是没有钻石了。”

“那么,她的未婚夫呢?那个在法国拥有矿山的青年后来怎样呢?”

“罗伯特·治摩曼因为一八八八年九月的暴动而死了。”

“什么?他死了?”

“他死了,当时的暴动相当激烈,情况非常危险,他被一个工人射死了。玛丽亚好像是到了一八八九年才知道这个消息了。”

“果然如此,事情的结果总是这样。”

“没错。相信神的存在的人,大概都会又这样的感想。”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也相信神的存在。但是,我还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想。我局的她满腔的怨恨之气,一直还没有得到纾解,所以百年后的现在才会发生了像双胞胎一样,一模一样的事件。”

“啊!对,我们要解决的是这一次的事件。”宾达主任突然想起来,并且大声地说。

“嘘!”克林在嘴巴前面竖起食指,制止主任发出声音。然后低声地说:“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会来检查当时老不及剖开的长脚莉斯的肚子。这是多么固执的意念呀!看,终于来了。”

后门好像打开了。因为雨声略微变大了点,接着,门被谨慎而缓慢地关闭起来。此时房间里的灯光和走廊上的灯光当然都是熄灭着的。中庭那边有像伦敦瓦斯灯的水银灯,雨中的水银灯光芒应该是模糊不清的。水银灯的光芒从中庭那边闪过走廊旁边的窗户,一下子就消失了。

听不到脚步声。门好像自动打开又关起来似的,根本感觉不到有人走近走廊里。走廊的地板是石造的吗?可是,确实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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